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深吸口气:“——理——都懂, 为什么会有苏武?”
博望侯张骞的确是曾经被匈奴俘虏了两次,刘谈估模着这应该是——二次了。
这也就算了,苏武又是怎么回事?
他知——自从自己穿过来之后时间线就是乱的,可是十年之前他——来呢啊, 他刚来这——三年!
就算是陈阿娇也不应该影响到苏武啊。
历史上苏武是公元前一百年——使匈奴的, 原本已经完——了任务, 结果——到要回来的时候匈奴高层政变,然后这倒霉孩子就被匈奴扣押了十九年。
现在是太初三年, 距离苏武——使——有两年, 结果现在苏武已经被匈奴扣押了十年了, 这特么……乱——一锅粥了啊。
只不过他的疑问在场的人——有能够回答的,霍光也有些疑惑说——:“之前匈奴不是说苏武已经死了吗?”
卫不疑说——:“——也不知——, 但乌师庐的确是这么说的。”
霍光——索一番, 转头看向刘谈说——:“殿下,若乌师庐说的是真的,——……只怕——真要放了他了。”
刘谈抿了抿嘴, 有些不甘心。
他知——张骞有大功于国,苏武……虽然——什么功勋,但却是忠烈的代表, 大汉如今正在一点点培养百姓的忠心——, 忠于君忠于国, 这是一面招牌, 必须换回来。
他也不是觉得不值得, 但……他只是有些不平衡罢了。
一千普通百姓在霍光他们——几乎是——有任何挣扎的就被放弃了。
张骞和苏武两个人,他们——有任何迟疑的就要将乌师庐放回去。
刘谈心——很清楚,张骞和苏武不换回来,——后可能就——有人敢——使西域——使匈奴了, 毕竟一旦被俘虏——就是等死啊,就算对方的单于提——要换,大汉也未必会换。
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谁会愿——?可能会有为国不惜己身的人,但——样的人太少了。
但他——是——忍住转头看向霍光说——:“张骞和苏武两个人就抵得上燕国百姓的性命了吗?”
霍光平静说——:“他们身上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性命可——衡量的,他们——是贵族,殿下你不能与贵族离心。”
或者说不能让贵族与他离心,若是长安——边因为这件事情跟北境国产生罅隙,终究是对他们不好。
刘谈转头看着卫不疑说——:“你告诉乌师庐,一千人不够,至少两千人,——有汉人就用匈奴人来交换,——有张骞和苏武必须完好无损地回来。”
说完之后他就一甩袖子离开了书房。
霍光慢慢将他的书案给收拾整齐,一旁的毕高连忙说——:“霍相,这等事情交由老奴来就好。”
霍光摇摇头,一旁的卫不疑叹了口气说——:“殿下肯定不服气。”
霍光说——:“这些年北境国顺风顺水,哪怕遇到任何困难都有人帮忙解决,长此——往也不是什么好事,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也算是让殿下明白,天下——有两——其美的事情。”
卫不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先转头去办刘谈要他做的事情。
此时乌师庐正在天牢内盘膝而坐,对比其他在天牢——已经犹如——尸走肉的人,他的状态看起来——不错,闭着眼睛不知——在——什么,脸上——带着笑容。
天牢之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吸引了许多人的注——力,只有乌师庐依旧闭着眼睛坐在——,只是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些脚步声停留在了他的牢房前,乌师庐开口说——:“北境王殿下何事放——北归?”
他的语气悠然自得,一点也不像是阶下囚,并且十分笃定刘谈一定会放他走的样子。
卫不疑脸颊抽搐,此时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家殿下为什么——么不甘心。
卫不疑咬牙切齿说——:“殿下说了,博望侯和——郎将必须完好无损地回来,并且一千人不够,要两千人才。”
乌师庐听后轻笑一声:“——们可不会留——么多人,毕竟你们汉人又不会放牧又不能打仗。”
卫不疑冷声说——:“殿下说了,不够的人数用匈奴人凑!”
乌师庐听后脸上笑容扩大,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双褐色的眸子带着笑——说——:“可——,不过,得让——见一见北境王殿下。”
卫不疑哼了一声:“殿下岂是你——见就能见的?”
乌师庐摇了摇右手食指说——:“既然决定放——北归,——么——如今就——是匈奴单于,你最好先去问问——位小殿下——来回答。”
卫不疑咬牙转身就要走,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乌师庐说——:“等等,如今——已不是阶下之囚,总该给——换个地方,让——梳洗一番吧?要不然你要让你们的小殿下来天牢见——吗?——倒是无妨,只怕小殿下不习惯。”
卫不疑站在——运气半晌,生生忍下了恨不得捅死乌师庐的冲动,咬牙说——:“带他去驿馆!”
但刘谈知——乌师庐要见他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十分平静了,淡定说——:“把他给——弄干净,然后带来见。”
反正都已经忍了,——多忍一下也——什么问题,正好他也——看看乌师庐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谈在见乌师庐的时候并——有穿朝服,他觉得这不算是正是觐见,——然也有一点要给乌师庐下马威的——,这样做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刘谈难得任性一次,霍光等人什么都——说。
结果——到乌师庐在见到刘谈的时候却眼睛一亮,含笑说——:“小殿下别来无恙。”
刘谈抬了抬眼皮:“坐。”
乌师庐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对面,看上去——有任何局促,仿佛他不是被抓来而是跑来做客的一样。
刘谈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上面有一局未下完的残局,刘谈一边随——下了一子问——:“会下棋吗?”
乌师庐:“略懂一二,殿下这一步可是将前路走绝了啊。”
刘谈:????
特么这年头连匈奴人都会围棋?——能不能让他好好装x了?
刘谈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脸不红气不喘说——:“你能说——这句话就代表你的棋艺也就——样。”他说完一拂袖,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扫落说——:“来一局吧。”
乌师庐含笑竟然就真的陪着刘谈下棋,卫不疑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个,一时之间有点迷惑。
话说他家殿下跟乌师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问题可能连刘谈都——办——回答他,乌师庐大概能够回答,但他的答案可能并不是卫不疑——要听到的。
刘谈起手如同上次一样放在了角落,——功将乌师庐也打蒙了。
不过他跟江充不同,江充对于围棋极其了解,所——哪怕刘谈乱来他也能下,但是乌师庐所谓的略知一二,——就真的是略知一二。
他捏着棋子愣是半天——敢落子,刘谈也不催他,端起水盏喝了了一口。
乌师庐看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刘谈沾染了蜜水的红唇上,静静看了半晌。
刘谈敲了敲棋盘说——:“若是不会便投子认输,本王也不会怪罪单于。”
乌师庐低头静静看了看棋盘,这一子未落就认输他也不太甘心,——了——他也学习刘谈直接落在了角落。
刘谈看着他嗤笑一声,继续落子,然后故技重施——
他说自己赢了的时候,乌师庐脸上的错愕——也掩饰不住,他低头看了看棋盘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的围棋是不太好,但他也知——……分胜负也要下满才——啊。
刘谈掂着手——的棋子说——:“这是大汉新——的五子棋,看来你是不会了,下次记住,别学了一句略知一二就随便用,要不然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乌师庐看了看手——的棋子又看了看棋盘,直接投子认输笑——:“阿谈果然是个妙人。”
刘谈抬头看向他:“本王跟你不熟,别乱叫,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乌师庐身体微微前倾问——:“阿谈如此绝情让人好生伤心,难——你对——便半点情谊都无?”
刘谈垂眸看着他:“——掐死你的情谊算不算?”
乌师庐——说什么,刘谈就直接站起来说——:“趁——改变主——之前赶紧滚,要不然就等着把舌头留在这——吧。”
说完刘谈转身就走,要不是乌师庐非要见他一面,他都不可能跟对方废话这么多。
乌师庐看着刘谈的背影笑了笑,起身说——:“——们——会——见面的!”
刘谈理都——理他,快步离开。
不过离开之后他——是找来负责此时的鸿胪寺丞问——:“订好了在哪——交换了吗?”
鸿胪寺丞战战兢兢说——:“就在关市——南二十。”
刘谈微微眯了眯眼睛,转头对苗瑞说——:“去收拾东西,——这两日要去长寿宫散心!”
苗瑞虽然奇怪,但也知——这两天他们家殿下憋屈得厉害,麻溜的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刘谈去长寿宫散心。
霍光等人自然也——有反对,只不过,等到长寿宫,苗瑞和毕高请刘谈下马车的时候,却听不到马车内有任何声音,他们两个顿时觉得不妙,等他们掀开车帘一看,发现——面竟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