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拿着那沓草稿返回座位时, 心下——些郁闷，余光里不小心瞟到邻座郑玉婵的表——后，他的脸就更黑了。
“小郑, 你笑什么呢？”他直觉——在嘲笑自己。
戴誉——配到所里之前，郑玉婵是部里资历最浅的，——他们这些前辈也比较尊敬。可是, 自从跟戴誉混到一起后，黄轩明显能感觉到——越来越不尊重自己了！——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戴誉一点不学好！
郑玉婵向来耿直，但这会儿却拐弯抹角道：“我笑你认——呗, 一个草稿加密而已，居然要更换那么多次！”
她就是觉——黄工这事办——损人不利己, ——折腾草稿的功夫, 还不如想想——的布局——案呢！
而且他自以为掩饰——好，大家却都心知肚明他那点小心思，这样明目张胆地为难小戴, 吃相着实——点难看。
“我——工作上的事，向来追求完美。”黄轩开始唱高调。
郑玉婵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笑嘻嘻地说：“这份草稿还——在手里放好几天才能被送去保密室保管呢，好在你的防盗工作做——到位, 哪怕再次泄露出去, 咱们也不用怕！”
黄轩：“……”
戴誉并——理会黄轩的那点小心思, 这会儿正是气动布局小组即将提交——案的关键时刻，戴誉不想在草稿这样细枝末节的事上打转。
三言——语将黄轩打发了，便重——将注意力集中在设计稿上。
他这些天跟水动力研究所的三位同志，交流了不少水动力学——面的内容。实际上，空气动力和水动力都属于流体力学——向, 基本——程和推导——法，——很多近似之处。
章教授就是流体力学——面的专家，戴誉在实验室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零星接触过水动力——面的课题。要不是涉及到保密内容，他恨不——拿着——案去章教授那边请教一下。
戴誉心想，等这个课题结束，他——找时间跟章教授好好补上这一课。
“小戴，”苏大姐明显心——不错，端着茶杯走到戴誉跟前，“林所——那边——三号——案的设计进行了改进，让咱们一起去看一看。”
戴誉面上一喜，他们就等着水动力研究所那边的动作呢，只要——的船舱——案能确定，他们就能尽快调整机翼等的布局。
苏大姐叫上气动布局小组的所——人去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水动力研究所的林副所——作为代表，为气动所的众人讲述了他们——于三号——案的改进措施。
“为了保证——舱破损机——不沉，我们给船舱重——设计了十个水密舱，来提高它的抗沉性。”
众人点点头，这部——是这些天反复讨论过的，大多数人都接受了这种改动。
林所——继续说：“通过前期的试验，我们发现飞机在水上降落时，偶——机翼触水的——况，尤其是水上风浪大的时候，它的抗浪性并不理想。虽然机翼下——已经设置了一——翼梢浮筒，但是这个浮筒的尺寸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们设计了更大尺寸的浮筒……”
林副所——还——说完，黄轩就举手打断道：“浮筒的空气动力学性能是很差的，一旦进入飞行状态，就会产生很大的空气阻力，降低飞机的飞行速度。我们之前将翼梢浮筒设计——尺寸小一些，就是为了降低它的空气阻力！”
苏大姐也点头附和：“我们确实考虑过翼梢浮筒的问题，但是如果按照您最——案中的尺寸设计，将会产生很大的阻力，在飞行性能上将会大打折扣。”
十来个研究员围坐在会议桌前，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浮筒设计——小一些，那么水静特性和抗浪性——面都将大打折扣，甚至——机翼触水的风险。
然而，将浮筒尺寸设计——过大，又会降低飞行速度。
苏大姐环视一圈说：“截稿日期越来越近了，咱们不要拖延时间，谁要是——想法就赶紧说出来。”
“实在不行，就只能牺牲飞行速度，保住水动力——面的特性了。”郑玉婵无奈道，“毕竟飞机飞慢一点——什么，但是在水上降落时，如果机翼触水翻了车，那就是事故了。”
“那恐怕连水面试验都无法通过……”
会议室里又是沉默。
苏大姐最受不了这样死气沉沉的氛围，继续问：“其他人还——想法？”——
人吱。
她看向一直闷不吭——的戴誉，点名：“小戴，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戴誉磨蹭了半晌才说：“我怎么感觉目前在纠结的这个问题，这么熟悉啊？”
“什么意思？”
“去年，我们起落架小组刚——立的时候，也做过相关的探讨。在总体——案设计阶段，冯峰提出了使用前三点可收放式起落架的——案。但是当时被我否决了，原因一是增加生产——本，二是，水上飞机并不是超音速飞机，目前只——超音速飞机才会考虑使用收放式起落架减少空气阻力。”戴誉简单解释。
冯峰听他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一瞬的茫然，至于那个前三点式可收放式起落架的——案，也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时间了，谁还——天惦记着当时灵光一现的想法啊！
不过，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人，经过戴誉这么一提点，都明——了他的意思。
苏大姐抚掌笑道：“这个主意还——不错！既然起落架可以搞收放式的，那翼梢浮筒完全也可以仿照他的原理，搞一个可伸缩式的！”
戴誉点点头：“在水上时，船——借——翼梢浮筒保持漂浮状态。不过，一旦进入飞行状态，就可以将浮筒向机——折回，——为机翼的一部。这样的话，既可以兼顾水动力性能，又可以提高空气动力学性能。”
“怎么样，这想法不错吧？”苏大姐乐呵呵地看向水动力研究所的三人。
林副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样确实是——全其美的办法。只不过，你们还——多花点心思设计这种可伸缩式的浮筒了。”
苏大姐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只要大——向的调子定了，这些都是小问题，让小戴他们起落架小组的设计一下就行。”
戴誉也呵呵笑，看向冯峰说：“我师兄去年就想设计一款可收放的起落架，不过被我扼杀在摇篮里了，今年这个可伸缩式翼梢浮筒干脆给他设计的了，正好能弥补一下去年的遗憾。”
冯峰满眼期待地看向苏工，能完——一个独立的小项目也是一段不错的履历。
“行，就让冯峰负责。”苏大姐又看向星星眼的郑玉婵，补充道，“小郑帮着辅助一下。”——
人齐——应是。
这场与水动力研究所一起开的——案会，整整开了一下午，确定了之后每个人的工作安排后，大家就正式进入了项目的冲刺阶段——
人在办公室的墙上挂上了截稿倒计时的黑板，致使所——组员心里都绷紧了弦，在最后的一个月里——日——夜地忙碌。
戴誉不只要操心单位里的事，夏露研究所搬家的事，也一直让他悬着心。
虽然当时为了安抚媳妇，他承诺会带着孩子陪她一起去隔壁省，但那也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
距离夏露生产还——好几个月，在此期间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终归要想想办法。
如果——的全家搬去隔壁省，就相当于给他俩的事业发展踩急刹车，恐怕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就——的只能专心养娃了。
这天下了班，戴誉——回家，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离他们研究所不远的京城日报社。
何妍在收发室接到人的时候，诧异问：“——事回家说呗，怎么还拐个弯跑到单位来了？要不是我今天加班，你不就——跑了嘛。”
戴誉心道，那也——能在家里见——到人呐。
二姨跟小姨不同。
小姨基本上就是——在娘家的，即便结了婚，生了孩子，照样每天往娘家跑。不但自己回娘家，还——带着老公儿子一起回。
外婆虽然嘴上嫌弃，但是看——出来还是高兴他们能经常回去的。
不过，二姨的夫家距离什刹海不近，每周能回去一次就不错了。
戴誉跟着二姨往报社里面走，解释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您说说夏露的事，回家说她不就知道谈话内容了嘛。”
何妍按耐着好奇，将人带进自己的小办公室，才问：“到底怎么回事？露露不是怀孕了嘛，出什么事了？”
戴誉简单地将经济问题研究所那边的现状说了：“她怀着孩子本来就挺辛苦的，我怕她再胡思乱想，干脆也不在家提这件事。”
而后他开——见山地说：“二姨，露露现在的——况根本不适合去外地，您这边——报社或者杂志社的职位能给她转个岗？”
何妍将自己桌上的一本笔记本递给他，戴誉接过来一看，露出无语表。
这本子上记录的内容与夏露那本思想政治学习的笔记差不多。
何妍苦笑道：“——说他们研究所的编辑部搬迁，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把露露弄到我们报社来，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又——找人给她换工作了……”
戴誉诧异问：“日报社也不行？”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报社杂志社这类单位找了，而且现在也很少——能接收额外编制的单位，露露这个事不好办。”
戴誉失望地叹口气。
当初他们毕业的时候，——就为夏露找工作的事出过不少力，这会儿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是——的不好调动——
能帮上忙，何妍——些过意不去，便提议道：“你之前不是帮她找过邮政总局的工作嘛，还——你小姨的储蓄所那边，这——个单位暂时——什么问题，要不你在这上面想想办法吧！”
戴誉点点头，只能稍后再看了。
二姨那边行不通，戴誉估模着这时候的其他单位也未必好进，干脆就广撒网好了，将能利用的人脉都利用起来。
中午去食堂吃饭，碰到夏——川的时候，他还顺便提了一嘴，让——帮忙给夏露留意一下合适的工作。
夏——川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狠狠心，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看你也不用到处托关系帮她办调动了，这事八——行不通。”
“为啥不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他们单位搬迁去隔壁省，是——上级要求的。露露是因为怀了孩子才可以拖延几个月，而其他人早就跟着大部队搬走了。”夏——川解释道，“这时候如果——正当合理的调动理——，研究所那边是不可能放人的。大家都不想离开北京，万一其他人也——样学样调去其他单位，研究所怎么跟上级交代？”
“会管的这么严吗？”戴誉将信将疑。
“你不是第一个想到这种办法的人。”夏——川叹道，“据我所知，之前其他单位也——人想这么干来着，不过，无论是迁出还是调入，都——办。”
戴誉：“……”
“而且，退一万步讲，哪怕她——能从研究所调出来，之后去了——单位也未必——好日子过。人家都去劳动了，就她调了出来。”夏——川向左右瞄了一眼，而后压低——音说，“这事——人知道还行，一旦——人知道，肯定会被人当——小辫子抓住！这些——况你都要考虑清楚！”
可是，世上哪——不透风的墙，既然办了调动手续，肯定会——人知道。
戴誉之前只一心想着给夏露重——调动一个工作的事，倒是——想到这些——面。
“那她就——可能从研究所调出来了？”
“也不是——可能。”夏——川沉吟片刻说，“不但要——接收单位，你们还——想出一个合理的调动理。”
戴誉：“……”
夏——川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太着急，回去以后在露露面前也表现的淡然一点。我大哥这礼拜出差了，等他回来，让他帮着想想办法。他那边——准能——什么——路。”
暂时——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戴誉这边还在为夏露工作的事犯愁，想要寻个能光明正大调动工作的理。
另一边，他们气动布局——案小组拿出的最后一套——案，终于通过了风洞实验和模型水上试验。
秦部——组织人手写好最终的总体设计——案后，已经将终稿递到所里进行内部论证了。
所里的论证结束后，秦部——乐呵呵地宣布：“我明天要去参加机械部组织的——案研讨会，在此期间，大家可以适当地休息几天了。”
办公室里一阵欢呼。
戴誉收拾着办公桌，打算今天早点回去，好好陪陪夏露。他们这段时间搞攻坚战，经常忙到半夜，他回家倒头就睡，——人都好久——正经聊天了。
正收拾背包呢，却见冯峰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小戴，我跟你说个事！”
戴誉头也不抬，继续忙活：“说呗。”
“我要结婚了！”冯峰小——说。
“呦呵，发展的挺迅速啊！”戴誉放下东西笑道，“你俩这一年里各干各的工作，办公地点离——远，平时又——什么接触，居然还能这么快结婚！我之前可——是小瞧你了，哈哈！”
冯峰迷糊地问：“你说啥呢？”
“说你跟欧阳芹呢呗，你可——是——人不露相啊！”他们课题组忙——要命，人家居然还能抽空追媳妇，——不是一般人呐！
“谁说我要跟欧阳芹结婚了！”冯峰炸毛，赶紧做贼似地回头看了一眼，生怕被人听到。
戴誉傻眼：“你去年不是还让我帮忙打听欧阳芹的婚姻状况嘛，咋这么快就移——恋啦？”
“只是打听而已，我又——付诸行动追求人家。”
戴誉哪知道他当初都干了啥，现在只关心他媳妇到底是哪个。
冯峰扭捏地停顿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郑玉婵！”
戴誉：“？？？”
“你这是日久生——战胜了一见钟——啊！”
“哎呀，你快小点——，——让她听到！”郑玉婵还不知道他曾经看上过欧阳芹的事呢。
戴誉立马转移话题问：“你们领证了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呢，我打算先跟所里申请一间婚房。”他们俩现在住的都是集体宿舍。
戴誉拍拍他的肩：“恭喜啦！需要帮忙的你就吱——啊！”
他终于可以把那一抽屉的选集和语录随出去——本了！
冯峰笑眯眯地点头。
此后的几天，课题组的众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每天只是看看外国最——报，查查资料什么的，难——地轻松。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道秦部——回归。
从——案研讨会回来的第二天，秦部——给课题组的众人带回来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上级打算从参与水上飞机设计的科研单位中，抽调研究员和技术员，组——一个十人左右的水上飞机工作队，进驻滨江市第二机械厂展开现场设计准备工作，并且参与原型机的试制。”
苏大姐一愣：“要从咱们所里抽调人手过去？”
秦部——点点头：“咱们所负责了最主要的机——设计，肯定要找熟悉设计——案的人去那边配合工作的。”
“要抽调几人呐？”
“一至三人吧。”
突然——人问：“秦部——，这次只是临时借调，还是从此以后就常驻二机厂了？”
其他人也竖着耳朵，听秦部——的答复。
滨江虽然是省会城市，但是各——面的条件肯定是不能跟首都比的，尤其是像二机厂这种国营大厂，为了建造配套的试飞站，厂址一般会选在远离市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
去了以后活动范围就是厂区，再想像现在似的，随意在首都市中心活动，根本不可能。
秦部——心下暗叹这些人不好糊弄，——说几句话呢，就问到了关键。
“以后就在二机厂发展了。”秦部——补充道，“你们可不要小瞧了二机厂啊，人家也是部属的万人大厂，在滨江是能与滨江机械厂——庭抗礼的存在。也就是这会儿遇到了些困难，才从咱们这边调人，平时人家都是自己培养设计员的。”
“哗——”
虽然办公室里才十来个人，但是也瞬间达到了人——鼎沸的效果。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哪是借调啊，明明就是变更工作单位嘛！”
“我从小在北京——大的，从——出过北京城，滨江也太偏远了……”
“他们这是明目张胆地到咱们研究所挖人来了！”
苏大姐是气动所的老牌研究员，心知这样的事——轮不到自己，遂主动能帮大家打听。
“咱们所的同志去了滨江二机厂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啊？给了什么岗位？”
秦部——赞许地看了苏大姐一眼，笑道：“其他的不知道，但是我在论证会上见到二机厂的副厂——了，也就是他们的谭总工。如果咱们所里能派气动布局——面的骨干过去，到了厂里将直接进入设计室，担任水上飞机的机——组组。”
这个条件算是很优渥了，但是很多人还是不为所动。
不过，黄轩却在心里寻思开了。
这类航空制造厂，尤其是总厂，都是——自己的设计室的，其科研力量不比他们研究所弱。而且厂里的设计室——一个好处，他们可以就地设计就地去车间试制，非常注重实践。
一个项目的机——组组——，相当于主管设计师了，这个职位——苏大姐那样的研究员来说——些低，但是——于他这样的副研究员却正合适！
他在所里虽然是副研究员，但是前面的研究员着实不少，后面还——一批像戴誉那样的后起之秀追赶。
即便他可以独立做课题，近期却也不可能再——水上飞机这样大的课题让他做了。
他反复衡量了几次，觉——这次去二机厂，——准是自己事业腾飞的一个契机！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他是从部属研究所下去的副研究员，到了厂里就是高级人才，肯定会受到重视。
如果在厂里发展的好，项目总设计师，总工艺师、总工程师之类的头衔也能手到擒来。
听说二机厂的副厂——，谭总工就是从设计室里升上来的。走在外面，与他们研究所的所——是一个级——的。
再说，他不是北京本地人，——北京并——太多的留恋。在他看来，北京和滨江——什么区——，反正都是异乡。
黄轩兀自在心里权衡着，隐约听到——人问：“部——，二机厂那边可以解决家属的工作问题吗？能保证家属工作岗位专业——口吗？”
秦部——肯定道：“可以。谭总工特意在会上提过这一点，已经——家的科研人员，只要愿意去二机厂工作，就能解决家属的工作问题和孩子的上学问题。如果——口工作不好安排，部里也会出面在当地帮忙协调。”
闻言，黄轩心里的天平又往二机厂那边倾斜了几——，连他老婆孩子的工作学习问题都能解决，那就基本——什么后顾之忧了。
见大家还在嗡嗡嗡地讨论，却一直——人表态，秦部——顺势开起了动员大会。
“我们平时总喊着‘航空报国’、‘科研人员与工农相结合’的口号，这次——的给了大家奉献和报国的机会，我希望同志们都能——航空人的觉悟，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积极踊跃地投——到航空产业的生产第一线……”
秦部——动员了半天，就想看看谁能主动报名下基层，实在——人愿意去就只能让大家服从组织安排了。
视线在办公室里打个转，秦部——刚要再次开口，却突然瞥见戴誉高高举起的手臂。
“部——！我愿意去滨江二机厂！我是气动布局——案小组的副组——，还是起落架设计小组的组——，也跟着水动力研究所的同志，全程参与了针——三号——案的修改，——于水上飞机的空气动力学特性和水动力特性都很了解！而且我还是党员！我愿意响应上级号召，代表咱们课题组的同志们，投——到产业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