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知问:“晚宴在——?”
明音说:“晚上七。”
沈予知颔首, 距离晚宴开始——有——个小时,现在准备完全来得及。
她一通电话叫来沈母的专业化妆团队,又四处联系与公司有所合作的高奢品牌。一般来说礼服都需要贴身——制, 可现在——制肯——赶不上, 沈予知连续打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找到一条适合明音的礼裙。
对方正在抓紧时间调货,顾明音被赶到的化妆师按在椅子上倒腾起来。
四五个人围着她同时进行多项工作, 又是修指甲又是弄头发, 她像提线木偶般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捣鼓。
“沈小姐, 您的礼服送到了。”
沈予知侧身让工作人员——礼服放到客厅处。
品牌商担心运输过程中会损伤布料,所以是直接——衣服套在假模特身上运过来的。
沈予知拆开包装。
这条及膝礼裙是t家的夏季——制款, 礼裙采——了吊带抹胸设计,裙身——暗线绣着精致繁琐的花纹, 让整条礼服朴素大方又不失细节。顾明音现在年纪小, 太华贵的礼服并不适合她,相反,越简单越能突出气质。
沈予知——手指量了量尺寸,摇头。
他的表情凝重, 让一边正在做面部按摩的顾明音忍不住开——问道:“怎么了?”
“腰有——宽,裙摆有——长,不太完全贴合你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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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知——不觉得意外。
他们要的过于匆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一条晚礼裙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没事, 我凑合……”
“不能凑合。”沈予知突然打断, “女孩子不能对自己凑合。”
顾明音哑——无言。
沈予知小心翼翼取下裙子, 拿着它往楼上走。
明音——好奇她要做什么,暂时让化妆师停止工作,兀自跟着上楼。
沈予知一直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房间明音没进去过, 里面——昏暗,四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布料与装饰品。只见沈予知打开灯,拉开一块遮挡的白布,露出台看起来就复古且昂贵的缝纫机来。
缝纫机??
顾明音第一次在家里看到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惊得呆了呆。
沈予知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嗔道:“你快去化妆啦,不要看人家。”
顾明音学着她的——气:“可是人家——好奇啦~”
没骗人。
她真的好奇,像这种东西她只在电视上看别人做过,没想到沈予知竟然——会。
沈予知又撵不走她,加上时间紧迫,——不想继续——明音“打情骂俏”,沉默着打开电源坐在缝纫机前开始踩。
她——机器的动作——熟练,像是做过千百遍那般。
明音看着她——手指头比好尺寸,动作干净又利落地——衣服做出修改。
“你知道我的尺寸?”
“嗯。”沈予知头——不抬说,“我上午抱过了。”
“……??”
抱过了??
沈予知——意识到话语过于直白,葱白的指尖微微一顿,佯装自然的解释:“我有时候会给妈妈——有自己做衣服,所以对人体的尺寸——敏感,不——尺子量就能知道。”
沈予知毕竟是男孩子,经常去逛女装店不太方便。
他又一个人无聊,所以除了代码编程,——自学了服装设计——裁缝,闲来无事给自己做两身衣服或者丝巾帽子。
顾明音都惊呆了,差——没月兑——出“小宝贝你——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沈予知看着眼——直勾勾的顾明音,唇畔漾笑:“音音要是不嫌弃,以——我给你做衣服。”
这、这——太贤惠了吧!!!
顾明音长这么大——是头一遭遇到这种待遇,此刻的沈予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贤惠的金色光辉,刺眼逼人又分外迷人。
她无知觉地抠着刚修好的手指头,突然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知知,你真好~”她女乃女乃都没有给她做过衣服~
顾明音情不自禁对她撒起娇来。
她语气过软,是从没有过的甜美,沈予知指尖一抖,睫毛扑闪,难为情地抿住双唇。
“你、你别这样——我说话……”
顾明音歪头,可是平常小恶毒就是这样子——她说话的呀?
沈予知因为害羞——疯狂踩缝纫机。
此时顾明音被上楼找人的化妆师强行拉回到位置上,继续着长达——个小时的折磨。
她坐的腰酸背痛,手上涂着美甲——不能玩手机,无聊——余只能听着时钟的滴答声度日。一段漫长的时间过——,顾明音终于解月兑。
“顾小姐,可以了。”
这六个字无疑是月兑命符,让早就疲惫不堪的明音得以喘息。
同一时间,沈予知带着改好的小礼裙下来,明音又被造型师拉到卧室换衣服。
“叩叩叩。”
沈予知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两片胸垫。
他——胸垫递过去,对造型师说:“记得——这个垫到隐形内衣里。”
顾明音看看她手上的胸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沉默一瞬,“不、不——吧?”
“不行,不然太小会撑不起衣服。”
……太小?
沈予知竟然嫌弃她小!
明音情不自禁伸出手捏了一——,她连续喝了一个星期的木瓜牛女乃,可是好像……没太见长。
她的脸上戴起了痛苦面具,“我尽量……让它快——长大,听说每天晚上揉揉就能长大,——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等虎狼——词顿时让沈予知愣在原地。
他双手捧住变得滚烫的腮颊,害羞地扭扭捏捏:“音音,不……不要大白天说这种事,不好……”
“有什么不好,反正都是女孩子。 ”顾明音冲造型师露出个笑,“是吧。”
她笑时可爱,颊边——有个小酒窝。
造型师顿时被逗得不行,甚至跟着开起了玩笑:“是的,听说别人揉效果更好,不行的话你让沈小姐给你揉。”
这话可让沈予知没脸待下去,丢下胸垫夺门——出。
他倚墙——靠,双手疯狂扇动着脸上的热气,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造型师说过的话。
“让沈小姐揉……”
啊啊啊啊,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净乱说,那是能随便揉的吗?
但是……——不是……不行?
完了,他学坏了。
沈予知无颜见人,背过身——额头磕碰着墙面。
“沈小姐,您的朋友已经整理好了,您来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沈予知模着发烫的额头,重新调整好情绪向楼下去。
顾明音站在落地镜前,只留给沈予知一个纤细单薄的——背。
她的脊梁是笔直的,脖颈线条一路延展到肩,自成一条优美的弧度。从——背看腿——是修长的,腰却——细,盈盈一握,软的好似没骨头。
沈予知隔着不远的距离凝视过去,——情滞了滞。
顾明音回过头,这条被他亲自修改过的礼裙完美修衬她的身形,干净的白色简约不失大气;低调却——矜贵,——女孩自身的曼妙展现的淋漓尽致,尽管那份曼妙有胸垫的一份功劳。
明音化了淡妆。
她的面部线条深邃,不需要太浓的笔墨即可衬出五官里的优——
许化妆师觉得她的眼睛特别,在眼妆上格外下辛苦,眼影的——缀让那双茶色的眼瞳更像波斯猫般幽邃迷人,风情难档。
“是不是有——奇怪?”顾明音双手背——,忐忑等待着她的评价。
沈予知摇摇头,步步接近。
他眼中的世界倒映着她,——色专注,仿若只有她一人。
顾明音就算再粗——经——意识到沈予知看向她的目光夹杂有一丝难懂的晦涩,过于炽热,烧灼着她皮肤微红。
“音音——好看。”
终于,她像往日那样笑了起来。
顾明音松了——气,她是个不太爱打扮自己的人,有——难以适应镜子里的自己,——怕这个样子不合适,到时候会出丑。不过沈予知都认同了,那肯——没什么问题!
时针指向五——十分,顾明音到了出门的时间。
“那我去啦。”
“我送你。”
今晚是赵家专门对顾家设立的晚宴,他没有接受邀请,跟着顾明音进去不合适,不过他——不放心让明音一个人去应付那两大家人。
明音没有拒绝,跟着沈予知坐上轿车。
从华都小区到酒店需要一个小时,现在又是高峰期,车子难免要在路上堵一会儿。
见明音一直没到,顾黎舟再次打来电话。
“顾明音,你耍我?”
顾明音看向窗外景色:“四环堵你不知道?”
顾黎舟冷声催促:“再给你十五分钟时间,要是十五分钟——不到,——果自负。”
明音没有开免提,但是顾大哥的声音被其余两人听个清楚。
赵伯一时间控制不住暴脾气,说:“电话里那人谁啊?这么嚣张,我有个朋友就是他这样说话的,前年的时候腿儿就被人打断了。”
明音原本心情不好,听他这样说顿时乐出声。
“我大哥。”
“哦,那难怪。”待红灯一过,赵伯一踩刹车越过前车,车速逐渐攀升。
“怎么个难怪法?”
赵伯:“人家有钱,腿儿断——能去德——治,断个十次八次闹着玩似的。”
顾明音——沈予知对视一眼,忍不住窝在沙发里笑作一团。
怪不得原著说沈家全员带恶人,就司机这个损人程度,家族都是恶人——不奇怪。
说笑归说笑,赵伯——不想让明音被骂。
他仗着开过赛车的经验疯狂超车,十分钟——,车子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
等明音下车,赵伯探出头来:“怎么样,伯伯没让你迟吧?”
顾明音露着小酒窝,对赵伯感谢的鞠躬,又对沈予知说:“那我先进去了,你快回家休息,不是感冒——没好吗。”
“已经好啦!”沈予知不放心地从车窗——手伸过来,明音见此急忙握住。
“音音,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沈予知满目哀愁,活像是目送小鸡崽子离窝闯荡的老母鸡。
“我家保镖都是南非进——,可厉害呢。”她仰起头,一脸的小骄傲。
顾明音捏了捏她的脸蛋,最——松开手,昂首挺胸走进酒店。
目送着她背影远去,沈予知缓缓收敛——色。
“小姐,那我们……”
“就在这儿等吧。”沈予知闭着眼,表情淡薄。
赵伯听——车打到室外停车场,熄火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