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洺洵与黑衣男子一路打听着呼延烈与呼延熬的消息,却无奈毫无结果。胡洺洵此刻的心像在火中煎熬着一般,如万般虫咬钻心的疼痛。男子依旧冷静着,递给他一壶酒,他浅喝了一小口。
男子说:“前面有个茶馆,去那歇歇吧。”
茶馆里生意冷淡,通常都是过路的人到这喝一杯解解渴。胡洺洵与男子要了一壶茶,便坐在这歇着。男子又一如既往的向店小二打听着:“小二,问你个事。你可知这有两兄弟叫呼延烈与呼延熬的?”喝了一口茶。
小儿面露威色,“客官打听这做什么?”
胡洺洵看着,想必他是知道了。“你听说过?”
“他们是呼延卓青将军的两个儿子,据说早些年间还有个三儿子,武艺十分了得,可是却在前年的战乱中死去了。呼延将军十分哀痛,想想也真是可惜,年纪尚轻,还没有娶妻呢!”小二一五一十地说着。
胡洺洵不禁想起那次战争,是拓跋、呼延之争,由于拓跋素来与大宛关系不错,大宛便去支援。回想一下,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个人,也似乎是死在了他的刀下。他不禁一惊,难道……他们识破了他的身份,要报仇吗?“那你可知道他们的府邸在哪?”他不禁问道。
“他们家……”小二稍有迟疑,可脸色却立马转变成了凶狠,他一把抽出怀里的短剑,指向他,“公子马上就知道了。”
“不好!”黑衣男子大喊一声,想要帮忙却发现为时已晚。自己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胡洺洵见状,深知是中毒了,忙调动了所有真气,一气点了黑衣男子身上的穴位。男子愣了愣,胡洺洵说:“兄弟,你快走,去我们最开始的客栈,日后我们要出来,便去那里投奔你。你快走,走!”
男子看了他一眼,忙用手帮他挡了一下那个小二,便匆忙离开了。
胡洺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拖住这个店小二,直到看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他眼一黑,倒了下去。
胡洺洵被冷水浇的一颤,醒来,已是在一个密室之中了。自己被绑在木桩上,面前是一个两鬓有些微霜的老者,面露威震之色。老者旁坐着两个年轻人,胡洺洵定了定神,那是呼延烈与呼延熬两兄弟。他慌忙喊着:“你们……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胡将军别来无恙啊。”老者笑着,“令妹很好,在我府邸居住,不敢有所怠慢。”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胡洺洵大喊,挣扎着。
“将军还是不要消耗太多体力的好,不然一会怕将军受不住。”呼延熬轻蔑的笑着。
“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们。”胡洺洵冷笑了一声。“说吧,你们有什么意图?”
“将军真是爽快。”呼延烈看着胡洺洵,“将军可记得前年的呼延拓跋之争,大宛插手的事?”
“当然记得。呼延要强占拓跋的一片疆土,同为大宛藩下,怎可有如此行为?大宛当然支持正义之方,只是听说你的三弟不幸死于战乱,真是遗憾。”
“不错。”呼延熬接过话,语气亢奋,“三弟正是死在将军的刀下,我们今天则是要为我三弟报仇的!”
“报仇?”胡洺洵“哼”了一声,“你们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藩国,如今绑架我恐怕已犯了死罪,若是再对我有什么伤害,你可知道……你们定会引起两国征战,你们若是打,也是战败而死。若是不打,你们王定会用你们的向上人头来赔罪,我死了不要紧,恐怕你们也会陪我吧。”
“将军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老臣佩服。”老者幽幽的说,“只是听说将军是偷偷的与公主私自出宫的,恐怕……公主万一有什么差错,将军也无法交代吧。是吧,将军?”
“你们怎么知道?”胡洺洵一惊。莫不是此事已经在宫中闹得纷纷扬扬了,那思思的名誉在宫中……可是纵使在宫中传开,也不至于传到别国,莫不是……“你们要对公主做什么?那可是公主!”胡洺洵喊着。
“我们当然不敢对公主做什么。但是……呼延王子与公主,年纪差不多,呼延王子也未曾娶妻。公主今年尚未嫁人,与呼延王子岂不也是天造地和的一对?呼延王子向来怜香惜玉,对公主这样的绝代佳人定会加倍呵护的,这样两国联姻,岂不是成全了一对美事?”呼延烈在一旁说。
“你们……思思在哪?我要见她!”
“公主现在被我们好生伺候着,只是过几日呼延王子便要来老臣家喝酒了,到时候,公主的美貌恐怕是这大雪掩盖不住的吧。呼延王子一定会去大宛提亲,只是可怜了公主与将军……好好地一对璧人,就要被活活拆散了。”呼延烈嘴角上扬,满是不屑。
“你们……无耻!卑鄙!”胡洺洵大吼着。
三人只是笑,扭曲的面孔尽显丑陋的姿态。老者轻轻地开口,“胡将军,我们知道你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胡将军乃一介英雄好汉,我们也不会轻易要了您的性命,也没有那个权力。实不相瞒,老夫真的有一事相求,还望胡将军能成全,事后,老夫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向胡将军及公主赔罪。”
胡洺洵皱了皱眉,老者继续说着。“上次所争北饶之地,由于大宛国的出手,我们并没有得逞,而且连连败退,老夫也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王再次让我们争那块土地,我们急需兵马,可是上次战败后,军队仍没有修整过来,若是这次再去争,我想战胜是根本不可能的。胡将军手中手握重兵,不知可否调遣一部分,受老夫支配?事后若成,老夫及王定会好好感谢将军及大宛国。”
“不行。”胡洺洵斩钉截铁的说。“我手中的兵权向来只听从我本人的调遣,况且没有王的允许,也不可能凭空挪用那么一大部分兵源?此事不可。”
“将军不必烦恼,将军与公主在外出宫,大可说是公主受拓跋欺负,调遣兵将,维护公主尊严。若将军不肯,那么老臣也没法子,只好请将军在此休息一阵时间,直到公主名正言顺的嫁给呼延王子,再请将军喝杯喜酒吧。”老者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胡洺洵有些慌,“呼延将军,可不可以让我见上公主一面?若是公主安好,我便答应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放走公主。”
老者思忖了片刻,“好!胡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人呐,让公主过来。”又转过头看向胡洺洵,“将军若是说到,便请做到。否则,公主与您……”老者的眼神里闪烁着凶狠的目光。
“我明白,但希望你们能确保她平安。我会教她怎么说。”胡洺洵沉重地说。
“将军果真是聪明人。”呼延烈看了一眼密室外的一个碧色身影,“那将军,我们就先告退了。”便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