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102、观想之路(1)

“——个规则, 走得越远,名次越靠前。”

罗正山——板——眼地宣读规则,本——下撇的嘴角更加沉下, 严厉之外更增十分苦大仇深。

半空中, ——枚巨大的“解”字如水墨氤氲, 又如涟漪缓缓消散。随着这枚书文的荡漾,——条景色明显不同的道路, 也徐徐展开。

那是——个接近圆形的、四周波动不规则的入口,通往另——个空间,应当——是刚才说的什——“观——之路”。

“——二个规则——”

罗正山扶着衣袖,按下手中毫锋飘扬的大豪笔。这支笔的规格比寻常更大, 笔尖并无墨汁, 而是灵光氤氲、流淌,以——替代。

他语调平平地宣布:“观——之路中充满幻境, 每个幻境容许二人同时进入。谁先观测出幻境书文,谁——能先离开幻境, 继续向前。”

通道还在缓缓打开——

光已经大亮, 冬日阳光肆意倾洒;但在通道对面, 却是——片幽邃的深蓝。

——那是星空。

听了这两条规则,四周考生皆若有所思。

“观测书文?”

等待通道完全打开前,云乘月也在——同伴低语:“不是观——?”

“……大小姐, 你以为谁都能——眼观——书文?”陆莹险些丢她两个白眼,嘲讽——句, 才说,“观测,——是说发现。我听说——这——类奇遇,其中蕴含古代的书文, 有误入的修士发现了这些书文,虽然无法成功观——,却也能从字里行间受益。”

“陆道友好见识。不——,虽有人在奇遇中受益,却也有人无法承受古代书文的‘道’,导致道心受损、神识受伤。”

诸葛聪先是笑着夸赞——句,才委婉提示风险。

陆莹却微微摇头:“奇遇本——是机会和风险并存,哪有尽占好处?又不是谁都有那好命,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自幼——材地宝地养着,可以尽——要好处,不要危险。”

这话的内容按说极尽嘲讽,尤其是由向来刻薄的陆莹说出口。但是,这——次她却说得极为平静,半点没有讽刺谁的意思,甚至有些云淡风轻。

却偏偏是这清清淡淡的——句,让诸葛聪有些讪讪的。

连季双锦也——时闷住,不说话了。

云乘月瞧瞧他——,也——能笑笑。她谁都没安抚,——用——种有点懒散、又挺轻松的语调,说:“这——说来,这观——之路的试炼,也可以说是‘奇遇’的——种?”

“……也可以这——说。”

诸葛聪率先醒——神,笑着恭维——句:“以云道友‘——眼观——书文’的实力,在试炼之路中必定能力克群英、拔得头筹。”

云乘月本来在笑,闻言却有点笑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你这——说,我反而有点不大好的预感。”她叹了口气,半——半假地抱怨,“仿佛有谁说——,不能胡乱预言,不然现实很可能会朝反方向发展。”

“却是没听——这种说法……”

咚————

声重重的脚步声,踏在几人不远处——听——是故意的。

随之而来的,是——道饱含敌意的眼刀。

“自然会往反方向发展——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庄清曦斜来——眼,满面不虞,还带着鄙视。她瞪——眼诸葛聪,讽刺道:“诸葛聪,你这是在京中不受待见,——迫不及待——拜个新山头?可惜,眼神歪了点儿,却是找错了人,怕是又要丢个大丑了!”

诸葛聪还是含笑,眼神却是——瞬犀利。他并不出言反驳,——摇着羽扇,打个哈哈:“有劳庄小姐操心了,在下却自有判断。”

听上去,诸葛聪在京中似也有——段——往,而且不能算愉快。

也对,他自己都说各大世家主要押宝白玉京,并不看好明光书院,自己却来求学,自然是有苦衷。

庄清曦也不多搭理诸葛聪,——脸挑剔地看着云乘月。

她仍是白衣绯裙,但浑身上下多了不少饰品。虽然——色调统——、风格雅致,而不至于显得太俗气,但这满满当当富贵逼人的感觉,仍是损伤了她本身少女的清新活泼,反而有些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

言以蔽之:气质撑不起来——

季双锦相同,庄清曦这满身饰品也是满身的法器——是身为庄家嫡系千金,她得到的法器更多也更好。

她自己却并不觉得,还忽而唇角——挑,直直盯着云乘月,问:“听说你也是什——破落地方的破落世家出身,怎——,还——是破落到了相当程度,连件像样的法器也拿不出来?”

云乘月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不大——理你。”她说的相当诚恳,“你的心志,让我——起了我三妹,说来说去都是小女孩斗气。哪怕是认——对待你——的挑衅,都感觉降低了自己的境界。”

她其实没有在嘲讽谁。甚至,她觉得自己还说得非常诚恳。

不管当年宋幼薇和庄家有什——纠缠、有谁亏欠了谁,也不关庄清曦的事。开什——玩笑,当年她还没出生呢。

可这态度,却像反而激怒了庄清曦。

白衣绯裙的少女微微——怔,——双杏眼——“噌”——下——怒火点亮。

她握紧双手,忽地冷笑——声,上上下下打量云乘月几眼,不假思索道:“听说你和宋幼薇长得很像?难怪难怪,——是这——副假清高、——狐媚的样——,才能勾得人念念不忘……!”

——啪——

记响亮的耳光。

不是云乘月。她才刚开始生气,还没来得及动——,甚至还有点犹豫究竟是出口还是出手。

也不是刚刚走——来的薛暗。他单手按住白玉面具,空洞后的凤眼略略——眯,漆黑的眼珠闪着冷冷的光。

也不是陆莹、季双锦、诸葛聪。

也不是书院——众师长。

更不是在远处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巴不得——来包瓜——儿的虞寄风。

而是庄清曦的小叔叔——庄不度。

青年——袭绯衣,除了左耳耳垂上——颗黑色弦月耳饰外,——无任——装饰。

他左手托着盛放的桃花枝,右手堪堪从庄清曦面颊旁收回。动——不快不慢,仿佛在说,他既不在意——人看见,也并未刻意凸显什。

他——是简简单单伸出手,打了侄女——巴掌,——简简单单收回手。

接着,他——对云乘月笑了笑。

“对不住。庄家家教向来挺严,这次是个意外,诸位给个面——,莫要——她计较。”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随手拍了拍灰尘,而对身边侄女那难以置信、双目含泪却不敢说话的模样,视而不见。

他又看了薛暗——眼,凝视了片刻那黑袍上的飞鱼图案。

“……飞鱼卫代管——下秩序,但这些小儿打闹,——不必劳动薛将军了罢?”

薛暗冷冷地看着他。不——,他看谁都是这——冷,所以似乎也没有必要太强调这——点。

不知道这两人在对视中思考了什——,总之,薛暗忽然极轻地哼笑了——声,淡淡道:“无聊的世家做派。”

他望向前方,侧脸线条锋锐如险峰,面色像比白玉更白。

薛暗迈步走开,漆黑下摆如水流起伏,上面凶神恶煞的飞鱼也起伏着,并凝着——双双凶狠的眼,蔑视着四周的人。

云乘月皱着眉毛。如——不是她的错觉,那——,这位飞鱼卫的首领——直凝视着她,而且刚才走来的方向,也像是——要走到她身边。

不知道为什——,隐约中,这个人给她——种怪异的不协调感——是她说不好那感觉是什。究竟是对危险的预警,还是修为低下的——方本能的戒惧,还是其他……什——不知道的东西。

薛暗从她身边走。那群飞鱼也冷漠地睨了她——眼。

“观——之路已经准备完毕。闲人自便,我先行——步。”

青年按了按面上的白玉面具,缝隙中的目光——次往云乘月身上——转。

“和死灵疑似有关的小修士,劝你莫要——祟。”他的声音低而冷,像冰冷的蛇蜿蜒而行,“我会——直看着你。如——有任——不妥……”

“……格杀勿论。”

他——步踏入通道,身形消失在那片永恒的幽蓝星空之中。紧接着,庄夜也随他而去。

两位飞鱼卫走了之后,其余修士才陆续进入。

云乘月望着通道前人来人往,没动。

“请教前辈,进入次序会影响排名——?”她侧——头,朗声问道。

“不影响。”——

名青衣师长温声答道。接着,他似是愣了愣,仔细望了望云乘月,便又扭头对罗正山说了些什。

“……嗯?”——

脸严肃的罗老师忽然看了——来,目光若电。

通道不停地收缩着,氤氲的边缘蜿蜒出——条水墨痕迹,——直连接到他手中的笔尖。

他维持握笔姿态不动,对方才答话的青衣人说了几句。青衣人点点头,迈步走来。

“云小友,‘镇山河’毫笔是否还在你手中?”他含笑道。

“镇山河”传说是王道恒亲手所制的毫笔——不是如今的鬼仙王道恒,而是千年前血肉——实的大修士王道恒。到今日,这宝物已有千年多历史。

昨日,云乘月便是碰巧用“镇山河”回击了庄夜——下。之后,这宝物——直待在她手中。

现下书院的人问了,她——点头道:“是,还在我这里。”

青衣人多瞧了她两眼,目光中似有探究之意。但他——是更微笑起来,伸出右手,摊开在了云乘月面前。

“那——,——有劳云小友物归原主了。”

青衣人的语气非常和善。

物归原主,这自然是世上最朴素也最正确的道理之。

云乘月便点点头,——从空间锦囊中取出那支“镇山河”毫笔。灵气波动,她的手指都已经碰着了毛笔的笔杆,但下——刻,当她触及青衣人的眼神时,心神却忽地——动。

她抽出了手。手中空空如也。

“云小友……?”青衣人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云乘月微笑道:“我听说这笔是王道恒前辈所有。我这人向来谨慎怕事,——着既然要物归原主,还是交到王前辈手中最妥当,您说如——?”

青衣人的眉毛又动了动。接着,他回——头,请示性地看向罗正山。

罗正山也正看着这边。他肃声道:“王院长此时要事缠身,不便到来。你这小辈倒是口气大,开口——要见王院长,却不——自己什——斤两?”

云乘月愣了——下,仔细——了——,有点讪讪:“说得也是……可我是——,王前辈修为高深,那不然托他传音——句,我——将笔交给您?”

“……”

罗正山没有说话,——是那原本——下沉的嘴角,沉得更厉害了。他神色严厉,眼神极锋利,整个神——也随之扬了起来,呈现出——种怒气将发的状态。

然而,下——刻,正当人——都以为他要发火时,他却“哈”了——声,笑出来。

老师满面的怒气像——扎破的气囊——样,全泄掉了。他露出了今——个微笑,尽管眉眼还是残留着严厉沉郁之意。

“唔,有点意思,难怪——不少人看重。”

他语焉不详地说了——句,才笑道:“好罢,那笔你先留着,之后请院长定夺。不——先说好,这笔实在是非同寻常的宝物,虽然你修为不高,——发挥得出些许威力,对其他考生却也未免不公。”

云乘月暗中松了口气,并不迟疑,许诺道:“如——规则不允许用,我——不用。”

陆莹却在——旁不满,大着胆——轻声嘀咕:“可是,其他人满身法器,对我——也不太公平呢。”

“……哎,陆莹!”

季双锦有点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陆莹瞪她——眼,仿佛在说“我又没说错”,可眼神到底有点心虚,便小心地睨了罗正山——眼。

罗正山——愣,又笑了笑。是那种虽然很严厉、可能也不大好看,却是——有老师才会摇着头、叹着气,微笑出来的表。

“好罢,也有理。”他说,“那——,便允许你使用——次——能——次。若是次数多了,便直接算你不能通。”

说完,他不——理会他——,——看向通道中那星光闪烁的夜空。

“好了,去罢。”他用背影对着他——,“通道快关闭了。”

这时,其余的考生都已经进去了。在场唯有云乘月、季双锦、陆莹,还有……

……诸葛聪?

云乘月看去——眼,见青年正不紧不慢摇着羽扇,半点不着急,看那架势,若是不催他,他能站在原地,用扇——慢悠悠将自个儿脸上的脂粉扇个干净。

“你怎——还没走?”她疑惑道。

诸葛聪停下摇动扇——,先看——眼季双锦,——对她露齿——笑。

“在下——是——继续维持这——百两买来的人——……云道友,要不,你除了带——带季道友、陆道友之外,也——加我——个?”

他嘿嘿笑道:“今年——整年,我都免费给你——提供任——消息,怎——样?”

云乘月:……

听上去其实也不错,但她怎——觉得……

她狐疑地看看诸葛聪,——看看季双锦。迟疑片刻,她才点头说:“如——能够碰上,我可以尽我所能。但如——都碰不上面……”

诸葛聪很顺溜地说:“那是在下命不好。”

云乘月有点哭笑不得:“万——我的实力还不如诸葛道友呢?”

诸葛聪笑道:“那也还是在下命不好,攀错了高枝儿,更怪不了云道友。”

……行吧。

云乘月也——不——争执。

她迈步朝前,不经意地模了模胸前的翡翠吊坠。

吊坠冰冷——如既往,——很轻的,当她指尖触及凉润的翡翠时,有——点幽凉也轻轻——触她。那幽凉不同于宝石本身的冰冷,而更是冰冷本身——能浸入骨头里的死亡的阴冷——

像在那——瞬间,也有人伸出手,轻轻——碰她的指尖。

纵然什——话都没有,纵然这冰冷有些让人生畏……

但她还是低头——笑,心——,不论在幻境里能否——同伴顺利会合,她都不会是孤身——人。

唰啦——

风吹。

仿佛——风干了最后——滴墨迹,通道也消失无痕。

那片幽蓝的星空消失,——有几位青衣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另外还有两位司——监的星官,同样望着——空。

“荧惑大人。”——

临时剥夺了职责的心宿星官,轻声问道:“您究竟在——些什——呢?”

虞寄风保持抬头的姿势,凝神望着。然而——上——有冬日发灰的白云,还有云间的日光,最多算上间或的飞鸟,初次之外——无其他。

“我在——……”

他慢慢、慢慢地露出——个微笑。非常灿烂的微笑。

“那永远预知——切也控制——切的岁星网,如——出现了裂口,——切会怎——样?”

这句话似乎非常恐怖,——为心宿星官忽然露出了惊悚的表。

“您是说……!”

虞寄风懒洋洋道:“我什——都没说。”

他偏——头,望向刚才观——之路打开的地方。

“你说,她会选哪——边?书院,还是白玉京?”他打了个响指,“要不,我去和王道恒打个赌吧?”

言说之间,淡红色的、火星般的光雾出现,而他的身形也忽然隐去。

心宿星官愣住,呆呆问:“大人……呃,您不是要监督考核?”

虞寄风的声音回荡在风中。

“我突然又不——干了。心宿,还是交给你咯~”

心宿星官:……

他严肃地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终于,他面对空无——人的竹林,开口说了——句话。

“啊,”他严肃道,“我——离职不干了。”

……

明光书院,某座山峰峰顶上,伫立着——栋不寻常的建筑。

这是——座极高大的建筑,——此栏杆前的空地也几位广阔——其说是台面,不如说像广场。

这建筑本身,——外围朴素清雅的风格截然不同;它更奢华却也更深沉,以玄色为主体,深红为陪衬。比起清高淡泊的书院,它似乎更应该出现在王城宫殿群的顶端。

云遮雾绕,深处飞檐翘角,瀑布——流;灵石雕刻的麒麟蹲在屋脊之上,仰头吐水,身上鳞片栩栩如生。

瀑布兴起水雾,水雾合为水镜。

有人站在栏杆前,望着水镜中映出的景象——观——之路的景象。

这群人明显分为两派——派身着青衣,不少还勒着抹额,皆神色微凝,站在——起,时不时低声谈论些什。

另——群人则身着黑衣。虽说衣摆上的图案不尽相同,但他——都系着金镶玉的腰带,腰带上还挂着——面精致的玉牌——笏板。上朝用的笏板。

黑色为大梁国色,这群人也自然是大梁的官员。

他——也望着水镜,不时低头捧起笏板,在其中记录些什。这笏板也能用——玉简,可以记录信息,——此出门在外的官员,大多习惯用它来书写公文。

而在两拨人之间,还立着几位修士。

为首的那位垂垂老矣、须发皆白,长长的眉毛和胡——都落下,宛若无声而轻盈的雪崩。

这——位,自然是不久前还远在鲤江水府的鬼仙——王道恒,王院长。

而另——位站得离他稍远些,却并不落后半步。她同样有——头闪亮的银色长发,面容却年轻而美丽,深蓝的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闪烁。

赫然便是自称回京的辰星,华苒。她神——冰冷,无笑无怒,仿佛——尊冰雕雪琢出的假人。

两人——左——右,各自形成了两拨人的首领。杨嘉等几位夫——站在王道恒身后,而还有几位飞鱼卫,则沉默立在辰星背后。

老院长没有笑了。

这位慈眉善目、总是笑呵呵的老人,皱起了雪白的长眉,轻轻叹出——口气。

“哪有用学生做争斗的。”他叹息道,“学生——是学生,还在探索自己的道路。白玉京,又——必非要将手伸到书院之中?”

辰星没有说话。

她背后的——名飞鱼卫开了口,——板——眼道:“仙长此言差矣。正是学——年轻、心性不定,我——才更应给予细致的指导。”

王道恒背后,杨嘉淡淡看去——眼。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夫——、笑容温和的生机大道践行者,此刻眼神冷漠,还带着怒意。

他冷冷道:“大道三千,从未听闻谁敢做道统。你是什——东西,也敢质疑王夫——?”

飞鱼卫却半点不见怒意。他还是站得笔直,也还是那样刻板,——抱拳道:“杨夫——见谅。”

杨嘉盯他片刻,眼中滑——无奈。

此时,辰星轻声说:“不要废话。这场考核,要决定哪些人合适明光书院的大道,哪些人来走我——的道。”

“按照约定,我——各自教导学生——年之后让他——斗法,谁胜谁负,——决定明光书院是存是留。”

她说话惯来没什——语气,自然也听不出——丁点儿霸道嚣张、耀武扬威。她——是在淡淡说——个事实。

但这种平淡,依旧让明光书院——方露出了压抑的怒色。

他——纷纷望向王院长,望着他——为鬼仙的缥缈的衣角,期望着这位据说半神半人的大能,能够给予他——些指点,或者至少拿出——点书院的底气。

可是,他——等来老人——声笑叹。

“哎——说不定,你说的也有道理。”老人感慨地笑着,慢吞吞地捋着长长的胡须,“有时候,——该多争——争,大道才能从中显现。”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新的人若是不争,谁又能肯定哪个才是大道?”

这话绵里藏针,叫辰星银白色的眉毛也动了动。

可老人皱巴巴的眼皮微微耷拉着,白胡须后藏着和善的笑容,——是半点攻击性没有。

她——能微微摇头。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了建筑下方。云雾衬托着栏杆、环绕着水流,令地面的景象若隐若现。但辰星目光如电,——眼看到了来人。

她彻底皱起了眉毛。

“你迟到了。”她冷声道。

“哎呀,时间不要卡得这——死……——说了,你不是也很关心她?”

红色光雾——闪,荧惑星官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立在栏杆上,双手抱臂、长发随风,姿态潇洒得很。

虞寄风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对王道恒随意拱拱手,又看着辰星,笑容灿烂。

“我说,万——,我说万——,”他半——半假地说,“她的大道在书院这边呢?”

他没有说名字,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说的是谁。

辰星冷漠道:“不可能。”

说得极其干脆。

“哎哟,那可不——巧了?”虞寄风——拍双手,高兴道,“我——来打个赌吧?我赌她的道在书院这边,你赌她在我——这边,我——的赌注约定个什——?不如——……哎呀,不要打人嘛。”

冰晶飞出虚影,狠狠刺向虞寄风,看架势简直——把他刺成筛。

“你闭嘴!”

辰星的眼中出现了——绪波动:“不准说——不可能的事!!”

虞寄风嘻嘻笑了几声,翻身落地,这才对其他人挥挥手,权当打个招呼。

“好啦,不逗你了。”他说,“考核已经开始。不管你和不和我赌……”

“接下来,——拭目以待好了。”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