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知道沈百终是-么-的人。”陆小凤笑了, “可你总该看看-们的。”
“你们怎么了?”长孙红问道。
“-们三个就对石观音一点兴趣也没有!”陆小凤道,“你难道看不出?”
“-当然看-出。”长孙红淡淡道,“这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过夫人罢了。等她请你去到她的房间, 再请你坐到她的床上去,揭下她的面纱给你看,你就-么都不记-了,你那时恐怕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才好。”
她——那-笃定, 似乎是已-过许多这-的人,也已经历过许多这-的事。
陆小凤皱眉, “-们三个都很坚定, 也已-过很多很多的美人, 这些美人也有很多就是-们的红颜知己。”
“-知道。”长孙红还是很平淡, 她对石观音的信心似乎远胜她对自己的信心, 在她心中,已没有-么男人是石观音诱惑不了的。
“你知道?你真的如此信……”
“不管你们怎-想,你们这辈子也绝不可能离开大漠了。”长孙红冷冷道,“所以-根本用不着和你们吵架。”
楚留香苦笑一声,“姑娘这句话-的实在有理。”
长孙红却连理也不理他, 径直走了, 好像根本看不到楚留香这个人。
姬冰雁突然笑了, “总算有连你楚留香也不想理的小姑娘了, 你总算吃了个瘪。”
“不理-的姑娘本就是有很多的。”楚留香叹道,“-在-只希望石观音也莫要理-才好。”
“这可不是-们-了算的。”陆小凤也叹气。
司空摘星偷听到船在半个时辰后停下,-在半个时辰已到, 船果然停下了。
船一停下,就有几个大汉给陆小凤、楚留香和姬冰雁松了绑,接着又把他们赶下了船, 就好像是在赶几只不听话的小羊羔,一点也不礼貌。
出了石峰林,面前就是一座大山谷,山谷里密密麻麻种着不知名的红色鲜花,风一吹过,立刻送-甜蜜芬芳的气息,竟好似天堂一般。
陆小凤抬头一看,这里的山谷竟只能露出一线天空-,连一片完整的云也看不到,若有人想从外面进-,立刻就会被发。
“想必这就是一线天了。”楚留香道,“-只听-过这-险恶的地形,却还从没有-过。”
“这-的地形,连鸽子也飞不出去的,没有鸽子,自然也不能送信。”陆小凤道,“这谷里的人若想和外面的人联系,就只能靠船,这也是高明之处。”
“你们为-么不抬脚好让-扫一下地上?”
突然有几个人过-赶他们,这句话就是领头那人-的。
陆小凤赶紧往旁边让了让,“这地方竟也是有人扫地的,石夫人可真爱干净。”
地上都是黄沙,怎么可能扫-净?
这几个人拿着又大又宽的扫把,谁也不理,等他们让开后,就立刻一言不发地开始扫地,好像要扫到天黑,扫到明年,一直扫到他们都-了为止。
他们的头发蓬松-像路边的野草,身上的衣服和破布比起-也好不了多少,就连鞋子也只是木头块罢了,可他们却又不像是真正的仆人。
陆小凤忍不住弯腰去看他们藏在头发下面的脸,他一看清,就怔住了,等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立马吸引了楚留香和姬冰雁。
“他们有-么不对?”楚留香问道。
“他们都很英俊。”陆小凤道,“他们都是很难-到的美男子。”
姬冰雁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他们佝偻的身形,却实在看不出他们有哪里显-英俊。
陆小凤却已凑到了领头那人的身边去搭话,“-叫陆小凤,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扫地的人终-抬头,冷冷地盯着陆小凤,“-没有名字,只不过是替夫人扫地的仆人。”
“人都会有名字的。”陆小凤道。
“-就没有。”
“你怎么会没有?”
“当然是因为石夫人不在乎-有没有名字。”他突然冷笑起-,“夫人不在乎的人,怎么配拥有名字?”
陆小凤愣愣地看着他。
“你很快也会没有名字的。”扫地人突然凑过-亲热地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喜欢和你聊天,到时候一定替你选一根最好的扫把,这-你扫起地上这些人骨头-,就能轻松一点。”
“人骨头?哪里有人骨头?”陆小凤忍不住问道。
“这么多人骨头,你难道看不到?”他指了指地上的沙子。
他已经疯了。
陆小凤只-又走回楚留香和姬冰雁身边。
“这些人一定就是石观音曾经看上的男人。”姬冰雁道,“等石观音失去兴趣,他们就会被送到这里-扫地。”
“扫地并不可怕,可要是叫-去扫这永远也扫不完的沙子,-一定会发疯的。”陆小凤道,“这-的法子实在是恶毒。”
这时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出-了,这人显然是-接他们进去的。
她穿着白衣服,就好像是穿着一身冰,她也和石观音一-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美丽冰冷的眼睛,可即使是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气质也已极为出众,有着谁也-不出的独特韵味。
她只看了三人一眼,就转头走了,显然是叫他们跟上。
“这位姑娘,你要把-们带到哪里去?”楚留香问道。
出乎意料,她竟然回答了楚留香,“自然是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们该去哪里?”陆小凤问。
“该去师父给你们安排的地方。”
石观音会把他们安排在哪里?
陆小凤忍不住开始思考,是地牢?还是她自己的闺房?
如果是闺房,她难道要一次性面对三个男人?
陆小凤有点想笑,这个猜测有点坏,还有点奇怪,可却不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里,他又不想笑了。
他们已走到了花丛中。
楚留香忍不住俯身去看这些花,它们都红-很漂亮,好像是姑娘家用的胭脂,花瓣虽然很薄,不如月季那-绚烂,却也很好看。
“你知不知道这是-么花?”楚留香问。
姬冰雁摇头。
陆小凤也去看那些花,他也认不出,不过却觉-有些眼熟。
白衣女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好像根本不怕他们趁机记住进-的路。
三人不禁觉-有些奇怪,普天之下,任谁也不会小看他们的本事和记忆力,难道石观音会任由他们记住路不成?
姬冰雁最先察觉到不对,三人之中他的武功最弱,内力也最不充足,等他察觉到不对时,腿就已经软了,再踉跄几下,就几乎要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陆小凤关心道,“楚留香,你快看看姬冰雁怎么了?”
楚留香立刻扭回头。
他知道姬冰雁绝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若他在人前表-出不对-,那他一定已病入膏肓,再也没救。
可是等楚留香刚一扭回-,就看到陆小凤也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就好像是一块石头砸在地上,溅起了一大堆的花瓣。
这下只剩他自己还站着了。
陆小凤本不会这么早中招的,只是他偏偏弯腰去看花,所以姬冰雁一倒下,他也就不远了。
楚留香苦笑一声,终-知道这白衣女子为-么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记住路了,他也知道-在他也是时候昏过去了。
楚留香用余光扫一眼地面,选了一块干净些的地方,也叭的一下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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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远远跟着,看-这一幕简直要笑出声-,恨不-找个画师过去,好好画一画地里的陆小鸡,接着提个名写上叫花鸡,裱在墙上供自己天天看才好。
想笑是真的,司空摘星有点担心也是真的,所以他屏住呼吸,立刻跟了上去,花丛里的花虽多,司空摘星经过时却没有惊动一朵,就连路上正在采花的少女也没有发-有-么人过去。
白衣女子叫人带着倒下的三人进了谷,又叫人把他们放在了一间卧房里,接着就走了。
司空摘星贴在天花板上,小心翼翼地顺着横梁移动,又有点想笑。
石观音莫非是想要大被同眠么?
这想法真的很坏。
可等司空摘星想到万一这猜测是真的,他就又和陆小凤一-,半点也笑不出了。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遇上这种事,就算陆小鸡不觉-恶心,他也会替陆小鸡觉-恶心的!-别-外面等着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他若是知道这件事情,石观音会不会有个全尸都难。
司空摘星急-想跺脚,可他在横梁上,最多也只是能像壁虎那-爬上几圈。
好不容易等到送他们三人过-的大汉离开,司空摘星就像脚下装了弹簧一-,立刻弹了下去。
“陆小鸡!你醒醒!”司空摘星小声喊道,“你再不醒就永远别醒了!”
“他很快就会醒的。”
司空摘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看到楚留香正在微笑。
“楚留香?”
“正是在下。”
司空摘星立刻用挑剔刻薄的眼-看他,偷王之王即使没有-过盗帅,也是绝不会喜欢他的,他看不上楚留香留香的-为,总是觉-那有些矫情。
不过他也承认楚留香的轻功举世无双,绝不会比自己差。
可就算要比,比的也该是偷术才对。这种地方,这个时间,显然不适合比试。
所以司空摘星只是问道,“你怎么会没事?”
“在下的鼻子有些问题。”楚留香笑道,“天生就不太好,好像从-没有通过气,所以在下一般是用皮肤-呼吸的。”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用看妖怪的眼-去看他,“你-你用皮肤呼吸?”
“是。”
“皮肤怎么能呼吸?”
“皮肤有毛孔。”
“毛孔难道就可以呼吸?”司空摘星还是不相信,“你是不是觉——看起-很好骗?”
“自然没有。”楚留香还是微笑,“-练的这门功夫有些特殊,在下的身-似乎也有些特殊,若是别人-练,想必不会有这-的效果。”
司空摘星好不容易把下巴收回-,就立马揪着陆小凤的衣领开始摇,“陆小鸡!你快醒醒!”
无-是谁被这么摇,都要有些反应的。
陆小凤很快睁开眼,“猴精?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救你的。”司空摘星道,“你快起-和-走!-们一出去就截下那个汉子,石峰林-已完全记住,到时候……”
“到时候你想去哪里?”
一个又轻又优美的声音响起,一个已美到极致的女人走了进。
她走进这个房间,就好像是仙女走进了自己的宫殿,又好像是帝王走进了自己的寝宫,她没有穿鞋子,可露出的足踝已比地上雪白的毯子还要洁白,她也没有梳精致的发型,可是她披散着头发的-子,已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的美丽。
石观音穿着又轻又软的纱衣,慢慢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
她的声音已不是黄鹂出谷可以形容的,她的身-也不是象牙可以形容的,这两-东西若和她放在一起,简直是一种侮辱。
司空摘星怔住,不过很快又恢复过。
“你是……”
“-是石观音。”石观音笑了,她笑的时候,简直让人恨不-为她去-,“阁下就是偷王之王,对么?”
司空摘星眯起眼睛,竟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必诱惑-,-这个人天生就不太喜欢的女人的,-只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在-的眼里,还不如一个马桶有趣!”
陆小凤差点笑出声。
石观音还是表情不变,她只是看着司空摘星,就像是在看一个好玩的玩具,像是一个小女孩在看自己的布女圭女圭。
她就这么看了半晌,接着突然笑道,“你虽这么-,却还是喜欢-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怔了一下?”
司空摘星也笑,“无-是谁看到一个丑女人突然-断别人的话,都会怔住的。”
“-难道很丑么?”石观音问道。
“自然是不丑的。”陆小凤道。
楚留香也摇头。
若是姬冰雁醒着,他也会摇头的。
司空摘星瞪大眼睛看着陆小凤,“你是不是被那花给迷糊凃了?”
“不是。”
“那你又在-些-么屁话?”司空摘星大叫道。
“-没有在——么屁话。”陆小凤淡淡道,“她确实是要比马桶强一点的。”
石观音终-不笑了,“你们难道认为自己还可以逃的出去?”
“-们若是逃不出去,自然是要靠着夫人的喜爱过日子的。”陆小凤道,“所以-们实在不该-罪你。”
“没错。”石观音冷冷道,“你应该是个聪明人的。”
“还好还好。”陆小凤道,“只可惜-这个聪明人不太喜欢沙子,-已开始想念江南的春风。”
“你永远只能想念了。”石观音道,“因为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
“你要是敢动-们一下!”司空摘星突然道,“那你就——!”
“-为-么会-?”石观音好像在听一个笑话,“难道你认为你杀-了-?”
“这话又不是——的。”司空摘星道,“这话是另一个人-的。”
石观音一直平淡的脸色终-变了,就连陆小凤-她只比马桶好一点的时候,她也没有变过脸色,-在她的脸色却好像是当头被人泼了冷水。
“这是沈百终-的?”
“对。”
石观音突然又笑了,“可他怎么进——呢?那片石峰林,若是没有人领路,就算是-仙到了,也不会有半点法子的。”
司空摘星不-话了,因为他知道石观音是对的,那片石峰林的复杂程度,已不是人可以想象的,它的变化,也早已超出任何一个精通八阵图的人的意料。
沈百终怎么可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