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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戴红叶的,又何止他们。

戴红梅一天之内挨了两顿打,郁闷憋气的那个劲儿就别提了,从戴父他们走了以后,嘴就没闲着,一直在不断的指责怨怪她。

戴红叶默默的听着也不还嘴,心里五味杂陈的同时,又坐立不安的惦记着父母他们去老夏家的情况。

如果不是三姐夫建议她最好不要露面,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做,她肯定跟着一道去了。

终于,戴红叶听到大门有响声,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结果,戴红叶发现走的时候是四个人,回来三个人,而且个个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她心里马上咯噔一声,大感不妙。

“你们这是咋了?我三姐夫没跟着一起回?”

戴母一看到戴红叶咋咋呼呼的,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阴沉着脸指着她的鼻尖指责:“你还有脸问我们咋的了?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跟你爸还有你弟弟,脸都丢光了,在人家被连消带打的那个惨啊!我这辈子活这么大岁数了,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没有用的五女儿而起,戴母不光动嘴,甚至还想动手打她一顿。

戴红岩也一脸不满和气愤的对戴红叶吼道:“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人家揍的浑身哪哪都疼,憋屈死了吗!”

面对母亲和弟弟劈头盖脸的埋怨责备,戴红叶内疚自责加后悔极了。

早知道这样,她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至少打架的时候能够拼命的拦一拦,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他们凭啥打你们?谁动的手?夏鹏和夏霄吗?”

戴母气哼哼的刚想说话,就被戴父冷着一张脸呵斥住了:“有啥话不能进屋说去啊,非得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还嫌今天的人没有丢够是吧!”

戴父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男人,他可不想成了旁人眼中的笑柄。

戴母后知后觉的赶紧瞄了瞄左右邻居的方向,心里暗暗后悔一时没有搂住火,弄出的声音太大了。

隔墙有耳,如果被人听到了肯定看笑话不说,爱扯老婆舌那些人马上就得传的沸沸扬扬。

她只好暂时按耐住火气,狠狠的剜了戴红叶一眼,然后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屋。

戴红梅见父母和弟弟都挂了彩,难以置信的马上拍着大腿“哎呀”了一声:“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她在看到父亲也挨了打以后,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和解气,暗道一句活该,让他打自己,这就是报应。

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

戴母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夏梦那个贱人和她妈夏寡妇打的我!你爸他们是被夏鹏夏霄以及京城来的那个王八犊子给打的!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等着吧,明天咱们就告他们去,这顿打绝对不能白挨!”

戴红梅顿时脸色一僵,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冷编辑打了她家人。

戴红叶也没想到冷奕鸣能掺合这件事。

但转念一想,凭着他和夏梦的关系,想要在对象面前力求表现,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她关心了他们的几句伤处以后,急不可待的继续追问来龙去脉。

戴母卡巴卡巴三角眼,把路上已经打好的月复稿,月兑口而出:“还能为啥?夏鹏那挨千刀的非要离婚不可,你婆婆也死活不要你!人要脸,树要皮,那我们也不能哭着喊着跪下来求着人家不离婚吧!然后就说离婚可以,但是孩子得归我们家,结果他们老夏家就不干,之后就因为抢孩子打起来了!”

戴父绷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见戴母这样说,他便没有吭声,反正把他们摘出来了就行。

戴红岩觉得母亲虽然讲述的有些出入,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没有出声,对着镜子弄自己被打伤的嘴角。

戴红叶却彻底傻眼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的!

“我婆婆竟然也同意离婚?按说不应该啊!”

戴红叶看得出来,婆婆虽然对她有很多不满,却并不同意他们离婚,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的阻拦。

一回想起薛明月说的那些话,戴母和戴父他们就怒气腾腾。

尤其是戴母,她从前一直以为夏寡妇老实好欺负,没想到却是咬人的狗不露齿,现在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你婆婆同意,而且还把话说的可坚决了,说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戴红叶仍旧觉得难以置信,她使劲的摇头:“不可能!我婆婆不会同意的,为啥忽然之间变卦了呢!”

“咱也不知道到底你哪块儿做不对,把你婆婆给惹乎成这样!”

戴母毫不客气的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戴红叶的身上,然后不待她说话就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还有我们都问清楚了,人家那个首都来的冷编辑,跟你小姑子根本没处对象!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都听个啥!”

这下换戴红叶愕然了,根本顾不上继续揪着薛明月的变化不放:“不可能啊!我那天特意装睡,分明听到我婆婆和小姑子说夏鹏看出来了,然后把事告诉他了!那不是这件事,还能是啥啊?”

戴红叶一时间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抓不住头绪。

“那就是还有别的事瞒着你了!”

戴母觉得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关注的问题,她也没心情去细究,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把另外一件事说出来,就发现六女儿的眼睛直冒亮光。

戴红梅心中燃起了希望,如果夏梦和冷编辑并没有处对象的话,那是不是她就有机会了?

知女莫若母,戴母一看六女儿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指着她鼻尖警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那个小子今天可把你爸他们都打了,这样的人就是条件再好也没用!”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的是,再说人家也肯定看不上六女儿和自家,何必自取其辱。

戴红梅郁闷的垂下了头,只觉得嘴巴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戴母看了坐在炕沿边点上卷烟的戴父一眼,见他跟置身事外的人似的,黑不提白不提的,她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

“那个,老五啊,明天夏鹏那个没良心的,有可能回林场开介绍信,你要是不想离婚,自己想办法吧!”

戴红叶本来还沉浸在思绪之中,翻过来调过去的琢磨着,结果就被母亲的这句话给炸蒙了!

“这咋能到了开介绍信这一步,你们到底和人家咋说的啊?”

戴母心虚的躲避开了戴红叶要吃人一样的眼睛,然后掐着腰喝道:“你跟我们喊啥,厉害啥啊?我们能愿意让你们离婚啊!那人家非不跟你过了,要离婚,我们能咋整?还能拿刀架在脖子上啊!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你自己的原因呗!”

戴红觉得分外的委屈,崩溃的哭着吼道:“我个人有啥原因啊!我跟夏鹏从前明明过得挺好的,还不是都因为你们非得让我没事就贴补家用!然后花着他的钱,还看不起他,因为老六相中了冷编辑的事,把他欺负成啥样了?

那天我那么求你们,你们就是不听,还拦着我,不让我跟他一起走!后来弄得孩子都生病了进医院了,差点得肺炎,因为这事我婆婆和夏鹏他们能满意吗?

结果我好不容易回去了,关系也缓和一些了,你们看到人家冷编辑来了,为了老六才勉为其难地拎着点东西去家里了,然后又干了啥?在大门口说什么后悔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了恶心人的话,还被人听到了!要我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你们月兑不了干系!我要离婚的事,都是被你们害的!”

戴红叶怨恨死了娘家这些人。

她同时也怨自己。

如果能够早一点的狠下心来跟他们划清界限,只一心朴实的和夏鹏过日子,和婆婆小姑子他们处好关系,不可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戴红梅和戴母立刻不干了。

娘俩纷纷上阵反驳指责。

“你别啥事都赖我们,那当初要不是你,我们哪知道那冷编辑是谁啊?让我动心了入套了,你又甩手掌柜不管了,还让我撤退,你不玩我一样吗?”

“老六说的对,你闹离婚不能全怪我们,那我们出发点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想让你争口气,在家里能有一个地位,结果你自己立不起来,怪谁?”

戴红叶被气得浑身发抖,都要疯了!

“行,就算之前那些都是我的错,那今天你们说去找补回来,可没说去跟人家商量离婚啊!最后咋搞得,都要到开介绍信的地步了!反正我要真离了,就怪你们!”

戴红梅没好气的指着她喊道:“怪我们可怪不着!谁知道老夏家为啥非不要你了,还是你自己有问题!没准人家夏鹏跟你过够了,厌烦你了,想重新找个黄花大闺女呢!”

“我跟你拼了!”

戴红叶恨极了这个把自己害得那么惨的六妹,直奔她而去。

戴红梅没有防备,被戴红叶打的生疼。

“啊……你个贱货敢打我……”

姐妹俩眨眼之间的撕打起来。

戴母和戴红岩他们,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向着戴红梅的。

母子俩合力把胶着的她们拉开。

戴母狠狠的给了戴红叶两个嘴巴子:“你竟然还有脸打你妹妹!所有的一切事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你不爱呆就给我滚!”

戴红叶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痛苦委屈的眼泪鼻涕横流。

她早就应该明白的,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真心的对她好。

却还总是犯贱的对他们心存幻想,以为自己嫁人了能够贴补娘家了,他们就能高看自己一眼。

她咬着牙说:“好,我滚!”

戴父对于这场闹剧没有参与,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卷,现在见状,终于出了声。

“大晚上的,你们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老五,你往哪滚呢?现在这情况你去谁家,能收留你一天两天,能让你长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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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红叶颓然地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她的确不知道该去哪。

戴父看自己三言两语地劝住了戴红叶,他也暗松了一口气,直接在沙丁鱼罐头的空盒子里按灭了烟卷,然后说道:“咱们家八辈贫农,就没有过离婚的人,你要是成为了第一个,出来进去的谁都抬不起头来!”

戴母和戴红梅他们闻言,也都没有吭声。

因为无论怎么吵吵闹闹他们也是一家人,都姓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戴父叹了口气:“虽然挨了打受了憋闷气,但这婚不能离!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挽回吧!我今天也看出来了,夏鹏和老夏那些人都跟从前不一样,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只要你是童童的妈,这孩子就是你们之间牵扯的纽带……”

戴红叶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珠不断的转来转去,似乎在想着应对之策。

过了半晌,她才声音低低的说:“明天起早我也回沟里,他要找单位开介绍信,我就去跟他们领导哭诉,让他们给评评理!”

戴父的心觉得终于敞亮了一些,赞许的说:“这就对了!也没有啥原则性问题,就是搁谁那儿也会站在你这边的!还有啊……”

戴父继续的出谋划策,戴红叶频频点头的听着。

他们只顾着谈论这些,甚至连戴红叶这个当妈的,都没有倒出来功夫去想,孩子离开了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哭闹不止,会不会着急上火生病的问题……

由于今天晚上贮木场有火车要装,居民用电供应不足又停了电。

夏家的东屋里点着煤油灯,室内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夏梦和薛明月坐在铺好了褥子的炕上,看着夏鹏背着童童在地上来回的走,母女俩都有些无奈和心疼。

童童下午睡了一觉,现在根本不困,带着哭腔一个劲儿的要找妈妈。

他们能够给孩子提供一切好的物质,却无法给她变出来一个妈妈。

夏鹏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随意的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后指着箱盖上的玻璃瓶哄孩子:“闺女,你看这是啥?”

可惜,童童却不太买账,只扫了一眼,然后又委屈地要妈妈。

薛明月苦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看着孩子太可怜了。”

夏梦也跟母亲感受一样:“是啊,不过可怜归可怜,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跟戴红叶离婚了。日子不是对付过的,能将就一时,还能将就一辈子吗?孩子用不了几年就会长大……”

薛明月看出来女儿唯恐她又变卦,所以才急忙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她拍了拍夏梦的手背:“放心吧,老闺女,妈就是心疼孩子,感慨了一句,我不会再拦着你大哥跟戴红叶离婚的,今天老戴家他们过来办的那些事,我彻底的想开了。再说咱们都已经噼里啪啦的打到一起去,就算是我不想让他们离婚,这日子以后还咋过呀?没个过!还不如一条道跑到黑。”

夏梦悄悄地和夏鹏对了一个眼神,唇角泛起一抹浅笑:“妈,你要这样说,我的心终于能放下了,要不然我还真怕你又变了。”

她了解母亲,是个特别善良,容易心软的人。

之前总是拦挡除了面子的问题,也有顾及到孩子那方面。

毕竟大人跟谁过都行,孩子却是个难题。

没想到,现在母亲的变化会这么大,真有点让她刮目相看。

夏鹏这时候也轻声地插言道:“咱妈今天真挺让我意外的。”

薛明月白了大儿子一眼:“让你意外的时候在后面呢。看你那一脑门子的汗,快把孩子给我吧。”

夏鹏听话的把女儿放回到了炕上。

夏梦拍拍手逗她:“看看是来姑姑这儿,还是去你女乃女乃那里?”

薛明月也拍了两下手,笑着说:“来女乃女乃这吧,女乃女乃有好东西。”

童童最近这段时间跟夏梦和薛明月都亲近了不少。

小家伙眨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看看两人,最后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夏梦面前,一**坐在了她的腿上。

惹得薛明月他们都忍不住笑了。

无论心情怎么沉闷不好,在看到孩子可爱小样的时候,也立刻如同破开了阴霾一般。

“这孩子,不跟女乃女乃好了。”

夏梦稀罕的模着小侄女细软的头发:“你可真可爱,姑姑太喜欢你了。”

童童呲着小牙,冲她笑了笑,又觉得不好意思的往她怀里拱了拱。

“嘟嘟香。”

夏梦笑的不行,亲了孩子头发一口:“童童也香。”

童童立刻高兴了,笑的咯咯的。

夏鹏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的也扯扯嘴角笑了笑。

夏梦陪孩子玩了一会儿。

见她打哈欠,立刻搂着,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小宝贝呀,快快睡呀……

没想到,孩子竟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呼吸都渐渐平稳了。

薛明月和夏鹏都有些惊讶和高兴。

孩子这么快的能被哄睡着,真的是太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要不然,每个人都在担心,她因为哭闹,着急上火,再生了病。

孩子睡了,他们大人也能休息了。

夏梦也许是白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再加上喝了一点白酒的缘故,这一夜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做。

而童童也很给面子的一觉到了早上。

早上起来吃过了早饭以后,夏鹏早早的坐车回了沟里,而冷奕鸣要去往京城发电报,两人一前一后出发的。

夏梦和夏霄跟往常一样带上饭盒要去单位上班。

家里只剩下老爷子和薛明月带着孩子,临走的时候,他们一再的嘱咐要把大门插好。

怕的就是老戴家万一再过来抢孩子。

楚长峰冲他们挥挥手,笑呵呵地说:“我老头子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是仍旧宝刀未老,对付几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夏梦听说了老爷子曾经戎马半生,手底下有些真功夫,崇拜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姥爷,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也教教我呗。”

楚长峰拍了拍夏梦的肩膀:“没问题,就是你不说,姥爷也想教你几招防身的!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招人啊,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

他想,这也就是小女儿跟他们骨肉分离了几十年,没有在自己身边。

如果能早些年遇到的话,他肯定把这三个好孩子都教的有几分真功夫。

夏梦开心地笑得见牙不见眼:“太好了,姥爷!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我自从之前遇到那次的事情以后,就想跟人学两下招。”

她原本看着周北城身手不错,有心想跟他请教请教,但两人除了平时在单位能够碰面以外,其余来往的机会太少了,也没好意思跟他提。

夏霄也一脸的期待:“姥爷,宁落一群,不落一人,你也教教我呗!”

楚长峰高兴的模着自己已经长出了一些胡茬的下巴:“没问题,你们安心去上班,等回来了,一早一晚的还有周末都能学。姥爷保证用最短的时间让你们的能力提升!”

“好咧!”

夏梦和夏霄都心满意足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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