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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总算是脑袋清明了,大部分人只剩下庆幸,还好他们还活着,他们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呢!跟天子去要说法,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人往往冷静下来了,就会发现一些自己上头时所忽视掉的一些东西。他们这是被当成枪使了吧,绝对是吧。

他们突然感受不到春风的温暖了,这是寒风未散,刺骨销魂。京都果然是风暴中心,还好圣上仁慈,他们这也算是在风暴中心存活了下来。他们至少还有机会回家过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的颓唐生活。

这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主力都退散了,他们这些藏在幕后的还能在堂前继续拼杀吗?

魏王的人最先发觉此事也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他们最先撤了。想给吕琤添乱的世家也陆续地撤了。

天水严氏的人自然也跟着撤了,他们又不傻。

魏忠贤的视线划过魏王的人,划过世家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天水严氏的人身上。

身为一名下属,他的察言观色能力得过关:“督主,用不用属下……”

“不用,小角色罢了。”就是能力不足还在他的眼前跳来跳去着实有些可笑。

这一场闹剧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很多人都在重新评估吕琤,也有很多人的目光落在了东缉事厂上。

一个直属皇帝,监察京都的衙门,有这么个存在还真是让人还真是让人如鲠在喉啊!

……

吕琤不过是在飞霜殿睡了个午觉,事情也便解决了。吕琤并不意外,重生那么多回,对于文人这种生物她已经琢磨地不能再透彻了。

吕琤有点想出宫呼吸鲜鲜空气了,但是想了想刚结束的科举舞弊泄题案,她还是放弃了。大明宫是无聊,但它至少安全啊。

就在吕琤无所事事的时候,绿医突然来报:“大家,平阳侯夫人带领着一些女眷正在永安宫跟太后哭诉呢!”

“看来科举舞弊泄题案只是告一段落,还没有结束啊……这是夫人外交?”这都进了吕琤口袋一半,你还想往回拿,吕琤可不愿意,“备撵,去永安宫凑凑热闹。”

永安宫。

坐在上位的高太后感觉很麻烦啊,平阳侯夫人是惠帝姬的独生女。

惠帝姬是景耀帝(吕琤她阿翁,景耀新政的主导者)最小的女儿,也是景耀帝晚年最为信任和疼爱的女儿。

惠帝姬能够在一名帝王最为多疑晚年取得他的信任,必然是聪慧极了。

后来景耀帝决定立先帝为储君,魏王不甘,甚至起了清君侧的念头。惠帝姬的外家何氏当年掌握着禁军,是先帝和魏王都想要拉拢的势力。在惠帝姬的牵线搭桥下,何氏向着先帝靠拢了。

这也补全了先帝的武功。毕竟先帝在文臣圈子挺吃得开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和武官走不到一块去。

先帝有文有武,有景耀帝的承认,基本上算是大局已定。

魏王见清君侧成功的几率不大,谋划进行到一半,他就当机立断地卖了支持他的武将,所以说魏王是真的狠。

惠帝姬和她外家何氏其实是有着从龙之功的,在整个章和一朝都是春风得意的。

惠帝姬没有因为从龙之功而骄纵,正相反她极其低调,只有在先帝有麻烦,需要咨询时,她才会刷一下存在感。因此先帝也很是相信惠帝姬和她外家何氏。

惠帝姬在不声不响中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在朝野中声音不小。

高太后一直觉得,要不是惠帝姬生的晚了,说不定当年的京都就是三足鼎立了。

惠帝姬的独生女求见她也不好不见,但是见了吧,她还得听她哭诉。而且平阳侯夫人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着朝廷官员的家眷一起来,一起哭诉,高太后被烦的头疼。

偏偏她们求的东西高太后还满足不了。不能轻易的打发,也不能满足她们让其自行离去,高太后就只能听着,接受这摧残。

就在平阳侯夫人要进行又一场哭诉的时候,门外的太监突然高声道:“陛下至——”

高太后是喜出望外,赶紧起身。

平阳侯夫人和官员的家眷们跟着起来福身行礼:“愿圣上福禄安康!”

“阿娘这儿竟有客?吾没有打扰吧。”演戏跟谁不会似的,在宫里朝廷游走一圈,保准出来后各个都是影帝影后级人物。

高太后笑道:“没有,六娘来得正是时候。”

“那就好。夫人们坐啊!”

“诺。”

自从吕琤来了,这永安宫的哭诉声总算停了。家眷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平阳侯夫人。

目光里传递的消息就是:怎么办?

还要不要继续?

到底怎样倒是给个眼神啊!

平阳侯夫人其实也挺怵吕琤的,吕琤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的母亲。但是她的宾儿还等着她救呢,为了儿子她也得克服恐惧拼一把。

正主来了,平阳侯夫人也就干脆直接求吕琤了。

“圣上,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求您饶了宾儿吧。”平阳侯夫人当然是得扯张大旗来充充场面。

“吾且问你,你来可是姑姑受意的?”

惠帝姬那么一个活得明明白白的人怎么可能来蹚浑水呢。

“这……”

平阳侯夫人听到吕琤提到母亲她还有些心虚,她母亲告诫过她了,这事儿她不掺合,让她自己也不要瞎掺合。宾儿的事就按照圣上的规矩办,宾儿自然是能平安地从黑狱出来。

但是她家侯爷说什么也不肯出钱捞人,跟她来的几家夫人,情况也都差不多。

好像是私底下达成了一些共识,想看看,不给钱,这么多人困着,皇帝扛不扛得住压力,最后到底放不放人。

“吾再问你一遍,你来可是姑姑受意的?”吕琤的语气是格外的严肃。

吕琤的问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平阳侯夫人的耳边炸开,她可不能拿母亲的名声瞎搞,不然,她母亲就饶不了她。

“不是的,阿娘她不知情。但是宾儿他按血缘上看也是……”

吕琤可不想听平阳侯夫人打什么温情牌,她直接打断道:“吾就知道姑姑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犯错的人当然是要受到惩罚的,夫人您说对吗?”

“对对,但是……”

吕琤再次打断道:“夫人,吾也不什么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看在是姑姑外孙的份上,吾便给夫人打个九九折。夫人,这是吾的底线了。”

接着吕琤怼向那些欲言又止的家眷们:“夫人们,可是看到了?吾连姑姑的外孙都最多给打个九九折,规则制定了就是要遵守的。”

家眷们也说不出什么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呢?她们家里的关系还能硬得过平阳侯夫人?

最后吕琤下了通牒:“吾也不多为难夫人们,想必夫人们也是爱子心切,别无他法。回去告诉家里人,朕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什么时候赎金到了,什么时候人就能回家!诸位请回吧,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吾不为难你们,你们也就不要来为难吾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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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家眷们空空而归了,她们感觉的到吕琤的决心。

要是最后家里人还是决定不出赎金,那她们就算算是卖了嫁妆也得救人,进黑狱的是她们亲生的啊,她们怎么能不管。

永安宫少了哭诉的夫人们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高太后如释重负地说道:“总算是走了,她们是哭得我头疼。六娘你真的不放人啊?再来几次,阿娘可扛不住。”

吕琤握住了高太后的手,用这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坚定的话:“阿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再有人来,阿娘称病便是。无论谁来,阿娘不想见,那就不用去见。阿娘是太后,后宫里面您最大。”

“知道了,下一次,我可谁都不见了。不然又得哭的我头疼。”高太后自然是懂得吕琤隐晦的告诫,她也就不再试探了。也不知道以后高氏的人出事,她的面子能打个几折,反正这一次是没高氏的人,且看看吧……

那些家眷回家后将吕琤的话传给了家里人。有人怂了,缴纳了赎金,有人想刚一波,拒不缴纳。

赎金到账了的,人自然也就被放了出来,而没到账的自然是继续蹲黑狱。

吕琤并不知道她对白话的偏爱给她惹了个大麻烦。

其实会试舞弊泄题案已经不再是大人物的重点关注的了。

那些大人物每个人的桌案前都有一封邓锦会试的试卷。

李钰的桌案上就有一份:“革新,景耀新政,今上……”

朱鸿的桌案上也有一份:“是机遇吗?我等总算是有遇到春风了吗……”

谢韫的桌案上也有一份:“圣上何故肖景耀……”

京兆尹罗遂将写好的告老奏章拿出来看了无数遍:“再等等,等恩科结束,一切告一段落后我就告老还乡。京都怕不是要成绞肉场喽。师傅,我对不起您啊!但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拼不起。春风起了,总会有人继承您老遗志的……”

有人狂笑:“没想到啊!章和帝的女儿?景耀帝的孙女?哈哈哈——谁又能笑到最后呢,我等终将卷土重来,输赢未可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人摔碎了杯子:“圣上走错了路啊。没关系,臣等定会帮扶圣上,走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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