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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现在归我了

现如今——值战乱, 米粮价贵,天一门弟——散成好几拨,将那些珠宝金玉折算银钱, 全部换了粮食药材,又买了几艘渔船,将货物先运到海岛上,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天,最后终于勉强凑齐了所有东西。

与此同时, 北边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 势如破竹, 直接斩杀了楚军元帅, 前方二——万人被俘,有七成都尽数归降,昭宁帝听闻消息后——血攻心,连遗诏都未来得及立便驾崩了。

邵王见势不好,已然生了退意,——楚如今内忧外患, 无异于烫手山芋, 他——算当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干脆拥护太——登位, 欺他——幼, 强要了一堆赏赐,在北军未打进来之前, 带着——队兵马回了自——的封地。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楚的朝廷眼见已经垮了——半,底——的官员犹如一团散沙,再难聚拢。北军打入之时, 那些个守城之将有忠心不怕死的,直接以身殉国,有看清时局的,则直接——开城门投降,已经隐隐波及到了南边。

第——日后半夜,天还未亮的时候,明宣等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了,他们轻手轻脚的走——房间,未惊动任何人,悄悄走——了府衙。

曲淳风不愿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落与去处,故而谨慎万——,特意选了后半夜人睡的——熟的时候离开,谁曾想一——府衙门口,便看见一辆四驾马车在停在门口的青石路上,车夫带着一顶小毡帽,怀——抱着一根细长的马鞭,脑袋一点一点,——靠在车辕上打瞌睡。

曲淳风皱眉,回头看向他们:“你们谁叫的马车?”

天一门众人见状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摆手摇头,表示不知,曲淳风见状——欲说话,却见原本紧闭的府衙门忽然吱呀一——被人打开,从——面走——了一名探头探脑的中——男——,赫然——吴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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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喜好享乐,平日所穿皆——绫罗绸缎,今日却破天荒穿着一身相当朴素的布衣,怀——紧紧抱着一个雕花的檀木箱——,不知装着什么东西,——量不轻,将他压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天一门众人——没想到他们——半夜偷溜居然还能被人撞见,齐齐傻了眼。

而吴显荣——没想到他——半夜准备带着钱财跑路,在门口居然撞见了曲淳风一行人,见状身形一僵,人——傻了,怀——抱着的一箱金条险些掉——来砸到脚。

明宣等人不自觉退到了曲淳风身后,小——问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曲淳风示意他们噤——,抬眼看向吴显荣,哪怕做偷溜这种事,——有一种光明——的坦然,——音平静问道:“吴——人半夜——门,——有什么要事去办?”

吴显荣:“……”

逃命算要事吗?——

楚现在虽然危了,但——没完全垮,吴显荣还——官身,卷款——逃——杀头的——罪,在曲淳风这个国师面前,他吓的心肝都在颤,绞尽脑汁的编借口:“回……回国师,北地敌军一路打入楚国境内,以致人心惶惶,——官听闻邻县缺粮,百姓易——而食,身为父母官,想去看看境况,——以……——以……”

曲淳风闻言看了眼他怀中沉甸甸的木箱——,心中有数,却只当不知,意味深长的道:“原来如此,那便祝吴——人一路顺风。”

逃命罢了,这天——人都在逃,横竖不缺他们两个。

吴显荣闻言只当自——混过去了,心中暗松一口——,——准备点头应——,然而待看见曲淳风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犹豫着——问道:“敢问国师,深夜离府,这——要去哪——啊?”

曲淳风将剑换了一只手:“你不必管。”

上官做事,不需要向——官交待,他——以问吴显荣,吴显荣却不能问他。

吴显荣闻言一怔,反应过来连忙请罪告辞,这天——眼见着马上都要易主了,他都没打算当这个官了,曲淳风去哪——自然——不关他的事,陪笑说了一通吉祥话,慌不迭的爬上马车离开了。

急促的马蹄——在长街响起,最后在夜色的笼罩——渐行渐远,直至没了——音,曲淳风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府衙,却见那烫金的牌匾已经落了灰,呈倾垮之势,收回视线,——天一门众人道:“走吧。”

海边已经提前停好了数——艘小船,他们抵达岸边的时候,轻车熟路——成几批上了船,朝着中心海岛划去。明空第一次坐船,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他左右看了一圈,见所有师兄弟——好像——他反应最——,面色苍白且虚弱的问明宣:“二……二师兄,你头不晕吗?”

明宣原本——在悠哉悠哉的划船,闻言愣了一——,反应过来道:“当然晕啊。”

不过距离上次翻船,他在海——泡了——半天,连续一个月都在岛上过野人日——的时候,再晕——有限度了。

明空——真没看——来他哪——晕,明明面色红润,好的不得了,趴在船边奄奄一息,只剩喘——的份了,有——无力的问道:“——师兄,我们为什么要去海岛啊……”

去深山老林不好吗,还——以上树掏鸟窝。

曲淳风坐在船头,衣袖被风吹得翻飞不止,只自顾自用布帕擦着手中的剑,闻言——音淡淡,头——不回的道:“没有为什么。”

几艘船挨得近,旁边那些师兄弟听见他们的——话,都没忍住看了过来,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明空,光芒热烈,试图向他隔空传递这些时日以来的八卦。

明宣:怎么——能没有为什么,别听——师兄那个假——经的。

明义:——师兄和一条鱼在一起了!!!

明筹:那个岛上有好多鲛人,好多好多!!!

……

四面八方传递来的信息量太多,明空一句——没读懂,他只以为——自——话太多,惹了师兄们不高兴,被那些灼热的目光盯得后背发凉,无意识往船——面缩了缩,连忙闭嘴。

唉!

师兄们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收回了视线。

曲淳风——自——身后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觉得那些师弟总算安静了——来,眼见着海岛越来越近,——欲站起身,谁料船身却忽然一歪,像——有什么东西扒了上来,——众人吓了——跳。

曲淳风本能——要拔剑,定睛一看,却见——临渊。

鲛人两只手扒在船边,墨蓝色的长发在水中四散开来,肤白唇红,堪称绝色,映着深不见底的海面,妖邪怪诞,他眼中却满——欢喜,从——面浮起来的时候吐了一个泡泡,攥住曲淳风的衣服——摆道:“你怎么才来啊。”

天一门众人:哟嚯~

明空见状一脸惊慌,瞪——了眼睛道:“——……——师兄!妖怪啊啊啊啊啊!”

明宣眼疾手快一——捂住了他的嘴:“嘘,别说话。”

那鲛人心眼小,——师兄心眼更小。

曲淳风听见明空的喊——,——意识回头,却见他被明宣捂着嘴——不了——,习惯性皱眉,又缓缓松开,低——道:“他不——妖怪。”

依旧言简意赅,并没有解释别的什么。

临渊原本——懒懒的趴在船边,闻言看去,面色不虞,鱼尾一甩,直接浇了一波水在明空身上,见他被吓的一愣,顿觉有趣,乐不——支的游入了海中,又偷袭想浇一波水在曲淳风身上,却被后者反应敏捷的侧身避开。

这个愣木头!

临渊哼了一——,干脆自——游到了岸边,慢慢打理着自——漂亮的尾巴,等着曲淳风过来找他。

但如果曲淳风不来怎么办?

那自——去找他吧。

船靠岸之后,天一门众人纷纷——了船,明空被那些师兄捂着嘴拖到了一旁,去强行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八卦。曲淳风没在意,只以为他们整理米粮去了,环顾四周一圈,见临渊一个人坐在礁石边,顿了顿,迈步走了过去。

曲淳风生性内敛,说不——什么话来,他掀起衣袍在海滩上席地而坐,将佩剑放在身旁,陪临渊一起待在海边,远处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渲染——片惊心动魄的血色。

很静谧美好的一幕,但临渊显然并不满足于只这样单纯的看风景,他倾身靠过去,扣住曲淳风的后脑,迫使——方低——头来,直接亲了上去,柔韧微凉的身躯紧贴着他,明明温度偏低,但曲淳风却只觉灼热。

曲淳风本能挣扎了一瞬,又被临渊强行压——,他见那些师弟并不在此,借着礁石的遮掩,半推半——与——方吻做了一团,将身——鲛人亲得呼吸不能,双眼泛红。

临渊墨蓝色的长发散落在海滩上,愈发衬得肤色苍白,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一颗泪痣蛊惑人心,精致的唇微微红肿,他鱼尾轻蹭着曲淳风的腿,然后牵引着——方的手放在了自——的尾巴上。

那——有一处鱼鳞柔软至极,轻易便——破开。

临渊——音沙哑暧昧,他勾着曲淳风的指尖一边动作一边道:“难受……”

曲淳风没说话,他看了眼——亮的天色,身形有些僵,只感觉指尖有些湿濡,微微用力想抽回来,却被临渊按住不得动弹。

鲛人似乎忍到了极限,鱼尾用力一甩,带着些许烦躁,直接抱着曲淳风滚入了海中,然后朝远处的另一座小海岛游去。

曲淳风的君——礼仪已经一退再退,没了任何余地,他被临渊压在岸边时,仍想守住那摇摇欲坠的东西,攥住——方纤细的手腕提醒道:“现在——白日。”

白日又怎么了。

临渊轻轻啄吻着他的唇,又探——一截柔软嫣红的舌尖舌忝了舌忝,捏着曲淳风灼热泛红的耳垂道:“没关系,他们看不见的。”

临渊说着,又像小动物似的在他颈间蹭了蹭,语——单纯,带着些许鼻音:“我好想你。”

他不——走路,只能在海——等着曲淳风过来找自——,但——方偏偏很少——现在海边,每次见面都隔着——天半个月,漫长且无望。

曲淳风闻言垂眸,莫名感受到了这名鲛人身上的难过,他动了动僵硬的指尖,然后缓缓抱住临渊,想说些什么,又说不——来,只能反身将——方压住,用最实际的行动来表达。

二者间,每次都——临渊最为主动缠人,但一旦曲淳风主动起来,他又变得相当乖顺,感受着男——温热的吻密密落在脸上,睫毛轻颤,不由得缓缓闭上了眼。

曲淳风还——喜欢用腿,但临渊不知——不——想起上次被强行——开的恐惧感,——不肯变回去,后来曲淳风渐入佳境,动作——不如一开始那么温吞,临渊为了保住自——的鱼鳞,只能变成了腿。

红日缓缓上升,那瑰丽的血色——逐渐变浅,在渐亮的天幕中变成了一抹橘色,海面平静无波,只有微小的浪潮一波接一波的涌来,将倾洒——的阳光打碎成粼粼波光。

鲛人——音被撞的破碎不成调,上挑的眼尾逐渐泛——一抹妖冶的红,隐隐带了哭腔,只能攥紧一旁的礁石艰难稳住身形,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再无平日得意又张扬的惑人,无力仰头,性感的喉结暴露在空——中,除了脆弱还——脆弱。

临渊被刺激的眼泪汪汪,嗓——都哭哑了,这辈——从没流过这么多眼泪,最后却又被身上的男人尽数接住,然后缓缓凝成了一颗颗——小不一,晶莹剔透的鲛人泪珠。

当太阳已经悬在头顶的时候,曲淳风总算停了——来,他撑在临渊上方,见——方双目涣散,模样——怜,心想何必自讨苦吃,修长的手捧着那一堆在阳光——熠熠生辉的鲛人泪珠,静静打量片刻,然后放入了乾坤袋中。

亮晶晶的东西——鲛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自——的眼泪,临渊扒住曲淳风的手,——音还有些哑,小——委屈道:“那——我的眼泪。”

曲淳风看着他,片刻后,嗯了一——:“我知道。”

临渊被他认真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跳错乱,冷血动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耳根灼热——什么感觉,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红着眼眶又小——重复了一遍:“那——我的眼泪……”

嘤,他好想要一颗。

曲淳风又嗯了一——:“现在——我的了。”

这句无赖话简直不像从他嘴——说——来的,但曲淳风偏偏——说——来了。

临渊尝试着眨了眨眼睛,想再哭一颗——来,然而怎么都哭不——来了,他伸手悄悄去扒拉曲淳风腰间的乾坤袋:“你还我一颗好不好?”

曲淳风不为所动,淡淡挑眉:“自——哭。”

临渊:“哭不——来……”

曲淳风闻言看向他:“要我帮你吗?”

临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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