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维持着手肘撑在床榻上、虚压在阮时青身上的姿势, 暗金色的眼眸——为惊诧瞪大,和阮时青大眼瞪小眼,一脸呆滞。
阮时青昏睡了太久, ——一开始还会常常幻想着或许下一刻——就会醒来, 但如今八个月过去, ——已经习惯了等待,也不再抱有虚妄的幻想, 只竭尽所能寻找阮时青昏睡不醒的原——
在惊喜来得太猝不及防。
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一时想着这——不——太想念阮时青了做的美梦,如果——梦——希望晚一点再醒来;一时——想着如果这——真的, 那——在该怎么办?——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还——故作轻松地让——亲回来?——
睁大了眼睛牢牢盯着身下的人, 脸上表——丰富,变化莫测。只——身体紧紧绷着, 既没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融,唇上甚至还残留着方才相贴的温热触感, 怪异——暧.昧。
这——个不太适合好好说话的姿势。
阮时青动了动手臂,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
然而——手臂刚一动,整个人就被压制住了。
——容珩察觉——的——图, 以为美梦要醒了,本能用整个身体压住——,将——紧紧圈住,甚至连脸也一并埋进了——的颈窝, 像一对天生契合的榫卯,和——严丝合缝地契在一起,
“别走,我好想你。”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甚至带了几分委屈。
阮时青动作滞住,察觉到了颈侧有温热的水珠滴落。
“我昏迷了多久?”阮时青妥协了,放弃了动作,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轻轻顺抚男人紧绷的背脊——
原本以为自己——忽然消失,醒来才发——并不——,穿回去的似乎只——的精神,身体仍然留在b3024星上。
“整整八个月零二十一天。”
还差九天,就整整九个月,一年——的——分之三都过去了。
容珩埋首在——颈侧,贪婪地嗅闻——的气息。
整整八个月零二十一天,每一天——都在盼着阮时青醒过来,从期盼到失望,失望——燃起新的希望……周而复始,——从没有放弃,但却已经本能害怕希望被打碎的那种极致失望。
所以——在,——甚至不敢去确认这个“梦境”的真假,害怕眼前的一切不过——自己的臆想——
紧紧拥着心上人,向——诉说将近九个月的分离和思念。
阮时青听着——说起小崽们的成长,说起b3024星的变化,说起东方联盟盟的扩张……——忍不住沉沉叹了一——气:“我错过了——多。”
原本这样——键的时刻,——应该陪伴在——们身边。
“没有错过,”——铁钳般紧箍的双臂终于松开,长臂一伸将床头的玻璃罐子拿了出来:“我都给你记住了。”
圆柱形的玻璃罐子——,装着满满一罐五角星形状的勋章。古铜色的勋章被打磨的光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勋章大小并不统一,看起来像——手工雕刻,阮时青看清了勋章上的字迹,以及独有的、象征着犹弥尔一族的纹饰。
看来制作——们的人,就在眼前——
将玻璃罐子放在一旁,抬手捧住了容珩的脸,在对方诧异不解的目光下吻了上去,轻轻含.住了对方唇.瓣,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喜欢,这——谢礼。”
被困在原本的世界无法回来时,阮时青就遗憾着没能和对方将暧.昧挑破——
在终于回来了,——不愿——再耽误彼此的时间。既然容珩顾忌着不敢言明,那就由——先迈出这一步好了。
容珩勉强运转的大脑再次宕机。
心——想着,这个梦太美好了,也太真实了。
偷亲了三次,——都只——浅尝辄止,没敢真正深入。但——在阮时青化被动为主动,故——诱——深入。久别重逢的亲吻,变得缠.绵而热烈。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时,容珩不好——思地弓了弓背,心——却想着,这个梦比——做过的所有梦都要真实。
即便——在梦——,——也没有见过阮时青这副模样。
对方唇.瓣犹带水色,眼尾飞红,凝着——的眼睛含着笑,声音微微沙哑,像藏着小钩子,勾得容珩忍不住低下头,——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甜蜜——
像吃不够似的,一直亲个没完,阮时青嘴唇都破了皮,终于忍不住伸手推——:“够了。”
容珩仗着——做梦,肆无忌惮,拿鼻尖在——脸上蹭来蹭去,黏黏糊糊地说:“没够。”
阮时青还要再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的身影——刚被09从实验室接回来的阮骄站在——,眼睛瞪得大大的,呆滞地看着——人。
也不知道——震惊爸爸醒了,还——震惊雪球竟然想给——们——小爸,——或者二者都有。
总之幼崽呆呆站在——,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阮时青顿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将容珩掀开,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睡衣,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朝阮骄招了招手:“骄骄,过来。”——
仔细打量着幼崽,发觉——竟然开始长个头了。
终于回过神的阮骄,迈着步子扑进了爸爸怀。幼崽紧紧抱住——的腰,眷恋地蹭了蹭,呜咽着叫了一声“爸爸”。
阮时青应了一声,笑着说:“骄骄长高了。”
幼崽带着浓浓的鼻音,——不好——思地“嗯”了一声,额前的触须纠结地摆动着。这大半年——,——长大了一些,每天往返实验室,跟着加兰学习,每天都想要快些长大,这样——就可以和阮月白——们一样,能帮得上忙了。
但——在爸爸醒过来了,——不想长大了,惹不住想要和爸爸撒娇——
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姐姐们即便已经长大了,但在爸爸面前,还——喜欢维持着幼崽的形态——
爸爸的小崽,真的太幸福啦!
幼崽窝在爸爸怀——,不想离开。
倒——被挤到一边去的太子殿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扫一眼阮骄,再扫一眼阮时青,再扫一眼阮骄……终于胆战心惊地确定,这好像不——在梦——!
不——在做梦,但——亲了阮时青……阮时青也亲了。
容珩咽了咽——水,极力装得镇定,毫不客气地将撒娇的幼崽拉了出来:“我叫加兰来给你检查一体。”
毕竟昏睡了那么久,——在人终于醒了,还得做个全面的检查才能放心。
阮时青注——到——的心虚——闪躲的眼神,和刚才理直气壮说“不够”的样子判若——人——挑了挑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态度转变的缘由——
应了一声,——说:“客厅有药箱,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要拿药箱,容珩立即着急起来,扶着——的肩膀仔细打量:“——不——有哪——不舒服?”
阮时青瞅着——,舌忝了一下破了皮的下唇,扬了扬下巴:“嘴巴破皮了,我得擦点药,不然等会怎么见人?”
“……”
容珩被烫着似的松开了手,眼神游移不定,不敢多说话,唯唯诺诺去取了药箱过来。
要擦药本来就——为了故——为难——,阮时青翻了一管外用的药剂,随便往嘴唇上抹了点——瞥了一眼边上眼神游弋就——不敢看——的人,碍着还有幼崽在场,不好做得太过,只勾唇笑了笑,将用完的药箱递给了容珩。
太子殿下接过药箱,落荒而逃——
微微弓着身体掩饰异样,在客厅——磨磨蹭蹭不敢回去,努力平息被点燃的心火——总觉得阮时青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带了钩子,多看——眼就要把持不住。
一个二十六岁精力充沛的大魔法师,面对心上人时,真的——容易就擦枪走火。
太子殿下叹了一——气,满月复愁绪。
回忆起刚才的甜蜜,忍不住模了模嘴唇,仍有些做梦般的飘飘然。
阮时青亲了——,应该也——喜欢——的吧?
可——都还没来得及表白!
但亲都亲了,表白不表白好像也不重要了,不如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容珩脑子——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时,接到消息的加兰匆匆赶到——
拎着仪器上了二楼,就看见容珩蹲在小柜子前,嘴角堆笑,表——缱绻。?????——
脚步顿了顿,走进卧室——,一边取出仪器,一边和阮时青说话:“——怎么了?”
阮时青探头往外张望,只能看见半个侧影,男人蹲着在放药箱的小柜子前,微垂着头,整齐束在脑后的长发——为方才的亲密蹭散了,垂落在脸侧,刚好挡住了——半边面容,只隐约看到弯起的唇角。
“太高兴了吧。”阮时青面不改色地扯了谎。
以——对容珩的了解程度,对方这样多半——还在回忆方才的亲吻——
下——识模了模略肿的唇,嘴角——不自禁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