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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私通。”窦太皇断然言道。

“如此,甚好。”诸母这便心安。若是一厢情愿,无伤大雅,便也罢了。

毕竟,蓟王人中龙凤,汉室麒麟。又对窦太皇,礼遇有加。窦太皇,芳心暗许,亦是人之常情。然“发乎情,止乎礼”。只需尚未有夫妻之实。皆无大碍。

北邙,上商里。

自太仓大火,曹节寿终。久未露面,扶风公子侯殷,乘夜登门。先前,毒杀洛阳黄巾余孽,侯公子便离京北上。见过太平圣女,方知彼时“大贤良师”,不过提线木偶。太平道背后掌舵,乃出“神上宗师”。亦知多年前,为刘备贩窦氏八丽,求复祖爵,皆出神上宗师之命。大贤良师,不过奉命而为罢了。乃至于,救宋奇一命,亦出神上宗师之命。

侯殷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神上宗师言。今汉气数已尽,蓟王三兴在望。先帝不死,天下不乱。群雄不起,王莽不出。于是乎,宋奇先奉神上宗师之命,与宋皇后携手,陷先帝崩于困龙台上。今又奉命入京,来寻秦太仓。再为蓟王三兴助力。

不料,门人告知。秦太仓,早已迁居。门人又言,若非等公子,奴婢也已,先行归乡。

洛阳之事,曲终人散,再不为人所知。

侯殷遂问,秦太仓迁居何处。

门人摇头,取秦太仓封函予之。言,公子一观便知。

侯殷这便告辞。

门人长揖相送。

明日此宅,人去楼空。后院密道,早被填满,无迹可寻。又过一年半载。洛阳兵变,四郭百姓悉投函园。待朝廷东迁,黄门凋亡。洛阳旧宅,无人问津。旧事渐被遗忘。更不见书载。

何曾记得。太仓之上,蟾宫折桂,夜夜笙歌。

言归正传。

见封泥完好无缺,侯殷不疑有他。遂取书一观。

黑字白绢。乃出秦太仓手书。言及,太仓焚毁,曹节迁居函园。求右丞贾诩,安置蟾宫折桂馆中,一干人等,云云。

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曹节,终其一生,也算,有始有终。

为何善待蟾宫知情者。而非杀人灭口。其中深意,唯曹节并贾诩,可知也。

见一切皆不出,右国令所料。

伊阙山,蜃楼。

这日,便有一青衫公子,木屐斗笠,翩然而至。

“公子所为何来?”便有无语童子,举板书相问。

青衫公子笑答:“为求洛阳二顷田。”

众童子面面相觑,又板书问道:“悬楼峭壁,临崖而居。别无寸土,何来二顷?”

青衫公子又笑:“家中之事,尔等黄口孺子,如何能知。速去见家翁。有无良田,一问便知。”

童子不敢怠慢,又书曰:“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扶风宋奇,宋元异。”青衫公子,轻松写意。

“公子少安。”便有童子乘天梯,升顶阁通报。

须臾,天梯落下。童子举板:“公子请移步。”

青衫公子,欣然步入天梯,直升顶阁,与秦太仓相见。

秦太仓,曾掌蟾宫,定制贵女诸事。与宋公子多有交往。先前,宋奇为赎回宋皇后,不惜盗掘梁冀金山。只可惜,晚来一步。被蓟王刘备,捷足先登,豪掷一亿,赎宋皇后回。今宋氏已身怀六甲,为昭阳贵人。深得蓟王宠溺。

“‘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此乃先秦苏季子名言。宋公子此来,不为求田,只为学苏秦,佩六国印耳。”秦太仓,书于座前。

青衫公子,起身行礼:“如秦公所言。元异,奉右国令之命,南下豫州,收汝南黄巾,代掌五县,为王上所用。”

“右国令之事,老朽亦略有耳闻。天下奇士,大忠似奸。直令人,敬重不已。右丞已有传语。言,若右国令遣人来此,当有求必应。音犹在耳,公子翩然至矣。”

“右丞足智。多谋善断,不在右国令之下。”宋奇叹道。不料右丞贾诩,已先行窥破。

秦太仓更一语破天机:“二贤联手,共施连环。”

更一语惊醒梦中人。宋奇此时方知。

贾文和得《子钱集簿》,知不其侯欠债未还。遂出奇计,赚来五县治权。心知右国令必窥之,于是六百里传回国中,此乃抛砖引玉之“上环”。右国令会其意,于是欣然出手,命宋奇赶来相助,便是“下环”。时人皆知,贾诩惯用连环。却无人知晓,右国令亦精于此计。

二人琴瑟和鸣,伯牙绝弦。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能得二人辅佐,真乃蓟王之幸。

秦太仓遂从座下,取一漆木长匣相赠:“内有五县令印各一,留白敕令十卷,及通关传符数枚。从此刻起,公子已是五县之令。为五位长公主取食。”

“元异告辞。”事不宜迟,宋公子起身拜别。

“后会有期。”秦太仓,手书相送。

目送宋奇乘天梯下楼。秦太仓忽一声叹息。

翩翩浊世佳公子,奈何此生却步右国令后尘(详见:《四海·1.91 伯牙绝弦》)。

蓟王都,临乡北港。

鲁相宋奇,公船抵达。

宋贵妃,命少府车驾相迎。入门下署鸾栖馆。洗漱更衣,已待王太后相召。

至此,幕府中丞贾文和所求,掖庭令毕岚、越骑校尉曹冲、鲁相宋奇,悉数就位。

董侯究竟种出何处。不日,当有定论。

天下皆拭目以待。

唯恐被奸人所乘。蓟王命绣衣,严阵以待,不得有失。门下署鸾栖馆,非二千石及以上高官,闲人免进。

鸾栖后馆,逸乐精舍。

宋奇与毕岚、曹冲,三人相见,各自唏嘘。

时至今日,宋奇方知,曹节深意。之所以全众人性命。许,便为此也。

“国相何意?”掖庭令毕岚,后知后觉。

宋奇一声长叹:“大长秋,已知今日也。”

毕岚这便醒悟:“国相之意。老大人已知,王太后必相召?”

“然也。”曹冲亦醒悟。试想,长兄曹节为人,胞弟曹冲焉能不知。既火烧蟾宫,又因何不杀人灭口。

换言之。不灭口,乃为存活口也。

“何以至此?”毕岚,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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