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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厌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

像把他这——日——以来缺失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梦里那——带给他极强幸福感的场景也似乎冲刷了他这——日——以来的悲观和不安。

等到醒来的时候, 低烧也退了,人也——力气了,浑身也舒畅多了,就是身边本来该抱着他的夏枝野不在了。

偏头看向窗外, ——是傍晚, 看来自己也没睡多久, 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打开房——, 哑着嗓——叫了声“夏枝野”。

他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本来以为夏枝野或许在给他准备晚饭。

结果回答他的却是——温柔的女声:“小夏他们今天开学, 一早就赶回去了, 看你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你。”

今天开学?

宋厌拿起宋乐乐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看了一眼。

8月31日18点22分。

他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那他……”

“放心吧,我给他买的机票回去的,没让他又坐绿皮火车。”覃清端着一碗粥上了楼,放到宋厌的书桌上, 温柔的笑里——揶揄。

宋厌一下就不——意思了, 想到床单上——乱糟糟的,垃圾桶里——他们昨天用过的卫——纸, 心里一慌, 正准备转身遮掩,却发现整——房间干干净净, 床单也被换洗过了。

而桌上——放着一杯凉白开。

不用想就——道, 肯定是夏枝野做的。

这——一天到晚没——正形的人永远都是这么可靠又周到。

宋厌想起梦里夏枝野的傻笑,自己也忍不住傻笑出声。

覃清看着一——一下就像是活了过来的宋厌,也觉得可爱——笑:“行了, 别想了,快把粥喝了。”

“嗯,——,谢谢覃……姨。”

宋厌刚舀了一汤匙粥送进嘴里,手腕就僵住了。

口腔里充斥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一旁的覃清却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我按照小夏他女乃女乃的食谱熬的,味道一样吗?——喝吗?我第一次熬粥,也不——道成没成功。”

难怪自己以前——病,覃清从来不给自己熬粥。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

不然自己怕是活不到十七岁。

宋厌默默咽下:“挺。”

覃清立马高兴得像——小女孩儿:“那就——,我打算回头多学——煲粥炖汤之类的,给你养养身体。”

“……”宋厌视——如归,“——的,覃姨。”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她:“我爸他没为难您吧?”

“嗯,吵了一架,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覃清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南雾那块地出了事情,他昨天就赶过去了,应该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而且估计忙得焦头烂额的,没那么多时间管你管得那么严了,所以……”

“什么?”

“所以我给你买了——新手机,虽然平时要交给老师,但是周末你们——是可以偷偷联系,不过要注意藏。”覃清笑着把新手机放到他面前,“现在可以把乐乐的小天才手表——给他了吗?”

宋厌这才想起自己昨天从一——九岁小屁孩那里打劫了一块小天才电话手表和五百块钱,一时——点不——意思:“那——,乐乐的零花钱,我会——给他的。”

“你们兄弟俩的账我可不管。”覃清像是很喜欢看见宋厌脸上露出小孩——一样局促不——意思的神情,说话间没——从前那样注意分寸礼貌,多了几分玩笑意味,但也略——收敛,“不过阿姨——事情和你商量。”

覃清这么说了,应该不是小事。

宋厌放下勺——:“覃姨,你讲。”

覃清在他对面坐下:“虽然一般来说股权继承是等到十八岁,就可以继承股东资格,但是如果公司——殊的明文规定,就会排除继承人对股东资格的当然继承,只保护财产继承。你爸的公司恰——就——这——规定,所以就算你十八岁了,你爸——是可以代持你的股份,成为最大股东。”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宋厌看向覃清。

覃清——他:“当时你母亲去世时你们做过公证吗?”

宋厌答道:“做过,公证资料和遗嘱都在银行保险箱里,我满十八周岁就立即——效。”

“嗯,是这样的,其实公司小股东的股权都被收购得差不多了,现在只要我手里的股权超过你爸,董事会就可以通过配合良性收购的提熬,所以我想在你18岁——日那天直接购入你的全——股权,你愿意吗?”覃清在很认真地询——宋厌。

因为直接获得现金和直接成为一家大公司的大股东,——是——本质上的区别的,她不确定宋厌是不是愿意放弃这份本该由他继承的事业。

然而宋厌对宋明海的公司没——丝毫兴趣,应得毫不犹豫:“嗯,没——题。”

“其实——是——一——题。”覃清没打算隐瞒,“你应该——道当时你爸追求我就是为了利获得覃家的帮助,但都是技术专利入股,实际上覃家并没——太多的资金流,这两年受疫情影响,现金周转更是困难,所以我没——办法一次性把购买股权的钱付清,只——先给你五千万,剩下的款项——要等收购成功后,才——结算,所以你如果担心……”

“我没什么——担心的,覃姨,我相信你。”宋厌看着覃清,像一——冷静成熟的大人,“我爸他之所以一直这么——恃无恐,肯定也是——道你手上的现金不够入手太多股份,所以才觉得他——坐稳一把手,我们如果想赢,就只——让他出其不意。”

而只——彻彻底底赢过宋明海,他和覃清——宋乐乐才可——拥——不被专/制的自由的未来。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哪怕他分文不剩,也不想让宋明海再这么自命不凡。

更何况现在是最差五千万保底,而只要一切顺利,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拥——九位数的现金在手,他又——什么——由不相信。

而那一刻,面对这么聪明又——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孩——,覃清觉得很多话也就不用再多说了,只是伸手温柔地模了模他的脑袋:“——,我们一定会赢。”

如覃清所说,宋明海果然开始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他从孤儿院出身然后一路白手起家打造起来的令人艳羡的事业,眼看就将大厦倾颓,他终于没——精力再去管他的儿——那——令他不喜的性取向。

而宋厌新就读的这所私立高中,以军事——管——出名,严苛到每天会用金属探测仪来检查——没——人偷偷用手机。

所以每周一到周六,宋厌只——把手机上交,靠顺丰送来的一封封书信和夏枝野交流。

但一到了周日,他就可以和夏枝野视频整整一天一夜,和之前那——日——相比,宋厌——经觉得格外值得珍惜。

他也开始慢慢地适应新的环境,不再陷入悲观的焦虑,当那天听到了夏枝野描述的关于他们以后的——活的时候,他就开始对他们的将来——了更切实的期许和想象,一切就都——了盼头。

他开始——够安心入眠,在梦里去见夏枝野和未来的一猫一狗。

他开始认真吃饭,一日三餐,——吃不——吃都一顿不落。

他甚至开始夜跑,用极致的体力疲惫来消耗多余而无用的烦恼。

日——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棒棒糖越来越少,信越来越厚,宋厌的体重终于从严重偏瘦恢复到普通偏瘦,身体也健康不少。

他在无比认真地学习,——活,——想念和期待。

在夏枝野成年的那一天,他们作为不幸的高三——,都在参加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重要月考。

因为是要计入档案的重要考试,所以宋厌没——够去南雾见上夏枝野一面。

他对——说不出的愧疚,夏枝野也一点没——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他。

哄着他在视频里面红耳赤地把哥哥,小哥哥,野哥哥,老公,全——叫了——遍,并签字画押表示他欠夏枝野一——成/人仪式和成/人礼物后,才勉为其难地放过了他。

除——之外,夏枝野在那天晚上——得到了他爷爷的一句叹息:“算了,我年纪大了,拗不过你们。你爸爸也是,你也是,认准了什么就不撒手也不服软,但我这——老头——总不——再白发人送一次黑发人吧。所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行,——,记得多回家看看。”

于是被宋厌包/养了整整半年的清纯美貌男高中——夏枝野同学,当天晚上就麻烦他堂姐整——了一份资产明细发送给他的男朋友,以兑现他十七岁——日那天向宋厌许下的“以后把钱都交给男朋友管”的承诺。

而在宋厌成年的那一天,夏枝野这——不幸的高三学——依旧在考试。

那天是南雾全市一模的第二天。

他决定考完之后当天晚上飞到北京去给宋厌一——惊喜。

只可惜最终没——实施这——决定。

那天是——难得明朗的晴天。

春启惊蛰,桃花太阳,樱笋年光。

可以用一切形容春天的美——词汇来形容那一天的——天气。

而那一天的宋厌,心情似乎也罕见的。

他坐在客厅里,等着熬了一——通宵的宋明海带着满身尼古丁的味道和遍布褶皱的西装,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然后发现向来高高在上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宋明海竟然——了——白发,连面容都憔悴不少。

想来这——自负骄傲到绝对专/制的人应该是不允许自己——任何的失败,所以才拼命到这——程度。

宋明海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点了根烟,把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签了。”

《代行股东权益授权书》

乙方:宋明海

甲方:待填

毫不意外。

覃清早就想到了宋明海一定会要求继续代行他的股东权益,所以才想了——办法绊住了宋明海的脚步,让他直到中午才赶了回来。

而宋厌之所以在这儿等着他,也只是为了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一句:“抱歉,宋总,股份我在两——小时前刚刚全——卖掉了,所以这份授权书我签不了了。”

宋明海的指节微顿,猩红的烟火在修长的指节间骤然明灭,而后低头淡淡碾掉烟头:“不可——,她手上没这么多资金。”

所以和宋明海这——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省力。

也更容易四两拨千斤。

宋厌不置可否:“所以我没收她的钱。或者说暂时没——收她的钱。”

碾着烟头的修长手指骤然一用力,烟柄以突兀的角度瞬间弯折,带着烟灰缸在茶几上划出滋啦一声刺耳的尖鸣,彻底打破了客厅压抑的平静。

宋明海抬起头,看向宋厌,冷峻的眉眼间压着极深的愠怒:“宋厌,你——道你做了什么吗?”

宋厌答得很冷静:“我——道。”

“你——道?你——道你——这么做?”宋明海嗓音里沉着浓重的怒意,“她和你没——半点血缘关系,你凭什么信任她!”

“这难道不是你该反思的——题吗?”宋厌回视而去,“为什么我宁愿信任一——和我没——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愿意信任你,你难道没——想过原因?”

“我是你爸!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不可——害你!”宋明海指节用力地在茶几上叩了一下,手背暴起突兀的青筋,“我再怎么做都是为你——!但是她一——外人你觉得她凭什么帮你?”

“凭我乐意。”宋厌今天似乎的确心情不错,站起身,拎起书包,“反正合同都签了,你和我说再多也没用,与其在这里和我废话,不如去想想该怎么保住你的公司。毕竟你现在应该也打不过我了,所以我们今天最——聚——散。”

宋厌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去。

宋明海直接站起身吼道:“你给我站住!”

宋厌真的站住了,然后回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哦”了一声,“忘记告诉你了,这——周末我回南雾,去见夏枝野,和他过——日,顺便帮你向夏老——,别客气。至于你说你是我爸,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我……”

“可——吧。”宋厌微顿,点头道,“毕竟两次差点把我送进icu这——事情,怎么——叫害我呢。是我承担不起这——父爱而——,所以现在我成年了,我们以后最——是保持一定距离。祝你被收购顺利,宋总再见。”

宋厌这次是真的头也没回。

大——关上的时候,屋里传来剧烈的一声瓷器砸上——板的碎响,昭示着宋明海无——的愤怒,他听着觉得悦耳至极。

抬头眯眼看了看头顶春日的晴空,心想,今天的天气这么——,飞机必不会晚点。

夏枝野考完最后一科——综的时候,——经是下午五点。

南雾三中的高三下学期是不配拥——周末的,所以夏枝野必须先去找阮恬请假。

本来在他的计划里这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阮恬一向善解人意,也——道他和宋厌的事情,加上夏枝野——经——数学奥赛金牌保底,——赖都——上——清北的强基班,所以现在学校里大多数老师都——经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阮恬就更没——由拒绝。

可是偏偏阮恬就拒绝了。

阮恬坐在办公室里毫不犹豫:“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学校待着,哪儿也别想去。”

“别呀,恬妹,今天宋厌——日,我要是不去的话我肯定就会被甩,我一被甩我就会失恋,我一失恋我心情肯定就不——,我心情一不——人就会颓废,人一颓废高考可——就连一本线都考不到。所以为了我们学校今年的业绩,恬妹你就帮我开张假条吧,求求你了,我最可爱最美丽的恬妹~”

夏枝野连威胁带撒娇,甚至——拽着阮恬的手腕可怜巴巴地晃了起来,眨着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眨——没完没了。

简直要多没下限就多没下限。

可是毫无用处。

一向笑容甜美的阮恬依然冷漠无情地拒绝:“不行,说了让你在学校老实待着,你就得在学校老实待着。没商量。”

夏枝野从来没见过阮恬这么严苛冷漠的样——,直觉应该是发——了什么,然而一看时间,——经快晚点了,也来不及多想,只——攥着书包带——扔出一句“老师,我先走了,假条回来再补”,就匆匆转身朝——外走去。

阮恬连忙起身,——没来得及开口拦住,夏枝野的身影就自己在——口顿住了——

外——人正单肩勾着书包带——懒恹恹地倚在——框上,看见夏枝野出来的时候,嚣张地一撩眼皮:“想往哪儿走?”

凌厉漂亮的丹凤眼,不——招惹的冷恹气质,苍白到——病态的肤色,——敢把夏枝野明目张胆堵在办公室——口的胆量。

除了宋厌,不会——第二——人。

可是宋厌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告诉自己他今天很忙,所以没兴趣过——日,——不让自己去看他吗。

本来都做——了自己偷偷跑到北京,先斩后奏,先过——日再跪搓衣板的准备了,结果宋厌突然出现在这儿,又是怎么——意思?——

没来得及从刚才的着急中缓过劲,就被兜头扔了这么大——惊喜,夏枝野一时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语气像是因为过于受宠若惊而没缓过劲来。

他面前的人却依旧撩着点儿眼皮,语气拽得欠揍:“我怎么就不——来了,三中你开的?”

夏枝野:“不是……”

“——是说你觉得我不该来?”

“没——……”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厌恃宠而骄,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偏偏又是在办公室——口,夏枝野又不——做什么,只——乖乖站在宋厌面前,——什么答什么,——带着——“不——道为什么要哄但反正先哄了再说”的温柔意味。

阮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三中小霸王这副模样,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行了,你们俩注意点影响。戏也陪你们演完了,拿了假条就赶紧给我走,别在这儿碍我眼。”

说着把早就签——的假条从桌——上推了过来。

夏枝野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他被阮恬和宋厌联合起来骗了。

小东西,——学会串通老师故意让他担心受怕了,胆——肥了呀。

夏枝野垂眸看着宋厌,微眯着眼睛,轻磨了下牙。

这——表情是非常危险的预警。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在神圣的校园里被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宋厌连忙掉头就跑。

夏枝野一把从桌上抄起假条,就快步跟上。

于是宋厌——没来得及跑掉,就被夏枝野扯着手腕堵进了一——人迹罕至的拐角。

充满压迫感的身高优势和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强势地压到宋厌跟前时,他连忙一推,刚想义正辞严地警告夏枝野不准玷污纯洁的校园,就听到头顶传来低低一句:“来回跑太辛苦了,怎么不乖乖等我去找你。”

嗓音低而柔,裹挟着藏不住的心疼和想念,落在宋厌耳边,听得他心里一动。

垂下眼睑,答得很淡:“因为我不想总是你来找我。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是你男朋友。”

所以他们的爱和付出应该是相互的双程票。

而不是夏枝野一味的心疼和付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枝野突然——说不出来的心动和熨帖。

他们家宋大喜果然是十八岁的大朋友了啊,都学会疼人了,也更招人喜欢了。

夏枝野看着他微颤的眼睫,低头轻轻将吻落上他的眼睑:“宋厌,我很高兴。”

很高兴在我想见到你时,你也想见到我。

“所以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夏枝野慢慢垂下头,一点点向宋厌的双唇移去。

宋厌也只是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并没——拒绝。

窗外傍晚的春光正缱绻暧/昧。

校园狭窄无人的角落里,正是适合少年们偷偷表达爱意的——地方。

然而而就在他们的嘴唇将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突然听到夏枝野的身后传来了愤怒无比的一声惨叫:“夏爷!你给我住嘴!你怎么可以背着厌哥亲别人!你这——渣男!!!”

于是所——美——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夏枝野低低地叹了口气。

被他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只——依稀看出这里——人的宋厌则——经习惯社——到了麻木:“起开。”

“小胖——年轻,别下——手。”

说完夏枝野就让开身——,露出了被他抵在墙角的宋厌。

宋厌靠着墙,冷冷地睨向走廊另一头突然睁大眼的小胖和赵睿文,正准备发动——亡威胁,但——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就被两声划破长空的兴奋尖叫活——地震懵了。

紧接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就以火箭般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想你啊!!!”

两人一左一右一把抱住了宋厌,箍得宋厌动弹不得,更别说杀人了,甚至——带上了残忍的声波诛心攻击。

“呜呜呜,厌哥,回来了为什么都不给我们说一声。你的心里是不是只——野哥,没——我们这——朋友。”

“呜呜呜,厌哥你怎么瘦了,你都快只——小胖一半宽了。”

“厌哥,你回家没——被虐待吧。”

“肯定被虐待了,伤口在哪儿,让我看看,让我对你施以爱的帮助……嗷!夏爷,轻点!

抱着嚎两句就算了,这怎么——撩起衣服了。

夏枝野直接使用暴力把那两人从宋厌身上拎开:“别动手动脚的,你们两——是不是活腻歪了?”

“不是,夏爷,我们俩就俩大直男,你瞎吃我们什么醋啊,我们就是单纯地关心厌哥。”赵睿文非常不满夏枝野的霸道行为,“不过厌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又转回来了?”

“没。”宋厌勾了勾肩上的书包带——,“我就随便回来看看。”

“三中——啥——看……”

“你傻啊,今天厌哥——日。”不等赵睿文说完,小胖就直接打断道。

赵睿文这才直接恍然,一拍脑——:“对哦!今天是惊蛰!卧槽,我说呢,那今天晚上——不走起!”

宋厌:“?走什么起?”

赵睿文非常激动:“成人仪式走起啊!你现在——经是——真正的男人了!就要做真正的男人该做的事了!不然岂不是枉费了你千里迢迢跑来找夏爷一趟。走,逢考必过走起,整两杯,然后正——干正事!”

赵睿文说得义薄云天,慷慨激昂。

小胖:“……?”

宋厌:“……??”

夏枝野:“……???”

赵睿文这他妈是在干嘛?

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结果思想这么猥/琐龌龊?

最关键的是,他才没兴趣和夏枝野做什么男人该做的事!

宋厌红着耳朵,狠狠踹了夏枝野一脚,转身就走。

赵睿文一脸懵逼:“厌哥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夏枝野一脚踹过去,“你厌哥脸皮薄你不——道?这——事情也拿出来乱说?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赵睿文一脸无辜,“不是啊,作为一——男人,成年第一天,终于不用开黑卡了,可以光明正大去网吧体验一把了,——什么不——意思的啊?这也——挨揍?”

“……?”

剩下三人顿住身形,齐齐打了——号?

赵睿文越说越不——解:“这可是十八岁了啊!男人十八岁的第一页网吧通宵包夜难道不香吗?叫上周——秋五黑走起难道不爽吗?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

长久的沉默。

原来猥/琐龌龊的人竟是我自己。

小胖长长地叹了口气:“厌哥。”

宋厌冷淡道:“恩。”

“对不起,我不该让这——傻逼直男出现在你面前,我现在就带他走。”

“行。”

说完,小胖就拖着——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儿说错了赵睿文,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之夭夭了。

夏枝野终于忍不住笑,搂过宋厌的肩膀:“怎么,厌哥,要不要考虑一下在十八岁的第一——夜晚以另一——真正的男人该经历的成人仪式?”

去踏马的成人仪式!

不要脸!

“……夏枝野,你要点脸!”

宋厌狠狠一脚把他踹开,臭着脸,红着耳朵,飞快往外走去。

夏枝野连忙笑着跟上,搂住了宋厌的肩。

两——人时隔整整一年,终于再次一起走上了三中那条长长的林荫路,再次走上了那条充满烟火气息的老街,再次走上了那条代表着家的归宿的载酒巷。

依旧是一——笑着,一——骂着,嬉笑怒骂,看上去似乎和从前的那——日——并没——什么不同。

只是宋厌的身上再也没——了那套三中校服,街道两侧的店铺也都换了新的开张,载酒巷的巷口也写了——鲜红的拆字。

那一天终究——是他们最后一次穿着一样的校服从那条老街前走过。

那一年被错过了的少年时光也终究是往后余——无论怎样努力都永远无法再找回的少年时光。

因为岁月里总——东西在你无法看见的地方悄悄改变了。

可是不变的永远不会变。

听见他们的声音的时候,小麻将依旧会捯饬着她的小短腿飞快地冲出来,一把抱住宋厌的腿,说道:“厌哥哥,小麻将——想你啊。”

刘女乃女乃看见宋厌的时候,眼泪——是一下就心疼冒了出来,抓着他的手一——劲儿地念叨:“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们家大人怎么照顾你的,怎么就——让你瘦成这样了呢。”

狭小温暖的平房院——始终——是那么温馨又拥挤。

女乃女乃亲手做的长寿面——是那样——吃的味道。

满满一桌——的——日宴,那——最——的肉,最——营养的食材,最精华的——位,依旧总是全都被夹进宋厌的碗里。

而刘女乃女乃也早就——道了这两——小孩的不容易,所以吃完——日宴后,就带着小麻将早早去休息,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两——实在是不容易的小孩。

宋厌趴在卧室的窗台,看着窗外的夜空,久久没——说话。

夏枝野来到他身侧,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他旁边,——他:“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就是在想如果明年载酒巷真的拆了,你送给我的家是不是就没了。”

宋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可是夏枝野——听出里面的伤感。

他牵过宋厌的手:“你跟我过来。”

宋厌也没挣扎,就被他牵着到了客厅的沙发坐下,然后看着夏枝野打开了茶几下的抽屉,紧接着一眼就看见了那——熟悉的海藻绿的omega手表。

回忆起被夏枝野欺骗的经历,愤怒瞬间就冲淡了伤感,刚准备把夏枝野再揍一顿,就被夏枝野连忙搂紧怀里摁住:“我错了,要打我过会儿再打,等我先给你看一——东西。”

看——屁!

宋厌伸腿就要去踹夏枝野,一本相册立马及时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一本很久的相册,看起来实在——年头了,封面上——用稚女敕的笔迹写着一排“我的一家人”。

宋厌停下动作:“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家。”夏枝野打开第一页,指了指那张旧照片,“这是我妈妈怀我的时候,这是我爸爸。所以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然后呢?”

“然后你再往后翻。”

宋厌一页一页往后翻,全是他和他阿爸妈妈的照片,可以看出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可是他不——道夏枝野给他看这——的目的。

刚想发——,指尖就在看到一章照片时顿住了。

照片是他们第一次被偷拍放在贴吧上的那张叫私奔的照片。

而这张照片之后是他们在游乐园参加亲自活动的照片。

在之后就是他睡着时被偷拍的照片,英语演讲比赛拿奖的照片,演梁祝时穿喜服的照片。

全——全——都是他的照片。

也是这——相册里除了他和他的父母,唯一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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