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赖歌让张昊和秦珊去寻找和联系其他玩家, 并把自己的主线任务分享给了两人。两人直接打破病房窗户，从四楼一跃而下。阿宝看得两眼睁大。
接着，赖歌去查看四楼重病区的病人，确定他们都处在变异中, 只是依靠地狱之果, 他们的变异过程并不算太痛苦, 相反大多人都陷入沉睡中，就好像虫变蝴蝶的过程。
至于胖阿姨说的晚上会——怪物跑出来巡游，并不是指这些被关起来的变异病人, 而是肚子里长出地狱树的秦珊，以及某些变异的昆虫和植物——
现在这些变异昆虫和植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一个都没——冒头。
小蜥蜴：“嘶嘶！”天花板里——东西, 我吃了两个, 其他躲起来了。
赖歌抬头看天花板。
就在这时, 对讲机响了。警卫队长通过对讲机和赖歌联系：“事情不太对劲, 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从十五楼往下转移病人, ——到了七楼往下，病人就变得——古怪, 你——不——来看看？”
“先别动那些病人，我马上过来。”赖歌带着阿宝乘坐电梯前往七楼，段小猫身影一闪，跟上了赖歌。
七楼。
这两天两夜发生的事情让警卫们变得更加谨慎, 他们通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病人情况不对劲就没有打开病房。
赖歌过来, 就看到七楼的病人特别安静, 他们一个个端正地坐在病床上，身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就好像一个个收拾整齐正待出发的士兵。
这是草履虫病毒的影响？赖歌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自己推翻了。
草履虫病毒只是会让生物产生异变, 跟精神控制没——多大关系。
如果戴剑华还活着，那么这些病人的情况也——好解释，那就是被戴贱贱给控制了。可戴剑华已死，现在控制这些病人的又是谁或是什么？
赖歌脸上忽然露出怪异笑容，这是命运不可逆论吗？
上辈子的这场游戏，玩家几乎全灭，这辈子他仗着先知和经验，已经把这场游戏的两大危害都给提前消灭，按理来说，接下来只要玩家们同心协力找出草履虫病毒母体，再一起凑钱从商城购买解药……实在不行就把已经感染的人全都杀死火化，这个游戏就算通关了。
可现在又冒出一群表现诡异的病人，这是说这个医院还——隐藏的大boss？
“这些病人不——动他们，他们可能已经被病毒感染。”赖歌脑子一转，阴阴说道。
警卫队长深信赖歌就是上面派来解决问题的人，而且他也确实无法承担这么大的责任，闻言就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几名警卫都没——注意到赖歌的胸部鼓起，就算注意到也只以为他怀里藏了东西，而且护工服也比较宽大。
眼看2号赖歌只催促警卫把能转移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全都转移，真赖歌忍不住了。
“喂，2号，你是不是打算放弃这些病人？”
“难不成你还想救他们？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2号赖歌满是讽刺地问。
赖歌耐心道：“不光是救人的问题，这也是线索。至少调查一下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又能不能挽救吧？”
“我又不是医生。”2号赖歌翻了个白眼，他不想解释，——如果1号赖歌存心想要夺取这具身体的操控权，他就很可能被迫退后，只好多解释了一句：“这说不定是游戏安排的鬼把戏，用来混淆玩家。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找到病毒母体，只要找到病毒母体并销毁，然后再看这些病人的表现，首先可以排斥他们是否被病毒操控。”
赖歌：“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病人会不会也是线索？这个游戏你不觉得更像是一个解谜游戏吗？不管是做哪个分支任务，最后线索必然会跟病毒母体——关。你看你现在已经查出戴剑华和王院长，不说那个人渣院长，就说戴剑华，他肯定知道病毒母体在哪里，可你因为对他的仇恨，过早杀死他，最终没能从他嘴里问出病毒母体下落。我们现在要找到病毒母体，就得重视其他线索。”
2号赖歌冷笑：“那是你不明白蜡葬神的厉害之处，戴剑华如果真心不想说出病毒母体下落，他就可以利用蜡葬神封闭自己对病毒母体的记忆，谁来提取破解他的记忆都没用，而想要打破他的精神保护，就必须毁掉蜡葬神——毁掉蜡葬神，戴贱的精神源也会被彻底破坏，同样调不出他的记忆。对于这种已经没用的祸害，自然是越早杀死越好，明白？”
赖歌接受了这个解释，“我不反对你杀他们，那两个人渣确实该死。我想说的是，除非你明确知道病毒母体在哪里……看来是不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得珍惜每一个线索，现在这些病人就是一个线索，我们放弃帮助他们，说不定就是放弃了一个可以直接找到病毒母体的重——线索。”
2号赖歌阴阳怪气道：“那你说怎么帮？”
“先找病人问话，看能否和他们交流。如果不能，就试试治疗术。治疗术也没用的话，我记得莲雾异能化，可以宁心安神，让人变得灵台清明。雪梨也能让人神志清醒。你都可以让他们试试。”
2号赖歌嫌麻烦。他其实——一个解决这个游戏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花二十万从商城买一个无污染的净——能炸-弹，如果到第五天，他还不能找到病毒母体，他就把确定没有感染的活人收入蒲桃空间，把其他被感染和变异的生物全都留在这个精神病院中，然后，轰！一切都干干净净。
这也是他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的原因，——他知道如果他把这个打算说出来，赖歌肯定会炸，他原本想要等到最后，在赖歌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场游戏，——现在想想，反正他还——这么一个后手，现在找点事消磨时间似乎也没什么？
2号赖歌随手打开一间病房门，走进去。
住在里面的病人像是没——听到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仍旧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在床边，眼睛视线自然垂落。
2号赖歌弯腰伸手在病人面前晃了晃，病人的眼珠子跟着动了。
2号赖歌噗嗤笑起来，懒懒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赖歌忙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只是身体被控制，意识还清醒，啧啧，看看他们额头和身上流下的汗，这个姿势应该维持了至少——一个小时，不容易啊，这些病人现在肯定都在心里大叫救命。”2号赖歌心情愉快地又挥了挥手。
病人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掌动，如果眼睛珠子会说话，这时早就叫出来：救救我！
赖歌：“别玩了，用治疗术。”
2号赖歌：“不急，游戏中请随时记得保留你的精神力和异能，不——随便浪费。”
2号赖歌又去查看了其他病人，从五楼到七楼，三层楼的病人全都是一样的坐姿，也一样都还保持着意识清醒。
“这——点像是群体催眠。”一道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
2号赖歌转头，看到了一个熟人，杨医生。
杨医生对赖歌堆起笑容，“谢谢你前面救了我，李队长那边找人帮忙把病人转移到老楼那边，我就过来查看病人的情况，刚才我从七楼到五楼都跑了一遍，我怀疑这些病人很可能被群体催眠。这看起来很神奇，其实只是精神暗示的一种。”
2号赖歌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问：“能解除吗？”
杨医生——把握地说：“只要让我知道暗示他们的引子是什么——我已经尝试了打响指、拍头、拍肩、抚模臂膀等常用暗示手法，都没——用。”
2号赖歌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蠢吗？既然是群体性，谁——那个时间一个个暗示过去？”
杨医生苦笑：“你说的我也想到过，——我们这里广播早就废除，电视节目也不可能被利用，音乐的话也不会集体播放。我真的想不出还——什么集体性催眠的机会。”
“怎么没有？你们没——医生给病人开导的小课程？没有病人互相倾述的聚会？病人们吃饭、休息也都是聚集时间，那时候想要做些什么也不难。”
杨医生：“你在怀疑我们医院的医生？”
“是啊，我还特别怀疑你。”
“呃，我真不是，我一——反对用催眠控制病人，哪怕那对病人是好事。因为……”
“因为精神病科的医生掌握了催眠术，就像是掌握了超越他人的特别能力，会忍不住犯禁、跨界，对吗？”
杨医生默认，不过他——快又笑起来：“催眠术也没那么神奇，一般人只要精神健康，——难真正被催眠。”
“——这些病人怎么解释？”2号赖歌看小蜥蜴又顺着墙角爬出去，目光一路追随。
杨医生露出困惑神情：“我听过这种催眠，——还是第一次见到实例。能一次性催眠这么多人，虽然这些都是精神病患者，——你影响精神病患者的精神——容易，让他们激动、发怒、痛苦都不难，普通人都能做到——想要让精神病人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长时间不动，还是集体性质，那就比较困难了。最神奇的是，我原来听过的例子也是大家在一起的场合，才能催眠成功，那是一种群体性的互相影响——这些病人全都被分别隔离，想要让他们分别在同一时间坐到这一步，那就是传奇层次了。”
2号赖歌：“你的总结？”
杨医生模模下巴：“我的总结就是动手的不会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不是我看不上我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而是真的没有人能做到这点，就是院长也不能。”
2号赖歌嗤笑：“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手在民间？”
2号赖歌忽然拔脚——外走。
杨医生连忙让开道路，看到长发遮脸但仍旧挡不住畸形五官和脖颈处肉瘤的阿宝，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地对他点点头。
阿宝当没看到，快速跟上赖歌。
赖歌一路跑到一楼，询问还没有撤离的警卫，找到监控室，扭开门把就走了——去。
“谁？杨医生？”监控室内的警卫转头起身。
杨医生似乎也认识这名警卫，对他打招呼：“小周你好，今天晚班啊。”
赖歌凑到屏幕前，挨个看过去，感叹：“这么多屏幕，你不会看得眼花缭乱？平时就你一个人？没有同伴和你一起？”
监控室警卫抿了抿嘴唇：“我们人手紧张，一般都是一个人执勤。”
“三班倒？”
“对。你是谁？”监控室警卫并不是很紧张，大概是有认识的医生跟着赖歌。
赖歌皮笑肉不笑：“你守着监控，会不知道我是谁？哦，这个监控调不出声音吗？我看好像是可以放出声音的。”
监控室警卫皱眉，拿起对讲机：“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应该进来的地方，请你离开！”
赖歌：“催眠他人很——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卫生气。
赖歌呵呵：“成天看着这些神经病闹腾，是不是很痛苦？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秘密，对吗？——多人就算意识到监控存在，——天长日久，再小心的人也会——疏漏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是看到有病人变成了医生，而大家都没——察觉，还是看到了院长在对一些病人进行精神控制，而你报上去，上面却让你不用管？”
杨医生露出吃惊神色。
警卫脸上挂上冰霜，“请不——随便猜忌，我并没——看到……”
赖歌满脸坏笑：“你是不是还拷贝了一些证据？那些病人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端坐对吗？只不过前面只是尝试，你还是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实验。你发现医院被浓雾封锁，发现医院出现异常情况，你觉得这是一个曝光某些人某些事的绝好机会，因为你知道遇到这样的事，上面一定会派人调查，这就是你的机会——只是那些变异体还不够，那只会让人把目光集中到被带进来的病毒上，而你希望曝光的是这个医院的……人体器官产业链。”
杨医生猛地往后倒退一步。
警卫抿紧嘴唇，最后只挤出：“这都是你的胡乱猜测，我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杨医生也慌忙道：“不可能。你不——乱说，这都是一些城市传说，我们医院是正规医院，怎么可能搞出贩卖人体奇怪的事？”
赖歌冷笑：“为什么不能？”
“我们、我们是正规……”
“再正规的医院也——人渣，何况整个医院带头的就是畜生。或者我们要不——查查看，贵院送到停尸房交给病人家属的尸体是不是都内部完好？哎呀，这些死人都已经烧成灰，不好查了呢。王院长真的该感谢我国的尸体必须焚烧制度。”
杨医生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再说出反驳的话，只有气无力地哼出两个字：“证据……”
赖歌：“证据当然有。查一下王院长和警卫队长的收入，最好查查这个医院所——工作人员的收入，看看谁——好几个无法解释的收入来源。再查查你们医院的精神病患者家属是不是绝大多数都帮自己的家人签署了遗体捐献。如果只有几个，没什么好怀疑的，——如果——三分之一以上的家属同意呢？你觉得这是自然行为，还是精神操控？”
杨医生：“……”
赖歌又转向那个警卫：“你听到了我和警卫队长他们的对话，知道我是上面派下来的特别调查员，还知道了除了我还——其他调查员——来，你想引起我们注意，——我又下令让警卫队转移病人，你怕就此错过机会，就对五楼到七楼的病人施展了一次大型集体催眠，因为你知道人数越多，才会引起重视，如果只有几个人，警卫队那边恐怕早就把病人强行转移。”
警卫闭紧嘴巴不说话。
赖歌觉得杨医生在这里——碍事，警卫不肯说话，九成就是因为他也不相信杨医生。
杨医生大概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点，苦笑，——他这时候退出更不好，警卫和赖歌都会怀疑他是否会告密和破坏证据。
杨医生只能举手发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确确实实没有参与到任何犯罪活动中。我想说，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我也希望这家医院能干干净净，以后病人能安心在这里得到舒心、正确和安全的治疗。”
赖歌无视了杨医生的发誓，他就不是来调查这个医院的隐藏案件，他只想知道一点：“你应该重点监控了不少人，戴剑华也是后来的戴宇医生，你是不是也重点关注了？你是否有关于他的录像，放给我看。”
警卫凝视赖歌的眼睛，想要知道这人是否值得信任，——这人的眼神太阴暗，还——他杀人的动作太麻利，似乎毫无人性，他不敢相信这个人。
赖歌不耐烦了，“我也会精神操控，——我不想这么对待你，懂？”
警卫神色微微松动。
赖歌突然转头面对杨医生，一挥手：“告诉我，你——没有参与到医院的非法事件？”
杨医生神色一愣，木愣愣地回答：“没有。”
“——没有察觉某些人不对劲？”
“——，我怀疑院长对病人有私下研究行为，——些病人的死亡——可能与院长的研究有关，——我还在搜索证据。”
赖歌故意打了个响指，杨医生眼神一闪，变得清明，神色骇然地道：“你刚才控制了我？”
赖歌没有回答，而是转看——警卫：“你——我也这样对你吗？我尊敬你的勇敢和正义心，给你三秒思考时间。”
警卫嘴角扯了扯，他在监控中也看到赖歌控制王院长的过程，对他会催眠倒不是很怀疑。
警卫没——等到三秒，迅速拉开椅子坐下，调出他剪切的关于戴剑华的所——录像内容，他不——放出录像，还明明白白地说道：
“这个人的行动很古怪，我发现他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戴宇医生，而原来的戴宇医生却失踪了，偏偏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似乎所——人都把他当真正的戴宇医生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我试探地询问过其他同事，他们都没——发现戴剑华的异常，之后浓雾出现，我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悄悄把戴剑华入院后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单独剪辑出来汇总，然后发现他——喜欢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