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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山本就离他们不算太远, 方才江肃与楼鄢也并非刻意低声交谈,他又一直在注意江肃的动向,那么几句话, 他当然全都听见了。

可他不明白江肃为什——要这——去做。

连他都看得出来, 江肃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绝对是在挑拨离间, 好以此来激怒楼鄢。

只不过楼鄢当局者迷, 又的确在意这种事,江肃便轻而易举将他绕了进去, 等待会儿楼鄢再回过神来时, 只怕已经要来不及了。

可李寒山想不明白。

他实在忍不住开口, 小声问江肃,道:“这样真的好吗?”

江肃稍稍一怔,反问:“什——好不好?”

“父亲说了不许楼宫主回来, 他会——气的吧。”李寒山蹙眉,想了想谢则厉每次暴怒时的可怖景象,又道, “若是他们打起来了——”

“不会打起来的,夫妻吵架, 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江肃打断了李寒山的话,“他们要不了几天就要和好, 而若是能带上鬼市主人,那简直就是意外惊喜, 我乐见其成。”

他以往说谢则厉的坏话, 还会顾及李寒山的想法,一般情况下不会在李寒山面前过分斥责谢则厉,可如今他忍不下去了, 他只要一想贺灵城说过的那些话,便忍不住要在脑中自行脑补这些年来谢则厉究竟是怎么对待李寒山的。

他一想就气,而后便简直恨不得再多骂谢则厉几句,再看看李寒山竟还在担心谢则厉与楼鄢是否会打起来,他不由挑眉,干脆站起了身,同李寒山道:“你若是实在担心你父亲,那我们现在便一道过去看看。”

李寒山却忍不住问他:“可你不是还——急要回琳琅阁吗?”

“不——急。”江肃说,“只要你想,我们便一道过去看一看。”

……

李寒山果然还是起了身,同江肃一块走到了谢则厉的帐篷外。

他们来的还算早,楼鄢也刚到此处不久,方才走进那帐篷中去,便已与谢则厉发——了争吵。

江肃在外头便已听见了两人争执,而谢则厉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不对劲了,语调之中尽是情/欲,仅能凭借毅力来极力压抑自己。

他恨死了楼鄢对他的欺瞒,此刻只恨不得楼鄢能够早些滚出去,他绝不愿自己在楼鄢面前窘态毕露,便几乎声嘶力竭,指——门外,让楼鄢滚。

楼鄢原本满心妒恨醋意,只想着谢则厉竟要背——他做出这种事情,可那嫉恨在见——谢则厉毒发狼狈时便已消散了大半,他有些担忧,竟直接自己灭了自己的气焰,小心翼翼同谢则厉道:“我先为你传功压毒,有什——事情,我们待会儿再来谈。”

谢则厉虽然不愿让他来为自己传功压制毒性,却也没力气再挣扎了,好歹楼鄢并不想强迫他,他便闭上了眼,等楼鄢运功为他抑毒。

而既是如此,已经走到帐篷外的江肃与李寒山,自然不好再进去打扰他们了。

两人只得暂时在帐篷外寻了处地方坐下,而江肃低声开口,与李寒山道:“我说过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李寒山这才略微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回琳琅阁?”

“不——急。”江肃说道,“再等等。”

是得等一等,怎么说他也得为楼鄢和谢则厉再上一把火啊。

这楼鄢到底怎么回事,看——像是真想与谢则厉走心谈情,而谢则厉显然不会对此有所回应,江肃也见不得人渣谈恋爱,他想再继续等一等,保不齐还能看见事情有什——新进展。

正巧,同贺灵城谈完之后,他很想与李寒山说一说话。

“我方才同贺副使聊了聊。”江肃蹙眉说道,“谈了些你身上发——过的事情。”

李寒山不由一怔,反问:“我的事?”

江肃沉默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要如何开口提起此事,他总不能说自己从贺灵城处听闻了李寒山的悲惨童年,所以才对谢则厉心——憎恶,也因此想与李寒山好好谈一谈当年发生的事。

可这些话若直接说出口,却未免有些太过古怪,江肃思索片刻,便也只能拐弯抹角地问李寒山,道:“你小时候,喜欢练剑吗?”

这问题问得突兀,可毕竟是江肃的疑问,李寒山倒也不做他想,干脆回答道:“还算喜欢。”

江肃微微蹙眉:“你父亲逼你练剑时,你讨厌吗?”

“总比吃药好。”李寒山小声说道,一面认真回忆自己幼时习剑的境况,反正他也很喜欢剑,那并非全是不快,他便笃定开口,道,“我没什——爱好,就喜欢练剑。”

江肃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寒山所说的——半句话上。

“吃药?”江肃蹙眉,问,“吃什——药?”

李寒山不会隐瞒江肃,便直接同江肃说道:“我幼时体质不佳,并不适合修习谢无教主留下的功法。”

江肃:“……”

李寒山说到此处,江肃已觉得自己明白了。

习武一事,天赋体质均由天——,后天难以进行改变,可却也并非全不可变的。

如李寒山此时所言的体质,江肃明白,他所指的应当是魔教的功法特殊,常人筋脉实在难以将这魔功修至顶峰,中途但凡有个意外,还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李寒山的筋脉,天生就是不适合修习魔功的。

可谢则厉却不顾这些,他以药强行更改李寒山的体质,好令他能够顺利修习谢无所留下的功法,这过程漫长且痛苦,而据江肃所知,谢则厉自己都不曾学过这功法,他倒是有脸让李寒山来受苦学习。

如此一想,江肃不由便更气了。

他到书中之后,对各门派功法均有了解,这种强行更改筋脉体质的办法,他也从掌门师兄口中听说过。

这办法本就危险至极,过程更是苦痛不堪,几乎等同于以无数药物硬灌出来的体魄,成人若要更改,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当年的李寒山,不过还只是孩子。

还好这虽是逆天而行,一旦更改成功,倒也不会留下什——后遗症,更不会短命减寿,否则以江肃所想,只怕一剑杀了谢则厉都不足够。

若说他原先只是想略微整治谢则厉的话,如今他已算是动了其他念头,想对谢则厉再下狠——,而眼前恰好就有绝佳的好机会,他完全可以借助楼鄢来对付谢则厉。

只可惜屋内楼鄢还未传完功,江肃不能立即进去,便仍是停在原处,好奇问李寒山,道:“若你回了魔教,代替你父亲执掌教主之位,那魔教之内,可有人会阻止针对你?”

李寒山仔细想了片刻,而后认真回答:“有点多。”

江肃:“……”

江肃开始头疼了。

照李寒山这说法,只怕在魔教内,还有无数人窥伺教主之位,谢则厉若不在了,李寒山必然是镇不住他们的。

而就李寒山这性格……江肃觉得,若他不在李寒山身边,李寒山绝对要受那些人欺负。

罢了罢了,反正他要去一趟魔教,到时候三把钥匙到手,他的目标完成一半,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在魔教多待几日,帮李寒山先处理些烦心事再说。

恰好也正在此时,楼鄢似已为谢则厉传完了功,谢则厉体内毒性稍缓,便又要与楼鄢吵架,虚弱无力指——楼鄢骂:“给本座滚出去!”

楼鄢担心谢则厉再度毒发,他无可奈何,只能暂先退了出来,一出门便见江肃与李寒山在外头,他还稍稍一怔,而后便如同看见了希望之光一般,几步大步上——,直冲到江肃面前。

“江少侠!”楼鄢很是激动,“能再帮我一次吗?”

江肃可就等——楼鄢说这句话,可他偏偏还要装作有些惊诧,道:“我只是陪李寒山过来一趟,他有些担心谢教主的情况。”

“江少侠已经帮过楼某一次了。”楼鄢却并不放弃,“若不是江少侠出手帮忙,我与教主也不会有如今。”

江肃只好问:“你要我如何帮你?”

楼鄢:“劝一劝教主,不要再——我的气了。”

江肃点了点头,道:“这个容易。”

楼鄢略显迟疑,进而低声道:“鬼市主人之事……可否请教主再做考虑?”

江肃:“嗯……”

“双修功法我会传给他。”楼鄢说道,“我不会害他,也没有想过要害他,以往我未曾将双修之法传给他,只不过是因为……因为……”

他声音渐低,显然觉得在人——承认此事未免有些太过不好意思,江肃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江肃说话一贯直白,开口便反问楼鄢,道:“欲罢不能,所以忘了?”

楼鄢:“……对。”

江肃不由长叹了口气,道:“将一切解释清楚简单,可教主想要选谁一道双修,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楼鄢虚心求教:“江少侠,就没有什——办法了吗?”

江肃认真想了想,而后站起身,示意楼鄢同他一块,走远一些,以免被过路之人听到了他们交谈,再将这些话传到谢则厉耳中,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江肃让李寒山在原地稍稍等候,李寒山便一动不动,看——楼鄢跟——江肃走远。

他忽而便觉得眼前的这画面……着实有些奇怪。

一个邪道大门派的掌门,竟然低声下气去求一个正道中人,让这个正道人士替他去同魔教教主道歉?

这也太不对劲了……不对,现在真的还有人把江肃当做是正道中人吗?

李寒山认真回顾江肃这段时日来的所作所为,不由有些怀疑。

江肃对待楼鄢和谢则厉时的态度与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半点儿正道中人的影子,李寒山一点也不觉得他会真心为楼鄢出谋划策。

这应当还是算计。

李寒山看——楼鄢,目光之中写满了同情。

大概这就是病急乱投医吧。

都被忽悠这——多次了,楼鄢怎么还能信?

……

楼鄢跟——江肃离开魔教营地,走到略偏僻一些的地方,等江肃确认四周无人偷听之后,方才转身看向楼鄢,故意深深叹气,道:“楼宫主,你怎么这——傻啊!”

楼鄢:“啊?”

“都这——久了,你竟然还没有看透。”江肃万般无奈,道,“你真觉得谢教主这样的人,可能为情爱所困吗?”

楼鄢:“……”

楼鄢不知道。

他认识谢则厉已经很多年了,他幼时便已随阿姊——往圣教,见过谢则厉,又因为梅幽宫所修习功法的缘故,他很早便通情爱,而依照这些年他所见的一切而言,谢则厉好像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什——人,莫说被情爱所困,哪怕是为他人多付出一些精力,对他而言,好像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谢则厉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楼鄢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他却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若谢则厉只想享乐,他便陪他享受,就算是狗养久了都能有感情,又何况是活——的陪伴在身边的人呢?他总觉得自己能将谢则厉的心捂热,也总希望在谢则厉眼中,自己能是特殊的那一个。

他以为自己表示出一副不在意玩世不恭的模样,便不会有人在意他对谢则厉的情感,可江肃却注意到了,江肃连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给他留,如此直接点出此事,一时之间,他竟也不知还能如何回答。

“若楼宫主想要感——谢教主……楼宫主还是三思吧。”江肃叹气,道,“今日谢教主留你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双修功法尚且对他有利,而待他学会双修功法,亦或是忍泪吟之毒——解,楼宫主觉得,谢教主还会如现今这般待你吗?”

楼鄢却仍在迟疑,听江肃已恳切说到了这份上,他不由也跟——叹了口气,低声说:“可至少在现在,他还是需要我的。”

“只是现在。”江肃说,“等他武功恢复,一切清算之时,你便成了他一定要杀的知情人。”

楼鄢:“……”

江肃咳嗽一声,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对楼鄢笑了笑,道:“楼宫主不必多虑,江某也只是在胡乱猜测,谢教主不一定会这——做。”

楼鄢:“……”

他已在楼鄢心中埋了雷,而后再想说什——话挽回,显然也已经是没用的了,可这正是江肃的目的,他得先将这些话说完了,方才拍了拍楼鄢的肩以示安慰,而后道:“楼宫主,你随我一道回去一趟吧,我替你劝一劝谢教主。”

楼鄢原是巴不得他早些过去劝谢则厉的,现今这迫不及待的心情莫名便减淡了一些,可他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允,而后便跟——江肃一同回了魔教营地。

到了谢则厉的帐篷之外,江肃难得客客气气,头一回真的将自己的配剑留在了外头,也没有去同魔教守卫计较自己老婆不离手的规矩,待走进了谢则厉帐篷内,他还诚恳发言,认真当起了楼鄢的说客。

谢则厉很意外。

他可是头一回听见江肃好端端说话,没有胡乱气人,他如何能觉得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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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教主,我不隐瞒我此番来意。”江肃一本正经说道,“楼宫主觉得你——了气,想让我来充当说客,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谢则厉冷哼一声,道:“他骗了本座,本座为何要原谅他?”

“若谢教主所指的是双修之后,忍泪吟之毒便无法可解一事,我想楼宫主应当是真的不知情。”江肃说道,“教主可曾想过,你中毒之后,他为了助教主压制体内毒性,数次传功于教主,反令自己的功力折损巨大,若他真想谋害教主,又怎么会如此不计得失?”

谢则厉却微微挑眉,道:“他亡羊补牢,本座倒是要感谢他了?”

“他不是亡羊补牢。”江肃果断提醒谢则厉,“教主,药是我塞给你的。”

谢则厉:“……”

谢则厉:“来人啊!把这混蛋给本座赶出去!”

江肃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外头的魔教教众战战兢兢走上——来,道:“江……江少侠……”

谢则厉破口大骂:“你叫得这——尊敬做什——!”

那魔教教众一顿,改口声调发颤道:“你……你这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

江肃看他一眼,他顿时腿软,主动后退一步,简直避之不及,觉得自己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太可怕了,这可是徒——给教主灌药的魔头,他一个小小的魔教教众,又怎么敢得罪他呢?

“教主不必赶我。”江肃说道,“我自己会走。”

他说完这句话,竟真的转过了身,走到那帐篷门边,往外一看,正见李寒山在外头,他这才如同想起了什——事一般,回过头看向谢则厉,道:“教主,上一回你不是说,你给鬼市主人写了封信,要寒山送过去吗?”

谢则厉挑眉冷哼:“呵,你这伪君子,叫得倒是很亲近,我看寒山这些时日同你走在一块,已经被你带坏了。”

楼鄢:“……”

江肃却不介意谢则厉骂他,他抿唇,对谢则厉微微一笑,道:“教主可还想送这封信?江某可以与寒山一道跑一趟——”

“不必了!”谢则厉冷冰冰道,“本座多得是人为本座送信!”

楼鄢:“……”

“真好,教主真受人爱戴。”江肃笑了,“既然不用送信,那江某就先走一步,借寒山少主一用,过几日再带少主回来。”

谢则厉很想同他发怒,可他方才发作过一回,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便忍——恼怒冲着江肃挥了挥手,巴不得让江肃快些滚出去。

江肃便转过头,想拉——楼鄢一道离开。

可楼鄢的神色比起方才,已显然有了些不对劲,他跟——江肃朝外走了几步,却又立即折返回来,走到谢则厉面前,方才开口询问,道:“你给鬼市主人写了信?”

谢则厉最烦别人插——他的事,不由挑眉,问:“与你何干?”

楼鄢:“我……”

“本座记得,方才本座还吩咐过你。”谢则厉看向那名魔教教众,“将楼鄢赶出去,本座不想见到他。”

楼鄢:“……”

楼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怔怔看——谢则厉,如同大梦初醒,好像到了此刻才终于看清谢则厉这个人。

“楼宫主还不走?”谢则厉冷冷道,“你真要本座赶你走?”

楼鄢后退一步,道:“不需要你赶我。”

事到如今,他也该明白了,这一切,不过只是奢望。

他就不该对谢则厉这样风流成性的人抱有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微阖双眼,再度睁开眼看向谢则厉时,那目光渐已冰凉,直接转头便出了帐篷,再无半丝留念。

谢则厉见他离去,原是要松一口气,可此时看——楼鄢决绝背影,他却莫名觉得……

好像……有些说不出口的滋味。

……

江肃早楼鄢一步出了帐篷,在那帐篷外等候片刻,这才看见楼鄢冷着脸出来了。

他对楼鄢笑了笑,道:“楼宫主,谢教主对江某偏见太深,我怕是劝不动他。”

“不必劝了。”楼鄢道,“我若是想留在此处,他拦不住我。”

李寒山不由月兑口而出,问:“你还要留在这儿?”

江肃不动声色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莫要多言,李寒山又急匆匆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只要楼宫主自己想好了便好。”江肃道,“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楼鄢点了点头,等江肃转头要走,他却又叹了口气,在江肃离开之——,补上了一句话。

“曾经我以为,总有一日,我能得到他的心。”楼鄢笑了笑,道,“如今看来,我想得倒也不差。”

江肃顿住脚步,回首看他。

“身与心。”楼鄢低声道,“我总能得到其中之一。”

李寒山很不解。

他觉得楼鄢这句话——后略有矛盾,他并不明白楼鄢的意思,可江肃已牵着他的——,拉——他去寻马赶回长宁城。

二人策马并肩,李寒山想了片刻,也只能追问江肃,道:“他方才那句话——”

“你想当教主吗?”江肃打断了他的话,丢下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可曾想过,未来你若成为教主,魔教会是什——模样。”

“我……教中那么多人想要教主的位置,我不适合做这种事。”李寒山皱了皱眉,道,“我只想练剑,至少剑术无须费尽心机,也不用同人勾心斗角。”

如今天已入春日,积雪消融,这道上满是春色,赏心悦目,而江肃闻言侧首,微微与他一笑。

“你怕什。”江肃说,“有我呢。”

青年侠客意气风发,那口中所说的,倒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其实勾心斗角,与剑术并无什——不同。”江肃道,“不过是见招拆招,险中求胜……你这——会用剑,那心计之上,你不会比别人差。”

李寒山:“可是我……”

“不过这种事,不学也罢。”江肃叹一口气,忽生感慨,道,“你何时才能与我比剑啊?”

他看李寒山已经伤愈,心中着实痒得厉害,恨不得立即便将李寒山拖出去,好好比上几回合。

可李寒山还在思索江肃的上一句话,他不善言辞,这时候才微微蹙眉,道:“可我不擅长这种事。”

他从未在意过这种事情,过去的二十余年中,他潜心钻研的,也只有一件事。

“江兄很厉害,我看得出来。”李寒山道,“我虽不能如你一般能言善辩,可我能做你的剑。”

江肃不由一怔:“什——剑?”

“我愿意做你——中的剑。”李寒山说,“我可以为你斩断一切,杀你想杀之人,你不用脏你的——,你想做什——,我愿意为你去做。”

江肃不由失笑,道:“我的武功又不弱——”

李寒山也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措辞仍不妥帖,便又改了口。

“江肃。”李寒山深思熟虑,方将自己思忖许久的话说出了口,“我就是你的剑。”

独一无二的剑。

只属于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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