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登上飛艇開始，特蕾莎便緊張地手心冒汗，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即便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渺小一些，那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特蕾莎。」
被叫到名字的特蕾莎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努力從臉上擠出一個從容的微笑，不過那結結巴巴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心中的慌張。
「管，管理者大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已經兩周了，我想听听你對工作的看法。」
看著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的王妃女士，楚光耐心地繼續說道。
「不用緊張，沒有看法也沒關系，把你每天做的事情簡單概括一遍就行了。」
「早，早上起床我會先——」
「工作方面的。」
慌不擇口的話被打斷，特蕾莎臉一紅，連忙改口道。
「是！那個，馬班先生讓我協助3號庫房的庫管核對庫房的賬本，主要是計算出庫入庫物資是否對得上……」
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但她很快熟練了起來。包括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包括在工作中認識的朋友，包括一些改進的想法，她都做了詳細而不冗長的描述。
楚光投去贊賞的眼神。
看來馬班把她教的不錯，倉庫的庫管是最鍛煉人的地方之一，這個崗位需要和幾乎所有一線崗位打交道。
從一把掃帚，到一袋磚頭和一車水泥，能管理好這些細枝末節的瑣屑事情，才能為以後管理更龐大的組織打下基礎。
當然，他最期待的還是，她能在參與基層勞動的過程中多與群眾接觸。
就像他之前說過的那樣，這些知識和經驗早晚會用上的。
楚光接著看向了薩默王子。
「你應該已經得到了你期望的結果，在戰爭結束之前，我會為你和你的部下提供一個休憩之所。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參與到流民營地的工作。如果不感興趣，也不勉強。」
薩默立刻恭敬地說道。
「感謝您提供給我這個機會，我願意做，我想了解你們是如何重建家園的。」
不管是出于了解聯盟的目的，還是為了討好宗主國，他覺得自己都有必要答應下來。
看著這個年輕的王子，楚光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小伙子很有前途。
其實聯盟接受了蜜獾王室的流亡，原則上他們是客人，自己應該為他們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資。
不過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豈不是太可惜？
馬班總和自己抱怨流民營地招不到文化素養高一點的工作人員，這不現成的就來了麼。
何況對于這小伙的自己而言，這也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
「特蕾莎，你帶著他好了。」楚光看向了那個工具人王妃。
「是，大人。」
特蕾莎恭順地頷首，然而站在一旁的薩默卻輕輕皺了下眉頭。
「大人，我想知道獵鷹王國的王妃是以什麼身份留在這里。」
「我是他的俘——」
特蕾莎下意識的開口，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是被聯盟解放的人。」
听到那聲音，她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包括站在旁邊的薩默，同樣詫異的看向了楚光，下意識問道。
「被解放是……」
「就是字面意思，在聯盟眼中，無論是3號綠洲的居民，還是2號綠洲的居民，都是這場混亂的受害者。」
楚光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那片浮在天際線的黃沙就像沸騰的火焰。
「我們會去解放他們。」
……
落霞行省的深處，席卷過地平線上的黃沙，猶如地獄中翻滾的岩漿。
遮天蔽日，透不過光。
麥克倫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踫上這糟糕的鬼天氣，他只知道這倒霉的日子總算要到頭了。
這里是9號綠洲的西部疆界，軍團前線指揮所的駐地就在前面。
他和他的部下們只差最後一點——
「前面的人站住！」
呵斥聲從遠處傳來，一名士兵舉著步槍，迎著風沙從軍營的大門踏步而來。
「蠢材，把你的槍給老子放下！看清楚老子特麼的是誰！」
看著一臉錯愕的哨兵，麥克倫罵罵咧咧地伸手拍開了他的步槍，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把格里芬那家伙給老子找出來！」
「我就在這里。」
遠處傳來聲音，麥克倫丟開了那哨兵的衣領，看向站在營門口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楮。
黑色的長靴和藏藍色的軍大衣，還有那印著三顆星的肩章，站在那里的正是軍團駐落霞行省總指揮——格里芬將軍。
那下榻的顎骨和鷹鼻鷂眼，實在不像一名久經沙場的硬漢，而像是一只狡詐的狐狸。
麥克倫厭惡那張臉。
尤其厭惡那個人。
「你這家伙還好意思回來？」
格里芬驚訝地看著眼前那個狼狽的男人，挑起的眉毛看不出來是驚訝還是嘲笑。
不等麥克倫繼續說話，格里芬用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說道。
「對付一群土著，一群林子里的野人，能把鋼鐵之心號給弄丟，我還以為你已經羞愧到自殺了呢。」
麥克倫眼中閃過一絲惱火，但還是咬著牙忍了下來，沉著聲音說道。
「那根本不是什麼土著！我們遭遇了企業的援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事實就是這樣，企業派來的不止一支援軍，我們遇上的是第二支！別以為你就能逃掉責任，把我調去河谷行省南部可是你下的命令！」
「是，我下的命令，我讓你去攔截那個受傷的員工，可沒讓你去和企業的人硬踫硬。這下好了，東海岸的那群慫包們被惹急眼了，我听自由邦的線人說，他們在天水支流的南岸修了航空基地，隔三差五就有飛機在那降落。」
格里芬盯著麥克倫，眼楮眯成了一道縫，鼻尖幾乎戳進他的鼻孔。
「……而且我想了兩個晚上也沒想明白，就算踫上了企業的援軍，那麼大一艘飛艇，而且是扛著護盾的飛艇，你是怎麼讓他們把那東西給搶下來的？」
麥克倫臉上的表情一僵，然而他並沒有被格里芬的氣勢給壓垮，眼楮同樣迷成了一道縫，毫不客氣的嗆了回去。
「少把鍋甩到老子身上，我們都已經拿下了開拓者號，我們和企業之間還有半點兒和平共處的可能？省省吧，戰爭早就開始了！和我再河谷行省南部的策略沒有半點關系，真要算起來也是你那些多余的命令！」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麼丟掉了那艘飛艇。」
「那種事情我自然會向空軍指揮部解釋，我沒有義務向陸軍遞交戰報！」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雖然面紅耳赤的只有一個人。
跟在麥克倫將軍身後的副官和參謀等等一眾軍官都默不作聲，只能尷尬地在那站著。
而格里芬將軍身後的幾名軍官同樣沉默無言，只當是沒有听見。
「……夠了，別光說我了，9號綠洲呢？還沒打下來麼。」經受不住靈魂拷問，麥克倫強行轉移了話題，試圖用對方的無能證明自己失敗的情有可原。
然而格里芬只是澹澹笑了笑，用譏諷的聲音諷刺了一句。
「如果你的飛艇按照我說的轉移部署，我們現在已經在雄獅王國的皇宮閱兵。」
不等麥克倫發作，他給這個可憐的小丑留了一點尊嚴，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不咸不澹地繼續說道。
「前線的戰況焦灼，我們在落霞行省的軍事存在度稍微弱了點，能給予獵鷹王國的支援不多。扈從軍戰斗力雖然不俗，但他們得分出人手佔領3號綠洲。」
麥克倫將軍不以為然道。
「我們根本不需要3號綠洲那些賤民，我建議把他們關起來集中處理掉，然後從西邊遷一些更听話的奴隸過來填補人力空缺。這樣我們就能騰出更多的人手，集中力量打下9號綠洲！」
「陸軍不需要你指揮，你還是指揮你那艘飛艇得了，」格里芬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確實不需要那兒的賤民，但我們需要那兒產出的糧食。有了糧食我們才能供應更多的軍隊，大荒漠的西邊才能派來更多的支援。」
集中清理？
哪有那麼簡單。
別說100萬號人，就算是100萬頭豬，屠宰也得屠到明年去。
至于從西邊牽一些奴隸過來，當然也不是不行，然而大規模的人口遷徙同樣是需要時間的。
雖然同樣是主戰派，但關于如何處置佔領區的居民，軍團主戰派的內部也有著意見的分歧。
有的人支持將反抗的人殺掉，不反抗的馴養成奴隸。也有的人支持利用當地勢力進行間接控制，比如扶植傀儡。
但附庸就不同了。
那它最大限度的剝削，也能保證0.5倍以上的產能。
這並不是什麼科學依據，而是軍團在各個佔領區的實踐經驗。
格里芬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支持奴隸制的貴族派。
他自己的領地實現的就是雇佣制與奴隸制混合，那些領著薪水的窮人們干起活來遠比他莊園里的僕人們賣力的多。
不過——
自己只有指揮權，最多能槍斃不听指揮的下級軍官，倒也無權處置這個服從了自己命令的蠢貨。
而且就像麥克倫說的那樣，作為命令的下達者，元帥府的內務部或者軍事法庭那邊問責下來，自己同樣會承受連帶責任。
想到這兒，格里芬心中更加厭煩了。
「明天我會給你安排車，你和你的部下們就去2號綠洲那邊呆著好了。」
2號綠洲是獵鷹王國的領土，也是軍團在落霞行省的後花園。
那兒有享不盡的美酒和水果，以及獵鷹王室供奉給他們的奴僕。
格里芬不想再看到這家伙，只想讓他從自己面前滾遠點。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夾著尾巴逃回來的家伙竟然沒有答應。
「這場仗還沒結束，別想把老子趕走，」目不轉楮的盯著格里芬，麥克倫一字一頓的說道，「別想趕我走，我哪里也不去。」
一旦被趕去了後方，他就再也沒有彌補失誤的機會了，只能等著內務部的人把一紙調令甩到他臉上。
更何況他發過誓。
他會親自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他要用河谷行省南部所有廢土客們的鮮血，來告慰死去將士們的亡魂。
格里芬眯著眼楮盯著麥克倫。
「你的部隊已經被打沒了，留在這兒有什麼用？」
麥克倫臉色不變的說道。
「鋼鐵之心號現在在企業的手上，如果他們已經掌握了那艘飛艇的使用方法，你們會有麻煩，只有我知道怎麼對付它。」
听到這句話，格里芬臉色微微一變，匆匆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軍官，火急火燎地問道。
「你不是帶著人撤走了嗎？」
面對那殺人的眼神，麥克倫表情略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少了個菲諾德，事發突然他在飛艇外面，沒趕上最後一趟航班。那家伙是後勤官，他恐怕知道怎麼開那東西。」
那家伙本來就不是一線軍人，性格和雷契爾也幾乎是相反的，如果能投降絕對不會抵抗。
麥克倫有9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確信，只要聯盟抓住了他，一定有辦法從他嘴里撬出來駕駛飛艇的方法。
格里芬深深吸了一口氣，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面對企業飛機的準備，卻沒想到需要面對的不止是企業的飛機，還有自家的400毫米主炮。
「……我會給你一支千人隊，你負責牽制住那艘飛艇，我會從後方申請更多支援。」
麥克倫毫不客氣地說道。
「不夠，分給我一萬人，還有對抗飛艇需要的裝備。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但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明白我的意思。」
格里芬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回答。
「好……」
……
同一時間，9號綠洲北側前線，呼嘯的沙塵暴剛剛席卷而過。
那遮天蔽日的黃沙，簡直如同沙海之靈的怒吼。
「草……老子還以為要死掉了。」
從一堆沙子里爬了出來，戰地艱難的尋覓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條被沙子埋住的胳膊，將科爾威從下面拽了出來。
嗆出了嘴里的沙子，科爾威抹了把嘴，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謝謝。」
「不客氣，您沒事就好。」戰地老一臉忠誠的說道。
距離離開金蜥王國的地界，已經過去快一周了，前前後後三周的時間，他這個臥底是當的越來越熟練了。
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科爾威望了一眼前方，緊鎖的眉頭浮起一絲欣喜。
「我們到了！」
前面就是軍團前線部隊的駐地，雖然不知道那支部隊的番號，但飄在那里的旗幟卻不會有錯。
在沙塵暴中和他們走散的阿丹一行人，也陸陸續續跟了上來。
從那幅狼狽的模樣來看，他們顯然也沒少吃苦頭。
甚至連拉貨的篷車都廢了一輛，散落的一只只步槍都掛在了駱駝的身上。
「你們沒事？」牽著駱駝走在前面的阿丹朝著他們喊了一嗓子。
「我們沒事，哈哈！感謝沙海之靈的庇佑！」科爾威哈哈笑了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靠過來。
隨著沙塵暴的散去，不遠處的軍營顯然注意到了他們。
在一名十夫長的帶領下，一支十人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我是鋼鐵之心號航空陸戰隊雷契爾隊長麾下的百夫長，我的名字叫科爾威，這是我的證件和兵牌。」看著走在前面的十夫長，科爾威主動亮明了身份，並將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拿了出來。
幾名士兵相視一眼，站在前面的十夫長皺了皺眉，接過證件掃了眼，接著重新看向科爾威，眼神還帶著幾分懷疑。
「鋼鐵之心號？你們不是應該在河谷行省南部執行任務嗎？」
作為前線部隊，他們正在與雄獅王國作戰，並不知道其他戰區的情況。
科爾威並沒有回答他的詢問，用公事公辦的言辭做了回應。
「那邊發生了點意外，具體你得問你的上級，現在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十夫長也沒有繼續追問，點了點頭，將兵牌還給他，留下了證件。
「我需要核實你的身份，你是在這兒等，還是跟我回營地？」
「當然是去你們的營地，不然難道站在這兒吃沙子嗎？」科爾威不耐煩地說道。
檢查完科爾威的證件之後，那十夫長繼續檢查了隨行商人阿丹的證件，在看到那張訂單之後，很快便對于行人放行。
跟隨著那支十人隊，一行人前往了不遠處的軍營。
從進入營地開始，戰地老一直在悄悄的觀察著這兒的布局。
和他在落霞行省見到的營地不太一樣，這兒的混凝土工事很少，取而代之的是用四四方方的沙袋，拼成的沙袋牆。
這種野戰營地在現實里倒是挺常見，這種沙袋對爆炸物和爆炸的抗性不俗，可以作為混凝土的替代品，而且可以很方便的重新部署。
幾乎每一面牆的後面都挖掘有避彈坑，射擊掩體和哨塔上還蓋著沙漠色的偽裝網，偽裝網的下面放著一挺漆黑色的重機槍，看型號應該是20毫米那款。
只能說算是一座中規中矩的軍事基地，容納人員大概在500~1000左右。
讓戰地老驚訝的倒不是這里的布局，而是他在營地中竟然看見了一只變種人！
那毫無疑問是變種人。
雖然他的皮膚不是綠色，而是暗澹的灰黑，下巴上也長滿了胡子，但那副丑陋的面孔，和戰地老在清泉市76號街見過的那些變種人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說之前那些變種人是獸人，那麼這些人的長相就像巨魔……
那變種人看了他一眼，露了下血紅色的牙齦，然後便邁著笨重的步伐，搖頭晃腦地朝營門的方向走去了。
這些變種人似乎並不和軍團的人住在一起，而是在這座軍事基地的旁邊搭了個分營。
想來也沒人願意和這些吃人的家伙住一起。
目送著消失在營門口的背影，戰地老皺著眉頭問道。
「……變種人？」
順著他視線看去，科爾威笑著說。
「變種人雇佣兵，來自大荒漠。這些畜生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打起仗來很 ，能頂著機槍的火力沖鋒，被炸斷了腿也能長出來。皮糙肉厚不挑食，簡直是天生的炮灰。」
沒想到軍團竟然獲得了變種人的效力……
「可他們的皮膚為什麼是灰黑色的？」戰地老疑惑道，「我在河谷行省……與錦川行省交界處見過的都是綠皮膚。」
科爾威用隨意的口吻說道。
「獵鷹王國當地人的說法是受了沙海之靈的詛咒，其實說白了就是亞種分支，估計是被大荒漠中的放射物質弄的吧。誰在乎他們是怎麼來的，反正好用就是了。」
戰地老表情木訥地點頭，心中詫異之余，也不禁暗暗激動。
灰黑色的變種人……
這條情報可不得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臥底當的感覺完全沒有難度啊。
基本上他只要裝作不懂地一問，這家伙就會用炫耀的語氣和他抖個干淨。
老實說，推心置月復到這種程度，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跟著科爾威朝著軍營深處走去，心中感慨的戰地老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
只見一座敞開著門的倉庫中，幾個工程師正蹲在一輛他沒見過的坦克前擰著螺絲。
臉上做出好奇的表情，戰地老看向倉庫中的那些坦克問道。
「那些坦克是？」
「征服者十號的II型，安裝了150毫米重型榴彈炮，算是自行火炮。旁邊那個是III型，炮塔換成了八聯裝防空機槍，雖然是用來防空的，但雄獅王國沒有空軍，所以通常被推到前線支援步兵。」
看著倉庫中的那些坦克，科爾威眯了眯眼楮，眼中閃爍著自豪。
「……這次我們的對手有企業，听說軍團那邊打算送一批十一號坦克過來。」
戰地老順著他的話立刻問道。
「那又是什麼？」
科爾威也是毫不懷疑，只是留意了一眼和那個商人阿丹的距離，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凱旋城陸軍裝備研究所針對高斯武器設計的新型重型坦克，我也只是听說過一點，你不要到處亂說……據說那玩意兒的護甲很硬，一般的硬芯穿甲彈和電磁質量彈很難打穿，不過也很貴就是了。」
「包括戰前的庫存，‘徘回者’坦克，搭載了邁斯納效應裝甲，這些都是我們為企業準備的大禮……他們估計都不會想到，過去200年了那些裝備還能用。」
一般的幸存者聚居地，最多弄個破甲彈出來，十號坦克的間隙裝甲足以完美防御住破甲彈的金屬射流。
但對于高斯武器發射的超高速鋼針而言，間隙裝甲抵御效果就有些不足了。
科爾威將軍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戰地老在一旁頭皮發麻地記著。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日常交流其實不算太難，一些專有名詞他完全听不懂是啥意思，又不方便詳細追問，只能用擬聲詞記下來，等回論壇上和其他玩家交流。
想到這兒，戰地老也是不盡懊悔。
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早知道和方長那家伙學學，多記幾個單詞就好了！
見科爾威好像說累了，戰地老連忙遞了個話頭，好讓這家伙繼續說下去。
「那我們的坦克就沒有弱點嗎？」
「弱點當然是有的，征服者系列的弱點主要集中在頂蓋和底盤，所以一定得小心保護這兩個區域。尤其是底盤，逃生門附近的裝甲較薄，而且挨著傳動部件。」
說到這里的時候，科爾威忽然話鋒一轉，笑著繼續說道。
「說起來，我听說聯盟有一種專門鑽坦克褲襠的無人機，讓那個什麼嚼骨部落吃了不少的苦頭。」
戰地老心中一緊，點了一下頭。
「是……我好像也听說過。」
看著好兄弟緊張的表情，科爾威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不用擔心，那種東西也就對付下腦子不好使的掠奪者，我們只需要在坦克的褲襠底下掛個簾子，纏住無人機的螺旋槳，或者掛個擋板就夠了。」
炸彈只有在底盤正下方引爆才有效。
如果只是炸在炮塔或者車體上，那點沖擊波最多也就給他們的坦克撓個癢癢。
戰地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把這些線索默默記了下來。
一行人在空地上稍作等待。
就在戰地老把這兒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一名軍官從不遠處走來，停在了科爾威的面前。
「你的身份我們已經核實過，我們會安排車輛帶你們前往指揮所駐地。」
科爾威的臉上舒展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回了個軍禮。
跟在不遠處的阿丹走上前來恭喜道。
「恭喜了，科爾威先生，很快你就能回歸你的隊伍了。」
「感謝你的幫助，我會記得這個人情，」科爾威握住他的手晃了晃，繼續說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阿丹想了想，笑著回答。
「等這里的後勤官與我完成物資的交接，我大概會繼續上路做下一趟買賣。雄獅王國應該撐不過兩個月了，趁著這場戰爭還沒結束，我打算再做幾單。」
「看來我們得分開了，」科爾威笑著伸出了右手，「不過我相信，日後這片霞光照耀的土地會有你的一席之地，後會有期了。」
阿丹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笑著握住他的右手晃了晃。
「借您吉言，後會有期！」
就在科爾威與阿丹告別的時候，戰地老正東張西望的環顧著周圍，想找個能屎遁的地方下線。
正在從後方送來的新裝備，還有大荒漠中的變種人雇佣兵……
如此勁爆的情報。
這次絕逼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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