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今天还是课后习题吗？”甘笛推门进来，发现罗英柔清凉打扮坐在办公桌前，媚眼翘腿，漂亮的腿部下脚尖点着高跟鞋，俏皮等着教课，天气尚未转热，他的内心开始躁动。
夏宛的攻略没来，英语老师先上阵？
“今天我会好好教你。”罗英柔咬着下嘴唇。
总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电脑里见过，他下意识凑过去。
“甘总，谭主任从燕京过来。”夏宛推门玩味儿的笑了下，“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打扰，我们学英语。”罗英柔下意识说。
“那你们慢慢学，我让谭主任等会？”
甘笛伸懒腰随意瞥了眼罗英柔的熊熊，两千万刀和美女的天枰不断扭动，叹口气：“劳累的命，正事要紧。”
罗英柔想起自己的任务，收起调笑说：“甘笛，我在想拍摄一天你的日常工作，会有些抓拍，就想看看真正的商业纷争是如何解决。拍摄完成后会交给你看样片，你的正脸不会上报纸。”
这些话是对夏宛喊话，我有正常申请拍摄流程，不是一个英语老师的身份跟着甘笛，请不要打搅我们。
“没问题，其实挺枯燥的。”甘笛默契答应下来，“双至公司你都清楚，你们拍飞流饮料，记得发表前我要过目。”
所有的计划在认真执行，只要没有大波澜，出点意外都无妨。罗英柔紧紧跟随在身后，甘笛按照既定行程，和谭稀松见面。
谭稀松作为广告部主任，认真地一家家拜访，过年期间和甘笛有一次密谋谈话，将招标时间提前到6月份，谨慎起见，她依旧来公司探访一番。
“和汇元贴身战斗，勇气可嘉。”谭稀松微笑和甘笛握手，有小崔的关系，两个人相谈甚欢。
“谭主任，我们希望从最大的媒体上刊登广告，将飞流牌99%果汁打响名头。”第一批的果汁已经生产完成，正在实验室确认各项指标，没问题就可以出厂。
“99%？”谭稀松喝了一口，味道不错，酸甜甜的果汁，“为什么不是100%，有添加剂？”
“100%果汁，没有添加剂，加入胡萝卜汁，增加风味口感，所以是99%苹果汁。”
好严谨的饮料成分，其实100%果汁也无所谓。
谭稀松对这种差异化感到好奇，不过她转念一向，或许是这种好奇感，也是营销的一部分，和甘笛确认投标事项后，她就转头去往鲁省，拜会那边的企业家。
“甘总？”夏宛望着罗英柔，“没事有事情直接说，公司没有隐瞒，罗记者会斟酌发表。”
罗英柔乖巧点头，夏宛这个女人真是纠结，请接受你们是合作伙伴和股东的关系，不要挣扎，你没有阻止我追求甘笛的理由。
“汇元的第一桶金查到了，汇元除了信用证替阿姆斯供货以外，93年在慕尼黑的食品博览会上获得瑞士厂家的青睐，所以他得以大量贷款。”
项澜很上心，派人从义顺调研一番，夏宛感到消息不妙。甘笛是利用极地公司的光环获得巨量贷款，这种一次性的资金本身带有赌博性质，一旦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甘笛选择的总经理杜元方就是一根筋的执行甘笛的策略，这段时间夏宛受气受够了，所以还是和甘笛直接联系。
“我们这样对拼，汇元输血比我们多，其实他们现在也很难过，燕京人们不认果汁，一直喝北冰洋。”
“所以我们选择和央视合作，广告打出去，一切不是问题。”甘笛示意稍安勿躁，“北冰洋是碳酸饮料，我们是果汁，没有竞争。”
“话说北冰洋也该寿终正寝了。”94年国际并购浪潮兴起，大背景是分税制的影响，地方除了卖地，只有卖企业能短期获得巨额收益，美其名曰招商引资。
北冰食品公司同百事合作成立四家合作公司，其中一家就是北冰洋百事饮料公司。不过合资后就关门，唯独一家百事北冰洋的桶装水还在生产。
太傻了，想想都能明白，夏宛的危机感是人们普遍兜里没钱，买1元的北冰洋就不会买1元的汇元或者是飞流，百事更加门清，人家摆明是花钱买你停产而已，然后没有抵抗的攻城掠寨。
保证市场上只有一种碳酸饮料。
夏宛：“甘总，此话怎讲？”
罗英柔迅速记住，甘笛的布局天马行空，北冰洋难道有事？她疑惑出去给燕京的同事确认消息。
“呵呵，北冰洋应该合资了吧。”甘笛打着哈哈。
夏宛确实有饮料行业的一手资料，“2月份和百事合资，这样会更加麻烦，强强联合，竞争会更加激烈，他们本地的品牌，有非常高的认同度。”
“别琢磨了，北冰洋肯定没了。”
甘笛懒得解释，留下一头雾水的罗英柔，夏宛急忙要求下去，看看燕京的变化。大家聚集在董事长办公室，召开短会。
飞流饮料不像极地公司，会议召开很随意，大家随便找椅子抱着笔记本讲述工作内容，年轻化的好处在于积极改正很快，杜元方接收4个月，项澜和成冬青等人成为有韧性的管理者。
面对年长的老油条不至于束手无策，胡萝卜加棒子，有杜元方坐镇，生产进度甘笛很满意。
杜元方：“飞流成本很高，一瓶饮料售价是1元，分摊成本后是0.63元，交通运输要0.1元，留给小卖部或者说渠道不过0.17元。留下利润只有1毛。”
项澜：“汇元成本比我们低，他们能留给渠道商至少2毛，而且利润相对较高，估计是2毛左右。”
杜元方的折中方案，降低部分渠道的利润，虽然会打击渠道的积极性，不过3分钱，是在承受范围内，而且他选择了不少极地公司经营的老渠道，至少滨海这块肯定无忧。
“把渠道分成提高到 2毛，和汇元一致。”甘笛思索后，认为不妥，必须压低公司利润，不能给飞流饮料挣钱的机会，这是唯一的摇钱树，不能倒戈。
“公司利润低点没事，薄利多销。等我们和央视达成合作后，一切迎刃而解，必须知道广告才是重中之重……”
“北冰洋确实没有任何生产消息。”
杜元方点头，夏宛托腮脑子溜号盯着甘笛，罗英柔突然报告北冰洋的消息，有点错愕，这小子敏感性确实强，北冰洋无故关门大吉。
罗英柔好像在看猎物一样盯着甘笛，谜一般的富豪，对形势及其敏锐，夏宛不懂得珍惜，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岳全好像在做听力，一字不差的记录在案，可惜啊，甘笛计划虽然好，这几天被埃德曼的怒火缠身，蹦跶不了几天。
“甘总，埃德曼这边已经准备行使权利，如果得不到您的亲自回复，他将技术员撤离滨海市。”成冬青急匆匆报告。
“唉，这种小事也需要我出马，你没告诉埃德曼爱谁谁吗？”
成冬青委婉和对方沟通，没敢把甘总原话翻译，就已经承受不住怒火。
罗英柔眼前一亮，总算盼到国际纠纷，朱鑫礼的任务，看甘笛如何解决，她抻着脖子等着这通国际电话。
“打吧。”成冬青拨通熟悉的电话。
“喂，埃德曼先生吗？你小心点，威胁对我们是不管用的。”甘笛的生硬话语通过翻译无奈传递到汉堡。
“你没有一点风度，甘笛先生，这样我会起诉你的。”
“爱谁谁，不服就解除合作也无妨。”
直接挂断电话。看得大家：“？”
看甘总自信的模样，杜元方会意，背着手就走了，组织销售渠道，铺货。
罗英柔一连串的问号，没看出来怎么解决，好像是火上浇油，她打破沉寂，“好像激怒对方不是好方法吧。”
大家没说话，成冬青经常和埃德曼打交道，国际线路总断的情况下，怕误判对方的信息，一般埃德曼会回拨，所以他在等待。
夏宛对这种操作不能忍，尤其不能忍失礼的谈判，这和她的教育和过往背道而驰。
双手攥拳撑着桌面喊道：“我们花费好大力气才取得对方的信任，现在合作刚刚展开，一旦对方威胁合作取消，咱们赔钱还要退回生产线。”
岳全嘴角上翘，觉得不合适，然后咳嗽一声，劝道：“甘总，应该跟埃德曼道歉，取得对方谅解。”
还有一个月时间，扯皮都差不多到了，本来他还想制造点负面新闻，结果埃德曼实打实的问题曝光后，肯定是引来银行关心，一旦中标后，危机爆发，抽贷的事情就完美解决。
“就这样。”甘笛开心起身，“对了，罗记者，记得写进报道里。”
罗英柔突然一机灵，难道又在布局，还是广告费不够了，她有种不详预感，可是直接对老外发脾气，能幸免，转危为安？
小脑袋不够用了。
“你还笑？”甘笛六边形能力，其中的国际协调能力从10降低到负无穷。
“对啊，已经解决了。”甘笛留下神秘的微笑，转身就走。
空气瞬间凝固，罗英柔不知道如何下笔，夏宛来回踱步，成冬青盯着电话，埃德曼好慢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岳全，记得盯紧甘笛弄到标底，有消息一定要通知。”
朱鑫礼挂断电话，严肃的表情恢复到微笑状态。虽然央视广告部派来是其他人，但是必须要迎接，“欢迎欢迎，我们汇元一定参加，万一中个标王呢。”
朱鑫礼等送走央视团队，拨打电话过去，“喂，埃德曼先生，请尽快处理吧。”
“我是里昂，埃德曼已经摔下楼了。”里昂从窗户上看了下，死得透透的，在一片尖叫声中抱着花盆有序离开。
朱鑫礼：“？”
花大价钱笼络的埃德曼先生没了，简直恐怖如斯。
商业竞争没有王法和边界吗？
怎么玩起灭口的做法，朱鑫礼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成冬青拨打过去，是忙音。
甘笛没闲工夫伺候老外，回家吃饭。
等到拨通后，对面一个女声告诉：“埃德曼先生被杀身亡，其他事情后续再谈。”
夏宛；“？”
罗英柔和大家坐在位子上眨眨眼，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配合甘笛温和的微笑，简直了。
大家把脑袋来回晃荡，不要联想不妙的事情，甘总还在上学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都是巧合罢了。
大家挤出笑容，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