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唐仁整栋大楼里，始终有一间办公室灯光通亮。
噔噔噔，陈英珊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入经理办公室，就见蔡亿侬神情疲倦，瘫软在沙发上，沮丧写满脸上。
“不行？您跟师师出面都不行？”
蔡亿侬无力地摇摇头，《寻龙诀》的女配丁思甜要换角的消息已经悄悄传开。
唐仁兴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演员。
刘师师、古力扎扎、金辰、章天爱、陈谣……
“师师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忙了。”
她呷一口咖啡，很苦。
陈英珊张张嘴，把话又咽回去。
刘师师能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仁至义尽，哪有一直牺牲自己的资源，女乃其他艺人，无私也有个头。
何况，《风中奇缘》扑街了。
扑街才正常，不扑街才怪，“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跟匈奴狼女虐恋说爱。
呵呵，风中哈士奇，能立项这样的剧本，人均哈士奇！
“蔡总，要不我们接受叶光纪的报价？”
陈英珊咬咬牙，现在唐仁的艺人资源被叶光纪统统卡得死死的。
不说胡哥、刘师师演的都是叶秦推的资源，古力扎扎靠叶光纪的关系网，混到《分手大师》一堆片约。
章天爱也在拍唐仁、叶光纪联合出品的《太子妃升职记》。
俩人再加上金辰，又拍了《笙箫默》。
最大的问题，出在唐仁剧。
如今唐仁出品，不再必属精品。
几年前的各大台的香饽饽，现在收视口碑双扑街，下一部自制剧的经费越来越少，恶性循环，古偶不再一家独大。
今年《古剑奇谭》大火，像华策、欢瑞、正午阳光等等都重资投入，军备竞赛搞古装。
“接受的话，以后唐仁恐怕专门给他做网剧。”
蔡亿侬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径直从办公室走到黑漆漆的走廊，声控电灯伴随脚步声慢慢地亮起。
梁圣权跳槽，陈顾方和服化团队跳槽，王莉芝、邓紫珊、李顺慈等编剧团队跳槽……
全都跳槽到叶光纪！
驻足，叹气，望向挂在墙壁上仙剑3的集体合影，眼睛锁定在露出人畜无害笑容的叶秦。
“我，接受吧。”
“我不接受！”
叶秦坐在后车座里，司机载着他开往华润润西山，车窗外一盏盏路灯浮光掠过，灯光从他的脸上划过。
“违反保密协议就是违反，理由就这么简单。emm，找谁来代替？”
他揉了揉眼睛，丁思甜在小说里几乎没多少文字，草原清纯少女，死在雪灾。
《寻龙诀》里，倒是胡八一一行人进墓的动机，也是彼岸花幻觉里头的女鬼。
女鬼在华语影视里，有太多经典，王祖贤的聂小倩，梅艳方的如花，曾丽的梅三娘……
演不好的也有一撮，刘天仙的聂小倩，人的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女鬼的凄美感，带点仙儿，一言难尽。
至于杨小蜜，只记住她的聂小倩，是女敕牛五方。
“换人是我提的，换谁上不能也是我说了算，刚刚已经拒绝杨小蜜、刘师师她们的推荐，让华宜自己再选一个。”
叶秦把电话一挂，靠在椅背上，两眼半眯了一小会儿，眼看车快开到华清嘉园，忽然“滴滴”的铃声响起。
一个惊醒，睁开双眸，电话号码赫然是谢南。
“秦子，你现在有空吗？”
仔细一问，呵，吴晶头回见岳父岳母，谢南父母是军人军属，不善言辞但会喝酒，三个人都喝高了。
“你晶哥今天没带司机，没带助理。”
“南姐，地址在哪？”
叶秦立刻吩咐司机，离家门不远调转车头，火急火燎地开向国都大酒店。
当抵达门口的时候，谢南女助理搀扶着她妈，谢南揽着她爸，吴晶则挨在司机的身上，半醉半醒。
他满脸通红，醉眼迷离，笑呵呵地拍了拍谢南他爸的肩膀：“大哥啊！”
谢爸醉醺醺道：“我们安徽有一句老话，酒品就是人品，小吴，你酒品行，我女儿已经就交给你啦！”
“爸！”谢南羞红了脸。
“你是谁？”
“我是南南，你女儿啊！”
谢爸摆摆手：“你不是我女儿，我要找我女儿，我的女儿在哪里？我今天很开心，我要见我的女儿，我不要上车！”
吴晶打个酒嗝：“大哥，我到你去见我媳妇。”
顷刻间，谢南彻底傻眼，在风中凌乱。
你管我叫女婿，我喊你叫大哥？
叶秦扶额，不忍直视，上前一把拽住吴晶，耳边立刻就听到肉麻至极的一声：
“死鬼。”
叶秦毛骨悚然，恨不得一脚把吴晶踹飞。
“晶哥喝多少啊？”
吴晶一拍胸膛，竖起大拇指：“一瓶二锅头，不犯冲！”
叶秦睨了眼，嘴角露出一个不易细察的微笑，揽住他的肩膀，扛着往车里走，就见眼皮子底下，谢南递来一张请帖。
“秦子，我俩之间的姻缘是你促成的，我俩的事业也是你帮忙，第一张给朋友的请帖，无论如何都要给你。”
“恭喜南姐。”
叶秦打开帖子，一看时间，挑挑眉说：“没有天大的事，我肯定参加。”
然后把吴晶扛到车后座，钻入车内的刹那，鼻间能够嗅到浓浓的酒味。
“咳咳，晶哥，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真不愧是好兄弟。”
吴晶突然睁开迷糊的眼，喃喃道：“我不这样不行，叔叔阿姨到顶了，再喝非出事。”
叶秦把车窗降下来，让晚风吹入冲淡酒气：“干嘛非选国庆前，《战狼》国庆上映后票房大卖，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不好？”
吴晶揉了把脸，“我也是这么想的，风风光光，她说夫妻同体，《战狼》赔不赔，都俩人承担。”
“是个好嫂子。”
叶秦模模下巴，吴晶自从跟谢南结缘，就出奇的顺，真就旺夫？
“你小子也别到处花了，都25了，不对，才25。”
叶秦极其郁闷，怎么扯着扯着又扯我头上，很是烦躁地抽一支烟。
吞云吐雾间，烟雾在眼前浮荡，脑海里闪现无数交集的女人，不由想到《乘风破浪》票房快要破3亿，赵颖宝的银幕处女作很成功。
心底的负罪感，在尼古丁的麻醉下慢慢降低，至少他不像程龙。
与其当Aplus，更愿意当许大佬。
沉默了半晌，随口一问：“晶哥，《寻龙诀》想找个武指合作，设计动作，你在港圈混的久，程家班，洪家班，袁家班几个班，你给推荐一个。”
“武指？”吴晶纳闷道。“盗墓倒斗还找武指？”
叶秦翻翻白眼，别拿模金校尉不当校尉，胡某人走南闯北，讲究的是能文能武。
《寻龙诀》前世可以说，顶着《鬼吹灯》的名头除了特效行，样样都不行，尤其打戏，简直儿戏！
“盗墓倒斗，洪家班适合，大哥大靠灵幻动作片发家，《鬼打鬼》、《人吓人》、《僵尸先生》。”
吴晶砸吧着嘴，“不过天下第一武指，还是袁八爷！”
……………………
某间别墅内，一声叫声环绕在客厅里，黄教主紧皱着眉头，不满道：
“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
“我，我怎么会知道跟叶秦、黄博几张合照，一件小事，闹的这么厉害。”
杨天宝委屈巴巴，“我都已经删光了。”
“没用的，已经泄密了。”
“难道真要按叶秦说的，换人？有这么严重吗！”
“你说呢。”
黄教主强硬了没几秒，就被杨天宝的眼泪攻势击败，霸道总裁附体，我的女人由我来保护，激发男友力，立刻打给王中雷求情。
“小明啊，没机会了，已经换人，来了一个我们都无法拒绝的人。”
“谁？”
“大甜甜。”王中雷一本正经道。
黄教主第一时间怀疑：“不可能，大甜甜不可能当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