「這是一個特殊的地方,但是對于我自己來講,這兒可以算作是我的一個家了。」老頭看著這空蕩蕩的空間,頗有些感慨和感傷地說道。
看著老頭一副開始講故事的姿態,方槿悄模坐下來打算認真听听。
雖然故事不一定真實,但是往往會暴露一些最真實的訊息。
「你們剛剛夢到的一切,其實就是我曾經經歷的事情。」
「我是這所學校的宿管,已經當了快50年了。」
「生活按部就班,但是也頗為無趣。」
老頭坐在地上,把那拐杖抱在胸前,眼楮看向空無的虛洞中,臉上也沒了一開始的雀躍和歡欣,反而是如同一潭死水般的沉浸。
經歷過那諸般歲月,他能夠見識到的能夠看清的有太多太多。
從一開始的滿月復激情豪言壯志,到後來的憤慨不已失意潦倒,到最後的淡然悠然全不在乎。
很多事情無法強求,只能順勢而為。
「我曾經激憤過,也曾經不滿過,但是最後我想明白了,這是世間紛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適應。」
「接受之後,卻也發現人生也就那樣,沒有什麼驚心動魄,有的只有隨遇而安。」
老頭這時候看向了方槿和阮玲。
方槿暫且不說,阮玲看著他的視線分外覺得憐憫,其實哪兒有什麼值得憐憫的,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過的。
「然後忽然一天醒來,有一個聲音問我,你的願望是什麼?」
方槿皺眉,這開場很像是什麼某種爽文小說的開場。
怎麼忽然有一個聲音,忽然有什麼系統,忽然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瞬間改變命運?
可是越是未知的東西,其實越是神秘和危險的。
因為它背後所站著的是你從來沒有接觸到的勢力,你無法知道它到底是好是壞,它的過往如何不可知,它的未來也是不可測度的。
「哎,哪有那種好事會降到我在頭上,所以我就沒理會,只認為是腦子迷糊做了一個壞夢而已。」
「不成想啊……」
老頭無奈一笑,他老是老了,接受新事物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但是這次的事情好像也容不得他拒絕。
「等我睡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願望似乎已經被察覺和實現了。」
「所以,」方槿看了看這四周,空洞無物,「變成這樣就是你的願望了?」
「不,不……」老頭搖了搖頭。
再次拿出自己的拐杖,在漆黑得難以分辨的牆壁上輕輕敲了一下。
方槿瞬間響起老頭之前的大喊,他也是不知道阮玲醒來到底是他用拐杖敲兩下起的作用呢,還是他後來的大吼起的作用。
「至少應該說不全是。」
老頭說著,他敲著的那面牆逐漸變得通透明亮,方槿看得正專心,忽然看見了一個藍色的小圈在中間轉著。
呃……
小圈轉著沒多久,整面牆又居然亮了一下,然後出現了靜止的一幅畫。
呃……
「唉,還得起來。」老頭嘆了口氣,錘著自己腿站起身來,年紀大了就是不行,坐會兒腿腳就酸了。
慢慢踱步過去,輕輕往上面一點,那牆壁的樣子又變了。
整個牆壁的風景畫變了,連帶著好幾條彩色的光線蔓延出來,整個房間的牆壁都變了。
方槿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覺得熟悉的那麼涼風籠罩了他,他心安了一下,看了看阮玲注意著別出事。
「別緊張,只是開機讓你們看看上面的情況而已。」老頭說道。
只過了不到兩秒,這整個空間的樣子就變了,變得就是之前方槿和阮玲進的那個房間,要說什麼不同吧——就是髒!
方槿皺著眉蹲子,這里一比一還原了那個房間,而且還原的無比真實,只是……只是模擬出來的而已。
方槿伸手模那一攤看起來已經凝結的血痕,模到的是光滑的地面。
「確實。」沒有月兌離這里。
「現在那個房間的場景就是這樣的。」老頭搖著頭說道,他看著那椅子,「這一切都是幻想,就算是想坐也坐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除了站著就是坐在地上,這兩個待久了都不會多舒服。
「電腦。」剛剛那所有的場景就和電腦開機完全無差,方槿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心里的落差,覺得受欺騙的同時又不自覺接受了這個差距。
「其實也還好,但是確實有挺多功能差不多的。」老頭笑著道。
感覺身邊的冷氣一直繞啊繞的有些不安,方槿覺得快點解決這里的事情。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麼?」還是什麼樣子的願望才會導致這種變化的?
「畢竟老年生活有些過于無聊嘛,而且……」
……
最後,方槿倒是搞懂了。
這個老頭一直當著宿管,除了會被學生怨念地念叨幾句沒人什麼人會記著他,雖說學校願意給予身體不適的他一個較為輕松的崗位,但是也總有一些風言風語流出來,他老了不頂用了,加上老伙計的去世,總有一種不被需要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雖然基于不願意繼續給人增添麻煩的心理他並沒有對外人表露出來,但是心里這塊石頭卻滾著時間的積雪變得越來越大。
等那神秘的聲音一出現,他埋藏的所有恐懼和悲傷被一瞬間放大,然後被實現。
實現的方式很粗暴,那聲音的主宰直接營造了那恐怖的場景,只要一旦有人進來探究,就會被嚇到,不管後來的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至少從表面來看,確實可是吸引別人的注意,但是引不引得起在乎就不一定了。
說不準還會因為這老頭煩人不知輕重而辭退了他,畢竟舍管是個閑差,一些沒什麼學歷但是有關系的人多少還是願意當這個差事的。
因為老頭的願望是:希望別人多注意他,多和他說說話。
那聲音就把老頭關起來不讓出去,坐等小魚兒自己上鉤。
可是據老頭所說,他們還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不,唯二進入此地的人。
「不對,身為舍管您每天都需要報備宿舍情況,別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您不見了?」阮玲說道,她听了老久,覺得因果有些串聯不上。
老頭神秘地笑笑沒有回答,方槿反而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下,你什麼時候發現你跑這里來了?」方槿腦子里有一閃而過的靈光,但是有些快還沒抓住。
老頭有些驚奇,竟然能夠抓住這微末的信息嗎?
果然,此人就是不同。
「在這兒。」老頭說著又在地面上悄悄,忽然就蹦出了一個窗口,上面記錄著一張截屏,「就上面的時間。」
他年紀也大了,過得時間太久也會記不住細節,這截圖正好可以幫助他。
說起來距離當初也過了好些年了呢!
方槿低子仔細看去xx年oo月ee日y時s分。
時間與他調查學校地震事故的時間正好重疊,這,很難說是巧合。
還有那什麼聲音和這個空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得,絕對是有種莫名的力量在操縱著。
但是以他現在資質,完全不知道從哪兒入手。
「阮玲,你有沒有收到過什麼奇特的東西?」方槿忽然轉頭問道。
他收到一張卡片然後得到了一個類似游戲欄一樣的東西,阮玲會有類似的東西嗎?
忽然下方的數據更新,阮玲好感度30,恐懼值58(+10)。
恐懼值一下子加了10,看來有蹊蹺。
「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阮玲忽然一臉警惕,還往身後退了幾步。
其實這麼長時間方槿也模出這個游戲欄的部分功能了,它並不是任何人的好感度都可以察覺,必須是方槿和那人有過肢體接觸過才行。
就比如這個老頭,因為一直沒靠近過自然也就不知道對方的情緒值變化。
這個所謂的游戲欄也就起一個輔助作用,可以幫助方槿比較穩和快地看清一個人。
「你得到的是什麼?」
阮玲瞥過眼,她現在舉棋不定不知道如何選擇。
方槿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可是自始至終她都克制著沒有表現出來,除了一開始太過驚慌可能露出一點。
但是方槿顯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否則也不會是現在才問她。
可是秦慶曾經建議她不是萬不得已不要暴露,畢竟這是一張保命底牌,在這個錯綜復雜的循環里,多一張底牌才多一條命,暴露得多了很有可能成為別人的擋箭牌。
秦慶雖然說的東西有些黑暗,但是也實在,在復雜環境下,人心永遠都是不靠譜的東西。
所以說還是不說,時一個影響非常大的決定。
「你問這個做什麼?」阮玲想了又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方槿知道不給阮玲充足的安全感她是不會說的,「我在參與循環空隙的二十天里收到了來歷不明的一張卡片,那卡片讓我有了一個類似游戲欄一樣的情緒值數據庫……」
情緒值?
阮玲震驚值67。
雖然這東西看上去沒用,但是基本上可以看出一個有沒有說謊,這對于深陷在循環當中的人們來講,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具和倚靠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