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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锁定嫌疑

“艹,要死要死!”瘫倒在地的周玉卿抱着脑袋不停地翻滚抽搐,嘴里叫嚷着什么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周姐,没事吧?”脑中传来蓝天关切的询问。

“还行,就是被直接从神经链接里面踢出去后劲有点大。”周玉卿很清楚自己这身痛苦的来源,它来自于深度直连的意识体被从虚拟梦境中直接给“排除”造成的副作用。

这种无法医治但很快就会过去的痛苦基于大脑对现实的认知错位,或者再简单点说人脑在连接进连它自己都无法分辨的虚拟梦境时会在梦中为自己凭空“造”一具与现实相近的“身体”来维持自身对现实的认知不至错位,如果在离开梦境时走了正确程序大脑会像梦醒一样马上就忘却这个自己制造的虚假身体,当然这是正常的情况。

如果当事人在不经正常程序的情况下与梦境进行硬月兑离,大脑就会记得自己在梦境之中感受到的所有异样并以电信号的方式一股脑地反馈给自己的意识,这会导致头痛、眩晕、呕吐、全身肌肉痉挛和其他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症状。由于每个人每时的大脑状态都不一致,不同的人甚至同一人在不同状况下承受的副作用强度也不一样,这次周玉卿就很倒霉地承担了一次很要命的副作用,万幸这些副作用很快就会消退才让她不至于直接晕厥过去。

度日如年的两三分钟后浑身的不适感便如潮水般消退,周玉卿感觉像是自己有两具身体猛地撞在一起然后它们完成了痛苦的融合过程,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精壮的身体素质,周玉卿勉强支撑起身体,她感觉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焦臭味。

“呵,呸!”周玉卿吐出嘴里味道糟糕的液体,“怎么样,搞清楚那王八蛋是谁没有?”

“……抱歉,他太强大了。”蓝天的声音一下子消沉下来。

“不,你用不着道歉,错的又不是你。”周玉卿晃晃脑袋让重影的视觉恢复正常,然后弯下腰敲了敲架子上的那些缸中之脑,“我这边的味道像进了火葬场,这些脑子里面是不是有些被烧了?”

“是全烧了,他把所有连线的独立个体全都拿来攻击你,我为了保你必须和它正面对抗。”蓝天的声音愈发低沉,这些被埋入无限梦境中的大脑原则上已经很难称之为人,让他们替周玉卿挡刀总让蓝天心怀愧疚,毕竟蓝天自己也是个早就失去了身体的特例,既然她能成功返回现实这些大脑将来说不定也有机会。

“见鬼!”周玉卿一拳捶在罐子上,悬浮在里面已经死亡的大脑受到冲击在营养液中晃荡了几下。

“至少我们不是一无所获,”那一边的蓝天强打精神安慰起她来,“我锁定了他的大致范围。”

“他在哪儿?”周玉卿立即竖起了耳朵。

“第一区、第二区和第六区之间。”脑中弹出的数据包解压成一片地图,地图上的锦城市被标出高亮的一块,市中心偏东的一块不大的区域。

“政府部门办公区,锦城市几乎所有的政府部门都在那里。”周玉卿知道这片区域意味着什么,“智能管理局不在,紧急情况部在这些地方也没有活跃站点,所以至少这两个部门里没有直接跟我们对峙的那个自大的家伙。”

“市政厅、市警察局、统一合作部和国家安全局,这四个最可疑。”蓝天同样已经检索完了可疑对象。

“呵,警察局。”周玉卿冷笑起来。

“因为陈警官和凌警官,你觉得市警局是嫌疑最大的对象?”蓝天知道周玉卿在笑什么。

“他们两个怎么看都是抛出来钓我们的饵,如果对方真是警局里面的高层,那也怪不得这么多年他都能容忍一个铁了心要追查造梦人的警察在自己手下,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力量把我们都调动起来还不至于让我们起疑。”的确,周玉卿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她脑中甚至都有了最直接的嫌疑对象。

“鲁盛阳,市警局局长,青年时期受过军事征召但是没有加入前线部队而是在后方进行技术支援工作,因为服役期间表现出很强的组织能力,战后受《退伍军人补偿法》特别条款的补偿被转业至锦城市警察局。”蓝天直接调出了警局局长的个人资料。

“虽然是当警察的,这人在入职的时候就有污点。”周玉卿不用看资料就自己补充了下去,“可能是觉得自己当了兵但没模到枪很丢人,他用技术手段篡改自己的从军履历谋得一个特勤队的岗位,当然他也的确干得很好,毕竟光靠篡改档案是没法让他在入职第三年就升职到领导一支特勤中队。”

“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遇上了第九区的暴动事件。”正在读取档案内容的蓝天叹口气,“谈判无效之后他的中队被派往第九区内解救人质解决该事件,事后根据官方记录的说法是这支中队在半途遭到了以战后老兵为主要构成部分的暴徒伏击,整个中队的人员损失了三分之二,尽管最后成功将人质救出基本是靠后期赶赴支援的军方把他们给捞出来的,这支中队最大的贡献顶多算保证了人质不被处决。”

“这事儿在第九区还有另外一个说法,说是他那支中队里的一个新人在撤退过程中太过紧张误杀了第九区的平民,结果遭到愤怒的第九区民众围而攻之,他们躲进一栋废楼靠着装备优势死撑到军方出手捞人才勉强完成任务,两种说法你信哪个?”周玉卿补充道。

“……也许两种都是对的?被伏击和误杀平民并不冲突,也许是同一事件里发生的情况?”蓝天犹豫片刻后回答。

“然后大家拿出各取所需的版本么。”周玉卿的语气里透着讽刺,“这事儿最后给警局捧成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当时正想着要削弱军方力量的政府也顺水推舟免得功劳最后被军方捞取,我们的鲁队长从此成了新闻里的反恐英雄,指挥着自己的部下用他们的血肉和生命保护了背后的民众。”

“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会因此感到良心不安,明明把事情搞砸了却踩着自己部下的尸体变成了英雄。”蓝天评论道。

“呵,可惜你不是他。”周玉卿冷笑,“那些殉职警察的家属曾经对他进行过长达五年的骚扰,有些只是想为自己的家人讨个公道,有些则是期望着能在这件事上从他身上敲一笔出来,然而奇怪的是这五年里警局进行的每次心里评估中他几乎都是最干净的那个,如果这次的报告不像他入职时候那样造过假的话,只能说这人对自己部下的死毫无感觉。”

“倒也未必。”蓝天不敢苟同道。

“怎么讲?”

“讲人心我肯定不如你懂,我只是觉得他不在乎死者家属对他的骚扰,和他不在乎那些人的死不能划等号。”蓝天说出了自己的直觉意见。

“嗯,有道理。”意外地周玉卿接受了这个思考角度,“或许是什么东西稳定了他的心理,让他能够在一堆道德绑架者的拷问下坚持五年甚至后来还一步步爬上了局长的位子?”

“我们现在说的都只是推论,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感觉再往下说就太遥远了,蓝天把话题拉了回来。

“也对,至少我们有方向了。”周玉卿笑笑,“走吧,我们回去看看陈警官,这次可真是把他搞得够呛,都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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