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站在江肃身边, 同他一块目送楼鄢坚决——背影远去,这——小声开口,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江肃回答, “这不是有助于他武学进步吗?”
李寒山:“啊?”
“梅幽宫不就靠双修提升武功吗?”江肃说, “这对他两都是好事。”
李寒山:“……”
他果然还是觉得,在这儿探讨他父亲与其他人——暧昧, 实在是一件很古怪——事。
虽说他身在魔教, 早已见惯——他人奇奇怪怪不顾伦常——关系,可这几日——发生——事——还是有些超出——他——想象, 毕竟谁能够想到自己——父亲竟然——服下艳毒, 偏偏他还不觉得有丝毫恼怒。
李寒山只能叹气, 道:“若父亲动手杀——他怎么办?”
江肃答:“以往也许。”
可如今谢则厉自己根本没有杀死楼鄢——能——,他身边——护卫——不一定能伤到楼鄢,再说——, 楼鄢好歹也是梅幽宫——宫主,就算谢则厉恨死——他,也该考虑考虑两个门派间——关系, 生气或许——有,杀——倒是不太可能。
他很能理解谢则厉现在——状态, 不是说一个人突然遭受重大打击时——悲伤——为五个阶段吗?谢则厉现在已——到愤怒这个程度——,挺好——, 再努努——,很快就能快进到接受。
江肃在原地站着犹豫——好一——儿, 还是开口道:“不——, ——想上去看看热闹。”
李寒山:“那怎么也是——父亲,看人对他心有窥伺,——总觉得很奇怪。”
江肃:“——……”
李寒山:“算——, 走吧,——也想看热闹。”
李寒山和江肃——脚程本来就快,为——看热闹,更是恨不得用轻功往回赶,竟然比楼鄢还早些回到客栈,江肃忍不住皱眉,觉得这楼鄢太不——,若是谢则厉真对乌歧有意思呢?楼鄢走这么慢,等到——地方,只怕人家什么事都干完。
乌歧还在助谢则厉运功压制毒性,贺灵城候在屋外,见江肃和李寒山忽而赶到,还是从屋顶上进来——,不由一怔,问:“少主,江少侠,你们这是——”
江肃开口,道:“楼鄢想和谢教主双修。”
贺灵城:“啊?”
江肃一扭头,已瞅见楼鄢自院——走——过来,咳嗽一声,将贺灵城拉到一旁,道:“你先别多问,同——们一道看热闹就对。”
贺灵城:“……”——
过片刻,楼鄢——神色严肃上——楼,他绷着脸,摆着一副一看就是说大事专用——表——,却在看见江肃和李寒山二人时露出——一丝迷惑,像是不明白方——还在街上——江肃和李寒山,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
李寒山被他——眼神看得有些尴尬,正思索措辞该——如何解释,江肃已在他之前开——口,道:“楼宫主,不必客气,——们是来给你鼓劲。”
楼鄢:“鼓劲?”
“此事重大,你一人难免心——紧张,担心失败。”江肃认真说道,“不——紧,你看——们都在这儿,都是支持你强——后盾。”
楼鄢:“……”
楼鄢——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好像顷刻——获得——天大——动——,深吸一口气,已——没有最初那么紧张——,而后他抬首决绝走到门边,抬起手,深吸——几口气,敲响——房门。
身后贺灵城压低声音问江肃:“江少侠,这什么——况?”
江肃也小声回答:“嘘,看热闹就好。”
楼鄢动作一顿,回过头满脸疑惑看着江肃。
说好——支持鼓舞呢?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可这房门一响,屋内已传来——谢则厉疲惫不堪——声音,道:“本座说——,若无——事——”
楼鄢开口道:“是。”
谢则厉声音微顿,问:“楼宫主有何事?”
“听说教主犯——病,——来为教主传功抑毒。”楼鄢略有些紧张,觉得自己也不好真那么直接,——只好拐弯抹角,稍作委婉,道,“楼某……——还有些事想对教主说。”
“不必。”谢则厉却冷淡道,“左护——已——赶到此处,往后——不必再麻烦楼宫主。”
楼鄢:“……”
楼鄢怔在原地,好像到——此时他——想到,他本不是魔教——人,前些时日一直由他来为谢则厉传功抑制毒性,也只不过是因为只有他还能为谢则厉这么做罢。
如今魔教左护——乌歧已赶到此处,他就能帮助谢则厉,那谢则厉不再找他帮忙也是正常——,可他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本该属于自己——件被人夺走——一般,偏偏此人还是他以往颇为看不上眼——人。
他心——着实难受得很,原先想说——话也尽数被噎——回去,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说——,谢则厉连传功都不愿意找他,自然不可能——同他一道双修,而以他对谢则厉——一贯——解,若一定——双修,谢则厉十有八九——去寻一个与江湖并无牵扯并且易于控制——普通人——
不,以谢则厉一贯——习惯,他怎么可能只找一个人呢?
楼鄢一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心——有些愠怒,这种感觉奇怪极——,这怒气不像是他平日生气时喷涌而出——怒火,并非那么激烈,他只是止不住去想——谁都可以,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楼鄢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古怪想——压下去,他终于勉强平复——心——,回头同江肃苦笑,原已打算就此放弃,却不料江肃看向他,朝他比——一个加油——手势,认真道:“拐弯抹角做什么,直接点。”
楼鄢:“……”
他觉得江肃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到这时候——,竟然还想着让他继续丢脸。
正巧江肃也开口,压低声音同他道:“楼宫主,你在担心什么?你本就是梅幽宫——人,问谢教主这个问题可是再正常不过。”
楼鄢:“……——觉得你在骂。”
这不就是在说他朝三暮四不检点吗?!
江肃摇头,道:“你是梅幽宫——人,双修之事上,你——是老前辈,所有人都应该向你请教。”
楼鄢:“……”
楼鄢觉得,江肃说——好像没有错。
反正都已——这样——,他就算再同谢则厉多说几句什么,——能如何呢?
他可是梅幽宫——人,梅幽宫宫主找人双修,那不是很正常——事——吗?谢则厉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哪怕找谢则厉多问一句,也不——有什么事。
“你该好好和他介绍自己。”江肃说,“说一说和自己双修——优点。”
他一本正——说出这种话,楼鄢不由睁大双眼,觉得自己以往对正道果然存在刻板印象,而今他对正道——观念……好像被刷新。
原来正道也是可以一脸正——地说出这种话吗?
“你就——做开门收徒。”江肃丝毫未觉众人诧异目光,仍在继续往下说,“徒弟为什么——拜你为师?你总得列举出能教导他什么吧?”
楼鄢:“嗯……”
“你可是梅幽宫宫主。”江肃说道,“在武学上,你总有什么别人做不到——事。”
楼鄢:“……”
楼鄢沉默不言,心——却已想出——无限可能。
别人做不到——事?对,他这么多年修习双修之——,——确可以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事。
江肃一番话,好似突然之间——激发——他——自信,他觉得他简直可以与所有试图争夺谢则厉双修之位——人一战,他直起腰板,挺起胸膛,胜券在握地再一次敲响——谢则厉——房门。
“谢教主。”楼鄢好似连说话——声音都大——许多,“是——,楼鄢。”
谢则厉已略有不耐,冷漠道:“本座不是说————”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楼鄢已——强——推开——房门,跨步朝内走去。
江肃一怔,觉得这发展好像与他所设想——不太一样,可既然楼鄢已——这么做——,他很想看热闹,于是还是快步跟上楼鄢步伐,——不好跟到门内,——站在——门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不过片刻,贺灵城和李寒山也跟着凑——过来,三人并做一排往里张望,——见谢则厉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息,乌歧传功已——结束,见楼鄢进来,他面无表——下——床,走到一旁,一言不发,微微颔首,算是同楼鄢——过礼。
楼鄢高昂头颅,自信满满,看也不看他,只是注视着谢则厉,道:“谢教主,——也说过——,——有话——同你说。”
谢则厉鲜少见他如此强势,只是略微一怔,楼鄢——已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道:“你好好听——说完。”
谢则厉:“……”
谢则厉轻哼一声,竟没有再执着——将楼鄢赶出去,他微微阖目,显是在暗示楼鄢接着往下说,而楼鄢咽——口唾沫,看上去还颇有些紧张,他偷偷回首,看江肃等三人全都探着脑袋在门边,那专注——模样令他心——备受鼓舞,他好似一瞬间就有——更强——动。
楼鄢认真看着谢则厉——双眼,道:“谢教主,——是梅幽宫宫主,修习双修功——已有十数年,这种事,——最有——验。”
谢则厉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一怔,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说——优点。”楼鄢认真道,“你看看——,年轻,身体好,长得也不赖,易容术出神入化,你想——什么样——脸,——都可以给你。”
谢则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双修讲究持气不泄,终归丹田,方可炼体。”楼鄢鼓足勇气,“而长久修炼此功之人,体魄器官均——有所改变,绝对可以令教主如登极乐。”
谢则厉——脸色已然阴沉,冷冰冰问:“你什么意思……”
楼鄢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份上,谢则厉竟然还不懂,他只能再直白一些,道:“——年轻体壮,龙精猛虎,金枪不倒——”
谢则厉咬牙打断他:“你有病吗?”
“没有。”楼鄢诚恳说,“虽然——双修多年,可——还是很讲究——,教主若是不信,一试——知。”
谢则厉:“……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鄢深吸一口气:“教主,——想与你双修。”
谢则厉:“……”
谢则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