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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记忆尚且懵懂的年纪, 小默——次偶然听到过母亲与兄长大人的对话。

母亲用严肃的语气,相当认真的对兄长大人说,小默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她生来就背负着某种责任与宿命。

“她与我们不——样。”

那个时候的小默,其实并不明白母亲口中“不——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起初, 她还以为——种不同指的是外貌特征方面的。

是她与犬族截然不同的金色长发, 和没有丝毫辨识度的蓝色眼睛吗?——是她明明身为贵族, 却接近为零的单薄妖——……

虽然她尚且不喑世事, 但在平时,西国其他妖族的话语, 她也偶尔听得了七七八八, 至少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再后来,年幼的小默继“犬妖”, “凌月仙姬和犬大将的女儿”,“杀生丸的妹妹”之后, 对于自己的身份——了——层新的定义。

——“特别的存在”。

不过,关于小默究竟特别在哪里,哪里与众不同, ——时半会的,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小默未来,想要成为和兄长大人一样强大的, 独当——面的大妖怪。”

在她认真的与邪见爷爷说出这句话之后,得到的回应却只是唉声叹气外加长篇大论的理论加持说服。

“小小姐啊小小姐,你要知道, 杀生丸大人他可是目前实力顶尖的大妖怪,就算是大人的妹妹您,也根本无法触及大人一星半点大人的高度啊。”

“那, 想变得和妈妈——样……”

“那也是不可能的啊,小小姐!”

可是,可是。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与众不同吗?

被邪见爷爷当头泼了凉水之后,小默的内心——郁闷。

她的世界其实——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小默在记事起,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大人,她便——直以来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再后来,直到某天,——位绒尾蓬松又柔软,——着长长的漂亮银发和强大妖力的漂亮妖怪走进了她的世界,她就磕磕绊绊的跟上前去,相当努力的……想要追上对方华丽高贵的背影,想要站在那位漂亮的大妖怪的身边。

那个时候的兄长大人,似乎不愿意被她喊兄长大人,就连面对她的眼神都是稍显不耐烦的。

在想要将她吞进月复中的蛇妖被兄长大人一击斩杀之后,兄长大人对待她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点点的变化。

她似乎也走进了——点点兄长大人的世界。

唔,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只有那么——点点,但是总会——点一点的多起来呀。

西国,母亲,兄长,如此简简单单的——个词汇,在那个时候,却构成了小默的整个世界。

她憧憬着强大的兄长和母亲,在与兄长游历人类国度的时候,甚至在心中暗暗的将他当成了自己未来奋斗的目标。

然而,心中稚女敕却不切实际的目标被邪见爷爷一语道破。

妖力简直弱小的和人类——样的小妖怪,是根本没办法成为独当——面的大妖怪的。

年幼的小默好难过好难过,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终于有——点明白了,母亲所说的她生来便与别人不同……到底是什么含义。

虽然邪见爷爷最后被兄长大人踹下了河,她还是赌——般的避开了兄长大人的视线,去附近的——社溜达溜达。

其实,她已经不是头——回做——种事情了,上次去人类的城池里,——个狗耳朵的小男孩——抱着变成狗狗的她哭了——久——久,最后,她趁着对方哭累了睡着了之后,悄咪咪的把小男孩背回了家。

兄长大人用绒尾将她卷回去的时候,并没——责怪她不——招呼就四处乱跑,只是取出了母亲大人那里的异国香料瓶,让她去温泉池里里外外的洗了个澡,把身上沾染的“人类城池”——味洗干净。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洗澡,但是兄长大人一没有生——,二没有开口责怪她,——种反应倒是让小默放下心来,接下来的自由活动时间,她也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

论她偷偷躲去了什么地方,兄长大人都会及时出现,找到她,然后将她带回去,——例外——

甚至有点像她与兄长大人之间潜移默化的——种小游戏和小默契。

兄长大人会适当的给予她独处的时间,却从来不会让她遭遇到任何危险,换言之,他会在危机降临时,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是今天,独处的时光却出了——些小小的纰漏。

在小默踏进——社的那一瞬间,世间万物斗转星移,时空仿佛静止于此,眼前的景物飞速转换,——幕幕画面从她的面前闪过。

似乎……有什么体内的“东西”因为某种契机被唤醒了——般。

面前的——社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富丽堂皇的鸟居变成了倒塌在地上的半截柱子,方才——光滑的青石板地此刻也破旧不堪,落满树叶和青苔。

方才——是艳阳高照,此刻天空却已经飘起了雪花。

小默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可能是踏入了某个妖怪的什么结界领地里。

……好冷。

她环抱住胳膊,情不自禁的——了个哆嗦,在心中直叹息自己不能像兄长大人一样,就算是化成人形时也能有条毛茸茸的绒尾护体,至少那样的话,可能就不冷了。

唔,她可能想多了吧,犬妖——族的绒尾也是高贵妖力的象征。

小默试探性的踏过足下的落叶,朝着——间景色已经完全变化的——社走去。

忽然间,小默听到摇摇欲坠的木门那里传来“沙沙”两声类似爪子挠门时发出的声响,纤长的指甲划过了木板,她几乎是在同——时间捂住嘴巴,避免自己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

小默——些害怕,觉得马上——只吃人的妖怪要从里面蹦出来,她快要哭出来了。

结果,随着“吱呀”——声轻响,——颗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眨巴眨巴眼睛。

……是一颗龙的脑袋。

可是啊,小默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龙,她的第一反应是,——玩意长的——点像之前想吃她却被兄长大人砍掉了脑袋的蛇妖。

龙和小默面面相觑了——会儿以后,小默终于憋不住了,号啕大哭,转身就跑,——边跑——边嘴里——在喊“蛇蛇不要吃小默,小默不好吃……”

小金龙的尾巴在她的身后摆了摆,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何——么害怕,面露不解之色。

而且,它可不是蛇。

当然,为了避免那个孩子因为更害怕所以干出些什么,善良的龙没有立马追过去,只是待在原地,担心的看着她的背影。

小默跑啊跑啊跑,终于在神社后门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不小心的被石头绊到,咕噜——下子,摔了——大跤。

带着满心的害怕和委屈,她灰头土脸,相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到面前随风飘扬的长长银发。

因为太过着急,小默的第一反应就是,兄长大人意识到了她遇到了危险,来这里接她回去了。

——所以她当即扑上去,抱紧对方号啕大哭起来,而且认错态度相当的良好:“兄长大人……好可怕啊……对不起,小默错了,以后小默再也不会乱跑了……”

正常来说,——个时候的兄长大人一定会不动声色的将她抱起来,然后无声的拍着她的脊背,——为安抚。

可是被她抱住的“兄长大人”却没——如下的反应,或者说,他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最后,对方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出来的安慰的话语话也不是兄长大人的声音:“别怕。”

小默僵住了,她抬起在人家衣服上蹭了——半鼻涕眼泪的红扑扑脸蛋,呆呆的望向被她认错的那位“兄长大人”——

氛完全凝固,场面有些尴尬。

面前的青年有——头以银色主体的长发,额头上长着——对说不出来像什么的长角(其实是龙角),俊朗精致的外貌,以及……妖冶的金眸,和非常非常温柔的眼神。

像是能包容一切——样温柔的眼神,单单是这个眼神,就能让她不由自主的信任于对方。

“……大哥哥,你是这个神社的主人吗?”

她改口改的——快,以为——样就能免去刚刚认错人的尴尬了。

“……曾经是。”青年温和的笑了笑,回答。

不过呢,不管是曾经——是现在,能和——社的——灵大人沾边,——个设定就足矣让小默肃然起敬了。

以至于,她甚至忘记了刚刚——只“想吃她”的妖怪跟在自己身后这件事情。

“你迷路了?”青年低下头,蹲下来,与她保持着同——个高度,满眼耐心的问她。

“……嗯。”小默的表情显得——些不好意思,她缓缓低下头:“我好像,——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下——秒,悠哉悠哉从半空中游荡过来的龙恰好迎面和小默面面相觑,险些又让她吓的摔了个狗啃泥。

温柔的大哥哥是被供奉在神社里的风神。

……换句话说,他在几百年前,曾经是神明,庇佑着——方土地,和土地上的子民。

说到这里之后,大哥哥的眼神显得相当的温柔,就连被刘海遮掩的——边毫——光泽的瞳仁都是温柔的。

龙在小默的耳边叽里咕噜,说着些她似懂非懂的话,将风神的过去延续着讲述了出来。

风神曾经为了拯救快被洪水淹没的村庄,牺牲了自己的——只眼睛。

可是自此之后,灾难逐渐过去,被守护的村民渐渐忘记了风神的存在。

……那是一个相当悲伤的故事。

而更加悲伤的地方在于,它明明曾经那样震撼的发生过,如今却只能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描述成——个简单的故事罢了。

“渐渐的被人忘却,失去了信仰和供奉的——明,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消失,亦或者是堕落成妖怪。”

小默愣住了,她抬起头,望向面容淡然如水的——明。

“不是堕落吧……”她喃喃——:“也许,是为了继续守护这里,——选择变成妖怪的。”

“——,——呀。”小默吸溜了——下鼻涕,她的手上盘着龙尾巴,明明刚开始怕的要命,现在甚至已经敢骑在龙的脑袋上欺负它了,她据理力争——:“妖怪不——定都是坏蛋,也是有好妖怪的。”

“小默觉得自己是好妖怪。”她挺胸抬头:“小默前段时间还把——位迷路的小弟弟送回家了。”

风神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明显的笑意,他在微笑的时候,宛若山间春季时轻拂而过的轻风。

“风会指引你怎么回去的。”他留给了小默——张符咒:“上面至少蕴含着我——丝——毫的——力,也许能帮到你。”

可是小默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在她接过符咒的那一瞬间,风神身上的——息变的——明显的淡了些。

小默的心也揪紧了——些,她能想明白,——二者之间一定——些必然的联系。

龙从身后推着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动作显得——些焦急,像是害怕她再过会真的就回不去了。

小默——边往前走着,——边一步三回头。

“那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哥哥?”

不是刚开始的“大哥哥”,而是“哥哥”。

“兄长”或者“哥哥”,——些词汇在小默心中的分量其实远远不止表面的含义而已,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认可,是在对方已经走进了她的世界时,她会下意识给予的称呼。

蕴含了——力的符咒当真起到了——用,等到回过——来时,她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干净整洁的——社,邪见爷爷在她的身边——到暴跳如雷,责怪她不听话,怎么可以——样乱跑呢?

……这是第——次。

她的“不同之处”,终于切实的展现了出来。

再后来,诸如此类的奇异事情变得愈来愈多。

……小默也渐渐的发现了——点事实——

时是半梦半醒间恍然睁开眼睛,发现身下的软榻换成了冰冷的泥巴地,她来不及细想太多,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醒来之后,——切照常——

时,是去溪边喝水时,——晃眼的功夫,眼前的景物也会逐渐发生变化。

小默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去的那里,其实并非是什么妖怪的领地,她之前所踏入的——明所在的地方,也许是另一个世界——

也可以证实之前隐约听到母亲所说的,她被世界所排斥……那句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努力的握紧风神留给她的符咒,——丝——乎无法察觉的——力蔓延而来,——声的——破了——种变化。

在最初的时候,小默被她的第一位“哥哥”,在她——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保护了——久。

可是小默明白,符咒上——明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那张符咒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暗淡无光,终究会——失效的那天。

在她失去曾经那位——明庇护的时候,也许又会像上次一样,踏足她从未涉及过的世界了。

与之不同的是,上——次有好心的哥哥出手相助,下——次……不——定会——那样好的运。

可是,她根本不想被现在所在的——个世界排斥。

小默不想离开——里,不想离开西国,离开母亲,甚至离开兄长大人,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向怎样的地方。

她开始相较以前,更加变本加厉的黏在杀生丸身边,宛若一只人形挂件,又像是一条小尾巴,兄长大人走到哪里,她就哒哒哒的跟到哪里,任凭邪见他苦口婆心叨叨个不停,依旧岿然不动不肯撒手。

杀生丸却对妹妹展现出了极大的温柔和耐心,他甚至有意要将剑术与妖术传授给妹妹,只可惜,小默睡着的速度永远快过她学习的速度。

“兄长大人。”

“嗯。”

“如果——哪一天,小默因为太笨了,迷路了,然后,去到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最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小心翼翼的,东——句西——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讲完了——大段话,声音小的可怜,甚至把脑袋完全埋在杀生丸的绒尾里,不敢抬头去看他。

“那兄长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忘记小默?”

兄长大人沉默了——久,似是在思考她刚刚忽然说出的那番话的含义,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嗯。”

“那……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在那个时候,——机会的话,兄长大人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呢?

小默的心脏紧张的砰砰乱跳,手指——下没一下的戳着身边的毛茸茸蓬松大尾巴。

其实她自己都没——想好,自己到底想拜托兄长可不可以做什么。

“在那个时候,我会带你回家。”

“我杀生丸是你的兄长。”

“而你,是我的妹妹,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论发生怎样的变故都无法改变这件事实。”

“不论你迷路去了怎样的地方,地狱黄泉的深渊也好,鬼域修罗被封印的居所也罢,我杀生丸都会寻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家。”——

是小默狗生中头——次听到兄长大人说了——样这样多的话,而且是那样多,与兄长大人平时的性格截然不同,此时此刻让她无比感动的话语,以至于她眼泛泪光。

“兄长大人,会来……接小默回家?”

“嗯。”

“不管小默去了哪里?”

“嗯。”

小默又哭了,她头——次因为开心外加感动,哭的——样汹涌澎湃。

那是兄长大人给予她的承诺呀。

自此以后,小默的记忆被划分成了许多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碎片,像是被整块砸碎,散落一地的玻璃,最终只能寻找到一部分,可怜巴巴的拼凑起来。

在某次风——留给她的符咒彻底损坏之后,西国还——母亲都从她的世界被彻底割离开来,——谁藏在幕后,在冥冥中对小默的记忆动了手脚。

落地平安京的大江山之后,她满脸懵懂——措,思维宛如初生的婴儿一般,走路——滚带摔跤,傻乎乎的望着面前强大的银发大妖怪,没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害怕,嘴里唯独只剩下——样一个词汇。

——“哥哥?”

自此之后,在她的世界里,多了——多位形形色色的“哥哥”。

小默的体质让她注定——法在某个世界的某个特定的地方长久的停留,就连世间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对此也——计可施。

再后来……

她又以——种,每到一个世界记忆就归零,除了“哥哥”似乎什么都不会说的傻乎乎状态辗转了——些世界,直到被绪方夫人收养,在某日变故之后,经历了——段漫长的封印与囚禁为止。

在被封印的期间,那种在各个世界的来回跳跃却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于不同世界的哥哥,偶尔会来到她的身边。

其实,起初的小默未能理清——切之间的因果关系,可是,在她努力的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之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为什么对咒术几乎一窍不通的绪方雪,在那个时候会学会放眼望去整个咒术世界,似乎都并不存在的封印术?

那时的绪方雪又究竟是怎样,在那个时候让自己的记忆消失的?

晴明哥哥曾经告诉过她,抹消记忆——种事情,只有时之政府能够做到。

除非……

除非,从一开始,隐藏在背后的都另有其人。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那些人大费周章的对她——样耗费心机。

她在最初的时候,只不过是想待在兄长大人和母亲的身边而已。

她从来不想称霸世界登上妖族巅峰,她也从未奢求过能得到自己传闻中那位强大的父亲的认可,更别提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小默甚至自始至终都没——丝毫对待人类的防备之心,只是抱着那样一个单纯的愿望,她想要快乐而又幸福的与家人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

“……为什么呢?”

为什么,像这样可怕,——样过分……像诅咒——样的东西,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呢?

她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她也明明不是一个坏蛋妖怪。

“好过分啊……”

好过分啊。

现在,虽然兄长大人终于找到了她,终于接她回了家,可是,各个世界重新同她的身体——了莫名其妙的影响,又让她不得不反复辗转于各个世界之间。

像是……之前——样。

所以,——切又会重演吗?

她明明什么错事也没有做,却还要继续遭受这样可怕的惩罚吗?

破碎的记忆碎片根本无法连接起来,锋利的边似是恶狠狠的扎进了脑袋深处,愈回忆,就愈是痛不欲生。

她又记起了地牢深处那段暗——天日的时光,蔓延的黑暗宛若淤泥,将她一点一点的浸染,吞噬,铁链像蟒蛇——般缠绕住她的身躯,深深的镶嵌进皮肉,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里渗透出来。

小默尝试挣扎,却终究是无能为力,只能被缓缓的拖入深渊。

如果真的像母亲所说的,——就是她生来的宿命的话……

也许……终究是无法反抗的吧。

但是,下——秒,意识模糊中,周身的铁链几乎一瞬间被全部截断。

似乎——谁揪住她的衣领摇晃摇晃,——捏紧她的脸颊,像揉面团一样拉的——长,瞬间将她从——些悲观的情绪中强行拽了出来,失神的瞳孔也重新有了高光。

小默迷迷糊糊的睁大了眼睛,意识尚且不清晰,耳畔仿佛听到了熟悉的聒噪声音:“小默?小默?外面的太阳已经晒**了?你——没有——点点的想起床呢?”

“为什么那么久没见了你——是那么能睡啊?你真的是犬妖而不是什么猪字开头的妖怪吗?”

下——秒,小默张大了嘴巴,准确无误,啊的——口狠狠咬在了那只正在拉扯她脸颊的罪恶之手上面。

五条悟尖叫的像个姑娘。

小默也彻底从这场漫长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她记起了不少东西,可是回想起来之后,觉得——不如像之前那样,保持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的状态似乎也挺好的。

可是,眼下却容不得她继续回想那些让她绝望的事情。

小默从来都没什么起床。

面对五条悟时除外。

尤其是她刚刚——特别清楚的听到了——家伙在嘲讽她是猪妖!

……这,是个人都忍不了的。

小默——到咬牙切齿,但是她——副气鼓鼓的模样在第三视觉来看,别提多可爱了。

童磨头保持着看戏的状态,眼前蒙上百分之二百的滤镜,乐呵呵的想,真不愧是他可爱的妹妹呢。

“你——是猪妖怪!野猪变身的猪妖怪!”

完全炸毛的小默——呼呼的指着五条悟怒怼道。

看她的表情彻底变回了原样,没像刚刚做梦时的——脸苦瓜状,五条悟在心中松了口气,表面依旧不以为意。

“是吗?不是猪妖怪的话,真的能呼呼一觉睡这么久么?”

小默的表情僵了僵,——骨碌滚下床。

她,她睡了多久?现在不会已经第二天的中午了吧?就那样不告而别的话,夏油杰哥哥会怎么想?惠和狗卷两个弟弟又怎么办?

但是,等到看清窗外的朝阳之后,她板着小脸回过头,瞪向恶意造谣的五条悟。

“你不是说现在已经太阳晒**了吗?”

“嘛,那只是打个比方。”

“可是刚刚是你让我去休息一会儿的!”

“欸?我——说过吗?”后者不以为意,拎起床头柜上的磨磨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那小默继续睡吧,不用在意。”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不会去在意啊?!

她现在只想变成巨犬的原型,将——家伙摁在地面上,对着他俊美无暇的脸庞,左右开弓来一通组合拳。

小默瞪着五条悟瞪了半天,后者却没半点反思之意,悠哉悠哉的转过身,——势走出房间。

“刚——,我可爱的妹妹是不是做噩梦了?”

磨磨头忽然开口。

小默:“……欸?”

“因为你在睡着的时候,表现出了——副很痛苦的样子。”童磨眉眼弯弯:“哥哥很为你担心呢,只可惜,根本没——办法伸出双手去拥抱你,安抚你,我可爱的妹妹。”

小默:“……”

虽然挺谢谢他提醒了自己吧,不过,后面那一段完全是感动了自己的煽情式感慨,可以,但是完全没——必要。

所以,按照童磨的意思的话……

其实五条悟刚刚没有刻意找茬的意思,只是为了让她在那些回忆之间越陷越深之前,及时把她唤醒吗?

……那,说起来,他是不是一晚上都没合眼,所以才会那样及时的将她从梦魇里揪醒。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五条悟大坏蛋在刻意恶作剧,耍她玩来着。

理解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小默——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从昨晚到现在为止,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咬他咬了多少口了。

……唔。

“那个……”

小默试探性的开了口,五条悟停下了大步迈开的腿,回过头俯视她。

“……谢谢。”

挣扎了半天,只是这样别扭的——了句谢。

五条悟摘下墨镜,表情震惊的宛若头——回认识她。

“小默你……”

“莫非是在感谢我——么早喊你起床?”五条悟——脸的欣慰:“那可真是太好了呀,小默,我——记得之前你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随时随地都能入睡,——种——奇的体质让熊猫都自叹不如。”

“————不是!”

“笨蛋!笨蛋!你果然是个笨蛋!”

刚刚心中泛起的那么——丁点感动瞬间消失,小默又羞又恼,涨红了脸,抄起枕头朝着五条悟的方向砸去,被他举起磨磨头护体。

枕头重重的砸中了童磨的脑袋,噗通掉到了地上

而磨磨头体会到了五条悟——个狗人的尿性之后,开始重新认真的反思,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同事和上司之所以那么嫌弃他,似乎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在上弦们的眼里,就像这位五条悟在他的同伴眼里是一样的形象的话,那……

那他之前,肯定是被大家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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