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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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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

尽管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仙——, 但舒窈已经——许多——口中——到过月老的名字了。

天道、赤心绳、祝阴、阎王……

似乎——许久许久之前,月老便已经对她产生了影响。她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月老有说不清的隐秘——系。

只是仙代终结, 仙迹难寻, 她便将重点放——其他要紧事上。

没想到月老居然还活着, 甚至还主——找上门来接触她。

阎王笑道:“来,为天后大——引荐一下, 这位便是月下老——,姻缘上仙。”

顺着阎王示意的方向看去, 能看到一个身披红色破烂外袍的老——身影,其上点缀着无数断裂红线,乱糟糟地纠缠作一团,哪怕说他是半疯的老头子也——有——信。

谁能想到,这位老者竟是昔日掌管三界姻缘的上仙月老。

月老并非亲身前来, 此刻——现——大殿上的, 只是他的投影。

“老朽见过天后大。”

说着,月老便要向她行礼。

舒窈只当月老这是配合阎王调侃她。

“我还未曾册封, 而且……总之, 您莫要如此促狭我。”

可月老态度十分认真。

“您成为天后, 也不过是朝夕之事, 仙界自有礼节。”

阎王提醒:“月老,如今没有仙界。”

“是,老朽糊涂了。”月老从善如流,哑声道, “如今也只是借幽都帝君的府邸一用,此处无天无地,正适合密谈。”——

到幽都帝君四字, 阎王脸上的笑容也是有些绷不住。

仙道终结后,幽都地位一落千丈,他这幽都帝君也渐渐被凡——遗忘,只剩下阎王的俗名。

这两——暗藏锋芒的互呛一波,舒窈渐渐品——味儿。

感情都是怀有怨气的遗老遗少嘛。

“不知月老是要——我商谈何事?”

阎王插嘴:“自是先为你解惑。”

说正事时,这两个仙道遗民倒是不再揶揄地称呼她为“天后大——”了。

月老看向舒窈左手腕——的红绳:“你应该有所感应,赤心绳也应当说过,这红绳,是老朽为你——天道系上的。”

“是。”舒窈不——声色地颔首。

“那你可知,你——天道,本应天——殊途,——靠这三界只剩最后一根的赤心绳,方才勉强续上姻缘?”

舒窈神色不变,平静地——他说下去。

“到了现——,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月老说道,“你或许对系统的来历有些疑惑?”!!!

“系统是你们做的?”

“系统是你的说法,”月老语气温——,“——仙道而言,那应该名为命盘。是西王母当年拼死保留下的仙道至宝,能够卜算宿主命数,令其自由选择。”

对于修道之——来说,无论是——还是仙,命数都是最为不可知,不可躲避的存。

所——命盘这种辅助卜算命数,帮助渡劫的至宝尤其稀有强大。

西王母拼死留存下这件法宝,未尝没有让仙道幸存者,借助它重振仙道辉煌的用意。

“森罗万界中,它自行选择你作了宿主。”

命盘——根据宿主认知而改造自身。所——舒窈——中,它——系统形式存。

——这也是天道能够看到“系统”的原因。

舒窈为自己选择命运是回家,所——绑定的一瞬——,命盘便——她的命数中,选择了通往回家的一条。

原来如此。

……

信息量实——过于巨大,舒窈消化了一阵,方才问道:“那魅惑术呢?”

“魅惑术,是老朽的能力,只是分享给你的不如老夫当年强大。”月老感慨道,“但你确实天赋异禀,——给天道使用时,你成功为他系上了赤心绳。”

“所——,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绑定命盘?”舒窈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

月老否认。

“天——殊途,而你——天道又跨越森罗万界,可即便如此,你们也能系上赤心绳,这难道只是因为赤心绳强大么?”

谈到姻缘之事时,月老的气质陡然一变,不再散发着老朽迟缓的腐败气息,而是多了几分慈。

或许昔日,他便是这样为天下痴情男女这样讲解情缘的。

“必然是因为,你自己也存——着相应的特质配合了命盘。”月老摇头,“否则只是命盘,绝无可能将你拉来。”

这话乍——有理,但仔细一想便叫——觉得是——甩锅。

舒窈——地球活得好好的,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穿越需求。

即使要穿越,穿越到正经乙女二次元当团宠不好么?

“这就是姻缘。”老者浑浊的——睛似乎一瞬变得清明,他看透了舒窈的心思,“即便是老朽,有时也难——解释。”

舒窈缓缓问道:“我——说,只要是由月老牵系的姻缘,即使千难万险,也能相守?”

“小友无需担心。你——天道并无婚牍,注定有缘无分,所——无需有后顾之忧。”

舒窈再问婚牍烧毁时——,似乎——她心态转变的时期对上了?

婚牍烧毁前,她因天道的真心而有所——摇,决心稍微软弱,但婚牍烧毁后,便保持了理性清醒。

只是这个想法没有证据支持,纯属她个——发散思维。

阎王轻咳:“月老,别的便无需多言了,直接说正题吧。”

阎王不乐意月老讲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若是叫舒窈真的——摇,转而对天道情深不悔,他们的合作还怎么谈?

舒窈已经很清楚这些——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了。

“正题便是,你们希望我粉碎通天石么?”

“嗯。”

“你们——魔道合作?”

舒窈问这句话时,心中本已有了答案,怎料阎王居然微笑摇头。

阎王淡淡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配么?”

哪怕是统治大陆的五大门派,——阎王——中也只不过是工具——罢了。

“本王的合作对象,只是帝伏罢了。”

事实上,万年之前,仙道就是将反抗天道的筹码,压——皇帝伏上面。

否则——皇便是再自信,又怎么狂妄到公然举起反抗天道的大旗?——

皇可没有勇敢到为了自由甘愿舍弃一切。

帝伏,地府。

这名字就能品——味道了。

而地府长时——表现——的低调顺从,其实也是自家因为当初暗地支持——皇,被事后天道处置——皇的雷霆手段——及强大实力震住。

可万年过去,再温顺的——心,也该蠢蠢欲——了。

“所——你无须担心苏抚雪的双魂之症,”阎王语气转缓,“本王原也准备将他——帝伏分。”

“那我师兄的寿元……”

“自是可——商量。”

阎王的原则并不如天道那般强。

仙代时,地府徇私修改生死寿数的事例有过几次,但只要不是闹得过分,他通常都不——追究。

后面单纯是顾忌天道的法则,——及表现自己对天道服从,阎王才整肃了地府风纪。

阎王——月老的态度称得上坦诚。

毕竟两位仙代遗老看得清局势。

除了舒窈,世——还有谁能碰触天道之心?

正面反抗的结果,他们早已通过万年前的那场惨败感受得透彻。

若是再失败一次,只怕地府就不再是被削弱香火,而是直接除名了。

“粉碎通天石的法子,我自己了解过相——情报。”舒窈表情平静,气息始终半分未乱,令阎王二——看不——她的想法。

“但如何能保证我——计划实施中的安——?——及——我离去后,我的亲友如何继续自处?”

“计划之事,老朽可施——程帮助。”月老声音嘶哑道,“仙道三千上仙魂灯犹存,亦可给予仙力辅助你。至于你的亲友……”

“天道格局还没这么小。”阎王嗤笑,“不兴株连凡——九族这一套。”

“即使当年帝伏反叛,牵扯其中的也多是协助他的仙。”

阎王对——皇当年之事极其了解,对天道的处置也颇有不忿——

册中——于——皇的来历记载很少,大多语焉不详。如今想来,他大概约半是仙道炼制的产物,所——天赋冠绝一时,百年时——便能突破至散仙境界,顺利统一大陆,最终向天道发起叛乱。

许多从前看不清的事情如今都得到了解答。

舒窈心中了悟之余,情绪又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命数如织,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月老沉沉道,“唯有宿命终局,是只有宿主自身才能决定的。你来到这里是如此,——天道牵系红线是如此,选择粉碎通天石亦是如此。”

事实上,——月老——口前,她都认为自己的行——是被——安排的,因此心中颇有怨言,甚至压抑怒气。

但现——却得知,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过去的经历决定了现——,而她的性格,又决定了她选择的道路。

系统面板上闪烁的【主线任务:回家】小字,从未消失过。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没错,但是……

她当初是为何想要到这里来?

来了又急着回,真——为穿越是网购,还带七天无理由退换的么?

“有句话,我一直想要同舒窈小友说。”月老忽然——口。

“你的命数只掌握——你的手中。”

月老没有理——阎王陡然变化的表情,平缓说道:“你——天道,是我系上的最后一对红线,无论是诀别,还是站——天道一边举报我——,都由你自己决定。”

“只是作为姻缘上仙,我能够告知你的是,你们的婚牍已碎,即使你想要——天道厮守,命中也注定不得美满。”

“——这是我作为姻缘仙——的失职,却也是我作为仙道上仙的义务。”

“若你仍然坚持命盘指示的道路,那么天道——你大婚之时,便是——手的最好时机。”

“那时姻缘红宫最盛,你——天道却欠缺婚牍镇守,若是顺势粉碎通天石,必——使天道红鸾失守,你趁势启——命盘,——我——各取所需。”

阎王二——不知舒窈的真实愿望——命盘绑定了她,命数自是由她自己选择。

但他们知道,舒窈必定是有愿望的,并且这个愿望,——天道的立场相悖。

那就足够了。

“这枚黄泉镜碎片予你。”阎王轻抬手掌,黄泉镜碎片摇摇晃晃地向舒窈飞去,“只要向里面输入灵力,便可——直接——我联系。”

那看来,黄泉镜对地府也未必有他们口中宣称的那样重要。

这只是令她合理——地府接触的借口,即使她不主——找上门,地府也——另寻机——的。

“这就是命盘的强大之处。”月老轻声叹道,“当它定下结局时,一切发展,都——向符合你心意的方向发展。”

舒窈没有接话,只说道:“还有一事,烦请帮我看看我的魂魄深处,是否有灵魂烙印。”

她的这句话本身便代表着立场倾向。

因此阎王重又露——善笑容:“这是自然。”

根据他的判断,天道确实给她设了烙印,但只是标记方位作用,并不——控制神识。

“幽都便是再落魄,也是独立于万界的。”阎王傲然道,“你——此处——我——谈话,天道不——得知。”

月老说:“好好准备,根据我的卜算,你——天道好事将近。”

嗯???

她没想到,——修真界,连婚期都算的——来。

终究是姻缘上仙,月老这方面仍是权威。可惜好好的祝贺新婚,硬是被他嘶哑沉重的声音说得像准备送葬。

反正舒窈心中没有半分羞涩欣喜。

她仍然记得月老的提醒,大婚之日,正是红鸾作乱之时。

“无论用手,用剑,或者干脆用摔的,都可。”

月老说道:“其实你现——应当便能做到了,但我们这里还需要一段时日准备,若你想提前发——,最好能够事先——我们商议。”

“嗯。”舒窈颔首——

两个神仙说话,确实消耗心力,至少她现——是连一丁点客套的笑意都挤不——来了。

非不能,只是不愿。

今日唯独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有苏抚雪得救。

“我已经吩咐判官去办了,稍后你前往阎罗殿便是。”阎王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若是再待下去难免生变,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月老离去倒是方便,直接解除投影就行。

至于舒窈,阎王亲自帮助她隐匿黄泉镜——身上的气息,随后将她传送至阎罗殿,免得她来回奔波。

分别前,阎王感慨。

“万万年来,你是我第一个遇到能完成如此宏愿之。”

她却反应冷淡:“您谬赞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

她对这个世界的其余——没有半分感情,更没有心思玩什么将自由还给——类的游戏。

之所——做这些,只是想回家罢了。

阎王没有反驳,只朗声道:“共勉。”

舒窈摆了摆手,一脚踏进传送阵。

阎王的传送法阵果然比无忧宫设下的靠谱。几乎一睁——的功夫,她便来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宫殿前。

舒窈心中有事,快步踏上阎罗殿,寻找柳云二——的身影。

“师妹!”看见她,大殿内神色略显忧虑的柳云顿时大喜,“你那边如何?”

“阎王大——感念我——辛苦,同意了我的请求。”说着,她向四周望去,“师兄呢?判官大——带他去祛除——皇残魂。”

“就——刚才,判官大——领走了抚雪,所——我才有些焦急。”柳云松了口气,“既然你如此说,那便没有问题了。”

“嗯,师兄——没事的。”

见舒窈神情稍显疲倦,柳云便识情趣的没有再追问她,刚才都发生什么。

更何况,有些事情本也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她就满足了。

真能选择的话,柳云宁愿做个无悲无喜的云朵,每日随风漂泊,什么都不需苦恼,总好过现。

大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舒窈觉得自己思索的速度有些迟钝。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确实如此。

“好想——这里就地躺下,什么也不管。”

她——心中对天道说道。

“我小时候经常有这样的想法,累得狠了,就想什么也不管的躺——地上,谁也别想叫我起来。”

天道声音温——:“那你——此休憩也无妨。”

这是谈话结束后,天道——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忙于处置公务,所——压根没有注意到舒窈有过短暂的失联。

可只要舒窈主——呼唤他,天道总——及时回应。

——这是自从那次短暂的冷战导致舒窈遭遇意外后,天道新增加的习惯。

并且,天道没有追究修改苏抚雪死劫的事,态度倒像是默认了。

毕竟修改生死簿,必定要承担他立下的法则惩罚,阎王都已愿意承担赎清罪过,天道又怎——再来——她算账?——

天道——中,舒窈是未来的天后。

那她的决定,若是有了说得过去的收尾,他自然不——刻意落天后面子。

这样对她自然最好,至少免去了许多争吵——麻烦。

“但是妈妈不许。”舒窈轻声道,“她总说女孩子要讲仪态,不许我做很多事情。所——我就忍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大概是自幼丧父的缘故,她其实比许多同龄——都更善于忍耐,更加坚强。

可这种程度的坚强,似乎仍然不足——承受神祇的眷恋。

“你有许久未曾提起过你的过去。”

正如那日修炼后,舒窈指——天道有许久未曾——她闲聊过日常修行——

前那段平——时光,她憋得狠了,就——天道说些地球的稀奇玩意儿,试图令万年老古董震撼一下。

不过地球的事物大多也能用灵力做——,所——天道表面上总是波澜不惊。

后来,——于保护自己过去的——算,舒窈便不再提地球生活,更加没有——天道说过自己的父母。

“这不是有感而发么?”舒窈笑了一下,“就当是回忆童年了。”

天道不存——童年这种事物,也不知能不能理解她的情怀。

但都无所谓了。

她很疲惫。

疲惫到不想再帮助天道理解自己的感情。

疲惫到不愿意思考自己为何——来到此处。

是被——拉来也好,意外穿越也好,自己想来也好……反正都不能更改她此时的想法。

她只想回家。

只想毫无形象地躺——自己那张铺着小熊床单的大床上。

这便足够了,不是么?

思考阴谋诡计,报复仇敌之类的过于沉重,她已经承担不起。

似乎看——了她的疲惫,天道说道。

“若实——疲惫,可——兑换元气丹。”

他不建议舒窈依赖丹药,但也不是不知变通。

毕竟此时的舒窈的情绪,实——过于疲倦了。

而且是——阎王见面后如此疲倦的,而她也没有隐藏这一事实的意思。

天道大概知道,阎王——她说什么,他也能设想——舒窈的回答。

无论她的选择为何,神祇都能够做——应对。

只是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笃定,自己已看透了舒窈的心意。

但他乐于揣测她的想法。

他期待能够彻底看透她心思的那日,想来届时,女孩必定——露——格外可爱的表情。

见舒窈累了,天道不欲她为了应付自己而强——起精神。

他温——叮嘱道:“回去早些歇息。”

舒窈应道:“嗯。”

她——心中——天道聊天时语气极其疲倦,但外表神情看上去其实只是稍显恹恹——

地府,她时刻面对着窥伺者,绝不能表现——自己的脆弱——

柳云——苏抚雪的面前,她更是心里支柱风向标的存——,更加不能表现——疲倦厌烦。

她的脆弱——迷茫,自始至终,都只能表现给一个——

地球时如此。

家里的重担都压——妈妈的肩膀上,她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从爸爸去世的那天起,她能表现——软弱哭泣的地方,便只有被窝里——墓碑前——

这里。

或许是演戏,或许是真情,她总不怯于向天道表现自己的依赖。

所——,自始至终,舒窈都清楚这一点。

……

她必然是喜欢天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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