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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现在旅游业发展得不错,以前人烟稀少的地方,很多都搞起来了旅游开发,而且再偏远的地区都有公路,只是陈清寒他们这次去的地方下了公路还得翻山。

我开车经过兰市,采购了一批装备,然后继续向南,经过两个自治州,才进入他们施工的那个自治州范围。

美丽的雪山、草场是这片土地最吸引人的景色之一,县城里还建有旅游景区,县城附近有几处寺庙,也是游客必去签到打卡的景点。

但往大山里走,离开河流范围,走到半途就得弃车,靠双腿徒步前行。

我从县城出来,就没开自己的车,陈清寒派了他们营地的车过来接我,当然只是顺便,正好后勤同事要到县城采购,买完东西顺便把我接上拉过去。

我开来的车不能翻山越野,有他们过来接我,省得我自己走路了。

凡是与‘天女族’有关的考古,从来不带单位以外的人,但对外对当地有关部门,我们拿的还是考古的证件和批文。

这回是单位派了自己的安保人员过来负责安全工作,发掘现场外拉了隔离带,不允许无关人员围观拍照。

阵仗弄得挺大,查得也严,我有工作证还有特发的通行证才能进发掘现场。

外围全用塑料布围着,看不见里边啥情况,里边各种工程车停在山坡上,然而真正的古墓,还要再往上走,据说在靠近山顶的地方。

营地在半山腰,打远就能看见好多帐篷,这片山头所属的村子人口很少,以老人孩子居多。

后勤的同事说,发现古墓的就是两个小孩儿,他们在山上放羊,俩孩子光顾着玩,羊跑丢了。

找的时候听到羊叫,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羊掉进了一个洞里,羊在里边上不来,洞里漆黑一片,两孩子也是胆大,一个跳进去抓羊,另一个在外边用绳子拉。

好在最后孩子和羊都没事,进去的孩子出来说里边有人,大人不信,结果俩孩子转天又去,这回他们带了家里的手电筒,发现洞里有几个和他们差不多高的石头人。

他们觉得好玩,挑最小的一个,用绳子捆上,合力拖出去。

本地区从来没有出土过什么文物,自古以来就是山多人少的地方,孩子们更是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只当是发现了玩具。

后来有人注意到孩子们拖出来的石人,向当地有关部门上报,然后一步步,转到我们单位接手。

汉代以前,这边就是羌地,宁市重大的考古发现,多是汉墓、唐墓。

但石人的年代,经过测试,被确定为是三千年前的产物,雕刻风格自成一派,与本地区文化无明显关联。

陈清寒他们来了以后,把那个地洞扩大,清理出更多石人、石兽雕像,这些东西整理好,就是一套完整的‘军队’。

石兽也是‘排列’成队,好像整装待发的野兽军团。

孩子们发现的地洞,实则是一片空地,类似于校场的地方,古墓在海拔更高的位置。

我一出现在营地,包子第一个飞奔出来,扑进我怀里,说她快无聊死了,总算见到亲人了。

她穿着一身地域风格浓厚的黑底袍子,扎着彩色腰带,脖子上的宝珠长项链,一跑就哗啦哗啦响。

我模模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的脸伏在我肩膀上哼唧唧,我抱着她走进营地,陈清寒揪着包子的后衣领,把她从我身上揪下去。

“学习去。”陈教授的班主任范儿十足。

“清寒哥哥变了,他再也不是我心中的传奇了,现在看到他我就想起学习……”包子委屈道。

“学习使你快乐,清寒哥哥是你快乐的源泉。”我忍着笑,不厚道地说。

“啊——我都到千山鸟飞绝的地方来了,为什么还要学习!”包子发出痛苦的悲鸣。

“学习在你心里,走到天涯海角,它都陪着你。”我拍拍她的头顶,顺顺毛。

“我爱学习……”包子垮下肩膀,游魂般飘走了。

陈清寒伸手卸下我背后的包,一手拎着包,一手拉住我,往最大的帐篷那走。

“我们已经派了一组人下去,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见面就谈工作,清寒哥哥你没变,你还是那个陈扒皮。”

“我担心他们有危险,责任重大,只能多辛苦下内人了。”

“你以前的那些同事呢,不是有个研究组吗?”

“都在,但是这次遇到的麻烦,以前没遇到过,他们也没经验。”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我有点好奇,究竟是啥麻烦,能难倒研究天女族的专家门。

大帐篷是会议室,也是陈清寒办公的地方,里面设备齐全,有电视、投影仪,长桌上摆着好些照片,投影布上挂着一张图,应该是这座山的结构图,可以看到在接近上顶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空腔,像一个窝,里边放个蛋。

那颗蛋就是古墓,没有墓门的汤圆墓,他们在汤圆上方打开一个洞,汤圆周围有固定架,也是脚手架,方便攀爬。

单是打通入口,清理山体空腔,他们就花开不少时间,挖了好些天,他们还在汤圆下面挖了条‘盗洞’,这里还有银河的功劳。

但陈清寒放弃了从底部进古墓的计划,改为从上面拆口,反正工程很大,前期基本都在挖山清土搭架子。

桌上的照片中,有那些石人、石兽的照片,有单个人特写的,也有集体照。

我拿起石碑的特写照,看了看又放下,石人雕刻得特别精细,而且全部是女性,石碑不止一块,除了图案,还有字,说是字,其实就是一些复杂些符号。

包子已经破译出它们的意思——神女杀妖魔救人,特表示感谢。

咱不知道艾兰杀了什么妖魔,又是谁给她立的碑,因为碑文没有落款,立碑的人没留名。

艾兰同样没有名字,她救的人只叫她神女,还给她刻了一堆石人兵。

关键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兰,她可不是为做好事甘愿牺牲生命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看这个。”陈清寒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一段视频播放给我看。

这是一队人从汤圆墓的顶部往下滑的视频,他们在开出的洞周围搭了架子,还有绞盘和绳索,第一支小队抓着绳子被放进入口。

小队成员互相之间说着话,同时观察着周围,从周围墙壁的纹理看,它确实是一层层糊起来的,而且材质坚硬,陈清寒他们如果硬凿,那得需要钻头才行,如果强行钻开墓外的壳子,说不定会破坏内部结构,所以只能用巧劲。

在这方面他们经验丰富,总有办法打开缺口,只要别是跳出五行外的材料。

汤圆的馅是用小块石头拼接粘合,小队降到那个位置时,脚下已经有一个破口。

应该是提前通过风了,小队成员依次滑进‘陷料’空间,随即镜头一黑,所有影像和声音都消失了。

“这是一个小时前的影像,现在规定的通讯时间到了,但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信号干扰是常见现象了,你没让他们放个狼烟啥的?”

科技手段方便是真方便,但容易出故障,我们经常遇到不明干扰源,通讯只能靠吼,如果单纯是为了传递信号,缺口小、信号/枪打不准,放狼烟最方便。

危险放红色的、安全放蓝色的,需要救援放黄的。

“这正是我担心的,他们身上带了不同颜色的信号烟,但没人放。”陈清寒眉头微蹙,台式电脑上,有各种数据分析的软件,从空气到各种磁场指数,都在安全范围内。

如果不是集体中毒,或者磁场干扰,导致通讯失灵,身体也不灵便,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下去的人,一点消息也不回?

“糟了、糟了,别是她已经醒了吧?那进去的人可危险了!”我一拍巴掌,觉得大事不妙。

万一是艾兰醒了,突然看到陌生人全副武装地在她的墓里转悠,她肯定不会手软。

“我下去看看。”我抓起陈清寒放到椅子上的背包,重新背上。

“我和你一起。”陈清寒的背包就立在电脑桌旁边,他也背起来,然后用对讲机叫来研究小组的成员。

我第一次见他的‘原班人马’,这几个人都是跟着他一起研究天女族的老搭档。

四个老头儿、两个老太太,还有一个跛脚的年轻姑娘,他们只能在室内或野外室内搞研究,再不然就是绝对安全的古墓,难怪陈清寒探险的时候没见他们跟着。

陈清寒叫他们来,叮嘱年轻姑娘,他和我要带上人去下面看看,约定通讯时间到了,第一小队却没消息发回来,所以需要有人下去确认他们是否安全。

年轻姑娘叫郑婕,说她年轻是相对那几位老学者而言,六位老学者最大的七十了,最小的也五十八了,郑姨今年29,在他们这堆儿里,名副其实的‘小姑娘’。

陈清寒嘱咐她照顾下老师们,他不在,营地的事就由她负责,如果我们出不来,她要立即暂停发掘,带着所有人下山。

郑婕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二话没说,点头应允,叫陈清寒放心,她知道该怎么做,还叮嘱我小心点。

我是不太敢和他们直面对视,他们一个个都是研究天女墓的专家,别一打眼儿,就把我这个刚出土的老粽子给认出来。

出了帐篷,陈清寒笑了下,轻声说:“看把你吓的,他们只见过骨头架子,没见过活的,认不出来。”

“不是见过壁画吗?你说说,我们一族,有什么特征?”我扬起脸,方便他看仔细点。

“寻常族人没什么特征,但像你们这些有特殊天赋的……”陈清寒突然作深思状。

“啥?有明显特征吗?”我急忙追问。

“有。”

“真有?”

“嗯,长的好看。”

“我呸~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例外。”

“好哇,你说我长的丑?”

“你是特别好看。”

“本王饶你不死。”

我们说着来到一顶小帐篷门前,陈清寒站在门口叫道:“出发了。”

银河穿着一身灰色工装,背着包从帐篷里走出来,仰头望天,轻叹一声:

“吾族悲哀。”

“挖土把脑子挖傻了,陈教授,这算不算工伤?赔钱吗?我是她监护人。”

“走吧,人齐了。”陈清寒迈步往前走。

“就咱们三个下去?”我讶道。

“方便撤离。”陈清寒说。

我点点头,心说人少更好,假如墓主真是艾兰,有些事、有些话,做起来、说起来,还是别有外人在场的好。

我们三个人上山,顺着绳子滑进汤圆墓,一进‘馅料’区,通讯器和头盔上带的摄像头就失灵了。

但我们落脚的地方并没有第一小队的人,约定的最大通讯间隔是一个小时,这期间他们有可能往四周探查去了。

陈清寒选的开口位置特别准,就在棺材的正上方,而地面是由大块由花岗岩铺成,我说他怎么放弃从下方钻口进来。

我们正好落脚在棺材盖子上,这棺材也别具一格,是个大圆石盒子,像中秋节的月饼礼盒,盖上雕刻着一幅叙事图案。

这盒子棺直径有四米,艾兰她一个睡,不显得‘空旷’吗?

我们三个站在棺盖上看图,古人的看图说话都挺好懂,就是神女大战妖魔的故事。

神女在图中有了形象,我用手肘拐了银河一下,“你看看,这是她吗?”

图中的神女,身穿兽皮,体态纤长柔美,拿着个草叉子,正在和一个生物对战。

这生物蜂头、蝎爪,后面还有个鳄鱼的尾巴,好像是从一个山洞里刚钻出来。

“这也没给正脸儿啊,咋画的这是!”我看完全画,忍不住吐槽,英雄事迹倒是画出来了,英雄呢,连正脸都没看着。

每个战斗的动作,神女都是后脑勺对着‘观众’,我心中一惊:“别是只有后脑勺吧,没脸…”

“看她身上这个标志。”陈清寒的视线在一幅图案上停顿,他伸手指着神女的后腰说。

“是她没错。”银河看到那图案,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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