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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的画卷上, 画着五位腾云驾雾的神仙,他们足下,是被浅浅云雾笼罩住的山峦。

村——们有不少也去过村长家中, 见过这幅画, 见严光耀特地摆出来, 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画中有什么玄机。

“怎么办?他发现了。”安星宇低声说。

陆言礼摇摇头:“静观其变。”发现了又怎样, 这些村——正好可以给他们探路。

谢子清一头雾水, 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但见两人脸色凝重, 不由自主地也凝神看向那幅画。

只是, 无论他怎么看, 那都是一副比较普通的山水画,五个神仙, 底下山水,还有什么?

安星宇提示他:“你把它反过来看。”

反过来?

谢子清没搞懂什么叫反过来,但安星宇都提示到了这个份上,他再说自己不懂就显得太蠢了。他一脸严肃点点头, 转过身, 岔开腿头朝下从两条腿中间看过去。

安星宇:“咳……不是这个反过来。”他比划了一下, “你试试, 把画的左右反过来看。”

谢子清站起身,一脸茫然。

左右反过来?

他试图在脑海里构建出画面,但失败了。其他村——也和谢子清一样,看不懂严光耀在卖什么关子。

唯有陆言礼和安星宇知道。

在他们眼里,那幅画左右翻转,五个神仙飞扬的衣摆、足下云雾和山峦, 分明构成了一幅地图。而这幅地图,正是整个上仙村的地形图。

以禁地为中心,中间狐仙子红色披帛延伸下去变成环绕村庄的血红色河流,一左一右两位绿衣蛇仙和刺猬仙形似双鱼,飘荡披帛首尾相连。

最左侧黄仙黄鼠狼的形象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手持拐杖,但拐杖是倒着拿的,弯曲杖柄指向了下方山水中某处。

最右侧灰仙老鼠形象则是个灰衣年轻男子,个子瘦小。如果将他的形象左右翻转看,他的视线直直地注视着正中央狐仙的尾巴。

白仙刺猬低垂眼帘,翻转后,将视线拉长,落在身侧狐仙裙摆露出的尾巴上。

其余几位同样翻转后,将目光变为实质性直线后,全部落在狐仙尾部。将狐仙的视线拉长,作为方向,和尾巴指示方向交接处,正落在禁地某个地方。

莫名的,安星宇脑子浮现出一个词。

这个词同样被严光耀大声说了出来。

“大家以前应该都看过,但没有注意到里面的秘密吧。”严光耀将画卷翻了个面,正对阳光,并不算特别厚的纸张显示出了翻转后的图像。

这下村——们一个个都认出来了。

“这不是禁地吗?”

“这怎么有点像地图?”

……

严光耀举着画卷,大声说:“对,这就是地图。上一任村长一直挂在房间里,天天看日日看,他不藏起来就是希望有人能找出其中的秘密。但一直没有人提出。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

“原来,村长房间里挂的画像,是一幅藏宝图!”

这个词立刻引发了骚动。

藏宝图?

宝藏在哪里?是什么?

村——们议论纷纷,皆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严光耀。

此刻,再也没有人质疑严光耀的年纪太轻,大家都想知道他接下来打算说什么。

谢子清悄悄问:“真的是藏宝图?”

陆言礼摇摇头:“谁知道呢?”

他本想骗罗莺让她去试试,现在看来,有这么多村——也不错。

就算有宝藏……呵,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在乎什么宝藏?

谢子清也一样,这个世界的东西难以带到另一个世界,他拿了也带不走。

严光耀还在说话:“当然,现在不是谈什么宝藏的时候,村里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而这幅藏宝图显示的地点,正好就在禁地里——以我建议——大家提前进入禁地!”

村——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人犹豫道:“可是,老钱说过,我们不能提前进去。”

老钱就是上一任村长。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藏宝图的秘密。没有找到地图,禁地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危险的地方。现在我们有了地图,还怕什么?”严光耀大声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认为村里现在很安全吗?”严光耀说,“丽丽已经不想保护我们了,就算现在把李老太太的孙女叫回来也要好几天。你们能保证不出事?”

“但村里的诅咒……”

“诅咒也是有源头的,你们愿意背负诅咒一辈子?我们一天不把诅咒的根源解决了,就不可能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年轻一辈基本没直面过禁地的恐怖,比起来,还是村里这几天的乱象更可怕。而这几天,村里死的几乎都是老一辈,五十岁以上的寥寥无几,他们几乎都没说话,只冷冷地瞪着严光耀。

“糊涂啊!你们现在贸然跑过去就是送死!”村里最老的一位老人侥幸活了下来,他耳朵背,听不大清楚,全靠老伴一字一句给他说清楚,刚听完,他便忍不住拄拐大骂。

“你们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你们可以出去……”那个老人气的直哆嗦,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老张叔!”旁边中年人惊呼,扑过去扶住,他老伴亦老泪纵横:“我是管不了你们年轻人了,可是你们也不能带整个村子去死啊……我还有几年活头呢……”

刚被严光耀鼓动起来的一群年轻人又忍不住退却。严光耀眼神暗了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老张婶,祭祖的秘密,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你难道不知道今年祭祖的真相吗?”

老张婶神色大变,哆嗦着嘴唇:“你,你说什么?”

严光耀说:“祭祖的真相,你敢说出来吗?”

一个年轻的村——不解:“不是就上上香拜一拜吗?”怎么严光耀说的那么严重?

严光耀摇摇头:“普通的祭祖当然是这样。但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年了,六十年一个轮——,——以,今年的乱象才会比以往严重得多,而今年的祭祖……”他没有说完,可老张婶已经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问完这句,还没得到答案,整个人便同样晕了过去。

六十年一个轮——……陆言礼深深呼吸。

以天干地支纪年法来算,六十年的确是一个轮——

以,今年的祭祖,会有什么?六十年前,又发——了什么?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但更让他好奇的是,严光耀为什么会发现画像里的秘密?

严光耀站在高台上,举着画像,面上已是不顾一切的疯狂之色:“现在村里已经不能待了!就在今天下午,有没有人一起去禁地的?”

一个年轻人缓缓举起手。

紧接着,又是一个。

一个接一个。

只从老一辈口里听过诅咒的的年轻人们几乎都举起了手。

安星宇问:“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陆言礼也跟着举手,“他们不去我们也得去。”

见状,安星宇和谢子清同样举手。

蓦地,其中一个人高举起的右手飞了出去,鲜血迸溅。

他自己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尖叫:“啊——”

人们争相往外逃。

不料,广场另一头,缓缓走进来一个红裙子小女孩。

“丽……”一个人瞪大眼睛,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头颅便高高飞起。

猩红鲜血,浇在他身边人身上,那人吓傻了,一动没动,眼睁睁看着一颗头颅飞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

一个纸扎人哒哒哒跑去,将那颗头捧起来玩。惨白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整个广场寂静了几秒。

虽然大家总念叨着丽丽已经不再保护村子,但真正发生了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们措手不及。

这,这是丽丽?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女孩两眼没有一丝眼白,面目狰狞,她偏偏还发出了嬉笑声,稚女敕可爱,她慢慢往里走,一双无瞳的眼盯着——有人,令人脊背——凉。

走一步,村——们退一步。

严光耀大喝一声:“快跑!”

村——们这才——过神,忙不迭纷纷从另一个方向逃,你推我挤,间或响起绝望哀嚎。

早在小女孩出现的一瞬间,陆言礼就已经察觉了不对,拽上安星宇一块儿跑了。果然,身后响起了村——们的尖叫声。

“丽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安星宇边跑边说。

陆言礼怎么可能知道?他直觉刚才走来的小女孩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只能不断逃跑。

身后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响。

比起常年锻炼的陆言礼和安星宇,谢子清的跑步速度要慢一些,唯一优势是他也算见识过不少诡异,比村——们快上不少。他紧跟着前面两人不断奔跑,跑着跑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突然落到他身前,差点将他绊倒。

谢子清下意识——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逃跑的村——们身后不远处,到处都挂着残肢肉块,地面上的鲜血像是有——命似的飞速向他们涌来。一个年龄大些的踩进了血浆内,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大量浓稠血浆淹没了。

原本明亮的天空渐渐变暗,到最后,层层厚重乌云将太阳完全遮住,简直和夜间没什么区别。阴冷狂风呼啸而过,刮来一阵又一阵腥臭的气味。

陆言礼没有——头看,只和安星宇并排往前跑,从广场另一个出口回村,再往禁地奔去。身后的村——越来越少,但仍旧坚持逃跑。

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哭泣声。

谢子清再度回头看去。

小女孩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她的个子很小,走的也不快,可她和不断狂奔中的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一点点拉近。

“嘻嘻嘻嘻……”

寂静夜里,只有村——不幸身亡前的哀嚎,和小女孩银铃似的笑声。

沿途跳出不少白色纸扎女圭女圭,蹦蹦跳跳,在血池中玩耍。

残肢、器官、被浸透的粘稠黑发、皮肤……尽数成为了它们的玩物。

谢子清一阵发冷,不敢多看,立刻埋头狂奔。

前方,陆言礼已经跑到了村口,大步迈出。

但令他遍体——寒的是,一步迈出去,他眼前天旋地转,再——过神来,四周幽暗寂静,面前是……是一座熟悉的断桥。

比之前闻到的更加刺鼻的腐臭味,从桥下汹涌地扑过来。

“你给我抓鱼……快点……嘻嘻嘻嘻……”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断桥边缘,手里提着钓竿,脚边放着小桶。

举目皆漆黑一片,唯有断桥下的尸体如海浪般层层叠叠涌上来,泡得惨白发涨的肢体交缠,即便是在漆黑的水中依旧明显。

不……河水不是漆黑的……

陆言礼努力遏制住——理性不适。

这条河……是彻彻底底的血河。

他——神,熟练地勾上“鱼饵”,钓竿一甩,鱼线落入血河中。

鱼饵落下的一刹那,底下的尸体跟疯了似的拼命涌上来,哪怕死了,它们也在争抢,相互撕扯,肉屑横飞,水面涌起巨大浪花,腥臭味愈发浓郁。

村里其他地方同样如此。

严光耀带着卷轴拼命奔跑。

只要跑到禁地,只要到了禁地……他就安全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狂奔,刚跑出村口,身前的三人便齐齐消失不见,严光耀来不及害怕,只一个劲儿拔足狂奔,好不容易拐进了森林,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又——到了村长家中。

神龛上,胡三太女乃的神像已经被打翻。

狂风刮过,大门关上。

严光耀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还有些庆幸。

他没有把卷轴带回来。

就在眼前一黑的那一个瞬间,他把画卷丢了出去。

总会有人找到它的。

陆言礼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想来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儿去。下一秒,他身侧多出一个人。

是安星宇。

他同样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一起抓鱼……嘻嘻嘻嘻嘻……快一点呀……”

安星宇错愕不过一瞬,同样和陆言礼一起坐下来,简单处理好后,鱼线甩入水中。

更加汹涌的浪涛涌起,几乎要涌上桥面。

两人不由得担心。

照这样下去,再来一个人,底下尸体掀起的波浪便会将他们卷下去。

令他们不安的是,又过了半分钟,面上犹带恐惧之色的谢子清同样出现在桥上。

“怎么办?我们逃不出去了……”谢子清在看清楚周围景色的一瞬间后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他握住手里的钓竿,求助地看着另外两人。

陆言礼手中的钓竿动了动。

有“鱼”上钩了。

他不知为什么,并不感到庆幸,自心底涌出的某种强烈直觉令他并没有将那条鱼钓起,而是静静——待。

过了一会儿,鱼游走了。

与此同时,他们三人都听到了森林里传来的野兽嘶吼。

很难形容传入耳中的吼声,已经完全月兑离了野兽的范围。谢子清茫然地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很快他就被陆言礼拽到一边,后者沉下脸:“你先来,快!”

谢子清感激地看他一眼,没多想,立刻蹲在安星宇身边垂钓。

安星宇似乎明白了什么。

过一会儿,他手中的鱼竿同样浮动。他轻轻往上拉,待那条鱼浮上水面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松开。

他的“鱼”同样游走了。

森林里,慢慢走出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半身白骨半身腐肉的狗。

之——以说是狗,是因为它还能勉强看出几分狗的影子,它一点点从森林中走出,掉落了眼珠的黑洞洞眼眶直视向三人。

“怎么办?你钓上来没?”谢子清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向安星宇询问。

安星宇咬咬牙:“没有。”

说话间,谢子清的钓竿动了动。

他大喜过望:“你们没有的话,快点来帮我,我钓上来了!”说罢,他用力地往上拉。

安星宇伸手去帮他,陆言礼同样如此。后者一接手,前两人顿时轻松不少,三人齐齐一用力,一条惨白肿胀的人体从河中飞跃而出,落在桥面。

谢子清还没有察觉到不对,他喘着气擦去额头汗水,陆言礼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玉佩,放在尸体身边。

那只狗一点一点走近。

“哎?陆哥你干嘛呢?”谢子清没察觉到不对,打算继续去河边钓鱼,“看来我今天手气不错,——一会儿你们帮我。不然我们面对那只狗迟早得完蛋。”

他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

眼前出现了谢子清无论如——也无法理解的一幕。

桥面上的那一具尸体……竟然变成了两具?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安星宇同样瞪大了眼睛。

陆言礼没打算解释,很快,他又复刻出了第三具尸体。

直到现在,谢子清才察觉了不对劲。

“——一下,这几个尸体。”他有些迟疑地问,声音干涩,“你们没有觉得,它好像……它好像……”

那只狗已经走到了近前,低下头。

陆言礼用力一推,将其中一具复制体推出去,滚落在野兽喷射出腥臭灼热的鼻息下。

它嗅了嗅,开始进食。

当它咬下第一口时,谢子清惨叫一声,大腿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咬下,血液四溅。

他终于知道那具尸体为什么看起来不对劲了——

为,那就是他自己。

又一声惨叫,身躯被咬下一半。

他彻底没了声息,再也叫不出来。

安星宇闭了闭眼睛,不忍多看,但那只狗显然不是吃一具尸体就能够满足的,他在咀嚼声中问陆言礼:“现在我们怎么办?”

陆言礼说:“只能先喂饱它,然后想办法逃跑。”他转头看一眼安星宇,目光中有些后者看不懂的意味,他以为陆言礼要说什么,然而对方还是什么都没说。

“要尽快。”

“好。”安星宇点头。

他很想问陆言礼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好守在一边,警惕地望向四周,然后,他将复制出的其他尸体稍微拖远了些,尽量拖延时间。

陆言礼动作很快,估算着狗进食的时间,飞快复制出一具又一具尸体。

双鱼玉佩不知从——而来,它的特异功能形成缘由亦不明。但陆言礼试验过,短时间内进行大量复制会暂时耗光它的部分能量,当能量耗尽后,需要放置一段时间才可使用。

水库边之前也死了几人,安星宇顺手将他们的尸体拖了过来,就在桥面尸体好不容易达到三具时。陆言礼一拽安星宇,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向外飞奔而去。

村里此时已是一片炼狱景象。

腥风肆虐,无数惨白纸扎小人蹦蹦跳跳玩耍,几乎家家户户都传来属于人的惨叫哀嚎。

陆言礼看也没看,只拼命狂奔。令安星宇惊讶的是,他一边跑还在一边打电话,不知打给谁。

“你在和谁通话?”安星宇一脚踢开一个咬上他裤腿的纸扎人,额头渗出汗珠。

陆言礼说:“林初。”

“什么?!林初?”安星宇震惊。

“她没死。”陆言礼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他不安的是,电话没有接通。

又打了一次,依旧如此,不知是哪方的原。他转而拨给罗莺。

“听着,安星宇,那幅画很重要。没有那幅画,我们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摆月兑诅咒。”陆言礼苦笑一声,“我们得找到那幅画,然后去禁地。”

安星宇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部分线索缺失使他无法完整推出整条逻辑线,他喃喃问:“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普通的村子里,一般都会有一个大姓,彼此间都有血缘关系。但这个村不是这样的,几乎每家每户,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姓氏不同,长相除了像狐狸外,也没有任何共同点。”

陆言礼面不改色绕过前方树枝上落下的一截属于人类的血淋淋的大肠,继续说:“村里没有祠堂,没有族谱,这几天我问过了许多人家,他们都是外来人。”

“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外来人。参加了祭祖后,他们就成为了上仙村的村——,就会承担一部分诅咒。”——

以,没有一个村——表示对外来者的排斥,他们热情且好客,希望留下这几个外来者。

可安星宇——人必须参加祭祖,祭祖后,他必然会承受诅咒。

至于诅咒的具体内容,他并不清楚。

“六十年一个轮——,我还没有查清楚怎么——事。现在唯一知道内情的村——估计都死光了。很难说不是故意的。”越是紧急时刻,陆言礼头脑转得越快,“六十年前发——了什么,不知村里有没有记载,但现在……还是先跑到禁地吧,查一查那些墓碑,说不——能发现什么。”

墓碑虽然多,但他相信,以自己和安星宇还有林初的记忆——,可以很快查出些线索。

安星宇心里诵读着全知神的威名,连连点头:“好!我们尽快逃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丽丽正在屠杀村里其他人,总之,他们很顺利地逃到了村口。

罗莺从远处赶了过来。

她已经目睹了村里的乱象,刚才陆言礼打出的电话有一记恰巧接通了,虽然不过几秒就被掐断,但结合外面天气的变化,已足够让她明白村里发——了巨变。

“快!快出来!”罗莺尖叫。

而陆言礼已经看到了落在村口外的画卷。

“卷轴!”他大声呼喊。

罗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瞬间明白了卷轴似乎是什么重要东西,立刻转身捡起。

与此同时,一只惨白的小手从陆言礼身后,穿过了他的胸膛。

蓦地,陆言礼只觉得心口一痛,低头一看,他的胸前,被穿了一个不大的洞。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陆言礼睁大了眼睛,再也迈不出去步子,他向前缓缓倒下。

身后,红衣女孩静静站在原地,她的手上,握着一颗犹在跳动的红色心脏,血液滴落。

安星宇已经跨出了村口,他下意识转过身,呆呆地注视着眼前一幕。

陆言礼……死了?

这枚玉佩……

刚才,趁着罗莺转身的一刹那,陆言礼将双鱼玉佩抛给了他。

他用最后几秒钟,冲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安星宇一向冷静的大脑有些乱,他下意识握紧那枚玉佩,塞进口袋,没有告诉罗莺。

罗莺拿起画卷匆匆走来,目光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一扫,顿时凝在他小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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