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得很明白:“八弟是因为孤而受到了无妄之灾, 如果这一回不保他,那么下一回那把悬挂在头顶的刀子可就直接刺在孤自——身上了。”
现在做事终于与太子妃商议的太子,将自——的打算与她说清。
内务府总管凌普属于他的右臂,如今凌普自身难保, 太子可谓是两头为难。
太子妃便与他商议, 瓜尔佳氏——给他提供帮助。
瓜尔佳氏枝繁叶茂, 她与另外姐妹——人全都嫁进了爱新觉罗——, 大姐嫁给了辅国将军, 而她做了太子妃,三妹是未来的十五阿哥福晋, ——妹与裕亲王之子保泰定了亲。
娘——有三位兄长, 各自都在朝中、军中有所建树,他们——这一枝枝繁叶茂, ——有旁支亲戚,上了太子这条船的也不少。
太子妃身后的瓜尔佳氏,继索额图倒台后——了太子倚重的新左右手。
胤禩之前帮过太子, 之后也算是与他处于友好的关系,如果他不想彻底孤立无援,在有关于几个笔名被暴露一事上他得表明态度。
于是太子一边好言好语劝康熙:——话本——真够不上什么国——大事, 顶多引起了众怒与文人们的抨击。笔头上造——的问题,——是“玩乐”性质的,直接将人关去宗人府, 那惩罚是否太严重了一些?
另一边,他也令朝中属于自——的势力提胤禩上奏说情。
他倒是挺会和稀泥, 轻描淡——之间模糊了胤禩话本所造——的影响,强调了“话本”的业余与玩乐性。
与正事彻底撇开来,将如今的舆论环境归咎于玩乐性质, 那胤禩所犯的错就不算什么大事了,——多称呼一句“贪玩”、“不务正业”。
与朝中参奏胤禩之人所说的话完全相反,那些人强调了胤禩如今在——间的影响,扩大了他用——个笔名——话本造——的恶劣舆论结果,将——与安——、治——、拉拢文人、文化治理挂钩在一起,并且将胤禩所做的后果,与——间反——、叛逆之——诞生强行撮合在了一起。
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足够令八贝勒焦头烂额,闭——在府的程度。
胤禩大概可以猜到兄弟们是如何给自——挖坑的。
——我们想要的也不是八弟小命,而是他彻底远离朝政,与太子划清界限,他本来就没心思掺和进来这一堆事情不是吗?
康熙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子,似乎并不意外太子为胤禩求情:“朕让他去宗人府,自有朕的用意。”
康熙高深莫测道:“毕竟那——个名字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文人们暂时生起的怨言得平了。”
他以为自——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暂时让“胤禩”去宗人府,算是避风头,过了这一阵子,看客们自然会反应过来,喜爱倾城的人与讨厌他的人一样多,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该为了倾城的后续著——而说好话了。
到时候再让“胤禩”出来也不迟,毕竟端正先生与倾城两个名号在此前闹得太大,是是非非都——引起御史主意让人上奏来弹劾,可见——影响。
康熙神情淡淡,斩钉截铁地说让胤禩“避风头”。
太子大脑一片空白,瞳孔地震!
“等等,八弟真的是端正先生?!”
“儿臣以为那都是污蔑,或许八弟有那么几个名儿,——中真假难辨,可端正先生出名的时候八弟才多大,——有那样的文笔将话本——那样?”
太子不可置信道:“听汗阿玛意思,是早已经知道八弟就是端正先生了?!”
康熙:“…………”
他扭头去看了一眼马公公,马公公正用委屈、无奈、谴责的眼神瞅他,蔫巴巴地低下了头。
胤禩:汗阿玛!儿臣谢谢您替儿臣不打自招。
康熙沉默片刻,斥道:“——也知道端正先生出名的时候胤禩才多大?以为朕没有看过端正先生那些个话本,他当时的年纪——出那些?”
太子道:“确实不——这些来,儿臣此前也猜测端正先生是汗阿玛的人。”
除了汗阿玛的人,谁——有胆量——纳兰明珠与索额图相爱了?!
想一想胤禩当时的年纪,他懂龙阳之好吗?懂什么叫囚那什么、虐恋情深、相爱相杀吗?!
康熙冷冷道:“现在不是纠缠端正先生身份的时候。”
他一副“朕不打算告诉别人那个人是什么身份”的坚定模样。
唯有康熙知道,自——这是强行挽回威严。
太子见他这替端正先生掩饰的态度,暗暗吃惊。
是谁让汗阿玛这样一直维护者呢?不是八弟——会有谁有这个——耐?
他心里飘过了一丝并不靠谱的猜想,犹如晴天霹雳劈中脑袋,砸得晕晕乎乎。
端正先生的话本问世以后,带来的结果是什么?
是纳兰明珠与索额图之间相看两厌,是原本水深火热,即将到达——死我活地步的太子与皇长子之间暂时休战,原本沸腾的朝局稳定了一时,令汗阿玛有时间将朝局梳理稳定下来。
宿敌问世以后的好处全都让汗阿玛给拿了。
不会吧?
太子内心如同波涛汹涌,表——在康熙的严厉注视下暂时收起了自——分散除去的小心思。
“好了,胤禩的事之后再谈,现在朕要与——谈凌普的事。”
康熙对太子没有直截了当砍去“右臂”的——为很是不满意,凌普一——子嚣张跋扈败坏太子名声,手脚不干净——闹出大案来,挪走内务府银两,侵占——田,又鱼肉百姓,这样已经落下把柄的下属,不当做弃子,难道——想要救一救?——
情用事,——私心太重。
无论是对待索额图“余情未了”,——是以保凌普为态度的活动,都令康熙生气。
可惜儿子年纪大了,他已经有了自——的想法,并不甘于只做汗阿玛控制之下的乖女圭女圭。
若是康熙说往东,太子却不敢往西,那么——为储君他便像个没断女乃的女圭女圭,便没有独当一——的魄力。
康熙将太子培养得可以独当一——,以——严厉的要求来对待他,选择——德高望重有才华的师长,更是亲自——导他为君之道。
太子,已然是一只——年雄狮。
又挨了一顿训斥以后,太子提议“儿臣想去宗人府看一看八弟。”
胤禩眉头直跳,大事不妙!
康熙眉头微挑:“一个月后就将他送回府去,到时候再去探望也不迟。”
“宗人府关押犯罪宗室的牢狱又脏湿寒,若是待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太子温声道:“儿臣去走一遭,八弟也——少受些苦头。”
他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八弟,不亲自确认一下实在寝食难安!
康熙颔首:“——倒是对他照顾,这件事简单,朕差遣人去嘱咐一句即可。”——
有什么话比皇上的话更令人信服呢?
太子又找了别的理由,总是就是想要去宗人府探望一下胤禩。
康熙定定看了他一眼,终是答应了。
待太子走后,康熙嘱咐胤禩:“去吧,看看保——去与——说一些什么。”
马公公鞠躬后悄悄退去,趁着太子——未动身,忙马不停蹄地往宗人府赶。
胤禩在宗人府这儿可是有特殊照顾的,审理他这一案的官员就是自——人。
他在自——人的安排下去了宗人府的牢里头,玩了个宗人府一日游,顺便——参观了太子所说环境——差的地牢。
而胤禩所住的牢是专为“宗室贵人”准备的,有特殊照顾的意味,生活条件并没有太子想象中那么差。
将胤禩领到那间——为“牢”用的房间,在他坐下来没多久,太子便来了。
康熙在皇宫中等了几个时辰,待黄昏时,“马公公”回来了。
康熙看着他,没好气道:“有话就快些说,憋笑不难受?”
胤禩眼眸中也浮现出笑意来,乐道:“汗阿玛!——哥问儿臣,端正先生是不是就是汗阿玛自——?”
康熙:“…………”
“儿臣说‘当然不是了’——哥追着儿臣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儿臣是否知道端正先生是谁。”——
无论端正先生是汗阿玛——是别的人,至少有一——可以证明,端正先生的话本,汗阿玛都看过。
包括那两篇“禁——”。
汗阿玛维护端正先生,汗阿玛支持端正先生——龙阳之好,——磕索额图与纳兰明珠是一对儿。
汗阿玛他不是正经人!
太子心目中巍峨如山的君父,已经碎——了片片。
他宽慰胤禩两句,承诺会在一个月后提醒汗阿玛尽快接八弟回府,之后便心情复杂地告辞离去。
之后朝堂之上爆发出激烈的交锋就与胤禩没什么关系了,他当起了大太监“马公公”,每日需要做的便是跟在康熙身边为他搬奏折。
他做马公公做得风生水起,——挺喜欢自——如今的这一份新职业,他——得了一把与梁九功一模一样的银拂尘,将拂尘挂在胳膊上,老神在在的模样很是仙风道骨。
就是有时候,总有不速之客害他不得不两头跑。
“直郡王去宗人府探望八贝勒去了。”
康熙得知此事,忙叫胤禩再跑一趟,至少别让人发现自——不在宗人府带着。
接着,帝王下令,即日起不得探望八贝勒。
胤禩忙跑回去,换下太监服,换上一身坐牢穿的素净衣服。
待见到胤禔,胤禩问道:“大哥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证明我就是美味不用等?”
胤禔双手负在身后,闻言淡淡道:“——去御膳房勤走动,是不是——问御厨疑惑,问得极细小,又不下令封口,我的人自然也就——够查得到。”
“大哥不该将端正先生的身份按在我的头上,这是——唯一的败笔,”胤禩叹道:“虽然,端正先生若是与倾城是用一人,这样的理由才会让我陷入大麻烦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胤禔此前知道初见是胤禩,派人查后得知美味不用等可——也是他,如今得到正主儿亲自承认,眉头微挑。
“——既然无心掺和夺嫡,那就离远一些,莫要再搅合来去,免得真正打起来受到波及。现在——不退下,以后波及到——,莫要怪做皇兄的下手不留情。”
夹起尾巴做人不好吗?为何总是要横在——中搅合他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