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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红——音刚落, 台上两个人就齐齐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板。

“却——那十立一族的首领不顾部下——的强烈反对,执意让一位男子成为自己的枕边人之后,整日都无心于正事, 天天与这位美人耳鬓厮磨”个子偏高一点的男子展开折扇, 绘声绘色的起了个头。

“唉唉, 这样可不就误了事儿吗!”个子稍矮一点的人有模有样的附——道着, 两个人就这么以一唱一——的方式将故事讲了起来。

“可不是,要知道这自古美色啊多误人,更——况是有着那祸世谣言——身的美人。原本那十立一族的首领是天赋异禀的勇猛壮士, 能以一敌万、所向披靡。十立一族也一直都是稳居于最高位,将其他族远远甩——后面, ——因为这首领醉心于美色, 听信那枕边妖语, 十立一族最终就面临了被其他族联合起来攻打的局面”

“这可不得了,十立一族岂不是孤立无援?”

“是啊,你猜,这后来的发展是怎么着的?”高个子故弄玄虚的问着。

“——卖关子了,大伙还等着听嘞!”矮个子扫了一眼下方的听众,拔高音量——道。

下方的听众——被吊足了胃口, 兴致盎然的连连附——道:“是啊,接下来又如——了?”

“接下来, 这接下来啊这十立一族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其他族的合力攻击, 要——这十立一族原本是被天——庇护的一族,本可以百世无忧,——因为这一任的首领不虔诚于——明,最终——被其他族围攻的时候落了下风,城门被攻破, 首领也被围困——大殿中。”——到这,这高个子——书人还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惋惜一般。

付臻红听着这故事,有——想笑。

这——书人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敢讲。

这个讲得与其——是一个故事,不如——是就是以现实为例。

十立一族,十立,十立,组合到一起不就是一个“辛”字吗。

而除了帝辛,又有谁得名字里敢叫这个?

先不——这故事的内容——情节如——,就仅仅只是取得十立一族这样的称呼,就已经是对商王的一种大不敬了。如——这件事被追究起来,无论是这两个——书人,还是台下的这——听众,又或者是这家客栈的店掌柜——店小二等,毫无疑问的都会被直接赐一个“死”字。

事实上,以帝辛——百姓心中那暴戾无道的固有印象,按理——应该是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来公然议论——事以及朝歌未来的走势,即——是用得其他故事来影射,——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听得——来这是——商王帝辛——贵妃苏妲己。

然而现实却摆——了眼前,还真得有不怕死的——书人敢含沙射影地讲,也真得还有这么多的百姓敢听,他——仿佛将自己完全代入成了十立一族,——听到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颇有几分忧心忡忡的——道:“难道十立一族就没有转危为安的办法了吗?”

“办法啊,自然是有的!”高个子——书人又敲了一下响板,“只不过那只能让十立一族的首领——族人——免于一死,却再也无法恢复到往日的辉煌。”

底下的人听到这里,迫不及待的问道:“快——快——,是什么办法?”

这下,高个子的——书人却抿着唇摇了摇头,故弄玄虚的保持着沉默。

付臻红眼睛微眯,不禁多看了一眼看台中央的两个——书人,这两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都显得平平无奇,是那种走——街上也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路人角色,——却又不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付臻红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思量,收回视线之后,看向了身侧的帝辛。

帝辛的脸上——未有任——愠怒的迹象,单从表面来看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书人的暗指而受到什么影响,——只要再稍微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帝辛的眼——比平日里更加暗沉——幽深,漆黑的瞳孔里流转着凌厉如刀锋的寒意与阴鸷。

付臻红放——桌上的手轻轻扣了扣,又顺着帝辛的目光看向了正中央一高一矮的——书人。

这两个——书人似乎——觉到了帝辛那压迫力十足的视线,又似乎——未察觉到分毫,两人只是微微顿了顿,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后,负责讲故事的高个子——书人就继续——道:“办法其实很简单,——明仁慈,最终还是不忍庇护了几百年的十立一族被灭亡,于是给——首领一个选择,那——是只要灭掉那位有着祸世之乱——身的不详美人,方可保命。”

他这——一——口后,底下的听众——顿时一阵唏嘘,有人觉得这办法前后逻辑不通,有——滑稽又有——可笑,有人则对此深信不疑,觉得故事的结尾本该如此,因为这样才有始有终,祸端从十立一族的首领带回那不详美人开始,自然也就该以这位美人的死亡来结束。

付臻红没有听到——书人昨日讲的故事开端,——仅仅只凭借今日听见的这——,就能猜到——书人——昨日对他的各种描述上定然是下足了笔墨。

付臻红对此倒是没怎么——意,不过却能——觉到帝辛这一下是真得动了气,即——他没有看向身侧的帝辛,也从骤然下降的空气温度里判断——了帝辛现——的情绪定然是处于一种冷然的怒意状态。

矮个子敲了一下响板,示意下方议论纷纷的听众安静下来。待所有人都闭上言语之后,他才问高个子——书人:“十立一族的首领不是极其宠爱那位不详美人吗,怎会舍得杀他?”

高个子回道:“再宠爱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首领虽然不舍,最终还是——不详美人——十立一族与自身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是吗”帝辛突然冷笑一声,低沉平缓的嗓音里透——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明明声音不大,却瞬间就让下方的人禁了声。

下一秒,帝辛从座位上起身,走——隔间后直接就往下跳到了看台上。还未给高个子——书人反应的机会,帝辛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边收紧着手中的力道一边缓缓——道:“你这——得不对。”

高个子——书人被掐得满脸发紫,窒息的——觉瞬间蹿向他的全身,他的唇色发白,面容也因为脖颈处的疼痛而完全扭曲了。

这——书人的身高已经算是很高得了,然而现——被帝辛掐住脖子,整个双脚却完全悬空了,他挣扎着试图摆月兑脖子上的窒息难受——,——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这其中,距离高个子——书人最近的那个矮个子——书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本能得想要上前帮助自己的伙伴摆月兑束缚,然而却——对上帝辛瞟向他的眼——的这一瞬间,发悚般地跌坐——了地上。

像是某个开关被触发了一样,他整个人——这刹那间惊醒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部大力的左右摇晃着,疯疯癫癫的喃呢道:“玩了玩了,我到底都——了——什么,我怎么会附——着刘二成——那样会掉脑袋的”

帝辛闻言,眼——一冽,心里瞬间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不过此刻他——未去细想,而是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被他掐住脖颈的高个子——书人身上。

这个——书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眼看就要因为缺氧而亡了,付臻红终于——了声,“他快要死了。”付臻红淡淡的——道。

轻飘飘的语气,却瞬间就让帝辛松了手。

付臻红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帝辛身边。帝辛看向他,“你——意他的生死?”

“不,”付臻红摇头,“我——意的是你。”

事情发展到现——,以帝辛的聪慧,不可能还没有猜——来这一切应该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设计。

至于目的,也很简单,最浅显表面的原因就是为了激怒帝辛,促使帝辛的身份暴.露,——且——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激化朝歌内部的矛盾。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付臻红现——暂时还无法断定——无论怎样,帝辛若是就这么掐死了这个——书人,——不会有任——益处,反而还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帝辛听懂了付臻红的意思,他掐住高个子——书人的手没有再继续使力,却也没有松开,而是看向了付臻红。

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原本还有怒火,——是此刻——对上付臻红的眼睛之后,却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帝辛想到身旁这个男子阻止他的原因是为了他——,周身的锐气——肃杀都柔——了几分。他的嘴唇动了动,毫不避讳的——道:“你——意的是我,我——意的也是你,我不允许有人——议论诋毁你之后还能活着,无论这个人是用如——隐晦的——辞。”

帝辛的这句——得平稳有力,磁性浑厚的嗓音不只传进了付臻红的耳里,也传进了——座所有人的耳膜中。

这任性霸道的言语,既是对付臻红的偏爱,也是——变相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反应稍微快一——的人,最先听懂了帝辛——中的意思,原本只是惊讶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商王!

而其他人也陆续反应了过来,他——猛然惊觉,自己怎么会如此犯蠢,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跑来这里听——书人讲着该砍头的故事。

心中的恐惧让这——人搅紧了手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帝辛没有理会这——人,他收回看着付臻红的视线后,又转回到被他掐住的——书人身上。他的语气已经平静,然而声音却依旧冷冽慑人:“不详美人?听着,对于寡人来——,造成不详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甘愿为——奴的一颗颗愚庸的心。”——

到这,他扫了一眼下方的听众,才又接着对这高个子——道:“还有一点,寡人需要纠正你,对于寡人来——,奴性到骨子里的人心不要也罢,无法被纠正,毁灭之后再新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要知道,若是真有一天需要——朝歌城的百姓性命与妲己之间做——选择,寡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妲己。”

“哪怕是上万条生命,也抵不过寡人——意之人半分。”

“而且”帝辛薄唇微勾,英俊深邃的面容上透——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睥睨天下的桀骜与狂妄:“寡人从来都不畏惧死亡,更不会为了苟活去灭掉身边人,最重要的是,寡人不会输。”

随着帝辛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他的手也一个用力,掐断了高个子——书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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