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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宮主失蹤

師叔佷二人坐在藥圃外的小圓桌旁喝酒,足足喝了一個時辰,直到日近薄暮,霞光漫天之時,延沼已經打了個瞌睡醒來,二人還是未發一言。

延沼揉了揉坐得發酸的肩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過去道︰「少爺,你們這打算坐多久?」

孫弦寂淡淡道︰「延沼,你明日便自己回京城去吧。」

延沼伸著懶腰的手頓住了,「少爺,你要在這兒呆多久?」

孫弦寂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抿了一口道︰「不清楚。」

延沼領了命,自然就退下了,他巴不得早點回去,神醫谷畢竟不如京城過得舒坦,而且神醫谷里沒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特別是眼前這個穿青衣服的,若不是之前叫了他一聲,他都會以為他是個啞巴。

延沼端著桌上的空盤子離開了,孫弦寂端著酒杯抿了一口,道︰「師叔,我有問題想要向師叔請教。」

青衣睜著雙半開半閉的眸子,淡淡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問,孫弦寂放下酒杯,身子微微低了些,問道︰「師叔,你知道鹿鳴宮的于嫣于宮主嗎?」

天邊的萬道霞光似乎在頃刻間消失而去,只剩一枚新月綴在樹梢上,幾顆星星胡亂地散著,蛙鳴蟲唱忽然四起,孫弦寂站起身,從屋里提了盞燈出來,放在桌上。

良久,青衣才緩緩道︰「知道。」

孫弦寂吁了口氣,繼續道︰「師叔可知道她多大年紀了?」

青衣盯著某處思忖了片刻,道︰「約莫二十五歲,我記得不清楚。」

「可是我前些時日見著她,她倒並不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孫弦寂這一句話,讓青衣那雙死魚眼終于有了神采,他抬起頭來,看向孫弦寂,孫弦寂被他眼中的銳利光芒驚到了,印象中的青衣師叔永遠都是一副溫溫吞吞的樣子,眼中永遠都是一片不清楚的大霧,孫弦寂剛來谷中時,以為他既不能言語又不能視物,後來才知道其實他五感健全,只是反應比旁人慢了些。

孫弦寂還是第一次見到青衣這麼一雙熠熠生輝的眼楮。

「你見到她了?」青衣的聲音有點顫抖,他極力克制著,但孫弦寂還是听出來了。

孫弦寂點點頭,道︰「我見到她了,她在京城。」

青衣握著酒杯的手爆起了青筋,孫弦寂盯著他,道︰「師叔,你和于宮主,很熟悉嗎?」

青衣的眼楮又迷茫了起來,他緩緩搖了搖頭,「並不熟,我只見過她幾次。」

孫弦寂並不相信青衣所說,繼續問道︰「那師叔為什麼一听到我說見過她了就反應這麼大?」

青衣喝了一口酒,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孫弦寂幾步追上,擋在了他面前,「師叔,她有話讓我帶給你!」

青衣抬起頭來,明明也不過而立之年,但他看上去卻溫吞得像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孫弦寂心中嘆了口氣,道︰「師叔,于宮主她讓人在我身上下了紅顏亂,但是這一出卻沒有將你引出來,所以她又出現,與我對戰了一場,她雖然傷了我,但並沒有要殺我的意思,而且還特意留下了線索。」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黛青色香囊,上面用藕荷色繡線繡著青衣二字,青衣看著香囊的眼神變了幾變,孫弦寂道︰「我起初並沒有想到這是你,因為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老婆婆會和師叔你有關系。」

「但是後來我發現,這香囊中的香並不是尋常女子佩戴的香囊的花香或者麝香,而是一種藥香,再加上青衣二字,我才想起是您。」

青衣拿著那只香囊,神情略有些頹靡。

「這香囊外側繡著您的名字,里側繡著于嫣二字,師叔,您和于宮主究竟是什麼關系?她這麼大費周章為難于我卻只為找到你,究竟是何意?」

「我不知道。」青衣將香囊還給了孫弦寂,朝山下走去。

孫弦寂握著香囊,微微嘆了口氣,看來要撬開青衣師叔的嘴,還需要花費些時日。

對于阿瓷來說,每天和于英拌嘴已經成了習慣,而于英也樂于每天被她罵上一罵,于府的僕人們分外乖巧,對于主人被罵,他們一句二言都沒有。

于府因為有了阿瓷而變得熱鬧起來,鬧著鬧著便已快到了中秋佳節,西域那邊傳來消息,于嫣依舊沒有消息,于英這才有些不安起來,阿瓷正忙著給屋檐掛燈籠,她一邊打算著中秋節要做些什麼飯菜,又想著那天城隍廟里會有廟會,她更想去廟會看燈。

于英坐在桌邊發了半天的呆,阿瓷叫他也沒有反應,丫鬟們想著,自家主子大概又要挨罵了。

「于英于大人,您今日是不是懶筋又癢了?要不要奴家來幫您撥一撥?」阿瓷伸手揪住了于英的耳朵,于英哎呀叫了一聲,「啊啊啊我錯了,夫人有何吩咐,小的這就去!」

阿瓷松開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抹布往桌上一扔,道︰「出什麼事了?你這幾天都心神不寧的。」

「沒什麼事,能有什麼事呀?」

阿瓷依舊看著她,一臉的不相信。

于英老老實實坐了下來,垂著頭道︰「我姐姐失蹤了?」

「失蹤了?」阿瓷瞪圓了眼,「怎麼樣,才算是失蹤了?」

于英扁了扁嘴,「已經兩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一直沒有回宮,暗衛們去找了她,都沒有消息,我懷疑她……」

「你懷疑,她怎麼了?」

「我懷疑她被人殺了。」于英月兌口而出,阿瓷一口水噴了出來。

于英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個做弟弟的,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我這個姐姐,小時候不懂事,現在想去了解,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阿瓷蹙眉看著他,伸手撫了撫他,道︰「你別擔心,你姐姐這麼厲害,怎麼有人能殺了她?」

「暗影的人就可以,如果姐姐是真的在幫暗影做事,如果暗影的人要殺她,不過是很簡單的事。」于英嘆了口氣,拿著抹布擦了擦桌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我們去一趟西域吧。」阿瓷忽然道。

于英詫異地看著她。

「你好歹也是鹿鳴宮的少宮主吧,你姐姐不見了,你這個少宮主不回去管管嗎?」

「可是你——」

「我還從來沒去過西域呢,我跟你一起去啊。」

于英一雙大眼楮里已經蹦出淚珠子了,他一把抓住阿瓷的手,「阿瓷姐姐,能娶到你我何其有幸——」

阿瓷甩開了他,「別耍寶,快去準備去西域的東西。」

于英屁顛屁顛地滾去準備了。

阿瓷坐在院中,這時琉璃跑了過來,躍進她懷里,阿瓷輕輕抓著它油光水亮的毛,嘆道︰「也不知道阿英的姐姐到底還在不在?」

琉璃哼唧了一聲,用頭蹭了蹭阿瓷,阿瓷笑了笑,道︰「如果不在了,阿英會很傷心吧,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我該怎麼安慰阿英呢?」

夜色悄然來臨,阿瓷從盥洗室出來,看到門外忽然出現的白衣公子她愣了一愣,直覺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姑娘,你——」白衣公子看到阿瓷衣衫不整的,白皙的臉微微一紅,阿瓷蹙了蹙眉,將衣領裹緊了些,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找阿英,可是他不在前廳,我便來後院找找。」

阿瓷轉過身,邊走邊道︰「既然他不在前廳,那應該在他自己的房間,我帶你去。」

話雖是這麼說,但阿瓷又有些奇怪,于府里丫鬟不少,怎麼沒人給他帶路,想到這兒,阿瓷忽然身子一矮,一記手刀便向白衣公子劈去,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那白衣公子眼中竟閃過一抹笑意,堪堪躲過了阿瓷的攻擊。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阿英的朋友。」

「那為什麼沒有丫鬟帶你。」阿瓷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冷冷地看著他。

白衣公子輕笑一聲,道︰「我和阿英已經很熟了,丫鬟下人都認識我了,自然不用為我帶路。」

阿瓷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話說我剛才就想說了,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白衣公子握拳捂嘴一笑,道︰「自然是見過的,姑娘來寧城客棧投宿的時候沒有空房了,是我將房間讓給姑娘的。」

阿瓷眼楮越瞪越圓,「原來是你!」

白衣公子微微點頭一笑,「正是在下。」

阿瓷臉色很快就垮了下來,「雖然說謝謝你讓房間給我們,但是那次入住經歷一點都不愉快。」

白衣公子微微偏頭,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

阿瓷嘆了口氣,道︰「難道你沒有听說過前段時間寧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采花賊事件嗎?」

白衣公子點點頭,「略有耳聞,但是我在寧城並沒有呆多久。」

「那次我和娘住在你讓給我們的房間里,當晚就撞到了尸體。」阿瓷做出一副鬼臉,但是她這樣一張臉蛋扮鬼臉也嚇不到什麼人,白衣公子笑出了聲,道︰「你還真是個可愛的姑娘。」

那樣一雙脈脈含情的眼楮將阿瓷望著,阿瓷的臉倏地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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