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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咱们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吗?”空翠小声问道。

她年纪不太大,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但是奇异地,因为在姜蘅身边,所以哪怕如今几人身陷囹圄,她居然也一点不慌乱。

仿佛姜蘅身上有某种能令人安心的力量。

姜蘅托着腮道:“不一定,说不定有些人发现我们不在,就来找我们了。”

反正,再不济,她不是还有一支可以化凶为吉的簪子吗?

啊……是这样吗。

空翠咬咬唇,竟觉得很有道理。

沾衣无望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静默地看着地上的蚂蚁。

顾远洲一直在明月楼里等着。

他虽是此次宴会的主人,但地位终究崇高,万没有出去招待客人的道理。

事实上,以往梁园宴他甚至鲜少露面,一应事务悉数交给衡暝打理。今日他特地等在明月楼,无非是因为这座小楼正对着那片竹林,倘若姜蘅从竹林里出来,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她。

她现在应当很得意吧。

顾远洲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太看清她,说不定她和他一样,只会觉得有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机关算尽,又怎么会是得意事?

只是等了很久,竹林外却始终没有人影出现。

顾远洲终于不耐烦,招了衡暝过来:“她还没来?”

这个“她”指的是谁,自然不用说。

衡暝垂眼道:“听说早已经到了。”

顾远洲抬手摩挲着面前白玉瓷盏光华的盏壁,笑道:“你去查一查,不要惊动了旁人。”

衡暝不愧是储君殿边最得力的助手,甚至无需殿下多言,他就已经能明白殿下说的是同样对姜小姐十分关注的林小姐和诚王府的世子爷。

姜蘅坐了一会儿,找到了乐子,水池边养着一只胖头鱼。

看起来傻得很。

她折了枝草去拨水,胖头鱼被她的动作吓远,没多久又游回来。

姜蘅就那么逗着它,乐此不疲。

顾远洲带着衡暝进到园子里,便看见姜蘅这幅傻乎乎的样子。

与池子里那只胖头鱼无异。

顾远洲冷嗤一声:“姜小姐还真是有闲情,上上下下为着找到姜小姐乱成一锅粥,姜小姐却在这里看鱼。”

姜蘅拍拍手,站起身,看向顾远洲:“上上下下?一个丫鬟闹出来的事罢了,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还是说您的属下们能力不济,这才……”她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若是如此,玉京城里有处牙行,里头的孩子倒是乖巧,也算中用,不如我介绍给殿下?”

殿后跟着的一众侍卫们闻言,纷纷磨了磨后槽牙。

他们可是百里挑一的精卫,怎么在这位姜小姐嘴里,连牙行里任人挑拣的小萝卜头还不如?

这等阴阳怪气的功夫着实可恨。

但是明眼人又都知道,这份阴阳怪气是冲着他们家殿下去的,是以众人心中倒也没有多不忿,更多的是想看看殿下的反应。

多稀奇啊,玉京城里多少贵族小姐,世家名媛见了殿下都是恨不得施展十八般武艺,只盼能留住殿下几分目光。

这位姜小姐却是不按常理,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殿下的注意?

可是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上一个想用这种套路欲擒故纵的姑娘,还是钱御史家的孙小姐,她说这梁园的布置匠气有余而清雅不足,后来直接被殿下下令赶出了梁园,连带得钱御史也告老辞官了。

而今这位姜小姐居然敢这么说,只怕也讨不了好。

孰料正当他们在犹豫要不要为姜小姐默哀时,却听见他们一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居然虚心的接受了她的建议,甚至还好脾气道:“那就多谢姜小姐好意了。”

沾衣和空翠低着头站在姜蘅身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偏偏风雨中心的两个人对立而望,面带笑意,一片岁月静好。

顾远洲沉默一会儿,又道:“冒犯姜小姐的那名侍女,本宫已经让人处置了,今日之事,还望姜小姐多担待。”

姜蘅也没问他是怎么处置的青萝。

青萝对她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在她想要对姜蘅下手的时候,在姜蘅看来,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姜蘅没那么多心思去关注一个必死之人。

顾远洲是大事化小也好,严惩不贷也罢,她都不会干涉。

同样的,她也希望顾远洲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干涉她接下来的动作。

思及此,她缓缓笑了笑,细碎的食堂从竹叶的罅隙间洒落下来,为她精致的眉眼与秀丽的衣裙都洒上一片碎金。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 \\ 。

顾远洲眯了眯眼:“本宫带姜小姐去西楼。”

姜蘅低声应好。

今日之宴设在西楼,姜蘅是早已经知道了。

两人并肩而行,空翠与沾衣自然跟在了姜蘅身后,而顾远洲带过来的侍卫,则分成两列走在了最后。

衡暝吊儿郎当地走着,没两步忽然发现身边居然多出来个空缺,是原本应该跟在他身边的危帆。

他走回去,将人提溜回来:“想什么呢?”

殿下对那个姜蘅实在太宽容,这让危帆很有些接受无能,这会儿被衡暝问起,危帆连忙道:“衡暝大人,殿下难道看不出那位姜小姐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说,他有另外的打算啊?”

他太好奇了。

主要是从来没有见过居然有人在挑衅了他们殿下之后,还能须尾俱全地从殿下面前离开的人。

两人走在最后,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但前面几人俱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这会儿面上虽然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实际上早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等着衡暝的解答。

衡暝却不知道他们也有这么多小心思,只看着危帆,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姜小姐对咱们殿下使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跟在殿边也算是见识过了这位姜小姐的独到之处,他看得出来,殿下带了那么多人来找她,她是真的觉得,梁园的侍卫挺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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