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策劃案？工作？
听著宋安寧嘴里的喃喃囈語, 趙斯昂不置一詞。
病成這樣也不忘自己的工作，宋安寧——是敬業。
醫院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濃濃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鼻翼，是趙斯昂——討厭的味道。
他從護士站借來一個小枕頭擱在宋安寧後腦處, 好讓她睡得舒服些，手因為亂動粘在手背上的膠帶松開，給她重新貼好後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側，看著輸液管輸液的速度, 安靜等著。
宋安寧睡得迷迷糊糊，頭也暈暈沉沉的, 她潛意識里——道自己應該是穿得太少, 醫院空調太低讓她——些低燒, 但低燒和一整天工作產生的疲憊使得她懶得睜開眼楮，只想好好眯一——
人給她蓋上了——套, 驚醒後嘴里喃喃說了幾句自己都不——道說了——麼的話後，西裝——套上茶香及海洋的氣息傳來, 不是她記憶中的木質香水的味道。
她睜開眼，迷茫看著身側坐著的趙斯昂，半晌回過神來，剛想伸手揉揉臉，抬手發現手臂上的吊針，又換了只手拍了拍臉。
「趙先生，您怎麼回來了？」
「你是因為工作才過敏, 是我的責任我不——推卸。」
一碼歸一碼，雖然一個人在醫院輸液確實很可憐, 但宋安寧也沒妄想過趙斯昂來照看她。
「您已經付了工傷賠償金，我們之間兩清了，您不用耽誤時間來照顧我, 而且，過敏而已，不是——麼大。」
她將身上蓋著的西裝——套遞——給趙斯昂，——套離身的瞬間打了個寒顫。
看著宋安寧手臂上凸起的雞皮疙瘩，趙斯昂沒接。
「空調太冷，——感冒了，披著吧。」
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宋安寧疑惑不解，她輸液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麼？趙斯昂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突然這麼好說話。
但醫院空調溫度確實低，她隱約——些頭疼腦熱的癥狀，既然趙斯昂不接她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蓋好趙斯昂的——套，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腦門，——道︰「——我就不客氣了。」
司機送來兩盒打包好的餐盒，沒地方放，在護士站借了張小凳子過來，將餐盒一一打開後對趙斯昂道︰「老板，這是您讓我買的飯菜。」
看到面前香噴噴的飯菜，宋安寧這才想起自己工作一整天，竟然——沒吃晚飯。
趙斯昂將筷子遞給她，「吃吧。」
宋安寧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
手臂上的紅疹沒——來之前——麼恐怖，只——斑斑點點的紅印——印在胳膊上，也不怎麼癢了，但她好像——些發燒，頭昏腦漲，提不起精神也沒——麼食欲。
她懨懨的靠在躺椅里，沒精打采地說︰「我沒——麼胃口，老板你不是也沒吃飯嗎？你吃吧，我不餓。」
「你沒吃晚飯，——少吃一點。」
這是趙斯昂能說出的話？
宋安寧反倒精神了不少，不禁懷疑趙斯昂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被人給穿了，否則——走了怎麼又回到醫院，——說出這樣的話——
出反常必——妖。
她想了想，「老板，今天的兼職工作——沒結束，但我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再繼續工作了，這樣吧，現在是晚上……八點，離下班時間——個小時，——個小時的兼職時間我先替您存著，以後您——需——可以叫我，在時間空閑的情況下，我——將這——個小時的兼職給您補上的。」
听到宋安寧這話，趙斯昂輕「嗤」了一聲，「難道我在宋小姐——中是個無底線壓榨員工的老板？」
這世界上——不壓榨員工的老板嗎？
宋安寧沒見過。
「宋小姐，我沒——壓榨病患的習慣。」
「——……就麻煩趙先生了。」
看趙斯昂點頭，宋安寧這才放——閉上眼楮。
比起自己孤身一人輸液睡過去，不——道藥瓶里的藥——麼時候沒了，——人在旁邊幫她看著更讓人安——些。
既然趙斯昂非——當這個護工，她也不好拒絕。
途中——護士來看輸液進度，听趙斯昂說宋安寧似乎——些感冒，拿來體溫計，見只是低燒，將體溫計交給趙斯昂，讓他每小時給宋安寧測一次體溫。
好在宋安寧的體溫逐漸趨于平穩，沒——上升的趨勢。
其實宋安寧睡著不說話沒——表情的模樣與秦凝更為相似，她側著頭，拍攝寫——時趙斯昂在她耳垂點上去的——顆痣——沒擦掉，露出的半張臉幾乎和秦凝一模一樣。
趙斯昂拿出手機，就宋安寧這樣睡覺的姿勢和角度拍了幾張照片，他將照片放大，能清晰看見宋安寧耳垂上自己親手點上去的——顆痣。
「這位先生，先生？」
趙斯昂回過神來，回頭看——坐在旁邊輸液的病人。
一側的病人指著宋安寧的藥瓶，「藥沒了。」
趙斯昂抬頭一看，掛在宋安寧手臂上的藥瓶空了，只剩輸液管里的一點藥水緩緩往下滴著，關上調節器，他去了護士台將護士叫過來拔針。
護士將宋安寧手背上的針頭拔下，宋安寧迷迷糊糊醒了，看著面前的護士問道︰「輸完了嗎？」
「嗯，已經好了，你——點低燒，我再給你量個體溫。」
護士拿著體溫計給宋安寧量了個體溫，溫度——是——些不大正常，問她——不——拿點藥回去。
宋安寧搖頭，「不用，我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她慢慢站起身，或許是因為坐久了的緣故，又或許是低燒渾身沒勁，站起來的瞬間眼前一黑，差點又坐了下去。
趙斯昂眼疾手快下意識伸手想——攙住她，宋安寧卻緊抓著椅背站穩了，等眼前眩暈褪去後緩緩站直了身體。
趙斯昂見她手背因用力而凸起的骨骼，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我送你回去。」
「麻煩趙先生了。」
趙斯昂送她回家，到小區——已經是十一點半。
宋安寧月兌下披著自己身上的西裝——套遞——給趙斯昂，「趙先生，你的衣服。」
趙斯昂依然不接，「晚上冷，穿著吧，下次見面再——我。」
司機下車替宋安寧打開車門，夜晚冷氣撲面而來，月兌下的西裝——套宋安寧又給披上了，微——道︰「——今天的兼職就結束了，您這邊一共——剩余——個小時的兼職時間，以後您——需——可以提前聯系我，不過——近我——點累，需——好好休息幾天，調整體和狀態，等我調整好了——通——您的，沒——麼——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歡迎下次光臨！」
車門關上的瞬間，宋安寧臉上撐著的——瞬間落下。
工作了一天的打工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倒頭就睡，這一覺也不——道睡了——久，翌日一早起床，窗——天色大亮，打開手機，無數的電話和信息彈了出來。
打電話的是沈鷺行，為避免——麼急——，宋安寧給他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被接听。
「喂？沈老師，您——麼——嗎？」
電話里一聲深呼吸的吸氣聲傳來，沈鷺行壓抑著自己的音量，低聲道︰「我听說，昨天你去蘇老師——了？」
沈鷺行消息可——靈通，昨天上午才被趙斯昂帶去蘇老師——跳舞，今天沈鷺行就——道了。
「嗯，是的，怎麼了？」
「為——麼——去蘇老師——？」
宋安寧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老板不希望我繼續待在您的舞蹈工作室，所以我只能退出，蘇老師是趙先生介紹的……」
「你老板？你到底在江郁身邊做——麼工作！」
「生活助理。」
沈鷺行語氣變重，「生活助理為——麼——花——十萬讓你去學舞？」
宋安寧想了想，「或許是因為老板看重我？」
這個理由極其可——，沈鷺行半點不信。
電話里沉默了許久。
「我——道你很喜歡舞蹈，也——道你——舞蹈天賦，如果你願意繼續在我這邊跳舞，我可以承諾一定能讓你登上國際舞台，如果是學費的原因，我可以免費教你，等你學成歸來，根本不用再待在江郁身邊。」
「謝謝沈老師的看重，我個人其實是很崇拜沈老師的舞蹈的，但因為今天見過蘇老師，您和蘇老師之間我必須認——考慮，仔細想想，各方面因素我都——考慮到，您給我三天的時間可以嗎？三天後我——將我的決定告——您，您稍安勿躁。哦對了，——十萬的學費不——道您這邊——能不能退，我只是問問，如果不能退也沒關系，畢竟是我毀約在先。」
「可以。」
「好的，謝謝沈老師，沒——的話我先掛了，——消息我——及時和您溝通的，老師再見。」
掛斷電話，宋安寧慵懶側躺在沙發上。
沈鷺行在舞蹈方面的成就能和他相提並論的也就蘇老師了，無論是選擇沈鷺行——是蘇老師，其實都沒差，只是沈鷺行——另——一層小說男配的身份，就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沒——久手機提示余額轉入200000元整。
宋安寧將——十萬的學費轉給江郁，五分鐘後，——筆學費被江郁收下並轉了回來，並發過來一個問號。
江郁︰？
宋安寧擔——江郁不——道自己轉的這筆費用，解釋道︰老板，這是舞蹈培訓的——十萬，您之前說不希望我繼續在沈鷺行——進行舞蹈培訓，所以我退學了，這筆培訓費用暫時退給您。
江郁︰不用，就當做你今天的加班費，現在過來。
宋安寧︰老板，抱歉，我——近不加班了，想休息一段時間，太累了。
勞逸結合，松弛——度，才能實現替身工作的可持續發展。
江郁電話打了過來。
「宋安寧，趙斯昂找你兼職你不累，我找你加班你就累了——休息？怎麼？和趙斯昂工作一天就累了？干——麼去了這麼容易累？」
「抱歉老板，行程安排屬于個人隱私，是保密的，請您諒解一下。」
嗤——聲傳來，電話里江郁無所謂——道︰「我根本就不想——道你們昨天干嘛去了，現在，過來加班。」
宋安寧模了模自己額頭，「老板，我生病了，——點發燒，——近身體出了不少狀況，——的很不舒服，我拒絕加班。」
「發燒？」
「昨天醫院輸液的時候感冒了，好像——點低燒，休息兩天就好了。」
江郁將信將疑，「宋安寧，你不——又像上次——樣騙我吧？」
「……您不信的話可以上門來看，這次是——的。」
「上門我就不去了，沒時間，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兼職的時間先存著，等你——麼時候休息好了再來加班。」
電話掛斷，宋安寧眉——直皺——
自己的經濟來源被江雋斷了，花錢——這麼大手大腳，也不——道省一點，這個月花完，下個月拿——麼給她發工資？
宋安寧怒其不爭，收下了這筆加班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