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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卷 往生者的國度 第九章 學習學習,生活是經驗的積累

靈魂禮拜堂正前方的空地上,脖頸間帶著一枚紅色寶石項鏈的瑞穗正握著劍站在那里。這是在瑞穗學會控制魔力之後的第十三天,他的劍術課也終于開始了。

在教導劍術的問題上,犬走和艾爾莉亞的意見出現了分歧。艾爾莉亞認為只需要教會瑞穗基本的劈砍招式就夠了,其余的東西讓瑞穗自己來發揮,給他創造想象的空間,而犬走則認為,自己和艾爾莉亞理解正確的招式應該一筆一劃的教給瑞穗,因為本來就是正確且完美無缺的,瑞穗不學可惜了。對此艾爾莉亞對犬走的話

兩個小時都是犬走在艾爾莉亞的耳邊吵鬧,也只能犬走能有毅力和艾爾莉亞說上這麼久時間,換做是一個有常識的人,在對方不理睬自己的情況下,估計幾分鐘就退散了。如果不是艾爾莉亞感覺頭疼的模了模犬走的頭,給她順順毛,恐怕犬走還會繼續說下去︰「會局限思維的。」這是這兩個小時中艾爾莉亞第三次開口。

「那就在不局限思維的情況教給陛下不就可以了嗎?」犬走不肯放棄的拉住艾爾莉亞的手。

艾爾莉亞壓了壓犬走的頭發,然後松開往瑞穗那里走去︰「至少等陛下架勢成型吧。」

令艾爾莉亞欣慰的是,瑞穗似乎並不是毫無基礎的人,雖然看上去並沒有接觸過武技,但是艾爾莉亞從瑞穗的動作上看出他似乎練過某種並不高明的格斗技巧。

之所以瑞穗可以站在這凌烈的寒風中,是因為艾爾莉亞給瑞穗戴上了一條名為火絨之心的吊墜,是來自人類世界的魔術師加工而成的,將其戴在身上,身體四周便會形成一股略高于自己正常體溫的環境。

「呼……呼……」今天的訓練是揮劍一百下,不過不可能是對著空氣揮劍,瑞穗的訓練靶子是一個木樁。從一開始的好奇與信心滿滿到略顯疲勞的時候,瑞穗只不過才劈砍了六十七下,這時瑞穗已經氣喘吁吁了,此刻的瑞穗已經被這把重達三十斤的武器弄的精疲力竭,勉強用劍杵著身體暫時休息一下。

人類的身軀在這方面是脆弱的,即便有了前幾天的訓練,現在的他的手腕也出現了傷勢,盡管這時的他自己都意識不到。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從第一天的四十幾下開始,到今天的六十七下,相對初學者而言很不錯了。

而且不要以為這樣就算結束,每天剩下的數量,瑞穗都會堅持完成,盡管要花更多的時間。

不遠處就站著艾爾莉亞和拿著毛巾準備隨時遞上去的犬走,兩個少女默默注視著瑞穗進行訓練。

第一百下來臨的時候,瑞穗忍不住坐倒在地上,有寶物的守護,瑞穗完全感覺不到冰雪的寒冷︰「啊,完成了……」

這時艾爾莉亞和犬走急忙上前,扶起瑞穗。

「陛下,把手給我。」艾爾莉亞沖瑞穗伸出手,輕聲道。

瑞穗依然伸出雙手︰「嗯?」

正當艾爾莉亞準備握住瑞穗的手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常年沒有月兌下的概念武裝還在手上,稍微愣了愣將冰冷的鋼鐵手套散去,露出里面小巧的手掌將瑞穗的手握住。

「瑞穗陛下,請注意握劍的姿勢,請不要讓力氣過大導致被劍的重量帶動身體,您之所以感覺到愈加疲倦就是因為手腕受傷導致使出多余的力量。您的步伐還很不穩,需要多注意,不過比起一開始要好很多,按照我們說的技巧做就可以了。」艾爾莉亞將瑞穗的雙手合十,自己的雙手貼在兩邊,一股淡淡的綠光籠罩了兩人的雙手,「請休息下吧,手腕的肌肉因為訓練拉傷了,我的治療魔術並不足以立即回復。」

艾爾莉亞一邊細心幫瑞穗治療,一邊想到了自己。現在的瑞穗和當初自己受訓時一樣,是一個不愛惜身體的人。

綠色的光芒代表著自然系的守護,魔術體系中用法最復雜的一類,一般精通此類魔術的都是德魯伊。亡靈們多數屬于黑暗系和死亡系,現在的艾爾莉亞是死亡系的,而一些魔術體系是難以共存的,就比如說艾爾莉亞想要使用出神聖系必須通過精妙的操控來控制自己的魔力,與此同時還得臨時聚集神聖系所必須的魔力。這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情。

每次看到魔術出現,瑞穗的兩只眼楮就會放出異樣的光芒,就好像小孩子看到了可愛的玩具忍不住把玩。幾秒鐘之後,瑞穗輕松的甩了甩雙手,那種沉重酸痛的感覺竟然真的沒了。

「謝謝你,艾爾莉亞,很溫暖的感覺。」瑞穗高興的笑著,很喜歡這樣的禮物。

「這是我應該做的。」艾爾莉亞微微鞠躬退到一邊。

自己身為亡靈怎麼會有體溫?這個新君主真是個奇怪的人。這麼想著,艾爾莉亞跟犬走吩咐道。

「,去把書房收拾一下,之後準備午餐。」回過頭來,艾爾莉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盔甲,又看了看瑞穗,主動的散去了這層堅硬的概念武裝。

「又要識字了嗎?」看到這個樣子,瑞穗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尷尬的表情,「感覺我好像跟個孩子一樣。」

艾爾莉亞搖了搖頭︰「這是積累。」

生活就是經驗的積累。

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是一件難受的事情,尤其是一門從未听說過的預言,那種生澀的文字,看起來跟史前文字沒什麼區別了。

從認識身邊的事務開始,艾爾莉亞從一些簡單的事物著手,從一個個名詞著手,從簡單的日常用語詞匯開始。在艾爾莉亞眼里,認知新事物的最好辦法並非是死記硬背,如果讓這件事物不斷出現在眼前,加深它的存在感,腦袋才能更從容的記下。

不斷的重復基礎的事情,一種聲音,一種語言,縱然一開始興致盎然也是件很枯燥的事情。

「暫時先讓我鞏固一下……」感謝艾爾莉亞指導有方的同時,瑞穗不得不中斷暫時的學習,這些天里已經會書寫基本的數量詞和平時看得到的物品的名詞。這樣的速度已經很令人驚嘆了,深知這些知識和自己回到故鄉有著息息相關的聯系,瑞穗學習起來也更加勤奮和刻苦,不過瑞穗也畢竟是一個人類,不可能像機器人一樣。

真是勤奮和有天分的人,這是這幾天艾爾莉亞看到瑞穗埋頭苦讀時的感想。以前的艾爾莉亞出生豪門貴族,只是她並不被自己的父母所寵愛,眾多子女中她比不上長子和長女那般受喜歡,而家族里希望獲得一些榮光,便將她們這些並不受喜愛的孩子送到各處學習,艾爾莉亞就這樣來到了教會。

那時候的她也是拼命的學習,希望能被父母所重視,後來天分凌然,成為了騎士長的她如願以償了,父母的關愛來臨了。

值得諷刺的是,得到了才發現與想象的相差甚遠。

「瑞穗陛下,稍後我會讓把晚飯送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的時間,看天色,想要進行武技的訓練是不可能了。

「那就麻煩你了,我稍微休息一會兒。」瑞穗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他情不自禁的趴在桌子上,「一會兒繼續學習。」

艾爾莉亞從一旁拿過一件披風給瑞穗蓋上︰「不,瑞穗陛下,今天你已經學的很好了,就到這里吧,晚上我教您魔術。」

不能完全相信瑞穗現在的學習熱情是否真的能夠持之以恆,亦或是來自對新奇事物的三分鐘熱度,艾爾莉亞必須將瑞穗平時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以隨時補正。

「麻煩你了艾爾莉亞。」瑞穗回以善意的微笑。

「不,能教導您是我的榮幸。」艾爾莉亞的言行宛如教條,這種刻板的表情令瑞穗感到不舒服。

魔術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在這個世界里,魔術入門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或者說一般帝都里的人類都會使用這種技巧,可如果想學習精通就需要大量的精力和物力。精力在于學習魔術時的思考,物力在于試驗探知和收集文獻資料。

當然在亡靈族里,傾盡一族之力的物資足以保證瑞穗學習魔術的物力,無論是魔法書還是中低層次的實驗材料都不會缺少。

晚飯是炖熟的牛肉和小麥面包,配著鮮女乃,目前犬走只能準備這點東西。晚飯時瑞穗邀請兩個少女一起來吃,不過都被拒絕了。晚飯後就是艾爾莉亞的魔術課堂……

「魔術分成神聖、黑暗、自然、奧術、神秘、元素六大體系……」根據記憶里的相關知識和自己的體會,艾爾莉亞開始為瑞穗講解基礎魔術知識。

神聖系的特征是光與熱,象征著守護。此類魔術多用于治療和加護,但別因此就小看了它的破壞性,高濃度的神聖系具有超高的熱量,能夠達到瞬間汽化鋼鐵的效果,這個世界上只要看到神聖系魔法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聖之王庭。

黑暗系的特征是暗與冷,象征著毀滅。這個體系的魔術多用于破壞和腐蝕,大範圍天災版的毀滅與單體抹殺令人忌憚,可也別以為黑暗只能用來破壞,它也是有一些治療魔術的。

自然系的特征是生命的活力,象征著自由。喜愛自然的德魯伊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自然的森林中,與動物溝通,與草木交流,夜晚同夜鶯一起鳴唱歌謠。

奧術系是特殊的魔術體系,是魔術文明發展的里程碑,這是一類由防護、咒法、預言、附魔、幻術、變化組合而成的魔術體系,也是廣泛適用于個體,和元素系魔術一樣被推崇甚至為此建立學院的魔術體系。深奧和復雜是此類魔術的代名詞,實用與強大也是和奧術系緊密聯合的。

神秘系魔術是流傳于魔法使一族的特殊魔術,只有擁有此類血統的魔法使才能夠使用,因為無法參透這種過于特殊的魔術導致外人無法理解,故名‘神秘’來描述這類魔術。

元素系是和奧術系一樣特殊的魔術體系,也是有多種類別組合而成,以風、火、水、土為基礎進行組合,從而演變出種類繁多的魔術。

「……但是,最重要的卻是魔術回路。」艾爾莉亞伸出手,她那獨特的黑暗逆十字術式結構圖,「這就是我為自己的魔術回路專門設計的術式結構,與我自身完美的結合,達到最高的同調。因為每個人的魔術回路都是不同的,加上個性的展現,從而導致每個人的主體術式結構都不同。不過……」

魔術之所以各有不同,是因為它們達到的效果不同,而不是因為命名的不同。所以使用魔術的時候,只不過告訴魔力要達到什麼樣的效果罷了,畢竟魔力就算各有不同也只不過是純粹的能量,它沒有自己的意識。因此術式結構便誕生了,通過精神意志操控體內的魔法回路來構成不同的結構,將想要達到的效果告訴魔力。

「吶,是不是這樣?」在召喚出屬于自己寶具的那一刻,瑞穗就理解了何為魔法回路,現在听艾爾莉亞這麼一說,便不由自主的使用起來。

他張開手掌對著擺在桌子上正前方的一本書,一對天使的翅膀花紋在瑞穗掌心前方浮現,這是他所幻想的美麗生物。然後,跟著瑞穗的意念,那本書飄了起來。

這個結果讓艾爾莉亞震驚了。

是的,震驚了。

第一次使用魔術,不,或者說單純用意念就達到了魔術的效果,如果瑞穗真正使用魔術會變成什麼樣?可以預見到,那將是完全超越魔術的存在,難道會重現魔法的光輝麼?

在人類的國度里,魔術制度嚴格的規定了魔術師之間的等級,分別是正在學習中的學徒一級,之後是畢業後的正規魔術師,最後是能夠教導後輩的魔導師。嚴格來講,這種分級並不是實力上的分級,更傾向于職業與待遇。畢竟比正規魔術師強的天才魔術學生並不少。人類的時鐘塔是最大的魔術師聚集地,也是最權威的魔術聖地,更是培養了眾多優秀魔術師的搖籃。

此時瑞穗表現出來的天賦已經不能用普通標準來衡量了,這完全是古代人文獻里所記載的魔法師的標準,這令艾爾莉亞對瑞穗的信心更上一層。

「……」對此,艾爾莉亞又認真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這本基礎魔術理論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瑞穗已經不能用這樣的標準來衡量。

「怎麼樣?我做的還正確嗎?」第一次使用這種神奇的力量,瑞穗就像是個剛出身的嬰兒一樣好奇,仔細的觀察著,生怕漏掉某些細節。

「沒錯。」艾爾莉亞點了點頭,合上手里的書。之所以艾爾莉亞還拿著書,是因為她得給瑞穗看一些必要的圖示。

魔術和魔法不是一個東西,魔術是可以用常理解釋的,其神秘度容易被解析,但是魔法卻不同,那是一種幾乎不會被第二人解析的力量。

為了這個令自己厭惡的世界,艾爾莉亞無論如何,都要輔佐瑞穗成為真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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