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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悬此时的心情简直就跟过山车一样, ——来他就因为伤势和舟车劳顿而有些扛不住,现在听了刘谈的精彩事迹之后他甚至觉得——己需要冷静一下。

不过,无论是他还是刘谈——实——没太担心,最多……也不过就是刘谈被禁足几天。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而且严格算起来也不算什——太大的事情。

当年就算刘谈一言不合把朝廷命官给捅了刘彻——没说什——, 甚至还给儿子站台, 现在这——点小事儿——然也不值得他大——干戈的罚。

刘彻很知——下面人那些德行,一天到晚只会烧热灶, 刘谈现在得宠, 那——他的府邸那就是鲜花锦簇, 就算他不常回去也经常有人送礼物过来。

可一旦那些人觉得皇帝对北境王没那——喜欢了,变脸也是很快的。

所以无论是陆悬还是刘谈两个人——没太担心。

他们两个讨论的也不过就是进京之后陆悬要不要立刻去见刘彻。

陆悬的意思是想要直接去见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这样——能表现出他的诚意。

就算不提他跟刘谈的关系,——为诸侯王,对皇帝也应该保持应有的尊敬这才能让大汉对乌孙更加信任。

之前那些驿丞对乌孙王的态度不是特别好, 陆悬多少也能理解,很多汉人——实——不清什——西域诸国和匈奴。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西域诸国——是受匈奴驱使的,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西域诸国跟匈奴基——上就是一伙。

所以乌孙王在他们眼里大概也就是匈奴人的另一个头头, 哪怕现在说归化了……可当初匈奴也曾经要跟大汉保持友好呢, 甚至还常年和亲, 结果呢?还不是一有机会就会挥兵南下。

陆悬知——乌孙投靠大汉的时间还短, 总是要通过各——事迹来证明的。

这一次他主——去拦截匈奴人一方面是为了刘谈,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己。

更何况这一路——已经——来了,未央宫的环境怎——比路上好,只是去见个皇帝而已,有什——大不了的?

只是去表达一个态度, 刘彻知——他身上有伤也不会让太过为难他的。

刘谈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刘彻就算再生气,他的脑海中还是有一根理智的弦,在遇到国家大事的时候,他会瞬间切换到皇帝状态。

于是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陆悬争执,只不过是派苗瑞和阿加牧两个人——行快速回京禀报一声。

刘彻——来在京里十——担心,而刘据派出去的骑士似乎也没有找到刘谈的踪迹,两个人——在思索要不要广撒网派更多的人去找的时候,刘彻接到了消息。

在知——刘谈已经跟陆悬汇合之后,刘彻这才是放下心来,听苗瑞说了前因后果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算他乖觉。”

这个他——然是指的陆悬。

虽然生气陆悬拐跑了他儿子,但正如刘谈所想,刘彻还是关心了一下陆悬的伤势。

在听说陆悬身上伤势颇重并且到了需要缝合的地步之后,他果断转头对阿加牧说——:“回去告诉乌孙王,让他进京之后——暂住北境王府休养,等伤好之后再来见朕也不迟。”

阿加牧挠了挠头憨憨说——:“可是昆弥说入京之后——来陛见是大汉的规矩,我们既然已经归化,就该守规矩。”

刘彻摆手:“此乃朕特许,让他不要多想。”

阿加牧当然希望——家主人不用奔波,刚刚也不过就是替主人卖一次乖。

他——上去傻憨憨的,实际上有的时候心眼也不少,要不然也不可能留在陆悬身边这——多年。

阿加牧开开心心的感谢了皇帝陛下对乌孙王的关心,顺——用质朴的语言吹捧了好几句。

虽然他来来回回说的——是那——几句,也有太过直白之嫌,可刘彻却觉得越是这样直白才表现出对方是——的高兴。

刘彻之前也没有怀疑过陆悬的归化之心,此时见到阿加牧这个表现,越发觉得陆悬平日里给他的子民传达的思想应该不错,心气也稍微顺了一些。

刘谈跟陆悬两个人在快进城门之前遇到了阿加牧,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陆悬略有些担心地握住刘谈的手说——:“这……虽然陛下这——说,但我还是……”

刘谈说——:“别折腾,我父皇让你做什——就做什。”

陆悬低声说——:“可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去会被骂。”

在刘彻心里应该还是觉得他是个外人,所以就算想要骂刘谈也会收敛一点,若是他们两个再表现得好一些,应该就没什——事了。

刘谈失笑:“你就别担心了,那是我爹,还能怎——我?”

陆悬想一想也是,就他所知刘彻从来没对刘谈沉过脸,就算太子——挨过骂,但刘谈却没有过。

王府那边刘谈早就让人收拾了出来,他将陆悬送过去,亲——安置好之后才在陆悬的依依不舍之下回到了宫里。

不过,哪怕他面对陆悬的时候非常淡定,但实际上回到宫里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上的皮——他爹虽然没揍过他但又不代表他爹不会揍他。

刘谈回去之后直奔未央宫,在得知刘彻正在宣室跟丞相等人议政之后,他想了想转头就直奔御膳房。

御膳房对于他的到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北境王弄出来的菜色一直——比较合皇帝的口味,甚至皇帝每一餐——必须有北境王发明的菜色。

只不过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最近皇帝就对那些菜色好像吃的有点腻了。

虽然听说北境王在交趾国期间也给皇帝陛下弄了新的菜色,可是那个食谱传到御膳房之后——的是让所有人——头秃——那些菜色用了大量的交趾国当地菜品,基——上每一——菜——有椰子,这年头运输事业不够发达,椰子虽然能够保存的比较久,但等运到长安的时候已经不怎——新鲜了。

哪怕没坏做出来的菜品味——也跟刘彻在交趾国吃到的完全不一样,结果就是哪怕他们照着方子做了,刘彻也十——不满意,甚至还为此罚过膳房。

膳房的御厨们这几天一个个——过的十——煎熬,他们也在琢磨新菜色,但无论他们怎——创新怎——搞,好像——比不上北境王殿下。

至少皇帝陛下很少吃一口就觉得不错。

总管御厨的宦官颠颠——过来赔笑说——:“殿下今日怎——有空过来?”

刘谈此时刚从外面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让这名宦官十——诧异。

刘谈当然不会跟他解释过来是想要做——菜安抚一下他爹的,只是说——:“这些时日懒散了点,未曾再给父皇添置新的菜色,我观父皇这两日食欲似有些不振,——想弄点新的东西给父皇尝一尝。”

宦官之前问——的时候,那些正在做准备工——的御厨虽然一个个手上没停,但实际上耳朵——竖起来了,此时听到北境王这句——,——是恨不得当场开心地跳起来。

他们总算是有救了!

感觉再没有让皇帝陛下满意的新菜色,他们这一波只怕要被赶出去。

御厨总管立刻说——:“殿下要什——材料尽管说,就算这里暂时没有也还来得及去买。”

刘谈犹豫了一下,——实他刚刚也没有什——方案,只是觉得最简单省事儿的就是做一——菜然后跟刘彻——歉,至于做什——他还没想好。

只是如今时间比较紧迫,大菜是别想了,很多菜品处理食材的步骤——可能需要一两天,所以他只能挑选比较简单的菜色。

他随口说——:“只有一点头绪,我——有什——材料吧,也不要出去采买了,万一时间不够也不好让父皇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刚刚御厨总管也不过就是表明一下——己的立场,告诉刘谈他肯定全力支持。

刘谈绕着御厨——了一圈,别说,如今宫中的厨房卫生是搞的不错了——这还是当初刘彻的人从他那里学来的。

要知——之前哪怕是皇宫里的厨房因为是下人呆的地方,实际上卫生条件也比较堪忧。

刘谈绕着厨房转了一圈——到了乳猪和笋,心中一——说——:“还有咸肉吗?”

御厨总管微微一愣立刻说——:“有!”

腌制的肉类在这年头基——上是不缺的,小康以上水平的家庭基——上家家——有,宫里的许多菜色也会用到这个食材,当然是常年配备的。

刘谈直接说——:“乳猪的肋条肉给我剔出来一些,然后准备一些笋和咸肉,剩下就是葱、黄酒和盐。”

他一边说御厨总管一边让学徒开始迅速准备,等准备好之后数一数,不算调料一共才——样食材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殿下……就这些……够吗?”

刘谈一挥手说——:“够,——说了时间紧,来不及做太复杂的菜色,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提前帮我弄一直鸭子出来,洗干净之后用各——香料腌制上,等明天的时候我有用。”

刘谈这是做着两手准备,万一今天的菜色刘彻不是那——喜欢,那——明天他就要上大杀器了。

而今天他要做的菜色就是非常简单的腌笃鲜。

腌笃鲜这——菜应该是后世徽州地区的菜色,口感偏咸鲜。

原——这——菜色更多用的是春笋,不过,到了这时候春笋肯定是没有了,只能用冬笋。

冬笋的——比起春笋多了一股涩味,为了去除这股涩味,刘谈让人——将冬笋过了一遍水,然后才开始正式烹制。

这——菜色做起来——实也简单,就是——将肉和咸肉全部——洗净切好——放入砂锅用清水烧开,加入黄酒和葱之后再改成中火慢慢把肉炖至半熟,这个时候再加入早就准备好的竹笋块和盐。

做法虽然简单,但刘谈还是下了一番工夫,首——肉和咸肉就——过了一遍水去除浮沫和血水,然后等水开后才下锅。

同时水也一定要多,而且是多很多,不仅仅要能淹没食材,最好还能多出来一些,并且在煮的时候不能盖锅盖。

等汤微开后转小火之后再撇去汤上面的油,再熬制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这样出来的汤虽然不是女乃白色,但却清澈见底,一眼望去黄色的笋和红色的肉形成鲜明对比,味——也不错。

这——菜最大的功夫——在于后面的小火慢熬上。

刘谈在穿过来之前曾经在家里做过这——菜,但具体要煮多长时间却不记得了,更何况就算记得也没用,天然气灶用的时间跟现在的灶用的时间怎——可能一样?

他只能亲——一点点盯着,觉得火候差不多之后就让人将汤端下来。

反正——花家的菜色一般而言——是全凭直觉,这——菜就算不是特别好吃也不至于难吃。

等汤炖好之后刘谈——尝了尝觉得还不错,汤汁中没有冬笋的涩味,笋的清香和肉的咸香结合的非常不错——

了——时间正好快要到进膳的时候,刘谈就让御厨们做好准备,——己则直接回到了岁羽殿换了一身衣服才去未央宫。

他原——是想着弄完菜就直接去见刘彻的,结果等他从厨房出来之后一阵风吹来就感觉——己身上全是烟熏火燎外加各——食材的味——,感觉在厨房这——点时间,——己仿佛——被腌入味了。

无奈也只好——去换身衣服,要不然被刘彻误以为他要现场表演一个铁锅炖——己怎——办?

刘谈换好衣服之后直奔未央宫,去之前他正好遇到了往外——的刘据。

刘据有些诧异问——:“早就听说你回宫了,这——半天——去做什——了?”

刘谈笑——:“刚刚听说父皇在议政——去了一趟膳房。”

刘据一听这句——就有些——不——路,刘谈轻易不去膳房,他去必然就是有好吃的,——来工——了一天刘据就有点饿了,哪怕不知——刘谈做了什——,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口水——泌。

刘谈——到他的表情——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见父皇?”

有刘据在的——或许还能帮他——散一下火力。

刘据有些纠结,他刚从宣室出来,此时再回去也得找个借口啊。

他十——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抵挡不住新菜的魅力,叹了口气说——:“——吧。”

刘谈忍不住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宣室。

此时宣室的门正关着,就算他们两个也得让人禀报才能进去。

结果还没等刘谈跟外面的小宦官说一声,就听里面刘彻沉声说——:“还不快滚进来?”

刘谈忍不住咧了咧嘴,听这语气……好像气得不轻啊。

他——了一眼刘据,刘据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刘谈整理了一下衣服,顺——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己——起来特别有已经知——错了的感觉,这才踏入了宣室。

彼时刘彻正在处理文书,听到脚步声头——不抬,虽然听着脚步声数目有点不太对,但他还是没在意,以为是刘谈身边伺候的人跟着——了进来,冷冷说了句:“跪下。”

刘谈听后麻溜的就跪下了,十——的有求生欲。

刘据站在一旁犹豫了半晌,也跟着跪在了一旁。

刘谈十——诧异地——着他:父皇又没让你跪,你跪个什——劲儿?

刘据:可父皇也没说让谁跪啊。

要不然他犹豫什——?此时此刻刘据只觉得——己简直是鬼迷心窍,怎——就被一——菜蛊惑,跟进来了呢?

上一次刘彻让人跪在下面的时候还是……他的弟弟们——还在的时候,那次几个人为了争抢什——东西打了起来,让刘彻十——生气,直接让儿子们跪在下面跪了半个时辰。

刘据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有幸围观了全程,当时的想法就是能不惹他爹生气就别惹,跪一个时辰啊,听上去就膝盖疼。

结果现在……他倒是没干什——出格的事情,却还是要陪着他弟在这里挨罚。

至于跪的时间应该跟他爹的生气程度成正比,刘据想了想刘彻知——他弟跑出去接乌孙王之后的生气程度,直觉今天他也好不了。

嗯,没有两——菜——抚平不了他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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