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重新隐藏在黑锄雷牙的脖子后面，水月和重吾则是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交流的默契已经有了。
是否要听那个小男孩的话？
在稍作两秒思考后，重吾率先把眼睛闭上了。
重吾的思路很简单，那个小男孩看起来那么纯真，而且应该也没有要害他们的理由，所以听他的闭上眼睛也无妨。
相比之下，水月就更多疑一些。
但重吾已经闭上了眼睛，水月出于从众心理也闭上了眼睛。
眼睛一闭，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之中，声音成为二人感知外界的主要手段。
黑衣人的呢喃声
淡淡的风声
扑闪翅膀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的，水月和重吾的耳边传来了扑闪翅膀的声音。
这种声音与刚才乘坐那些怪鸟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只不过随着视觉的关闭，现在二人反而能将这个声音听得更真切一些。
扑闪翅膀的声音缓缓逼近，直到在具体二人非常近的位置突然消失，或者说是降落了，
就在前面
根据临闭上眼最后一个对周围环境的记忆，水月记得这个声音消失的地方正是刚才前面飞段用祭品鲜血描绘的奇怪符号上。
又有怪鸟飞过来了？
是有什么新的人坐着那些怪鸟来了吗？
还是单纯的只是怪鸟？
水月心中充满着疑问，但由于刚才小男孩的提醒，水月还是强忍着好奇心紧闭双眼。
空气中似乎重新归于平静，颂词呢喃的声音也在这一刻突然停歇，现在整个悬崖上理应只剩下大自然的声音。
有脚步声吗？
水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围有没有脚步声在靠近自己，如果有的话，那也许真的是从怪鸟上下来了什么新的宗教成员。
不过水月并没有听到任何拥有人类脚步声特征的声音。
相反，水月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在沙地上蹒跚摩挲的声音，如果人类要制造的声音，就要双脚不离开地面，脚底板一直拖着沙地上行走。
只不过相比人类能制造的摩挲声，这些声音更加凌乱、无序、难以言喻
是什么东西在发出这样的声音？
水月想不明白，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声音在逐渐靠近自己！
从小出生在雾隐村鬼灯一族的鬼灯水月自然是学习过雾隐村的招牌忍术—雾隐之术，而雾隐之术的要求是不光能释放出来，还要能在雾隐之术中通过声音辨析敌人的位置。
听觉是重要的训练课程之一。
所以此刻水月的听觉非常敏锐，比寻常忍者还要敏锐许多。
在水月的细心聆听和分辨下，水月隐隐感觉那不是一个固定的平面摩挲沙地能发出的声音。
这个摩挲沙地的声音断断续续，频率略快，而且同时有多个细微的摩挲沙地声同时搅合在一起，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行走方式能发出这样诡异的声音。
此时此刻，水月非常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行走，在逐渐靠近自己。
这就是有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反而坏处越大。
旁边的重吾由于原本不是忍者，对声音的聆听和辨析没有水月那么清楚到位，反而不会有像水月这样的烦恼。
这边的水月内心中的好奇心在急剧膨胀，那个诡异的未知声音每靠近水月一点，水月心中的好奇都会增加一些。
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靠过来？
我稍微眯个缝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只要不被发现我睁开眼睛了，应该就没有危险了吧？
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水月内心的防线在松懈，紧紧闭合的双眼两侧的眼纹逐渐松开。
突然，沙地摩挲的声音停下了。
戛然而止的声音并非停在远处，就在水月的面前！
水月清楚知道这一点，也正是这突然停下来的声音，让水月逐渐松开的眼皮也跟着停滞了。
就在我的面前
那个东西就停在我的面前！
通过这段时间的聆听，水月已经很确信发出这种脚步声的绝对不是人类。
或者说是脚步声的判断都不太合理，这东西也许、大概、未必有脚
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
此时的水月很想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物体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在审视自己。
声音虽然停止，但并未彻底停滞。
在前面距离不足一米远的位置，水月依旧能听到那种摩挲沙地的声音。
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声音非常细微，而且声音没有任何移动，类似人类的原地踏步走。
这东西在我的前面原地踏步吗？
水月不知道。
不仅如此，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以水月的听力应该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无论是人类、动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应该有呼吸声。
尽管呼吸声的频率有些不同，但这应该有。
除非是某些生物用腮或者皮肤呼吸
或者不需要呼吸？
只是水月听不到面前的物体发出任何呼吸声，祂平静得就像天上的无垠星河，厚实凝重、寂静无声。
究竟是什么？
水月心中的好奇心已经爆棚了，此刻水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皮的开合，决定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站在自己面前。
我就看一眼
低下头稍微看一眼，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只要不与祂对上眼神，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稍微眯一眼，肯定没人看出来我在看。
水月的大脑中冒出一系列安慰自己、让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合理化的语句。
与此同时，水月缓缓将头颅向下沉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好了，角度应该对了，这样的话就不能对眼了。
然后我在悄悄将眼睛眯个缝隙
水月的眼皮轻颤，这是水月在尽力在调整自己眼睛的缝隙，不让眼睛张开到那种显而易见的程度。
一道光透过眼睛的缝隙照射到水月的视网膜上。
尽管现在是黑夜，但水月长时间闭着眼睛，这光芒对于水月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两秒钟之后，光芒逐渐暗淡，视野从模糊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