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来之后, 身心都觉得疲惫,他去洗了一个澡。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白黎脑海中忍不住想着傅凛。
——傅凛。
现在傅凛大概一个人在住处, 他这个工作狂肯定又在处理成堆的事。说——来,傅凛还真是一个忙碌的人,
白黎心事重重, 又觉得烦躁。傅凛在他眼前时, 他觉得烦躁,傅凛不在他眼前时,他也觉得烦躁。
白黎躺到了床——,轻轻咬住了被子的一角,心想——己是不是也应该和傅凛讲清楚, ——己究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可是,他心里隐隐总有些其他的——愫。
白黎在白吟和傅钦面前往往扮演着完美的形象,他不会轻易流露出——感——的弱点或者渴求,相对——索取, 更多的是给与。
而在傅凛面前, 白黎却可以作为被包容宠爱的对象。
他睡不着觉, 在床——翻了个身。房间的灯关了, 空中也漂浮着萤火一般的冷光,仿佛置身在星光下。
这样——然的环境其实本该催人很快入眠。
白黎支着下巴,眼睛半睁半闭,纤——的眼睫毛如扇子般。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又在对他说谎了吗?”
三道相同的声音却用不同的声调,白黎微微一怔, 从被子里坐了——来。
房间蓦然黑暗了下去,所有萤光都灭了,眼前一面墙壁——却出现三道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 白黎又以为——己是——入了傅凛的梦里。
他支着下巴,不解地看向前方:“嗯?”
两个是人影,一个白黎熟悉,是傅凛,另一个大概是厉熵,最边——的影子,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波塞冬。
厉熵道:“白黎已经察觉到你在说谎,从前你对他的所作所为,原就是你——己本意,你——泼脏水到我的身。现在他发现真相了,马——就要离开你。”
波塞冬冷哼一声:“他——作——受。离开他正——,白黎会——到我的身边,永远和我在一——,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他的事。”
他——争论的永远都是白黎的归属,每个人都认为,白黎应该属——己。
“做梦!”傅凛道,“他只能属——我。”
“属——你?他压根不爱你,你完——不敢将——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厉熵阴冷的道,“你愿意让他知道,每一种意识都是真实的你,你的善心几乎为零吗?你愿意让他知道,你不是正常人,你的精神分裂,被我——控制吗?你愿意让他知道,你早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如果他离开,你会将他囚禁,对他做出和从前一样的事——吗?”
波塞冬道:“你不愿意,因为你清楚,一旦他发现你恶念——在,他就不爱你了。”
傅凛的所作所为,只为将——己希望展现的一面展现给白黎。
他只想获得白黎的喜欢,不想得到白黎任何厌恶。
白黎眸色暗了暗,刚刚是睡不着,现在则是心乱如麻。
墙壁完——暗了下去,萤火之光重新在周围浮现,甚至有很——然的微风拂过白黎的面庞。
白吟安排给白黎的住处十分舒服,完——仿照着大——然。
然而,白黎现在却感觉不到任何舒心。
傅凛他是精神分裂了吗?
白黎清楚,附灵的身——过多,是会出现这种——况,对傅凛而言,这也不罕见。
但他原本以为,傅凛的三种意识,哪怕偶尔意见相左,其实都会被统一。而不是真的处——争夺的状况。
因为梦里,白黎看到——己同时被他——……
假如傅凛真的同时被这三种意识干扰,那他肯定就和生病没有什么差别了。
白黎犹豫了一下,从床——下来,推开了房间的门。
他刚推门,就看到了门外的熟悉身影。
白黎抬眸:“傅凛。”
傅凛深色的瞳孔落在了白黎的身——:“现在,你看到我的内心了。”
白黎突然有点愧疚。
倘若傅凛因为——己杂乱的心绪而苦恼,担心别人发现而对他产生异样的感觉,——己的做法,岂不是对他产生了伤害?
怪不得傅凛那么排斥白黎——入他的梦境。
白黎开口:“抱歉,我——”
傅凛握住他的——腕:“为什么道歉?是不是接受不了,所以想要离开?”
“不是。”
白黎闭——了眼睛,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能这是傅凛又在为了欺骗他而使出的苦肉计。但没办法,白黎就吃这一套。
白黎道:“我不离开。”
傅凛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搂到了怀里:“白黎。”
白黎喉结滚动了几下:“这一次,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傅凛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我不会对你再撒谎了。”
缠绵过后,白黎躺在傅凛的臂弯里,他突然想——来还没有看到珍珠:“珍珠呢?”
傅凛捂住他的唇:“和我在一——的时候,不准提——别人。”
白黎身——酸痛,很——觉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它是我的图腾。”
关——傅凛,白黎还有很多疑问。
他——奇的看着傅凛:“你会不会突然被其他人格占领?和我在一——的时候,波塞冬会不会突然占据你?”
傅凛咬住白黎的耳廓,轻轻磨了磨:“不可能。”
白黎被他的呼吸诱得说不出话来,他推开傅凛:“收敛一下信息素。”
傅凛轻“嗯”了一声,继续搂着白黎的腰:“是不是不会离开了?”
白黎没有开口。
傅凛在他耳畔低声道:“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也不会离开了?”
白黎其实一直都清楚,傅凛不是什么——人,无所谓真面目假面目。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只有傅凛——己不知道,作茧——缚,一直以为白黎只喜欢完美的人设。
白黎在他胸口轻轻画了画:“以后另说。”
傅凛眸色危险了几分:“为什么?”
白黎——动作不停:“你以后欺负我,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仍旧会离开你。白吟和傅钦都——大了,他——都愿意收留。”
傅凛捏住白黎的下巴:“我不准,你只能在我的身边。”
白黎停——
想了一下,才想——刚刚白黎在他心口处画的是一个心。
傅凛捉住了白黎的——:“白黎,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别喜欢我?喜欢哪一个我?”
白黎靠在傅凛肩膀——,闭——了眼睛:“喜欢傅凛。”
傅凛眸光微变:“哪个傅凛?”
“只有一个傅凛。”白黎散发出安抚人心的信息素味道,他对傅凛道,“睡觉吧,傅凛,这个世——只有一个你。”
其他意识会融合成一种意识,其他人格也会融合为一种人格。
傅凛生来就是一个人,灵魂可能在别处停靠过,——到他——己的身——时,思维可能产生了偏差或者游移,但是,傅凛就是一个人,不是分裂的许多个。
白黎的声音温柔又清冷:“傅凛,你——想一下过去,无论哪一个你,他——的产生都和你原始分不开,他——都是你的衍生,最后也该——归——你。”
与白黎在一——的,从始至终,也该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与白黎结婚,在他身——里成结,彼此信息素交融,合成这世——最亲密的关系。所谓的——我争夺,彼此争抢,都是傅凛内心的妄念。
本来想用——己的信息素味道催着傅凛入睡,结果,傅凛本来就要闭——眼睛了,突然又睁开,将白黎压在了身下:“再说一遍。”
白黎挣扎:“什么?”
“说你喜欢傅凛。”
白黎:“……”
傅凛的精力充沛,白黎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的——魄这么变态,简直变态到让人讨厌。
白黎嘴巴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傅凛凑了过去,想要听他究竟在讲什么,是不是——己想听的。
却听到他轻声道:“——别讨厌傅凛。”
傅凛狠狠掐住白黎的腰:“再做些你讨厌的,怎么样?”
“……”
第二天,傅凛神清气爽,白黎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傅凛陪他睡到中午。
白吟久久不见白黎——床,——己来找白黎,敲开门后,却看到一向高高在——的皇帝,低下头帮着白黎系衬衫纽扣。
白黎罕见的没有露出温柔之色,而是略有些埋怨的和皇帝讲话:“我要死了,浑身——下不舒服。”
白吟轻轻咳嗽了一声。
白黎突然注意到——己刚刚说了什么,在孩子面前,他还要保留一些美——形象,现在形象受损,白黎将这两人都关在了外面。
白吟和傅凛面面相觑。
最后,傅凛淡淡的道:“后天白黎就——主星。和你比——来,他还是更愿意待在我的身边。”
白吟:“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傅凛是皇帝,白吟没有底气在傅凛的面前当个杠精。
不过,看到白黎和傅凛相处,白吟也发现了之前没有看到的另一面。或许白黎说的是对的,人都是多面的,白黎对待——己温柔,是喜欢——己的表现,对待傅凛时十分任——,这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
不同——境下,表达感——的方式也不同。
傅凛道:“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做的很不错。”
很难得的夸奖,因为出——傅凛之口。
白吟很少听到傅凛赞扬——己,因为——己无论做什么,都很难像傅钦一样做得完美。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吟道,“我会为帝——效劳。”
为了他的未来,也为了白黎,傅钦,傅凛,和无数普通的民众。
傅凛又道:“白黎——了主星,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你如果想他,可以与傅钦一——去看看他,他是你——的父亲。”
白吟点了点头:“我一直都知道。”
有白黎的地方,也就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