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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瞞天過海

嵐裳醒來後一言不發在床上坐了許久,辭鏡端過來的藥老老實實喝了,天黑的時候便自覺地躺下睡覺,辭鏡離開那間房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只玉簪,樣式雖簡單,但上面卻雕滿了精致的芙蓉花紋,辭鏡站在門口看了一陣,瑰月恰好從房中出來,問道︰「你這簪子打哪兒來的?」

辭鏡舉起簪子給他看了看,又指了指房中,道︰「嵐裳姑娘給我的,說是客房的錢和藥錢,我就喜歡這種把人情用金錢衡量得清清楚楚的姑娘。」

瑰月睨了她一眼,問她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去京城?」

「明天。」

辭鏡下樓去找小二另外開了一間客房,轉過身問瑰月︰「你打算怎麼辦?」

「跟你們一起走。」

辭鏡挑了挑眉,「你不找你師父了?」

「找呀,只是她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卻應該還記得你,畢竟你們不久前才見過,說不定過段時間她又主動來找你了呢?」瑰月倚著桌子漫不經心道,辭鏡聞言點了點頭,「隨你吧。」

水神失蹤的事在白螺城鬧得沸沸揚揚,到快子時的時候官府派的人已經找到了這家客棧,嵐裳被樓下的動靜吵醒,正準備逃,辭鏡和孫弦寂兩人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嵐裳瞪圓了眼看著二人,只見辭鏡穿著清涼,孫弦寂也只是穿了一件黑色深衣,兩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好似地獄來的黑白無常,硬是把嵐裳嚇了一跳。

辭鏡還未說話瑰月已經進來,同樣是面無表情的,毫不憐花惜玉地將她從床上拉了下來,辭鏡一邊走一邊解釋道︰「等會官兵上來搜查,我和孫大哥假裝夫妻歡好,官兵不會立刻進來搜,如果他們執意要進來,我們也有機會拖延時間,屆時瑰月帶著你離開客棧便好。」

嵐裳面露為難之色,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小聲說了聲謝謝。

孫弦寂打開了一條門縫看了看外面,回頭道︰「他們快過來了。」

瑰月眼里含著一絲戲謔看著辭鏡,辭鏡木著一張臉看向孫弦寂,孫弦寂撫了撫額,道︰「我們……要怎麼假裝夫妻歡好?」

瑰月嘴角抽了抽,朝著辭鏡道︰「你隨便叫兩聲。」

辭鏡便張嘴啊啊叫了兩聲,嵐裳抿了抿嘴,開始質疑這個計劃的可實施性。

最終她閉上眼,紅著臉叫了兩聲,斷斷續續的,辭鏡吞了吞口水,嵐裳停了下來,道︰「你這樣……就可以了。」

「哦,我忘了你特意去牡丹院學過……仔細一想,我好歹也是從怡紅院里出來的,倒是好些年沒去過那兒了,都忘了那里的姑娘了。」

說著說著自己也紅了臉,瑰月拍了拍她,似笑非笑道︰「快點,官兵快要過來了。」

辭鏡走到床邊,躺到了床上,孫弦寂也走了過去,在她身邊躺了下來,辭鏡莫名覺得心跳加速,孫弦寂側過身抱住她,辭鏡忽然痙攣了一下,孫弦寂抵著她的額頭,手環抱住她,道︰「你害怕?」

辭鏡搖了搖頭,「沒有害怕。」

孫弦寂輕聲笑了,官兵已經過來敲門,辭鏡立刻叫了,百轉千回的一聲,驚起了屋里屋外所有人的雞皮疙瘩,孫弦寂立時反應過來,沉著嗓子問外面︰「什麼人?」

「我們只是秉公行事,來搜查水神嵐裳姑娘的下落,還請閣下及……閣下的夫人見諒。」

孫弦寂回頭看了辭鏡一眼,坐起身,道︰「各位官爺,在下房里並沒有什麼水神,只有在下和內人。」

外面幾道人影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打擾閣下了,但是我們還是要進來搜查一下才能放心,水神的事關系到整個白螺城的命運,我們不敢放松。」

「那你們等一下。」

那幾名官兵便很體貼地在外面等著了。

孫弦寂朝著暗處的瑰月使了個眼色,瑰月帶著嵐裳走到窗邊,抱著她直接躍上了對面的屋頂。

孫弦寂穿好衣服下了床,辭鏡也坐了起來,穿好了衣服,孫弦寂走到門邊開了門,那幾名官兵看清他的臉時均是一愣,孫弦寂一臉好事被打擾的嫌棄神色,語氣更是冰冷到了極致,不耐煩地指了指屋里,道︰「要搜快點搜。」

辭鏡低著頭坐在床邊,頭發散亂著,孫弦寂走過去將她衣服裹緊了些,並冷眼看著那些搜查的人,為首的官兵被孫弦寂殺人般的目光盯得發 ,那些官兵還沒搜完便急忙催道︰「行了行了,看來是不在這兒了,我們到別處找找去。」

待那幾名官兵離開,辭鏡吁了口氣,不多時瑰月便帶著嵐裳回來了,孫弦寂確定那些人走遠了之後才回過頭來,道︰「可以了。」

嵐裳撲通一聲在辭鏡面前跪了下來,聲音里已帶了哭腔︰「姑娘救命之恩,嵐裳沒齒難忘。」

辭鏡揮了揮手,渾不在意道︰「我只是看在你給我的那個簪子若當出去遠比房錢和藥錢多便幫你一把,不然大半夜的我也懶得管你。」

嵐裳詫異地看向她,一旁的瑰月道︰「你別听她瞎胡說,不過是因為她作為一個寡婦,偶爾也想體會一下閨房之樂。」

「這餿主意明明是你想出來的!」

「但你答應得也很痛快。」

辭鏡和瑰月到一邊斗嘴去了,孫弦寂將她扶了起來,道︰「我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

嵐裳緊抿著唇嗯了一聲,孫弦寂看了瑰月和辭鏡一眼,嘆了口氣,朝著嵐裳道︰「他們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但其實都是真心想幫你。」

「我知道的。」嵐裳忍著淚點了點頭,「你們都是好人。」

孫弦寂勾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模了模嵐裳的頭發,嵐裳愣了愣,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當初那個溫柔笑著的,模她頭的陳上善。

孫弦寂站起身,和辭鏡還有瑰月三人都離開了房間,嵐裳坐在床邊,不知坐了多久,天邊已經開始發白,她換上衣服,推開了窗戶。

翌日辭鏡去看的時候,房間已經空了,三人便也跟掌櫃結了賬,租了馬車繼續往京城去,在車上的時候,辭鏡問孫弦寂︰「孫大哥,你認識那個什麼朔王麼?」

孫弦寂想了想,道︰「聖上子嗣頗多,我也很少留意朝中的事,不過當年朔王外戚盧家謀反一事鬧得也挺大的,雖然我當時遠在神醫谷,但也听說過一二。」

辭鏡聞言支著下巴看向窗外,手指扒拉著琉璃光滑的皮毛,道︰「可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啊,爹不疼娘不愛的,如花般嬌艷的年紀里卻只想著逃命。」

不過其實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但是她顯然要比自己更勇敢,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遇到孫弦寂,沒有得到玲瓏骨,沒有遇到于英,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會不會已經向怡紅院的老鴇子妥協了呢?

琉璃用嘴蹭了蹭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她笑了笑,模了模它的嘴,又看向了窗外。

到達京城已經是十天後了,三人直接去了郡王府,孫弦寂甫一進家門,延沼便急急忙忙過來道︰「少爺,蘇姑娘她,她出家了。」

後面跟著進來的辭鏡愣了一愣,蘇陵陵出家了?

孫弦寂還未說話,延沼已經看到了後面的辭鏡,他驚道︰「這不是那個阿瓷姑娘麼?你怎麼來了?」

辭鏡露出一抹溫婉可人的笑,道︰「小哥,你認錯人了,我叫辭鏡。」

延沼模了模後腦勺,這妖精似的長相,他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可是感覺上確實又有點不一樣了,他一時弄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阿瓷。

孫弦寂道︰「你讓人去安排兩間客房吧。」

延沼狐疑地看了辭鏡和瑰月一眼,暫時忘了蘇陵陵的事,轉身去安排了,辭鏡走近孫弦寂,道︰「陵陵姐當真出家了?」

孫弦寂默然不語,半晌才道︰「她一直有此意。」

辭鏡笑了笑,不再多問,瑰月雖然知道蘇陵陵是何人,但是他對她的事一無所知,也沒什麼興趣,只是四下打量著郡王府,孫弦寂帶著二人穿過前院,到了正廳,問一個丫鬟道︰「我爹呢?」

那丫鬟福了福身,答道︰「王爺在藤園和司徒大人下棋呢。」

孫弦寂皺了皺眉,「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近幾日來王府來得很勤快,少爺你總是往外跑,王爺現在又沒有別的事可做,每日都以下棋逗鳥度日,司徒大人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很得王爺歡心呢。」小丫鬟笑著領了幾人去藤園,孫弦寂一直沉默,辭鏡瞄了他幾眼,挑了挑眉,難得見孫弦寂表現出厭惡的情緒,她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司徒大人究竟是什麼人了。

還未到藤園便听到孫龍禰爽朗的笑聲,辭鏡看了孫弦寂一眼,孫弦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人到了藤園,碧綠的藤蘿架下坐著兩人,一人正是孫龍禰,而另一人,是一位穿著深紫色朝服的年輕人。

幾人走近了些,辭鏡將琉璃放了下來,讓它在外面等著,和孫弦寂進了藤園。

孫弦寂叫了聲爹,孫龍禰抬起頭來,司徒恪同時看了過來,辭鏡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和瑰月站成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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