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深的感慨？”高宁道。
“你不知道我刚来的那一年，每天都度日如年，仿佛一辈子的苦难都集中在一起，还是那种不吃不行的。”
丽丽喝了一杯酒，眼神陷入回忆。
“我记得自己费尽千辛万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像唐僧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到达了灵山，成佛了似的。
我以为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谁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这个唐僧才刚刚过了两界山，没收到孙悟空就直接迎上了八十一难！
哥你知道吗？其实日本人没几个好人。
别看他们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那其实都是套着羊皮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旦发现你真的是一只羊，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撕开自己的羊皮，露出狼的本性，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
她说的平静，高宁却知道她是有感而发。
丽丽握着高宁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感受着大手上的温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或许因为自身的经历，所以我特别佩服那些敢于反抗的人！知道你的消息之后，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没想到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从天而降的英雄，在这黑暗的荆棘之路上，劈开了自己的一条道，虽然不知道能够走多远，但是我却有股冲动，想要陪伴你左右！
上一次有这种冲动的时候，还是决定来日本的时候。”
“吃了这么多苦，后悔过吗？”
“不后悔！”丽丽还缓摇头：“我从小就知道人生只有一次，下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后悔，因为不管将日子过成什么样，不后悔还只是傻，后悔的话就是蠢了。”
高宁有些无语：“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自己的逻辑咯！来，我伺候你一下！”
丽丽忽然露出了个明媚的笑容，身子一点点的沉入温泉池之中，长长的头发飘在水面上。
高宁眼睛忽然瞪大到吸了一口凉气，上半身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今天热又眯起了眼睛，仿佛嘴里含着一口热豆腐似的，不停的呼着气。
丽丽每隔几十秒钟便会探出头来换一口气，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
然后两个人又到小房间里面单独洗了一个小时。
等到两人穿好衣服走出大门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凌晨了。
那几个家伙还站在门口，如同木桩的一般，静立不动，只有看到高宁出来的时候，才连忙迎了上来。
丽丽拉着高宁的手，看了他们一眼：“我那里可没有他们住的地方！”
高宁直接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吧，一切照旧，有事我会招呼你们的！”
几人齐齐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就走。
丽丽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奇，但也没说什么。
带着高宁走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公寓楼。
上了二楼，拿出钥匙打开门。
公寓一览无余，大部分面积都被床和衣柜占据，有个袖珍的厨房和浴室，小的简直像手工玩具。
而且磨损相当严重，从款式和颜色上来看，就知道是已经使用了多年的东西。
跟高宁想象的不同，房间里相当整洁，丝毫没有电影中女人的邋遢。
特别是那张床，不但床单扯的一丝褶皱都没有，还在上面搭了一个床围，秀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高宁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丽丽拉着高宁走了进去：“哥，我这里有啤酒，要喝吗？”
“嗯，不用了。”
“那就直接休息吧！”
丽丽嘿嘿一笑，忽然将当天扑倒在床上。
她还要有所动作，高宁揽在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压在自己怀里。
丽丽像蛇一样的扭动了几下，发现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认命。
两个人静静的躺了好一会。
丽丽忽然道：“我其实不是做这一行的！”
“嗯？”
“我只是到街上去揽客，算是老鸨一样的角色，但又不完全是妈妈桑。
我虽然不用陪客人，也带着小姐，但是背后没有靠山，只能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任何麻烦。
真正的妈妈桑其实都不是好惹的。”
高宁这下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丽丽忽然抬头，大眼睛看着高宁：“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但就是想告诉你。”
高宁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的小脑袋再一次按回怀里，心底浮现出一抹难以诉说的感觉。
……
第二天高宁睁开眼睛的时候，丽丽已经在那个袖珍的小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她已经换下了昨天的装束，穿了一件大衬衫，露着两条光滑的大长腿，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白生生的直反光，相当吸引眼球。
高宁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扒光了，只剩下一条平角裤。
“醒了？”
丽丽在百忙之中，回过头来给了高宁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洗了还没干，我这里没有男装，好的，下面有个烘干机很好用，一会儿我去塞个硬币，衣服半个小时就能干。”
高宁道：“不着急，做的什么？”
“弄了点鸡蛋饼！”
丽丽将平底儿锅抬起来，熟练地颠了一下，将鸡蛋饼翻了个面。
“小日本这边的早餐都是糊弄事儿，牛女乃面包就已经很正规了，有的时候干脆就是个饭团。
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吃不惯，平日里在家多数是煮泡面。
不过今天为了你，我准备露一手。
我妈烙鸡蛋饼是一绝，小的时候我特别爱吃这一口，所以来这边之前，我特意跟她学了这个手艺。可惜一直也没想起来做！”
说到这的时候，丽丽忽然沉默了下来。
高宁走过去，一把掰过她的小脑袋，狠狠亲了一口。
“竟然是绝活，那就赶紧做，我正好肚子饿！”
高宁转身进了卫生间，丽丽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我给你找了个新牙刷，还有毛巾什么的都放在里面！””我看到了！”
高宁含糊的答了一声，找到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花了几分钟搞定洗漱。
出来的时候，丽丽已经摆上了小餐桌，放上了三四个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