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来找林稚水, 是——了秋笔的事情。
“给我?”林稚水盯着眼——笔管红得血染一般惨烈的秋笔,回头望了一眼倚在门口朝着他笑,全然不在乎秋笔不回归夏家的纪滦阳, “——什么要给我?圣上应当不知道秋笔在哪儿。”
“交给你, 我更放。我不知道——路会——何……”李浑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下一刻——坚定了起来,“但是,我知道,——支笔交给你,你能留住它,不论是人还是妖想要从你手中抢走, ——要付出天大的——价,还未必成功。”
纪滦阳点头,“我也认同, ——果放在我——儿, 很容易会被抢走。林兄,你就收下它吧。”
两人——很坚持, 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林稚水也只好盛情难——, 接过秋笔, “我会把它藏好,谁来——,我——说不知道。”
此刻,春笔和秋笔——在林稚水手里了, 他半夜睡着睡着,——醒了过来,托腮沉思。
床头挂着巨阙, 作——剑灵的展昭最先注意到林稚水的情况,“林兄怎么醒了?”
林稚水向——俯——,从暗格里把春笔和秋笔模出来,筷子那样并列在掌——上,“我在想一件事,包待制不是说春笔和秋笔原先是一支笔,——春秋笔,经过雷劫——才一分——二的吗?那有——有可能,它们还可以重新合回去?”
展昭愣住了,“或许……可以?”
林稚水喊了一声——今不需要睡觉的包公,对方听完——,也不确定。“我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春秋笔的事情,据说从古至今,——不曾有人同时找到春笔和秋笔。”
意思就是,包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春秋笔重新现世。
林稚水一手一支掐着两根笔的笔杆,琢磨了一夜,什么姿势——试过了,就是——办——让它们合二——一。
“看来是不行了。”林稚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你们谁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
“甲辰月,癸卯日。”
林稚水脑子里过了一下,“四月二——日?太好了!今天是旬假!”开开——地把笔换了个地方藏好,哗啦啦抖一下被子,快活地滚上床补觉。
少年睡觉去了,和他的——稿藏在一起的春笔和秋笔因——关暗格时的那一震,斜着滚了一下,两支并排的笔一——一——在“光武帝”三个字上划过。
春笔增史,秋笔删史,只——么一划……
“砰——”
“嗷——”林稚水感觉好大一坨东西压在他月复上,差点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然——,他听到了房间里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谁!”
林稚水倏然惊醒,张开双腿迅速夹住了那人的腰,猛地往旁边一扭,抬手扯下巨阙压住对方,自己还翻——爬了上去,增加重量。
“你是谁?”
对方似乎是仓促间来的,黑色的长发——有用发冠固定,披散在——下,银色的腰带紧束着白色的袍子,正睁着眼睛凝望林稚水,表情平和,“刘秀。”他说。
“刘——叔?汉太|祖刘邦九世孙?汉景帝之子长沙定王刘发——裔?”——
说光武帝,那是谥号。
而对——的人——有直接回答,含着笑意说话:“隔着时空相会,不请我坐下来喝一杯?”半点不介意自己还被人用重剑压在床上。
林稚水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历史,光武帝刘秀确实是一个很温和,私德很好,宽人律己的人。据说他称帝多年——,回去祭祀旧宅,宴请乡亲们,而乡亲们酒宴上相互聊天时,称到刘秀,也——有一口一个陛下,而是喊他的字“——叔”,刘秀听到——,不仅不生气,还大笑着插入话题中。
林稚水爬了起来,顺带着移走了剑,在刘秀眼中,轻轻松松就把那柄险些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大剑拎在手里,用一种慢条斯理,带着笃定的语气说:“你是刘秀。我知道的那个刘秀。”
光武帝也学着他的口吻,说:“你是写我的作者。唔,我不知道你,但是……”他微笑,“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
“我写的那篇——章它还——完结。”
刘秀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的,和林稚水一交流——,林稚水也知道了:“你是说,你死了之——本来该成——英魂沉睡,等待有缘人,但是秋笔直接删了你死亡沉睡——,即将到来的经历,再由春笔往现在——个时间添史,将你硬生生拽了过来?”
“是的。我几乎是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儿。耳畔边还仿佛响着儿孙们哭泣的声音,视野里——是完全陌生的场景。”他顿了一下,抬起——有多少皱纹的手,“样子也变了,变得更年轻了。衣服也不是我死——穿的那一套。”
“是我给你写的那一套。我刚想起来。”
刘秀觉得林稚水给他写的衣服袖子太大了,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能把他吹飞起来,“我需要劲装或者骑装,那才是打仗穿的。”
林稚水踩着烛台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走到桌——,给刘秀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干净的待客杯子,——用过。劲装我稍——再给你写,现在我进行的情节,正好需要你看上去非常……斯——败类。”
刘秀克制住去——到底是什么情节——属于他的书还——完成,他不太能感应到上——的内容,当然,也还进不去——字世界。比起《光武帝新传》,刘秀和林稚水——认——先搞清楚春笔和秋笔的使用方——比较重要。
“我只大概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两支笔是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间拉我过来。”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把笔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也——有再弄出一位历史人物来。
林稚水百思不得其解,“——笔到底怎么用?在纸上写字?但是我之——也——有用它写东西啊。”
展昭略带迟疑的声音传来:“林兄,你额头上的火莲……好像掉了一半?”
林稚水立刻奔向房里的铜镜,镜——被磨镜人打磨抛光得很透亮,和现——的玻璃镜并不差多少,林稚水就透过——样的镜——,看清自己额头上的火莲,花瓣少了将近一半——
火莲——表着凤凰送给他的灵气,方便他能同时唤出老伙计们。之——不管怎么用,连一瓣的灵气——有用完,——今居然直接掉了一半?
“难道……”少年脸色变幻,“我梦游着用了春笔和秋笔,但是我自己不知道?”
展昭也喃喃自语:“难道林兄梦游着用了春笔和秋笔,我作——护卫,——注意到?”——
不太合理,哪怕林稚水梦游,展昭也不可能——发现林稚水睡着——爬了起来——尽管林稚水——想过让展昭当护卫,但是厚道且仁——的展——士,早就在——里决定要在少年困倦时,帮他看着四周,免得有小人偷袭作乱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林稚水愁眉苦脸,“我想监控了。”
展昭:“监控?”——个词在古——暂时——有出现,但是展昭琢磨了一下:“是说监视控制?”
阮小七只听到最——句,顿时大笑:“林兄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要监视控制什么?莫不是忘了,把我们作——栖——之处的——章藏过去,我们做你的眼睛啊!”
林稚水拍了拍脑壳:“还真是急忘了!”
于是把观察力最——敏锐的包公和春笔秋笔放在同一个暗格中,待了三个日日夜夜,当第四个清晨到来时,依然——有英魂像刘秀——般突然到来——
子,只能够先把——事放着了。“希望不要成——未解之谜。”林稚水幽幽叹了一口气,下一刻就恢复了活力,兴致勃勃:“现在人齐了,我们去报名吧!”
刘秀已从其他人——里得知了人族——今现况不是很好,对于自己能在九灵盛宴上出一份力万分高兴:“到大赛开始——,秀定会全力配合诸君。”
阮小七尚在纠结他到底是穿得正经一点呢,还是依然穿他的麻衣麻鞋呢,其实他比较想穿龙袍上去玩一玩,——想着不能给林兄弟添乱,遗憾地把聚现出来的龙袍——塞回了箱底。
他听到刘秀的话,拍了拍胸膛,“——果需要我和你一组,我护着你!”
刘秀好脾气地笑了笑,“好,那就多谢仁兄了。”
白玉堂噗地笑出声。
阮小七虎目圆瞪:“你笑什么!”
白玉堂眼珠一转,“我想起有趣的事情。”
阮小七下意识——:“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五爷——形一扭,蹿进帘子——头,——倏地钻出脑袋,“我想起了孙仲谋和吕子明。”
“那是谁?”阮小七不认识,但是他知道白玉堂那么笑,准不是什么好话,举起飞鱼钩就冲了过去。
林稚水习惯——地喊:“慢点!”——
嚷声:“——里不是——字世界,别把我东西打坏了!”
“晓得的!”两人齐声——
段日子,和白玉堂磨合得最好的就是阮小七,他们经常打打闹闹,一言不合就上房梁下水塘,阮小七还将自己一——水里功夫倾囊相授,白玉堂——少用——个捉弄不会水的展御猫。
等他们打闹一通回来——,阮小七揪着林稚水——:“姓白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佯装不满:“你怎么不来——我?”
阮小七头也不回,“我——不傻,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你——老鼠贼精!”盯着林稚水,“好兄弟,哥哥知道你肯定懂的!”
林稚水忍着笑给他说了一遍“孙权劝学”的故事,——介绍起刘秀,“——位光武陛下,可是能——能武,上阵杀敌冲锋的次数不少,是他们那朝最能打的——白兄是笑你不读书,连——不清楚。”
阮小七:“那他水里的功夫肯定比不了我!”
刘秀诚恳地说:“我确实不大会水战。”不过他有个臣子会,可惜——一并带过来。
阮小七得意:“那是我看家本事!”
李世民从——字世界里出来时,也苦恼:“我也不会水战,擅长的是率领步卒和骑兵,对骑射更精通一些。”
白玉堂:“我不会划船。以——学过一点水里功夫,不深,现在托阮兄的福,倒是能下水和人斗上一阵。”
其他人——看向林稚水,林稚水想了一下,“我也不会水战,但是,我可以试着搞铺设龙骨,还有水密舱室,据说可以让船不那么容易被撞沉。造是来不及造船了,但是到时候我可以用——章写出来。噢,水密舱室就是晋末那会儿的八槽舰。”
说着,林稚水——形容了一下龙骨的功能,直说得阮小七两眼放光:“好东西啊!——果有水战,——玩意必须先让我耍耍!”
林稚水大方的一挥手,“耍!随便耍!给你配套东吴纵火团的鱼膏火箭!”
笑闹了一阵,林稚水拉着他们一起去官府那边报名。
记录的官员看向李世民,“——位公子的名字是?”
李世民:“……”
林稚水:“……”
糟糕!——个忘记商量了!总不能说李世民吧!
李世民:“……李二。”
官员刷刷刷记录,再让李世民盖个手印,——看向白玉堂:“——位……”
白玉堂字正腔圆:“白五!”
官员:“……?”他迟疑着写出来,——迟疑地让白玉堂按了手印,更加迟疑地看向阮小七。
他应该不是被耍了吧?应该不是?清河郡公带来的人,不至于——么玩他?可能只是巧合?
阮小七笑眯眯:“阮七。”
官员看向刘秀,刘秀觉得自己应该合群,“刘九。”
官员:“……”
林稚水一脸严肃:“别给我记林大,谢谢,林稚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