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耳目众多, 遍布天下,他们出现在村子里的消息必定很快就会传到秦祐廷那边。
因此,阮乔喝完药以后便准备和雪刃一起离开村子。
他们商议之后决定——水路前往玉门关, 虽——路途会绕一点儿,但水上的盘查会比较少, 一路也会更顺利些。
只——雪刃很担心她的身体,哪怕她已经——以下地自己——了,但雪刃还——像——来的时候一——抱着她——出了屋子。
阮乔的头上还盖着兜帽, 脸也埋在雪刃怀里, 因此就算他用了轻功,她也——没怎么感受到寒风的冷意。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了,雪也渐渐停了,只——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就在雪刃来到村口的时候, 阮乔却忽——感觉到他的身形猛地一顿,没有再继续往前——, 在这异——的寂静之中,阮乔敏锐地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果——,下一刻,她就听见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远及近。
她从雪刃怀里抬起头时, 就看见了大路那边的一队人马疾驰——来, 不过片刻间,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为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容温良, 眼神却——阴冷的,赫——就——恶毒男配秦祐廷。
她之前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对他来——必定也——奇耻大辱,阮乔看了一眼他带来的这些一看就——精锐部队的人, 看来这一次要骗过他逃——应该——不——能了。
阮乔不确定雪刃——不——能对付这么多人,不——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雪刃的神色却清冷镇定,令人的心里也莫名安定了几分。
他将她放了下来,取出了背在身上的长刀,“噌”地一声就将刀拔了出来,将她护在了身侧,刀光在雪地里反射出锋锐的寒光。
不远处,秦祐廷坐在高大的枣红色骏马上,俯视着雪地上极有攻击性的冷漠少年,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轻蔑和怒意,但唇上的笑容还——轻缓的,道:“三公主,你不肯嫁我,就——为了和一个奴隶厮混?”
他的语气温和,但讥讽的意味很浓。
听见他这么轻蔑的称呼,阮乔的心头有些怒意,但敌众我寡,她最终还——没有——什么,只——微微蹙眉,神色带了些不悦。
但尽管她什么也没——,秦祐廷还——被她的这种态度激怒了,因为看出了她——真的很在意这——一个卑贱至极的奴才。
这令他感觉很耻辱,也很不甘,她拒绝了他,现在却和这——一个贱奴关系暧昧?
秦祐廷忍下了怒意,维持着表——的平静,只——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雪地上的少年,冷声道:“公主和亲兹事体大,事关两——邦交,你身为公主的侍卫不加劝阻,反倒拐带公主私逃,其罪——诛!”——着,他的语气微顿,又接着道,“若你此刻束手就擒,我尚——留你一命。”
听了这话,阮乔有些微的诧异,但随即很快就明白了。
秦祐廷居——还在试图策反雪刃,这——明雪刃的武力值的确高到了令他都忌惮的地步,否则他早就下令动手抓人了。
阮乔心下微松,转头看向雪刃,他的侧脸轮廓精致,脸上没什么表情,带着一种近乎令人心惊的冷漠。
雪刃一字字地道:“你不——我的对手。”
言下之意就——,你都打不过我,凭什么——要留我一命?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狂妄,也很挑衅,但她看——出来雪刃只——在陈述事实——已。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祐廷,果——,他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了。
“你也还不配我和你动手。”秦祐廷冷冷一笑,随后扬起手做了个手势,下令让手底下的手动手杀了他。
最先上前的却——和雪刃同出一门的影卫营里的影卫,他们本该——听命于皇帝的,现在却也成了锦衣卫的爪牙。
不过,阮乔倒——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雪刃的武功高到了怎——恐怖的境地,他就像——个人性杀器,毫无感情,这些影卫加起来也不——他的对手,一剑便死一人。
只——,他还要分心保护她,因此出剑的速度有时候会有迟缓。
大概——见这些影卫如此不中用,秦祐廷的神色愈发难看,冷凝如水——
此时后排的十几个锦衣卫也骑着马上前了几步,张弓搭箭,箭箭致命射出——,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箭雨从四——八方——来。
浓烈的杀气扑——来,阮乔的呼吸下意识都屏住了,脸色发白,本就因发热——有些头晕的感觉更浓烈了几分。
她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雪刃却将她护在了怀里,用轻功躲避开了那些箭。
阮乔几乎要看呆了,——他手里的那柄刀汇聚着浑厚的内力,像——一——镜子似的将聚集在四周的箭都——震飞了回——,那些锦衣卫死的死,伤的伤,纷纷惨叫着从马上坠落了下。
阮乔还来不及高兴,却忽——注意到了雪刃的肩上、背上都中了箭,但他好像没有丝毫痛觉似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在将她放下以后,还侧头——她:“公主没事吧?”
阮乔心情复杂,她怎么会有事,受伤的那个人明明就——他自己啊。
她刚要开口——什么,此时却忽——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就——秦林那张充满杀气的脸,以及他手里那柄寒光凌冽的朝她袭来的长剑。
几乎——在她看见这柄剑的下一刻,她的视线就被雪刃挺拔修长的背影——挡住了,只听见刀剑相击的猛烈声音在前方响起,——雪刃为她挡下了这一击。
但方才那直——死亡的感觉太刺激,她的心跳现在都还平稳不下来。
秦林自——也不——雪刃的对手,在和雪刃的交手中逐渐落了下风,——那些锦衣卫的箭矢也一支接一支地朝着雪刃射来。
但雪刃的攻击方式却很凶残,仿佛没有痛觉似的,哪怕箭矢已经刺入了血肉里,但他杀人时的动作也还——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缓,就像——个人形杀器似的。
在他毫不留情的反击下,锦衣卫的数量和影卫的数量都在急剧减少,但雪刃的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但尽管如此,他还——将她护——好好儿的,毫发无伤。
阮乔心里很担心,但雪刃穿的衣服——墨色的,她连他——不——流血了都不太能看出来。
就这么过了七八招以后,秦林手里的剑就被击飞了,——雪刃手里的刀也在此时横在了秦林的脖颈边,锋利的刀刃只——轻轻一碰,秦林的脖颈肌肤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你们若再动一下,我便杀了他。”雪刃——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