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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你这个大魔头

贺灵城觉得自——要疯了。

他看——李寒山往前一凑, 心中便突突直跳,恨不得立即将李寒山拽回来,可他武功不——, 反应也慢, 等他回过——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李寒山已扒——江肃的胳膊, 如同突然——槌袭击一般, 直接便撞了上去。

两人牙齿磕到时的声响,连贺灵城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觉得一切都要完了。

江肃本就在装傻, 装作自——根本没——听懂李寒山的话,李寒山却如——突然戳破了他的心思,这本来就让江肃略微——些下不来台, 他竟然还在这种时候,外人在场之前试图亲吻江肃。

甚至这根本都算不得是一个亲吻。

这不是明摆——要让江肃——气吗!

没救了没救了,这两个人都没救了。

……

李寒山憋——心中愠怒, 几乎没——思考,便已抓——江肃的胳膊, 直接强吻上去,可他动作太急, 一下撞在江肃唇上,将他的唇都磕出了血来, 两人的牙齿更是撞在了一块, 磕得——疼。这个亲吻可没——什么初吻的暧昧不清,他直接吓得江肃猛然往后一退,反应迅速, 一手强扭开李寒山握——他胳膊的手,——歹顾忌他是李寒山,方才未曾将他的胳膊拗断,只是满面惊愕抬起手,抹了抹自——唇上的血。

若不是眼前之人是李寒山,他只怕早已拔剑捅穿了眼前之人的喉咙,可这人是李寒山……他下不去手,甚至觉得自——本就是在自作自受。

毕竟这整件事,江肃早就——所察觉。

从那——李寒山——自——想——他的剑开始,江肃便隐约——了些许察觉,毕竟他常对外——自——心中只——剑,因而他猜测李寒山或许对他——些不一般的想法,很可能是喜欢他,可……在今——之前,那也仅是他的猜测罢了。

他觉得这些时——来,李寒山的暗示不算太过明显,他总可——用与花时清的约定来解释李寒山所做的事,因而江肃一直都不敢确认李寒山的想法,他——怕自——纯粹便是单身久了,亦或是到这书中后万人迷——久了,所——才看谁都觉得对方不对劲。

李寒山是他这些年来难得遇见如——契合的——友,他不想因为自——胡思乱想的猜测而失去这个朋友,他只能想方设法避开——事,甚至竭力暗示李寒山,告诉他自——修习的是需要断情的止水剑法,往后是绝不可能同人相恋的。

他没想到李寒山一句都没听懂,也没想到……李寒山是真的喜欢他。

江肃捂——自——的嘴,接连退出数步,方才再度抬首看向面前数人,却实在压不住心中的震惊与悲戚。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精心挑选的直男——朋友,竟然也是深藏不露暗恋主角的gay

江肃脑中猛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我把你——兄弟。”江肃喃喃——道,“你却想上我。”

李寒山一怔,他怒火未消,便想也不想还在追问:“你为什么要装作不——道?”

江肃深吸一口气,抬——看他,语气直白:“你和他们并无多少不同,你也想上我。”

贺灵城:“……”

乌歧:“……”

不对,这两人的对话怎么听起来越来越诡异了。

“我没。”李寒山挑眉,“不,他们又是谁?”

“我原——为你与他们不同。”江肃深深叹气,“罢了,这个世界,——谁能是不同的呢。”

李寒山恼了:“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听起来还——很多人的样子。”

他仔细一向,不由便觉得更——气了,而贺灵城见场面如——僵滞,匆匆出面想要为——人圆场,尴尬笑道:“江少侠,少主行事冲动,行事——所冒犯,你莫要——气。”

李寒山:“我没——冲动。”

江肃也叹气:“我算不得太——气。”

贺灵城:“……”

这两人——事吗?!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与我直。”李寒山委屈道,“就算你拒绝也——,我早就想过了,你——你——年内不考虑——事,可我真的可——再等——年的啊。”

江肃:“……”

江肃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可能真的——过这句话。

那时他为了应付贺灵城,随口胡诌出一个——年的期限,只——年内,只——未来——年内,他没——任何谈恋爱的想法。

他不过是在胡——八道,可李寒山却真的信了——

年太长,江肃自——都——道事件之事风云变幻,谁也——不准——年间究竟会发——什么,哪怕是他,人——规划可不就是用来推翻打破的吗?

可这话他——然不能对身边的任何人——,这些人大多对他心怀不轨,他若是照实——了,反而容易出事。

可——刻,江肃——像终于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李寒山如——与他——,分明就是表明心意,可他——刻的感受,却并非同——往一般,如同见——了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他除了觉得李寒山——点傻之外,却已并无更多的其余想法了。

他只得叹气,默声不言,继续装傻。

李寒山看他不——话,心中委屈更甚,还伴随些许恼怒,恨不得再度追问,道:“你若是讨厌我——”

江肃打断他:“我没——讨厌你。”——

完这句话,江肃又叹了口气,也不愿继续再留在——处面对如——闹剧,外——仍在下雨,他便取了一旁蓑衣,道:“让我静一静。”

李寒山想要跟上,贺灵城却扯住了他的衣服,冲他摇了摇——,让他留在屋中。

李寒山——些不解,顿住脚步正要询问,贺灵城却已迫不及待开了口。

“少主!”贺灵城恨铁不成钢骂道,“你是傻子吗!”

李寒山:“……啊?”

“亲吻总要看时机。”贺灵城深吸一口气,却止不住自——气得颤抖的心,“刚刚那是能强吻的时候吗?”

李寒山:“是吧……”

贺灵城:“……”

贺灵城气得——不出话。

看看——主给少主的垃圾——育,从小就不——孩子如何察言观色如何与人沟通,搞得现在少主连找个媳妇都难。

可——气解决不了问题,贺灵城只能——声——气,耐心——导。

“少主,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贺灵城——,“你刚刚那叫亲人家?这一撞和打一拳——什么区别吗?”

李寒山沉默片刻,伸手模了模自——的唇。

的确,刚才磕得实在太狠了,他自——都觉得一阵剧痛,唇上直接磕破了皮,现在用手擦一擦,他还能蹭下些许干涸血迹。

可就算如——,这肯定和打人一拳不一样啊。

“——区别。”李寒山认真——道,“若是我打他一拳,我的手不会出血。”

还是这嘴唇太过缺乏锻炼,所——一磕就破,若是多来几次,那结果想必就大不相同了。

贺灵城——不出话。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形势究竟——多严峻了。

少主——像根本没——意识到亲吻本该是——情人间体验情意的方式,那本该是柔情蜜意,缠绵悱恻,就算要强吻,也不过是动作强势,亲下去时,还是得温柔一些的。

毕竟强吻意在令人情难自抑意乱情迷,而不是攻其面门突然袭击,只不过这种东西究竟该要从何——起……贺灵城自——都没——想法。

这等私密之事,外人本就不——开口,——出来也难免令人略觉尴尬,贺灵城总不能一点一点手把手去——,这亲吻他还能——上几句,可若是到了——后呢?洞房花烛夜时,他总不能也跑上去插嘴吧?

贺灵城很——疼。

他觉得就算是别人——爹——娘的,只怕都不会向他一样——夜为了这种事发愁,他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猛地想起——处还——一个救兵,便匆匆转——看向乌歧,如释重负,道:“乌歧护法!这事……你比较懂吧?”

乌歧:“?”

贺灵城想,西域中人,那可远比中原要开放,听闻这乌歧在西域时家中还——比他年纪小的兄弟,那他身为兄长,——八九……总该从情感方面对弟弟——所指——吧?

最不济,贺灵城记得,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图,非常写实,在中原很受欢迎,实在不行,让乌歧拿本图册给少主也——啊!

可乌歧满面迷茫,半晌才喃喃开口,道:“我不懂啊……”

贺灵城:“……”

李寒山终于意识到自——做得的确不太对,他捏——下巴,沉思片刻,不由求助般看向贺灵城,贺灵城最终也只——一指乌歧的猫,尴尬道:“若像是这样横冲直撞,还不如学学猫儿舌忝毛,明白了吗?”

李寒山仍是面带疑惑,稍稍点了点——,却接——小声询问:“然后呢?”

贺灵城:“……”——

处荒山野岭,就算贺灵城——心想为李寒山找本册子现场——学,他也无处寻得那小册子,怎么——也总不能靠——一张嘴来——,再——了,这种事,需要——吗?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贺灵城委婉道,“少主,回——后,属下送你几本书,看了就明白了。”

李寒山:“书?”

贺灵城:“对,私下看,绝不可外传,对少主一定大——帮助。”

李寒山:“……”

李寒山越看越觉得方才贺灵城所——的这一通话——些奇怪,他想自——的所作所为,最多不过是觉得自——方才不该那么狠磕过去,他不由又模了模自——的唇,再看看乌歧的猫,觉得自——似乎……懂了一些。

李寒山干脆站起了身,抬步要朝外走,贺灵城便急忙追问:“少主,你要去哪儿?”

“雨快停了。”李寒山答,“我去找他。”

他想,无论如何,事情也总该得——个结果。

无论这结果在如今是——是坏,反正他早都做——了等待——年的准备,他不——急,他可——年后再来。

可雨已经要停了,他还得带江肃一块回圣——呢,他们该要一齐动身了。

……

江肃离了小屋,却并未离开太远,不过是走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便已停下了脚步。

他实在没想过会发——这种意外,可他抬手去模自——被磕出血的嘴唇,却又并不觉得——半点恼怒,至多——些无所适从。

也许是因为方才李寒山的动作太大,这一下磕得太狠,全然没——半丝暧昧情绪,只如同被人——脸揍了一拳一般,——至于江肃一点也没——被李寒山强吻了的感觉。

他只觉得嘴疼。

他干脆用衣袖擦了擦自——的嘴,还是能蹭下些许鲜血,不由感慨武林高手果然就是高手,李寒山这等武功的人,连——槌都很厉害。

可无论他再怎么自我安慰,那也切实是一个亲吻。

李寒山喜欢他,他最——的朋友,竟然对他抱——这种暧昧情绪。

江肃叹了口气,却也——道如今在——哀叹也并无多少作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了,他若是还想要李寒山这个朋友,那自然应——早些想办法解决。

可关于如何解决这种事,江肃思来想去,脑中也只——一个办法。

这种时候,只能对李寒山发——人卡了。

江肃深深叹了口气,左右一看在树丛中找到了一棵极矮的歪脖小树,这树还未长成,树顶也就比他略高一些,树干一侧伸出一丛枝桠,看起来就像是人向侧边伸出的手,正巧可——将剑挂在上。

江肃便犹豫了片刻,抬——看了看,雨已差不多要停了,他便月兑下蓑衣已斗笠,给那小树穿上,而后解下腰中青霄剑,挂在了斜侧伸出的那根树枝上,自个退后一步,认真打量。

很——,这身高架势,看起来的确——些像是拿剑的李寒山。

江肃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将眼前小树想成李寒山,闭上眼犹豫半晌措辞,方才开口,声情并茂对那小树开了口。

“你很。”江肃——,“你的确是个——情——义的大——人。”

不,这太奇怪了。

天底下哪——冲——魔——少主——你是个——人的?

这发卡程序一看就仅符合现代国情,一旦拿到江湖邪道中去,就——些不适配了。

至少江肃觉得,对邪道中人而言,夸他们是——人,绝对是在骂他们。

这也就是——,对邪道而言,这句话或许要颠倒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正要对小树——出自——在脑中构思——的下一句话时,猛地听见树林中传来一人脚步。

这声音并不算大,踩在落叶之上竟也难——听闻,不过是因为对方并未隐藏自身行踪,江肃才能——所差距,——人武功极高,在这树林内,也只——一人能——如——高的武功了。

江肃回过——,果真看见身后之人是李寒山。

完了。

他的话才练了个开——,李寒山就冒出来了,这不给他一点练习机会,待会儿铁定要出岔子。

李寒山也很紧张。

方才毕竟发——了那么多件令人觉得尴尬的事情,他再见江肃时,一时竟不——自——该要——些什么话,他只能干巴巴对——江肃笑了笑,道:“雨停了,该走了。”

江肃点了点——,竟真的跟——李寒山走出了几步。

他的剑和蓑衣都还挂在那树上,江肃一时未察,走出一段距离,方才猛然回——,立即扭——折返回去。

蓑衣倒无所谓,青霄剑可绝对丢不得。

他觉得自——真是太对不起这个新老婆了,见面第一天就让老婆淋了臭水,现在竟然还将老婆忘在了树上,他心痛不已,——模了模青霄剑,便听李寒山迟疑问他:“你为何要把剑与蓑衣挂在那种地方。”

江肃也干巴巴笑——回答:“……太重了。”

李寒山:“哦……”

不行,这场面,实在是尴尬极了。

李寒山终于鼓足勇气,竭力想要打破眼前尴尬,认真同江肃道:“方才之事,是我的错,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肃:“……”

“你我还同往——一般相处便。”李寒山——,“先回圣——,待你拿齐不胜天的钥匙,我再随你一同进不胜天看一看。”

他语调平静,心中虽然略——些许失落,可也仅是如——而已,他并无多少不悦,毕竟先前都做——等待——年的准备了,如今不过一个小小失败,对他而言,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江肃稍稍一怔,不由摇——叹气,道:“你还真是个——人。”

李寒山:“什么?”

江肃:“……”

不对,他怎么还是夸魔——少主是——人了?

江肃飞速更改措辞。

“你真是太坏了。”江肃认真直视李寒山的双眼,——道,“你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大魔。”

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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