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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阵

寒风初歇,雪下的愈发的大了,雪花沾在白舒的睫毛上,怎么眨眼都没能抖掉。

青竹靠在椅子上喝酒吃肉,有时酒喝的急了,还会被呛的咳嗽几声,那猫儿趴在青竹的腿弯,舌忝着青竹的掌心,时不时发出一声慵懒的喵叫。

猫这种生物,对于温暖没有任何抵抗力,这种天气缩在人的怀里,能半睁着眼睛就已经不错了。

“哦,对了。”青竹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怀里面模索着。

“有位老朋友托我还你一样东西,并问候你一声,近来诸事可好。”青竹笑着,从怀中模出了一只淡蓝色的纸鹤。

再次见到这只纸鹤,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可白舒的心却还是不争气的跳了一下。

那纸鹤皱皱巴巴的,在青竹油腻的手指间,像是瑟瑟发抖,显得极为可怜。

“我先提前烧给你,你在地下别忘了去收。”青竹随手把那只纸鹤扔进了炭盆之中,纸鹤在炭火白色的灰烬之上没怎么挣扎,就缓缓惹上了点点明黄色,渐渐变成一团小小的火焰,不过几息间的功夫,就化成了灰白色的纸烬。

白舒呆呆的望着那炭盆,失魂落魄的,大脑中一片的空白。

那只淡蓝色的纸鹤是罗诗兰送给白舒的第一样东西,白舒最恨别人抢自己的东西,更加不能忍受别人碰罗诗兰送给自己的纸鹤,甚至是被别人扣在手里如此之久。

那只淡蓝色的纸鹤还在白舒身边的时候,每次白舒在自己的胸前模到它,都会觉得罗诗兰就陪在自己身边,那种心安和满足的感觉,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之前白舒一直将那纸鹤贴身放在胸口,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连一个折痕都没有,可现在,它在幻化成火焰之前,是皱皱巴巴的,是沾了污渍的。

白舒一言未发,只是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哀伤,就算是不了解白舒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都能感觉到他是有多么的不开心。

白舒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这件事情他时常会想起,而且念念不忘。

“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在观里的时候叫汪安如和李顷,他们出去之后叫什么?”白舒还记得那两个人的名字,可白舒也知道,出了观门,这名字他们就不可能会再用了。

青竹眯了眯眼道:“胖子外号叫虎九,没有名字,另一个人已经被胖子宰了。”

白舒默默的记下了虎九这个称呼,思绪有些被拉扯回明月峡那个小山洞之中了。

若不是那天早上白舒面对明月峡中澎湃充盈的纯净灵气,不受控制运起了烛龙心法,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的月兑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希微境界。

从此之后白舒对于灵气的渴求,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也正因为如此,白舒下了后渊,并且得到了一身的剑灵气,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

一切都从明月峡的那个夜晚开始,萧雨柔只是提了一句,白舒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去找了她一回。

那一晚白舒知道了萧雨柔究竟是有多善良,又是多可怜,若没有那一晚,之后白舒根本不会对萧雨柔那么好,也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萧雨柔离不开白舒的局面。

现在想起来,明月峡的那一个晚上,明月清风,瀑后山洞,清凉的潭水,石壁的刻字,白舒的心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白舒…”青竹打断了白舒的思绪。

“你们太虚观里面有阴阳古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几分?”青竹神情凝重的望着白舒,似乎是这问题的答案极为重要,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除了张敏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显得十分诧异,知道那个传说的人真的不多,信的就更少了。

“什么阴阳古剑?”元幼晴也看向了白舒。

白舒心中百味杂陈,当时在明月峡山洞里面的时候,白舒是真的对古剑的事情一无所知,可现在不一样了,白舒至少完完全全的知道了阴阳古剑中其中一把的故事。

“不是有两柄剑么?”白舒轻声说道。

青竹微微点头表示在听。

“我知道其中一把的事情。”白舒的神情忽然有些萧索,因为白舒之前说有空就去看小白,可白舒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太虚那后渊可下不得啊,全是伤心的事情,只有一柄懵懵懂懂的剑,一把痴心妄想的剑,一把有心的剑。

千年不改。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青竹看白舒的样子,就知道他多半知道一些故事。

“那剑你们就别想了,那剑本身的修为,还在天启之上,应该是我们太虚祖师那个级别的修为。”白舒实话实说,心里只希望不要有人打扰到小白的清净。

“胡说八道,剑……一把剑怎么可能有什么修为。”青竹有些结巴,脸色却有些凝重。

白舒咽了口唾沫道:“我没有必要骗你,那柄剑就在那里,谁都模不到,谁也带不走,就连我们太虚祖师都不可以。”

白舒一字一句道:“是先有的那柄剑,后有的太虚观!”

不光是青竹,在场的所有太虚观的弟子也都愣住了,这种事情千年以来,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各种原因,到了现在,也只有白舒清楚一二了。

青竹还要再问,可白舒却已经闭口不言,不论青竹如何鼓动,白舒都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关于那柄剑的事情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那么多的手段?为什么你会渡灵魂入轮回?为什么你知道阴阳古剑的秘密?”青竹越想心里越觉得可怕,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是异灵者?”青竹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白舒。

白舒忽然开心的笑了起了,这种一身神秘让别人无从窥探的感觉极为美妙,白舒就是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心里究竟藏着多少事情。

于是白舒解释道:“我才入太虚观一年,我入门的时候,还没有动心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异灵者?”

众所周知,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夺舍,这句话似乎是很有说服力。

可青竹却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很多异灵魂,在机缘巧合之下,能进入很多东西的身体里面,不一定是要修行中人的身体。”

白舒忽然有些沉默,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青竹有些愣神,他明明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喵…”青竹怀里的猫儿身上的毛忽然炸了起来,一下子叫个不停。

至此青竹才猛然回过了神来:“你怎么能动了?”

许是因为白舒这个抬头看月亮的动作做的太自然了,青竹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白舒在阵法之中,应该是不能动的。

可剑灵气是什么样的存在,眼里揉不得沙子,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人,白舒除了最开始觉得略有不适,剩下的时间白舒站在阵法之中,没有丝毫的束缚感,只是真的从内心觉得,这天气有些冷了。

青竹这句话话音还没落,白舒就已经一剑斩了过去,这一剑如同鸿雁啄江一般,快虽然不快,但有着一种自然和谐的独特美感和韵味。

更重要的是,白舒这一剑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也没有任何压力,只是带着那种百折不摧的剑意。

就这一瞬间,白舒觉得剑宗之上那座荒冢就在自己身后,无数的剑都在看着自己,自己绝不能给它们丢脸。

一剑出手之后,白舒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自然而然的构建出了一副生动的场景。

再去比较白访云在太虚后渊渊底所用出的那一剑,这次白舒的剑,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火候了。

这景,这人。

这月,这雪。

有肉,有酒。

有花,有草。

难道不应该再加上一柄剑么?

白舒这一剑惊鸿而去,剑气穿过灯杆,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把灯杆折断,只是带熄了其中的烛火,让月色更加畅快的洒满了整个庭院。

烛火熄灭的一瞬间,众人也都觉得身子一轻,重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青竹眼力不俗,也知道白舒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轻视白舒那一剑,他抽身后退了几步,从身后抽出了一把一寸短剑,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剑上。

那短剑之上顿时泛起一阵青色的光芒,青竹挥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小院子中的灵气瞬间就聚集在了青竹身前,流转着行成了一个屏障。

青竹的阵法虽然少了一环,但残阵所剩余的磅礴灵力,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被青竹所用。

白舒的无字剑将将要落在青竹身上的时候,一道火舌从另一个方向,蹼的一声向着青竹激射了过去。

青竹全力应付白舒的剑,却已经分不出心神去防守那道火舌了。

出人意料的是,白舒的剑竟然轻而易举的割碎了青竹的残阵,那残存的灵力终于难成气候,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剑灵气配合无字剑,本就是攻无不克,那些普通的灵气,更是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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