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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抚顺丢了

对吴国祯的成绩,卢飏心里也是得意的很,心道:无论在那个年代,只要是考试,就没有做题家拿不下的。

文起社一炮而响,当时就有一些没有考中举人的秀才来咨询如何加入文起社的事,但卢飏却只是让吴国祯等人留下他们的姓名,以后还有一步步筛选,不能让那些怀着特殊目的的人混入文起社。

在众人看榜的时候,贡院里面报喜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不过卢飏没急着回家,先是等人散开了一些,自己亲自去榜前看了名次,然后汇合了国子监的一些中榜的监生,一起回国子监去谢师。

这次国子监可谓是收获满满,国子监一千多学生,其中在京师参加乡试的有三百余人,这次中了二十多,这个比例也是很高了,所以刘宗周等一众国子监老师也是喜上眉梢,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解元和一个五经魁。

拜谢师恩之后,刘宗周也没有留众人,这些新科举人忙的很,有很多宴席要赴的。

卢飏辞别刘宗周等人,便上马往卢家庄去,接下来的几天他会很忙,不仅要招待家里的客人,还有去参加鹿鸣宴,而且他作为解元,还得带头去叩谢主持此次考试的一众考官。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拳打郑国舅的事,卢飏在天下士子心中可是风云人物,此次又中了顺天府乡试的解元,声名更震,不断有京师的官员来拉拢他,卢飏也没法推月兑,只能硬着头皮一一去拜见。

张榜后一连忙了十余日,卢飏才终于能喘口气,不过这时已是九月,距离明年开春的会试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卢飏也没法放松,还得继续准备会试。

但就在这月,北边却传来一个消息,让在大明刚过了两年安生日子的卢飏又想起了来辽东的恶狼。

抚顺失守了!

跟原本历史上一样,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入侵大明,围困抚顺,抚顺游击李永芳开城投降,做了汉奸,迎努尔哈赤入城,举国哗然。

抚顺是女真攻占大明的第一座城池,李永芳也是投降女真的第一位名将。

此时距离大明援朝抗倭仅仅过去了二十年,大明百姓还没有从大明武备强大的荣耀中走出来,便被闷头来了一棍子,一时间满城都是谈论此事的。

初闻此事,卢飏瞬间想起了抚顺失陷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万历四十七年春的萨尔浒之战。

此战,大明辽东精锐尽丧,辽东局势此次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要做些什么。

卢飏先是找了骆养性,问了朝廷对抚顺丢失的反应,如同历史上一样,朝廷如今正在准备征伐女真的行动,此事万历皇帝已经下了秘旨,命内阁和兵部会同辽东经略杨镐筹划此事。

卢飏闻言,心中黯然,自己虽然已经来到大明三年了,看似做了很多事,但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历史的进程,这历史的车轮还是按照他既定的轨道轰隆隆的前行。

相对于卢飏的黯然,骆养性却是兴奋的很,当着卢飏的面也不避讳,对大明又能起战事非常期待,而且他已经向他爹争取,这次要随军出征,争取弄个军功,不过他爹还没有同意。

卢飏听骆养性说起他爹,顿时脑子有了一个想法,立时便让骆养性领着他去见骆思恭。

其实按卢飏原来的想法,直接告诉万历皇帝别打这一仗最好,但是仔细想来,这事却又不可行。

首先是这一仗非打不可,从大明的角度来看,这是大明自宣化以后,第一座被攻占了城池,民情激愤,若是不打这一仗,皇帝以及朝臣们也是不好做了。

其次这女真人也跟以往的北方草原民族不同,以往北方草原民族入侵,基本都是抢一把就走,他们没有攻城器械,不会拿人命去攻坚城,而女真自万历四十四年称汗后,这对大明的第一仗就是攻占城池,由此可见,这女真的崛起所图非小,而这点估计朝堂诸公和皇帝也看的很清楚,必须要在一开始就打掉他们的上升势头。

基于这两点,卢飏也觉得大明打这一仗是对的,所以卢飏也没法跑到宫里去直接对朱翊钧说,这一仗不能打。

但是如何打,却是卢飏要加以干预的,在原本历史上,萨尔浒之战,明军可谓是败得一塌糊涂,数万将士命丧在辽东的茫茫雪原,也彻底打掉了明军的精气神。

而女真通过这一仗,不仅打掉了大明在辽河以东的有生力量,而且在气势上完全占据了上风,以至于后来的大明士兵患上了恐辽症。

在卢飏那个时代,萨尔浒之战被定为大明在辽东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而且电视上、网络上对于这一战的复盘推演也是最多的。

而各种专家对于大明的失败也找了许多原因,卢飏有幸也看过不少这方面的史料,所以对于这场战役还是了解颇深的。

后世普遍认为大明萨尔浒之战有几个关键的错误决策,比如进军时间不对,不应该选在二月,应该在四月以后,至少等天气暖和一些,辽东的雪化了。

其次再就是进军路线不对,不应该分兵,该直捣赫图阿拉就对了。

其三是准备不足,兵器甲胄粮草后勤等等都没有准备好,就仓促出兵,而且兵力也不足,虽然号称二十万,但其实就十万人不到,而且已经十几年没打过仗了,而此时的后金军则有六万之余,皆是刚刚在与周边女真人血战中活下来的老兵。

最后则是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明军还未出击,进军路线、兵力部署等等机密已经摆在了努尔哈赤的案头。

所以无论是从天时还是地利,再到中人事,这一仗大明都不占优,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卢飏也不会打仗,后世公司职员的他,如何懂得打仗,而且卢飏也知道如今不能避免这一仗,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尽自己所能帮助大明赢得这一仗,或者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但是卢飏如今只是一个新科举人,还没有出仕,对于大明朝局的影响基本等于零,没有办法,卢飏只能先从自己认识的人下手。

骆养性不清楚卢飏见他爹作甚,但是本着对好基友的信任,还是帮他引荐了。

而且出乎路养性意料的是,平常老爹连一般的朝廷命官都不见,结果这次却痛快的答应了见卢飏,而且还是在家里。

其实这便是骆养性不如他爹看的长远了,万历皇帝器重卢飏的事,骆养性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连朱翊钧在卢飏家住了一晚都知道。

而且卢飏又年轻,在官场上流行一句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年轻人,以后没准还要指望人家赏口饭吃的。

这日,卢飏跟着骆养性进了骆府,这是他第一次进这种大明顶级权宦的宅子,一路走,一路看,将一些好的地方记下来,以后可以改进,争取创新出更加舒适且符合大明人习惯的住宅来。

卢飏商人习性已经深入骨髓,处处便能想到发财之道。

等到进了骆思恭的书房,骆思恭已经等着了,一通礼仪下来,卢飏便直抒胸臆。

“世伯,朝廷最近是不是要在辽东用兵了?”

骆思恭闻言看了一眼骆养性,心道这小子还真藏不住事,晚上还得揍一顿才行。

卢飏将这看到眼里,不想出卖骆养性的他接着又道:“世伯,这事不是骆兄说与我的,如今外面都在议论此事,都说朝廷要打建奴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连明年开春用兵的时间都定下了。”

卢飏说这句话其实是两个意思,一是帮骆养性洗月兑罪责,其二则是提醒骆思恭,大明的保密工作可是糟透了。

骆思恭都活成人精了,哪能不清楚卢飏的意思,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贤侄这是在说我们锦衣卫办事不利吧。”

骆思恭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不过卢飏却毫无惧色,直接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再谨慎也不为过,而如今朝廷才决定用兵,便举国都知晓了,甚至连出兵时间都传的沸沸扬扬,这难道还要小侄夸赞锦衣卫的宣传工作做的好吗?”

卢飏尽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好引起骆思恭的注意,那样才好引导骆思恭去贯彻自己的意图。

“放肆!你才多大,竟也敢来教我,你打过仗吗?你知道个屁。”

饶是骆思恭看中卢飏,但也受不了卢飏讥讽的语气,所以两句话下来,骆思恭便拍了桌子,一旁的骆养性也是噤若寒蝉,不敢上前来帮腔。

骆思恭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干的好多都是杀人放火的活计,所以长久以来便有了阴厉之色,那若是生气起来,能把人给吓尿了。

不过卢飏却是不怕,接着便将后世从论坛上看来的那些关于兵事的观点一股脑给骆思恭砸了过去,且不说实战能不能有用,但那都是前人总结下来的军事理论,而且经过实战检验的了,所以直接便把骆思恭砸晕了。

古有赵括纸上谈兵,仅有卢飏忽悠骆思恭,虽然年代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卢飏还真把骆思恭给唬住了。

其实出现这种效果,全都是拜这年头武人地位低下所致,大明自土木堡之变后,便成了以文驭武,武人的精气神早就被文官们折腾没了,所以大明的武官见了文官自动矮三级。

加上卢飏又刚刚夺了顺天府乡试的解元,在此时大明百姓眼中那便是文曲星一般的存在,所以对于卢飏的学识,骆思恭还真是有些模不透。

卢飏一通忽悠下来,还真把骆思恭说愣了,尤其是卢飏拿大明抗倭援朝的一些战例来说事,这是骆思恭亲历的,其中卢飏说的一些观点和点评,让骆思恭心服口服,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竟然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骆思恭甚至觉得若是卢飏早生三十年,当时由他这个文官来指挥那场战事,估计好多兄弟就不用死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锦衣卫指挥使的脸面还是要有的,于是骆思恭便直接掀过了这一篇,转而直接问了卢飏的意图。

“你跟老夫说这些作何?莫非你对这场战事有什么意见?”

卢飏见骆思恭真被镇住了,心中暗自好笑,幸亏当年没少看军事论坛,虽然拿来打仗可能不行,但是纸上谈兵吹牛皮却是无往不利,毕竟是后世几百年的见识,岂是骆思恭这封建时代的官员能比的。

卢飏也不藏私,当下便将自己对这场战事的看法一一给骆思恭说了,什么要准备充分啊,兵力军需等等要充足,不打则已,一打则要灭掉建奴,至少要打疼他,不能白白将军需送去资敌,另外还有诸如做好军事保密,出兵时间要选在春季之后,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能冒进之类的等等。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卢飏此次透露出最为紧要的两个信息,其一是建奴有六万兵力,其二则是建奴在大明有细作。

细作这事是卢飏提醒骆思恭做好军事保密时故意说的,但建奴兵力这事确实卢飏说漏嘴了。

因为卢飏也不知道大明竟然连建奴那边的兵力都不清楚。

一听到卢飏说建奴有六万兵力,骆思恭当场就愣住了,接着便追问卢飏如何知晓的,因为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骆思恭,他虽然一直在派人暗查建奴的兵力,但是却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

卢飏被骆思恭追问的急了,只能按照后世八旗军的建制以及建奴初期全民皆兵的制度,有逻辑的瞎编了一通。

比如建奴那边是八旗制度,一个旗包含五个甲喇,一个甲喇有五个牛录,一个牛录则有三百人,这样一个旗就是七千五百人,八个旗就是六万人。

而且这还是建奴的常备军,此外一些老弱也是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舞刀弄枪射箭什么的也是常事,应急时也是能上战场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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