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章
“小宁, 小宁?醒醒了!”
呼唤声模模糊糊,仿佛来自天外。
呼唤她的人——她还不醒,只得伸手推推她的肩头。
宁舒英挣扎着从无尽的睡意中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
宁舒英茫然地睁着眼睛, 下意识地想要伸个懒腰,这才觉得腰酸背痛。
——她是在座位——睡着的。
把她推醒的是一个穿——褂的女孩,看——来也就二——来岁,脸——带着笑意。
她关心道:“昨天累够呛吧?”
“说——来也是, 你可太倒霉了, 刚转到胸外,就碰——三个车祸要开胸的,连轴转一宿!”
宁舒英眨眨眼睛, 脸——尽——保持着平静,在——脑里疯狂地调动着记忆。
她回想——手术室里“滴滴”作响的仪器,血液和消毒药水的气味。
不需要做——多的判断, 事实已经显而易————
她又穿越了。
不——这一次, 只看自己身——的穿着,这房间内的摆设,就知道她穿越的年代并不想——两次那样久远。
——桌——还放着一只触屏手机,——面显示出当——的时间。
“谢谢你叫我。”宁舒英笑道。
b城第一人民医院, 是这个一线城市最——的综合性公立医院。这次穿越,宁舒英穿成了一名刚开始轮转的实习医生。
——刚刚结束在老干部病房每天做数不清多少次心电图的悲催人生, 目——分配在外科, 巧了,带她的老师和她——姓宁, ——有缘分。
宁舒英在脑海里复习自己的记忆到这里,“噌”地一下从位置——站了——来。
带她的老师姓宁!
按照规律,已经不需要再去猜测对方的身份了!
王羽瞟她一眼, 就有点儿阴阳怪气了,“又急着给你老师打饭去呢?”
第一人民医院的食堂饭菜不错,但是人多,再加——他——科一台手术下来根——没点儿,能按时吃——热乎饭是——难得的。
实习生除了跑腿送检样、做心电图、写病历这些活,当然也少不了给带他——的老师拿快递、打饭。
后面这两项内容可能要更普遍一点。
有的实习生做得积极又殷勤,不——也有的对此不耐烦到了极点。
王羽就是其中之一。
昨天是宁舒英作为实习生,第一次被带着——手术。
——她也是他——这批实习生里第一个——手术的。而且带她的老师,是第一人民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生。
说一句——途无量也不为。
王羽的阴阳怪气就来源——此。
宁舒英倒没工夫消化同学话里的弯弯绕绕,她飞快地抓——桌——的手机和饭卡就往门外走——
“谢了,提醒我啦,去晚了就没菜了!”
王羽对着她急匆匆出门的背影,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眼。
什么没菜了,不就是为了讨——宁副主任么!
***
如果宁舒英知道这位便宜同学背后怎样吐槽她,恐怕也要禁不住表示赞同——
她挤在排队打饭的人群中,紧张的目光在食堂的玻璃橱后一一掠——,然后终——抢在售罄——把餐盒往台子——一放,——
“米饭和红焖羊肉,还要两块红薯,谢谢。”
“劳驾您,那个炖土豆鸡块的汤,能不能给我米饭——浇两勺?”——
是宁馥爱吃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在现实世界里说宁氏一句资——资也不为——,但通——长期观察,宁舒英得出以下结论——
宁氏的掌舵人,——味真的非常劳动人民。
而且从来不剩饭。
后面排队的人一看她手里还带了一饭盒的素菜和两个蛋饼,虽然瞧出这是实习生给别人带饭呢,还是忍不住震惊。
“打这么多,吃的完吗?”
宁舒英回头不——意思地笑笑,“吃的完,吃的完。”
做了一——午手术了,精——消耗那么——,她肯定饿了。
宁舒英其实有些茫然。
在心里,宁舒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宁馥。
现实世界里她是她母亲。
但她也曾是她的“宁先生”,也曾是比她年纪还小的,懵懵懂懂失去记忆的小姑娘。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就算她失忆了,也根——不是什么纯洁无辜的小——兔。她的“凶残”反而会体现的更直——一点……
宁舒英晃了晃脑袋,——得知她妈在——一次穿越时早在那次去营救邓蔚卓之——就恢复了记忆时的震惊晃出自己的脑海。
不论如——……
不论如——她——是对自己最最重要的人。
她救她,教她,改变她。
也许……也许“老师”,的确是个合适的称呼。
又打了一盒紫菜蛋汤,宁舒英提着有些坠手的网兜——了电梯。
胸外科在医院——楼的第7层。
“叮——”
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猛然扑——来的黑影,就——正准备踏出电梯的宁舒英一把拽了出去!
“滚,滚开!”
“你——谁再往——一步,我、我就给她也开膛破肚!”
***
宁舒英骤然失去平衡,网兜一晃,放在最——头装紫菜蛋汤的饭盒就已经跌了出来,滚烫的热汤溅了她一手背。
但这一点疼痛已经来不及感受了。
她被人挟持了。
——一个宁舒英连面目——没能看清的男人紧拉着她。
宁舒英在能活动的最——范围内,垂下眼,就看到一把美工刀。
锋利的刀刃,正横在自己脖颈之间。
哪怕是没有任——医疗知识的人,也知道这刀只要往进一抹,她基——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和杀鸡是一个道理。
走廊——人——多。
中午时间,还有病人在楼道里的座位——等候,此刻——已经吓得纷纷散开。
斜对电梯的护士站显然已经经历了一番“浩劫”,玻璃——溅着血。一旁的导诊台——仿佛被龙卷风席卷——一样,许多候诊患者的单子掉在地——,被纷乱的脚步踩。
“生是住院人,死后医院坟!你——治死我老子,我今天就让你——全——赔命!你——这是蓄意谋杀!”
挟持者四——岁——下,从宁舒英的耳边发出怒吼。
“吕——夫已经被你砍伤了,你还要怎么样?!”
站在远处的一名医生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被砍伤的正是他的同事。
“你父亲——来就肺癌晚期,生——你不——人,你父亲去世以后你跳出来了?!”
那——夫气得牙根紧咬。
劫持者——中的热气喷在宁舒英后颈——,让她直——鸡皮疙瘩。她感到对方勒住自己的胳膊因为愤怒又紧了几分。
“艹你——爷的!今天就是要跟你——同归——尽,有种你——来啊?!”
他破——骂,一句接着一句——是不堪入耳,在走廊——回荡。
事发突然,医院的安保根——来不及反应,就在两三分钟——,这条走廊——还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而平静的景象。
——直到这个男人跨出七楼电梯,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在所有人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随着正站在护士站——与人说话的吕——夫一刀扎了——去。
吕——夫正是他父亲的主治医生。
尽职尽责,从没想到会有背后这一刀。
护士站玻璃——的血,就是吕——夫的。
毕竟是在医院里,在受袭后,已经有人七手八脚地——吕——夫拖开,此刻应该已经送往急救室。
但这个挥舞着利刃的男人,显然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的计划是要钱。
之——已经来医院闹——几次,要求第一医院为导致他父亲死亡的子虚乌有的“医疗事故”,赔偿五百万。
这完全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当然被拒绝了。
他的神智也在一次次恼羞成怒之后终——燃烧殆尽。
他猩红的眼睛疯狂地瞪——,几乎要凸出眼眶。
“谁——来老子就砍死谁!”
他猛地——美工刀指向一个想——解救的小伙子,——对方逼退几步后又迅速收回手,——刀重新架在宁舒英的颈动脉处。
宁舒英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暗暗咬牙。
那个男人挟持她一步步从电梯——退到走廊的另一头,已经接近窗户。
他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了。
“问我要什么?!给我五百万!给我钱!我爸在你——医院死了,能——死吗?!”
他又侧脸打量了宁舒英一眼,嘴唇扭曲出一个得意的笑,“你——的小护士这么年轻,还没嫁——人、尝——男人的滋味儿呢,今天送她去陪我爸也挺——!”
走廊——就连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病人——属,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
这人的贪婪和粗鄙暂放一旁,足可——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全然称不——正常,他的思维和逻辑已经完全混乱,只沉浸在自己疯狂的幻想之中。
——他已经刺伤了一名医生,此刻又公然劫持人质,医院保安就算反应再慢,此时也必然报警。
他的行为……警|察来了,是可以当场击毙的。
从刺出那一刀开始,等待他的就必然是法律的严惩,什么五百万的赔偿,不——是天方夜谭般的春秋——梦罢了。
但对——此刻的挟持者来说,他的思维连单线程的因果——已经无法理顺逻辑,只一心觉得继续疯狂下去,就能得到他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边是五百万的红票子堆在眼——,另一边是周遭所有人厌恶的、躲避病菌一样的脸色,他的心仿佛被火煎着,饥|渴的欲|望和燃烧的恼怒让他不断地叫嚣。
在移动之间,宁舒英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鲜血顺着滴淌下来,在——褂的衣领——染出触目惊心的殷红。
“什么医院,——是吃钱的黑心肝!”
劫持者咬牙切齿地吼道。
他痛恨周围那些人看他的神色,“你——这群蠢货,在这儿就是被宰!要多少钱你——给是不是?最后他——也还是给你——治死,——治死!”
“你——,你——敢说谁没拿——红包?!谁没收——回扣?!”
他手臂猛地一挥,美工刀的刀刃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发出令人齿寒的破空的“嗖嗖”声。
看到众人脸——的神情从厌恶转为恐惧,他才满意地发出高声——笑。
“报警了吗?”
“保安到了没有?”
“这姑娘是是实习医生吗?有人通知她——人么?”
“谁能联系——她学校?!”
“咱——的楼道这么窄,就算待会儿警|察武|警特|警什么的来了,这也施展不开啊!”
“……是啊,这么窄的地方,他又让那女孩在——面把他挡的严严实实的,但凡有什么动作,他只有一动手腕,人就死定了啊……”
“这……这怎么办?这么年轻的女女圭女圭啊!”
走廊——一片嘈杂。
“喂,你,你放开那姑娘吧。”
突然有人向——走了几步。
是个老太太,脸色蜡黄,已经满头——发。
所有人,包括她的——人,——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老太太又往——走了几步,几乎是越众而出,直面——那疯子。
她对宁舒英道:“乖囡,你别怕,我换你。”
就连那劫持者——没反应——来,“死老太婆滚啊!!!”
老太太道:“你把我抓去吧,你把姑娘放了。”
她道:“她还年轻。”
她的病已经到末期了,——人不愿意放弃最后一点希望,还带着她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城市来看病,钱一把把地花,罪一天天的受,老太太自己已经觉得不值当了。
面对这样的凶徒,她也——能地觉得恐惧。
但——已经没几天可活了,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呢?
这辈子平平淡淡地活——来了,一手拉扯三个儿女长——,临了了,换个正当年纪的姑娘活——来,也值得啊。
宁舒英只有刚被劫持的时候无措了一瞬,之后便只有紧张没有恐惧。
——她——是——战场的人了,炮火硝烟血肉横飞的景象她也经历——,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不少,对这样的劫持,只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月兑身的方法,外界的一切似乎——蒙着一层薄膜,她无暇顾及。
但老女乃女乃让她愣住了。
她朝着老女乃女乃弯——唇角。
“没事女乃女乃,我不害怕。”
老女乃女乃的——属放声痛哭——来。
“——给我闭嘴!”
那疯子一声爆喝,显然对这样的场面预料不足,他暴躁地吼道:“谁再出头?谁再出头站出来让我看看?!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宰一双!”
困境之中他宛如囚徒,已经全然红了眼,周遭萍水相逢的路人,现在看在他眼中,已经如同有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刚刚开——的那个吕医生的同事推了推眼镜,向——走了几步。
一个陪护病人的护工,放下手里的脸盆,往——走了几步。
还有一个放射科来串门的护士,一个刚刚看完病的病人,一个给护士站送外卖的外卖员。
还有许多人。
他——向——一步,两步,三步,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野兽困——其中。
***
“怎么了?”
就在走廊里气氛沉凝的瞬间,劫持者身子右边,胸外科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有人端着水杯走出来。
她——概是刚刚小睡了一会儿,齐肩的短发略微纷乱,但精神不错。
那疯子骤然受惊,一刀就朝门——的人划去。
“——小心!”
一时间尖叫声提醒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此——彼伏。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小心、这么模不清情况啊?!
——虽然只不——是五分钟的工夫,可外面走廊——刚刚又是尖叫又是怒吼,怎么一点警惕心——没有?!
刚踏出门一步的人微微后仰,美工刀的刀尖几乎就贴着她的鼻尖掠。
劫持者拉拽着宁舒英,飞快地退后了半步。
宁舒英的眼睛,却猛地亮了——来。
***
“有诉求就——说嘛,做什么动刀动枪?”
女人淡淡道:“你放开她,她一个实习的,你就是把她杀了,医院能赔多少钱?”
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人。
“这个,来看病的,医疗费把——底已经掏空了。”
“那个,他自己是护工,老婆孩子一——子要养活,兜里半分钱没有。”
“哦还有胡医生,他刚转住院医师两年,房贷一个月八千多,钱包比脸——干净。”
众人:???
她侃侃而谈,而且嘴损,仿佛对疯子手中的利刃视若无睹,还非常“客观理性”地和他分析——来了——
“这些人,你就算把他——的脖子——架——刀子,也要不出钱来。”
她一手还端着茶杯,一只手cha在衣袋里,模样闲适。
“——我就不一样了。”
众人:???
劫持者:???
宁舒英:……
女人微微抬——下颌,“我已经评了副高职称,手里有两个重点项目,哦,对了,——几年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她耸耸肩膀,“我有钱。”
宁舒英痛苦地闭——眼睛。
她就知道,她妈已出现,这局面势必如月兑缰的野马般一路跑偏。
就连那疯子——被她这一通说辞说得愣住了。
宁馥又慢慢地往——走了一步,目光在宁舒英身——一转,在她手中装着——几个饭盒的网兜——溜了一圈,“你吃饭了吗?”
她突兀地问。
宁舒英下意识地摇摇头,几乎忘了横在自己脖子间的美工刀,“没呢。”
她急着去给宁馥抢红焖羊肉,哪来得及自己先在食堂吃?
然而宁馥并不记情。
她不耐烦地瞥了宁舒英一眼,“没问你。”
啊?
那问谁?
劫持者咬牙切齿:“你少和我废话!你和这小护士又是什么关系?!”
宁舒英已经领略到了宁馥的意思,她干巴巴地开————
“我是医生。”
一走廊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什么时候了?!这是该纠正他的场合吗?!
劫持者烦不胜烦,——脑一片混乱。
“哦对了,我昨天两台手术,手术——是有红包拿的,你知道吧?”
一走廊的人已经惊呆了。
他——看着这个自称副主任医师、留美归来、非常有钱、公然收受病人红包的年轻女——夫侃侃而谈、和颜悦色地,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个疯子。
连他——自己——被女人话里惊世骇俗的离谱给充分转移了注意。
————伙就众目睽睽地瞧着她掏出那只放在——褂衣兜里的手,把手中一个红色的信封样的东西朝那疯子递——去——
伙,还真有红包啊?!
劫持者也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才想——自己此刻的处境,连忙要——刀重新架回宁舒英的脖子。
然而,就这一秒钟的犹疑,已经让他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盛着半杯热茶的玻璃水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脑袋。
劫持者发出一声——叫,手——能地伸出去想要反击,下一秒,一直被他胳膊禁锢住的那个实习医生就猛地给了他一下子。
不知是用的什么,——他砸得连连后退几步,再反应——来时,劫持的对象已经月兑离了他的控制。
一饭盒的红焖羊肉撒在医院走廊的地板——,香浓的汤汁和鲜血一——从劫持者的额头——流下来。
“滚,别——来?!谁敢——来?!”
“谁敢——来老子就捅死谁!”
他自己陷入了绝境。
劫持者背靠着窗户,在虚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刀子。
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窗外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从窗子往外一瞥,就能看到警察已然到了,人群正在被从医院——楼里疏散出去。
“把刀放下,他——带你走——,你还能吃个饱饭。”
人——听到那名女医生平淡地说。
中年男人满脸脏污和鲜血,额角——青筋迸出。
他的眼神中仿佛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有最后的绝望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没有路可以走了。
“他要干什么——!”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下一瞬,那中年男人已经攀——窗台,飞快打开纱窗,跳了下去!——
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惊跳的心梗在胸腔。
——有人抓住了那个跳楼的疯子。
是那个离得最近的女医生。
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量,硬生生在坠落的瞬间,捉住了那中年男人的手腕。
惊呼之后,众人纷纷抢——来试图帮忙。
那中年男人吊在窗外,七楼的高度,只要他跌下去,就是死。
他的眼中依然闪着疯狂。
“让我死!放开!”
他的嗓子嘶哑,声音充满怨毒。
手腕——传来的巨——,让他连死——不能死!
“天哪他那只手拿着刀!”
“小心啊!”
他用美工刀疯狂地划在抓住他的那只手。
一刀。
两刀。
三刀。
但那只手没有松开。
疯子最终被拖回了楼内。
众人七手八脚地——他制服,脸贴地死死地压住,那把沾了——几个人鲜血的美工刀被一脚踢开。
同时,警|察也已经冲——了楼。
一片混乱中,疯子被带——手铐带走了。
有人在向警察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有人在关切伤员的情况,有人在——声布置后面的收尾工作。
宁舒英手——在抖。
她捧住女人手,“你怎么这么疯啊……老师。”
宁馥到——淡定。
“——楼下换药室处理一下就——了。”她检视着自己鲜血横流皮肉外翻的手背,“没有伤到肌腱和筋,不影响。”
她又看了宁舒英的手一眼,“你也一——去吧,开点烫伤膏模模。”
宁舒英的手——被洒出来的紫菜蛋汤烫了一片燎泡。
“把饭拿。”宁馥又嘱咐道——
是小媳妇一样小跑——去,把没撒的饭拿网兜装——,跟着宁馥走了。
目睹一切发生的围观群众一时词穷。
倒是有人偷悄悄走——去,捡——被那疯子落在地——的红色信封。
有——奇的,这时也凑——来,“不会真是红包吧?”
模模厚度,——像不像。
几个人围凑在一——,看着捡信封的人——信封展开了。
——那其实只是一张彩色的卡纸,特意叠成了信封的形状,——精巧。
里面既没有钱,也没有卡。
是一朵黄色蜡笔画的向日葵,一个和向日葵长得差不多的黄灿灿的太阳。
向日葵下面是两个简陋的火柴人,不——能看出一个是个小女孩,另一个是个穿着——褂,挂着听诊器的——人。
手拉着手。
底下是拙稚的笔迹写着一行字,还夹杂着拼音。
“谢谢宁fu姐姐治——了我的bing,以后我也要像姐姐一样,做个——医生。”
——今年五岁的林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