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亲自将目瞪口呆, 被皇上打个措手不及——八贝勒请走,他还打算亲自送去皇上嘱咐——净房。
康熙冷冰冰地叫住了他,命令他随便差个人送钮钴禄氏去就得了。
梁九功低头应下,以——奈又同情——目光面对胤禩:贝勒爷, 奴才帮不了您, 您好自为之。
他重重叹息一声。
早知如此, ——必当初, 还是马公公适合啊!
至少马公公这张老脸去听政, 没人会怀疑,梁九功——不在意会给马公公分走权力, 他现在是绑在贼船上了, 八贝勒若是有——,他这个知道了秘密——大太监——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钮钴禄盈盈就认命去洗恭桶了吗?
他有——是机会溜走——
他溜走, 等同——放弃了钮钴禄盈盈——身份,代表他向汗阿玛低头了!
钮钴禄盈盈绝不会轻易认输!
这边,梁九功嘱咐自己培养出来——亲信小太监, 命他带着人送钮钴禄氏去净房,——“打点”好。
小太监尽管不知这位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宫女是个什——身份,只是从那姓氏就知道是惹不起——, 说不准人入宫来就是做女官——,只不过得了皇上相中,成了乾清宫——大宫女。
梁公公既然暗示了他这位“贵人”惹不起, 要好好照顾着,小太监沿途都极客气。
从乾清宫去净房, 得绕偏门往后宫方向走,毓庆宫又距离乾清宫极近,他们沿途就遇上了太子。
哦豁!
胤禩看见太子, 就如同苍蝇盯上了肉,——睛都快冒绿光了。
“太子殿下!”
那一声太子殿下柔婉——人,带着期盼、希望。
是戏文里邂逅——调调了——
太子听到耳朵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激灵。看过《商女王妃》,——在《商女王妃》之后诞生——众多后宅之争衍生之作,又亲身——会过夹在一群女人们之间被争夺——感觉,太子如今对走在半路上会“冒出来”叫自己——声音,——论是柔弱——、轻灵——、温婉——,——都抱以警惕,退避三舍。
太子:“……”
这该不会又有人要来引诱他了?
还是有谁在前方挖坑等着他跳呢?
来路不——男男女女他——不收!虽然好颜色,他更倾向——保护好自己。
他往钮钴禄盈盈这儿一看,发现竟是汗阿玛身边——大宫女,之前朝他抛媚——,为他解围——那位。
隔着一段“安——”——距离,太子淡淡问道:“这是去哪儿?”
还不等小太监回答,钮钴禄盈盈便低声,——怜巴巴说道:“张大人劝谏皇上莫要留奴婢在御书房,还道外头有流言蜚语传皇上宠幸奴婢,皇上将奴婢罚去了净房。”
太子一脸冷漠:“哦,那你去吧!”
胤禩:“……”
这和说好——不一样!
你难道不该为我解围吗?之前捞你一把捞到鱼肚子里了!
太子好心道:“汗阿玛刚下令将你罚去净房,孤不能违背他——意,你且隐忍几日,或许来日汗阿玛想起你,又会将你调回身边。”
“若你真得汗阿玛喜爱,或许日后会得个名份。”他还没傻到来与——能是汗阿玛女人——宫女牵扯不清。
胤禩:“……”
放屁,你违背汗阿玛意——次数还少了,捞个宫女都不敢?显然是不肯!
绕了一圈,没有膈应到君父,反而自己面对一屋子从后宫搜集来——恭桶,排排放着,气味聚集在一起,怎一个臭气熏天。
人都有个五谷轮回,后宫妃嫔又不是喝仙露饮花蜜——,谁知道这里——粪来自——谁?
胤禩捏着鼻子,退出了几步。
有点想要认输了。
不是他意志不坚定,实在是敌方太强大。
正在这时,胤禩听见了一个熟悉——声音,是额娘身边——李嬷嬷!
急病乱投医之下,就想到了认亲一般,倒是没考虑别。
胤禩——睛一亮,出声唤了一下:“李嬷嬷~”
李嬷嬷还想是哪个贱蹄子在——妖媚——声音叫她,扭头一看,竟是个与良妃娘娘年轻时一模一样——小宫女,惊得瞳孔巨缩。
老嬷嬷长得虎背熊腰,三步——作两步过来掐住了钮钴禄盈盈——下巴,细细端详,厉声问人:“这宫女,是打哪儿来——?”
在胤禩印象里,李嬷嬷和蔼——亲,笑眯眯得——慈祥了,年纪——大了,他还劝李嬷嬷与额娘一起养生。鬼知道年迈——衰——李嬷嬷能有这——大力气像揪小鸡一样将他给揪出来。
得知这宫女是皇上命令来洗恭桶——,李嬷嬷神色一松,把他又给放下了。
她刻薄冷笑:“哼,妄想踩着娘娘上位,——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样!既然皇上已经见了你——脸,还将你罚来这里,你就一辈子在这儿洗恭桶吧!”
胤禩还指望她把“钮钴禄盈盈”给捞出去,——瞅着李嬷嬷——把他抛在了这里,还以恶狠狠——言语刺激“贱蹄子,以为自己长了张好脸就能另辟蹊径了,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赝品哪里比得上我们娘娘,你就只配一辈子洗恭桶!”
胤禩反应过来了。
是了,在李嬷嬷——中他是靠这张脸去勾/引皇上,妄图踩着良妃娘娘飞上枝头当凤凰——“小贱蹄子”。
话都给李嬷嬷说完了,她带着胜利者——神情走了,显然是打算将“老奴在净房看见个与娘娘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宫女”这件——告诉良妃娘娘去。
钮钴禄盈盈,好像没什——复起希望了。
胤禩叹息一声:——怜——盈盈,才潇洒几天就要“死”了。
净房——宫女太监们看见他都绕着道走,唯独一位管净房——姑姑靠近胤禩,给他指未来钮钴禄盈盈睡——大通铺在哪里,又给他安排活儿——
亏得他对皇宫里——格局一清二楚,及时从净房月兑身。
胤禩回去后,憋了一肚子——牢骚——处发泄,——是对福晋说起了自己——遭遇。
福晋不仅没有与他一起义愤填膺说汗阿玛损,还捂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纤纤玉手拍桌狂笑,还道“爷您别再逗臣妾了,笑得我肚子疼。”
女乃娘抱着——弘旺,听见郭络罗氏——笑声,——跟着咯咯笑起来,小胖手朝着胤禩挥挥,要阿玛抱抱。
“牛肉面”真——很能治愈胤禩今天受到——“伤害”!
看到天真——邪——小胖墩牛肉面,抱抱他,感觉立刻就能满血复活了。
满血复活以后,胤禩便开始——脑筋,盘算着该怎——将钮钴禄盈盈给“救活”。
胤禩又回到了净房,在场——宫女、太监们都以为他行——诡异,管——姑姑——前来警告他:“莫要随便乱跑,昨夜你去哪里了,为——与你同一间屋——人都没见着你人?”
胤禩低声答道:“昨日乾清宫——梁公公来唤奴婢,是他带奴婢去了乾清宫‘伺候’。姑姑——以问梁公公,奴婢不敢撒谎。”
管——姑姑:……
难道是皇上仍对钮钴禄氏念念不忘?
再联想她姓氏,管——姑姑猜来猜去,越是猜测,越是认为这位日后定有大造化!
管——姑姑——心思浮——起来,她不再为难钮钴禄盈盈,——不令她真正做一些净房洗恭桶——活儿。
如此过了两日,在胤禩装了两天小白花——努力下,她向钮钴禄盈盈抛出了橄榄枝。
“姑娘长相国色天香,只——惜已有良妃娘娘珠玉在前,而你年纪还小。你——有想过别——晋升途径?”
“若我有法子,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想试试?”
小白花盈盈低声回道:“自然是想——,若是能做主子,谁又愿意做卑贱——宫女,被人践踏呢?”
不枉他闻了两天臭臭,鱼儿上钩了!
还是条大鱼,后面牵扯了后宫,与前朝——有些联系。
胤禩顿时就来了兴致,发现他们还打算去试探撬——乾清宫——墙角,——拉拢了宫外负责扫地——粗使宫女,那感觉,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令他兴奋。
“想要引蛇出洞,恐怕还需要梁公公配合我。”胤禩思索道——
是,他又一次捡回了马公公——身份,灰溜溜地回到了汗阿玛跟前。
康熙给他逗乐了,哈哈笑了两声,颇有些在比损交锋中赢得胜利——骄傲。
之后便是接见宠臣进谏,布置政令——令马公公伺候在身边。
梁九功喜极而涕,一点没有被分走权力——恼羞成怒:八贝勒终——想通了!
胤禩见此,不满地对梁九功嘱咐道:“梁公公,你这样不对。”
“你得对我表现出敌意,不然鱼儿怎——上钩?谁都知道我两关系好了,他们就会以为乾清宫治——得如同铁桶一样。”
让梁九功演戏,实在太难了,——问题是,当他听从八贝勒——嘱咐,当真在人后表现出对马公公——忌惮时,鱼儿们还真咬钩子了!
有来“帮”梁九功,为他出谋划策拉马公公下水——
有去找马公公投靠,分站阵营。
哪里有纷争,哪里就有赚头,梁九功与马公公——对峙,大太监之间——制衡,让有些人如同闻到了鱼腥味——猫儿般凑了过来。
胤禩为此还写了一篇文章给康熙,叫“我在乾清宫钓鱼”,以——实告诉汗阿玛,其实他身边——不是一片清净。
“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
康熙气得鼻孔喷气:“还江湖,朕看你就是没——干捣浆糊!”
定是他最近没外出,胤禩手中——公——少了。
“既然有时间为——不写第四篇《大秦传奇》?”
胤禩惊疑不定地瞅瞅汗阿玛。
汗阿玛这是在催他写话本?!
他有——由怀疑君父嘴上说着不看,其实偷偷地在追他——写——《大秦传奇》!
康熙拿起奏本,一脸严肃地说起了正——,仿佛刚才说别——话题打岔——不是他一样。
“众多朝臣上奏弹劾索额图。其罪名已罗列三——多例,朕不一一细数,其中几条罪名,足以令他判为死罪。”
胤禩奇道:“您终——忍不住收拾索额图了?”
康熙沉默,又道:“朕不欲与太子生份。”
但只要索额图在一日,太子就心向“娘家”,藕断丝连,让他如鲠在喉,浑身都别扭。
在康熙心目中,索额图就是大清第一罪人!
胤禩知道,君父显然是认为若非有索额图挑唆,太子便不会升起野心,若非是索额图从中作梗,太子便不会与他离心。
这种自欺欺人——以为,还挺有下意识逃避和给自己找借口——安慰——,胤禩学过人心,能分析清楚君父矛盾——心——经历了怎样——斗争。
他在太子没有长大——时候,盼着他长大,成为优秀——继承人,待太子长大了而自己成了老牛,就不高兴看到年轻人充满活力而自己一点点变老——滋味,握紧手中——权力来宣告自己——主权,告诉世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雄狮,他——威严不容许任——人挑衅。
汗阿玛这个症状——属——一种病,饱含了偏执、控制欲,太子是刺激他——对象,——有点倒霉。
五旬万寿节,如同一个转折点,在喜悦——背后,是汗阿玛年过半百,是儿子们一一成年,皇孙们开始牙牙学语、学习四书五经。
“您又想杀索额图,又担忧二哥心怀芥蒂,其实您——知道二哥对索额图有一些对娘家长辈——感情。”
康熙很不高兴。
他对索额图——杀心由来已久,已经到了不能忍受——地步。即使近日有太子提醒,令索额图有——收敛,他——不会改变杀心。
“难道太子对朕——感情,还不如对索额图?”
胤禩好笑道:“看看,儿臣最担心——就是您会升起这样——想法,索额图他——配与您比?”
“您泄愤杀了他,固然一时爽快了,后续——麻烦——不少。”
“不杀他,朕更不悦。”
康熙到底还是在意太子——想法,——是那一根弦绷着,令他没有立刻下令。
该劝冷静——胤禩都劝过了:“那就杀呗,汗阿玛高兴就好。”
康熙:“……”
“还是不杀了。”
他转口便命人,去将索额图拘禁!
胤禩与他大——瞪小——:您玩儿臣呢?
康熙怎——都不满意,哪儿哪儿都不爽,就是浑身不对劲——
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便是太子,索额图一旦被抓,就如同大厦倾倒一般,原本筑起——层层势力网,面临受到重击摇摇欲坠——后。
太子想要救索额图,边前后为期奔波,反而引来康熙更多不满。
现在——太子与索额图,就像被王母娘娘强行拆散——牛郎织女。
原本已经不打算杀死索额图——康熙,在太子表现出在意时,——渐渐改变了主意,杀心越来越重!
有人找到了“贪财”——马公公,出重金请马公公调——一位被皇上遗忘——宫女去东宫。
那位被皇上遗忘——宫女,叫钮钴禄盈盈,长相与良妃娘娘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显是针对太子——布局,具——谁来找马公公,谁去找钮钴禄盈盈,竟然各自都有分工!
这样一来,各方——向都串联了起来,——有——线索都集中在了胤禩手里。
幕后之人在确定钮钴禄盈盈好掌控后,便暴露了他/她——目地。
引出“太子窥视皇上——女人”,陷害太子背上罪名,趁着索额图倒台之际,使太子再不能翻身!
若能以此祸害到太子被废除太子位,那就更好了。
为什——引诱钮钴禄盈盈做——?因为她长相像良妃,如今良妃娘娘正得皇上宠爱,还怀了生孕,还能引出八贝勒,岂不是一件三雕?!
胤禩:哦豁,这——真是个小机灵鬼,会玩!
在胤禩——棋盘上,太子——不能现在倒下。
不如配合这场阴谋,来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