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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來客

上次阿瓷見到白衣公子時,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但其實生得出色的還並不是他的臉,而是那雙眼楮,阿瓷甚至覺得他那副皮相配不上那樣瀲灩生波的一雙眼。

阿瓷猛地反應過來,她晃了晃腦袋,撇撇嘴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可愛。」

白衣公子又是一聲輕笑,道︰「不知姑娘芳名?可方便告知?」

「阿瓷。」阿瓷渾不在意地回答道。

白衣公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阿瓷轉身問道︰「你呢?」

「無衣。」

阿瓷沒走穩,踩著自己的裙子眼見著就要跌下去,無衣伸手輕輕一扶,阿瓷低聲說了聲謝謝,臉色發白地瞟了他一眼,又迅速將目光收了回來。

「莫非我的名字听起來很可怕?」無衣微微偏著頭問她,一臉無辜相。

阿瓷抽動著嘴角笑了笑,道︰「公子的名字雅致得很,不可怕。」

「那你為何一副受驚的樣子。」

可怕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當這個名字套在你頭上的時候,阿瓷月復誹。

「到了。」阿瓷看到三步開外就是于英的房間,不由得松了口氣,伸出一只手往前方引了引。

無衣輕輕點了點頭,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看著阿瓷道︰「我听說阿瓷姑娘會嫁給阿英?」

阿瓷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嘴道︰「阿英的姐姐已經同意了的。」

無衣卻好似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仰頭笑了一聲,又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敲于英的門了,阿瓷不解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那邊于英已經開了門,看到是無衣也嚇了一跳,又看到後面的阿瓷,他皺了皺眉,阿瓷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美人師兄找我什麼事呀?」于英讓丫鬟將茶具重新換了,又將桌椅板凳擦干淨了,無衣這才悠悠然坐下來,于英擦了擦額角的汗,也在他對面坐下了。

「我只是來轉告你一聲,你姐姐現在在我那邊,你無需擔心。」

于英心里卻咯 了一下,在他那兒他不擔心才怪。

「為什麼她會去你那兒?」

無衣輕笑一聲,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姐姐與我畢竟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你姐姐來看我,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

于英在心里嗤笑了一聲,但面上不敢表露出來,笑呵呵道︰「也是,既然姐姐在你那兒,那我也就放心啦,不過姐姐什麼時候回西域?她若不回去,宮里怎麼辦?」

「我與你姐姐常年分居兩地,現在你姐姐也這般年紀了,想給你生個小佷子,過了重陽佳節,便是你十三周歲誕辰,屆時你回鹿鳴宮去罷。畢竟是鹿鳴宮少宮主,你總在這兒住著也不行不是?」無衣的語氣和風細雨般的,于英卻听著發冷,于嫣在他那邊,生孩子什麼的他半個字也不會信,無衣愈是這麼說,他愈是擔心。

但是他是不敢反駁的,只得道︰「既然美人師兄都這麼說了我也只得听了,不過那老妖婆想來也是樂意住在你那邊的,美人師兄若是嫌她煩了,盡管把她趕回來,不要讓她禍害了你。」

「我把趕回去禍害你麼?」無衣一雙含笑的眼看著他。

于英別開眼去,「她禍害我我跑就是了。」

無衣笑著抿了口茶,不再說話了。

翌日天大亮,阿瓷剛起床,于英便站在了她門口,阿瓷甫一開門就見到于英神情萎靡地站在她面前,不禁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昨夜沒睡?」

于英伸出手去抱住了阿瓷的腰,阿瓷心里不由得一疼,也伸手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于英卻忽然來了一句,「阿瓷姐姐,你腰長粗了。」

阿瓷一記飛踢,于英一跌坐在地,眼見著阿瓷轉身就要走,于英急忙拽住了她的裙角,「阿瓷姐姐我錯了!」

「無衣昨晚跟你說了什麼?」二人坐在藤蘿架下,于英正在煮茶,將干淨的茶葉挑出來,放進白玉琉璃杯中,水煮沸了,于英將茶壺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倒入杯中,杯中濺起一片碎銀,頃刻間又歸于平靜,霎時茶香四溢,金黃色的茶水中幾片茶葉浮浮沉沉,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一塊琥珀。

「沒想到你還會煮茶。」阿瓷驚嘆道。

「我另一個師兄每天都會煮茶,茶具茶葉用得很是講究,我在那兒待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罷了,不過清明師兄要是見我這麼粗略地煮茶,估計會直接打我一頓。」于英將茶杯推給阿瓷,「你嘗嘗。」

阿瓷並不懂得品茶,只覺得剛才于英那一套動作做下來倒是很好看,煮出來的茶也很好看。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了,問于英道︰「你怎麼忽然有心情煮茶了?我還以為無衣昨晚對你做了什麼,你早晨看上去臉色特別差。」

「他做什麼我還不得忍著,他囚禁了我姐姐,我也得忍著。」于英雲淡風輕道,阿瓷聞言默然,又抿了口茶,道︰「你也不必太擔心,興許你姐姐在他那兒過得好好的呢。」

于英低頭苦笑,「這種話,阿瓷姐姐信嗎?他這麼說,只是讓我更加放心不下罷了,他說讓我過了重陽便回鹿鳴宮去,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阿瓷蹙眉看著他,「反正,你姐姐性命無憂就好了不是麼?」

「阿瓷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阿瓷支著下巴,半眯著眼楮懶懶地看著他,「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了。」

于英嘆了口氣,「阿瓷姐姐,我想現在就回西域去。」

阿瓷嗯了一聲,「無論什麼時候走,我陪你就是了。」

于英讓丫鬟拿來了地圖,指給阿瓷看,「過了玄武關便是西域,鹿鳴宮在玄武關正西方向的麟城內,我姐姐將鹿鳴宮遷到西域第三年,麟城便歸屬于鹿鳴宮了。」

「哇,這麼厲害!」阿瓷捧著臉驚嘆道。

「我只去過麟城一次,那里不比中原,民風開放且剽悍,那里的女人也使大刀,打起架來比男人還凶狠。」于英擦了擦額角,多年前他曾親眼看到一個女人追著一個男人在麟城大街上狂奔,後來那男人被那女人打折了腿,直接被拖走的,听說是那男人是那女人的丈夫,背著妻子去找胡姬歡好,被妻子發現了。

「阿瓷姐姐若是看到街上有人打架千萬不要去看,免得被傷及。」

阿瓷點了點頭,有點興奮,她長這麼大還從沒去過西域呢。

丫鬟下人們行動迅速,很快就將去西域的行李準備妥當了,但是臨行的時候,董明蘭卻不願意走了。

「阿瓷,你和阿英去便是了,娘就留在中原吧。」

「娘,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邊。」

「傻丫頭,娘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有什麼好擔心的。」董明蘭扶了扶阿瓷頭上的發簪,笑道,「你放心去吧,娘能照顧好自己,娘年紀大了,不想再四處奔波了。」

阿瓷蹙了蹙眉,拉著董明蘭的衣袖,有點猶豫了。

董明蘭將手覆在阿瓷手背上,輕輕用力,推開了她,「快走吧,阿英在等著你呢。」

阿瓷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外的于英,又看了看董明蘭,最終還是狠了狠心,轉身向于英走去。

于英留下了兩個丫鬟照顧董明蘭,董明蘭推辭不過,便讓她們留下了。

「阿瓷姐姐,你放心吧,我們過年的時候再回來,也不用多久的。」

阿瓷點了點頭,看著車窗外,心神恍惚。

于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兩人都個懷心事,默不作聲。

「弦寂師兄,谷里送來一位病人,師父說讓你去看看。」

孫弦寂才起床,一位小師弟便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救人要緊,孫弦寂也顧不得拾掇自己,披頭散發便出了門。

被送來的病人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姑娘,面色烏青嘴唇蒼白,顯然是中毒了,而且還拖了不久,大概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送來神醫谷的。

孫弦寂讓人拿來了銀針,刺入那姑娘的幾處穴道,暫時穩住了病情。送那姑娘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只是那一雙眼楮卻分外銳利。孫弦寂替姑娘把了脈,剛站起來,那男人立刻跑過來問道︰「曦娘怎麼樣了?」

「毒素已經入了五髒六腑,在下也沒有把握能救她,只能盡力而為了。」

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孫弦寂連磕了三個頭,孫弦寂急忙扶起他,道︰「這是在下應該做的,兄台無需多禮!」

「先生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她!」男人抬起頭來飽經風霜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孫弦寂心中嘆了口氣,道︰「兄台你且說說,姑娘是如何中的毒?」

「半個月前,我和曦娘去一家客棧投宿,然而客棧忽然有人鬧事,我本打算不管,但是曦娘素來俠義心腸,有人受欺侮她斷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便沖上去幫那弱勢的一方。將那欺負的人趕跑了,曦娘卻忽然倒了下去,開始嘔血,而那被救的人跑了,曦娘好心救人,卻被人害了,我去找當地的大夫看了,大夫說這毒他無法解,讓我來神醫谷求救,我輾轉千里,可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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