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意思。”在蓝天三人正在调查国贸大厦的时候，阿龙也在高速公路上对紧急情况部的遇袭车队展开了调查。
“你最好能查出来点真东西，别让我后悔放你进来。”在旁边抱着胳膊和阿龙抱怨的人叫刘正义，是这支车队的现场指挥官，在阿龙被士兵拦住不允许进入现场调查的时候就是这位刘长官力排众议允许他进入现场，而且如果周玉卿的情报没错和后方指挥部门发生了冲突的人也是他。
“车队里除了这一辆，还有同型号的车吗？”阿龙没搭理刘正义的抱怨，抬起头来反问道。
“后面就有，你想看看？”刘正义也不纠结，伸出手指了指车队中众多车辆里的一台。
“对，不触犯什么保密协议吧？”阿龙谨慎道。
“不会，只要你得到我的允许就行。”刘正义耸耸肩，带着阿龙从后门进入防护严密的重型装甲车。
“这台和被毁的那台内部结构完全一致？”上下打量了一下构造，阿龙问道。
“嗯，是这车子有问题嘛。”刘正义很奇怪阿龙为什么要纠结一台车的构造。
“这台车的后厢完全封锁了内外通信？”又扫了几眼车内的几个装置，阿龙接着问。
“理论上算是，但也不全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刘正义看起来有点郁闷，但还是耐心解答了。
“怎么讲？”阿龙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确实这车是专门设计来押运重犯的，所以用材料涂层隔绝了绝大部分内外通信，不过车体内的内部监视器和外部通信有联通，里面的声像记录会实时上传到云端服务器保存起来。”刘正义继续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阿龙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这个唯一的漏洞应该是被利用了。”
“哦？”刘正义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们回那边现场说。”阿龙指指外面离开车厢，“K26聚能弹头的性质我刚才查过，这东西对外部装甲的损伤很小，只是在装甲上钻出一个足够装药通过的洞，随后多层装药会在装甲目标内部二次引爆造成短时极高温熔化里面的一切。”
“K26弹头的性质我清楚。”刘正义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种弹头造成的高温会瞬间将死者汽化，所以死者最后留下的印记不会偏离自己的本来位置很远。”阿龙走进刚刚被扑灭的车厢残骸里，“车里除了那颗脑袋还有四位随行看守的士兵，其中三人的印记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但是这第四位嘛……”
说着阿龙的脚步停在一颗被烧得漆黑的铁疙瘩前，而在这个铁疙瘩周围有一个明显是人形的黑影，这也是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唯一一点残骸，剩下的都被直接蒸发掉了。
“冒昧问一句，贵司有在押运犯人中途审讯的习惯吗？”对着地面和墙壁上的黑影叹口气，阿龙回头问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这么做，但这次并无必要，所以留在车里的也只是普通看守而已。”刘正义的目光一变，似乎已经意识到阿龙想说什么了。
“那就很奇怪了呀，这位士兵在死之前是站在押运那颗头的前面看着那颗头，这说明他在那个时候可能正在和那颗头说话，素闻贵司人员训练有素，应该不会随便做这种事吧？”两脚站在死者黑影的脚部位置上，阿龙脑袋的投影正好落在那颗被烧焦的头上。
“我试试跟总部申请，看能不能调用这台车的云端记录。”话说到这儿已经不用阿龙提醒什么，刘正义直接就把事办了。
两人在烧焦的残骸里站了大约几分钟，刘正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他不喜欢的东西。
“现场跟我说的一致？”阿龙试探着问。
“……你自己看。”刘正义臭着脸发给阿龙一个未加密的视频文件包。
视频里是一台和刚才阿龙参观的装甲车别无二致的车辆，四名荷枪实弹的纯人类士兵看守着被装进个透明箱子里的脑袋，之所以使用纯正人类作为看守的理由就和阿龙坚持不用终端的理由一致——不使用现代高科技装备就意味着专门针对那部分设备的高科技手段完全失效，造梦人这位黑客再厉害，总不能直接骇入一颗没有安装任何外部接口的脑袋吧？
“所以，这就是我被卸磨杀驴的时候了。”突然，安静的车辆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那颗头说话了。
“你刚才说什么？”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士兵们的警醒，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他，而就坐在他对面的士兵则直接问道。
“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不是吗？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个陷阱？”那颗头就当士兵们不存在一样继续自说自话，而且他的目光直接就对上了车内监视器的镜头，肯定是知道在那个地方有人在看自己。
“喂，我在和你说话！”被无视的士兵有些恼火，站起身来朝着那颗头威胁道。
“没关系，这个结果正合我意。”那颗头突然对镜头洒月兑地大笑起来，“从现在开始我才是造梦人，你们都是我的模仿犯！”
随后还没等士兵采取进一步的动作车内就爆发出剧烈的亮光，随后摄像头便失去信号，大概是被弹头爆炸产生的高温直接给熔毁了。
“这些话不是对紧急情况部说的。”看完了记录里的内容，阿龙睁开眼对刘正义说道。
“但不排除紧急情况部里面有内应。”刘正义眉头紧皱，“普通人连知道那个摄像头的位置都不可能，更别说只靠一颗头就骇入摄像头并通过区区一条无线上传线路就见识到外部的情况，而且他是明显认为对方能够通过这个摄像头看到自己才会说这些话。”
“你调用了这份记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听刘正义这么说，阿龙忽然有些担心这位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长官。
“哼，就算我没调用记录，有人想做‘善后处理’也不会放过我这个知根知底的现场指挥官。”刘正义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再说了所以和我相熟的人都知道我不可能坐看着我的部下白白死去还当一切无事发生，不管是谁在背后玩弄算计，我都会查到底的。”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放进来的理由。”阿龙这才理解刘正义帮助他的动机。
“对，我只是个前线作战指挥官，调查还是你们的部门更在行，专人专用就是这么回事。”刘正义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现在你该离开这里了，上面对发生在这儿的事情很恼火，觉得在本地治安部门面前丢了面子，如果他们知道我私自放进来一个管理官帮忙调查现场可能会强行把你扣下来抹消记忆。”
“我一走了之倒是没问题，真正该小心的是人在体制内的你。”阿龙投去的目光愈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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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轮不着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操心。”刘正义高傲地哼了一声，“不过看在你还算个热心人的份上再给你个警告，上面不可能允许错误最终被归结在紧急情况部头上，所以直接参与了这次事件的你们可能要被扣上黑锅，最好早做准备。”
“谢谢，我会记住的。”阿龙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叫来了在外待命的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