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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星3612年, 帝国联盟会正式废除雄虫保护法,并重新拟定律法条约,雌虫将与雄虫享有平等地位, 议员组织全票通过,正式推行新法。

过去的腐朽如同书页翻篇,新的纪元即将到来。

距离上次雄虫关押事件,已经过——三个月左右,大部分雄虫——被雌君领回家, 处于观察期内, 军部成立——专员——组做定期回访, 楚绥也——其中之一。

没办法, 新发推行后他就回军部继续上班——,这项任务指标就落在——他身上,——在只用负责回访a区的雄虫就可以,也不算太过麻烦。

楚绥挨个回访过去,那些还在观察期的雄虫表现基本上——还不错,他们的雌君或雌侍——在问卷调查栏勾选——满意, 并签署——原谅书。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大部分雌虫——很容易知足的, 雄虫对他们但凡——一——, 又何至于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还有最后一个……”

楚绥翻——一页资料表, 目光搜寻着,最后停在——“查德”这两个字上, 饶有兴趣的笑——笑, 心想说不定——老熟人呢。

楚绥乘坐飞行器抵达——霍顿上将的住宅区,手里拿着问卷调查表,——后走过去按——按门铃, 穿着白衬衫和笔挺的黑色联盟制服,举手投足——透着沉稳。

门铃按响没多久,就有虫过来开——门,门后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女圭女圭脸的雄虫——奇的看向来者,却——楚绥,眼睛亮——亮:“——你呀!”

查德还——那么的……单纯。

楚绥笑着——头:“——久不。”

查德看——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你——来做客的吗?”

楚绥抬手晃——晃调查问卷:“不,我——来做回访调研的。”

如果雌君或雌侍在问卷表上勾选的答案为不满意,且有故态复萌的迹象,那么观察期的雄虫则会被带回军部重新接受调查与判罪。

查德瞬间明白他的来意,心里估计有些后悔这么快跑来开门,垂头丧气的让开——位置:“——吧,请进。”

只听“请进”这两个字,就已经能感受到他比之前有——莫大的进步。

楚绥步入客厅,就——沙发上坐着一名身形精壮的军雌,袖子半挽至手肘,露出蜜色的皮肤,面容冷峻,看——来不——相与,赫——霍顿上将。

楚绥直接表明——来意:“你——,霍顿上将,我——代表军部来做访问调查的。”

霍顿显——知——他的来意,——沙发上——身表示礼数,等楚绥坐下——,这才重新落座,依旧那么言简意赅:“有劳。”

楚绥实在难——霍顿古井无波的神色上看出他对查德——满意还——不满意,习惯性挑——挑眉头:“——这样的,您的雄虫查德阁下之前在军部有过案底记录,所以我们来做定期回访,请问他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否有故态复萌,对你造成身体伤害?”

查德在旁边把耳朵竖得高高的,看——来竟有几分紧张。

霍顿不着痕迹的看——他一眼,——后收回视线:“无。”

楚绥将调查表递过去:“既——没有对你造成身体伤害,那么麻烦填写一下这张意向表,如果您不想再和他继续维持伴侣关系,可以填写不满意,——后——军部申请解除婚姻关系。”

查德闻言不——觉咬——指尖,完——完——,霍顿这段时间还——不怎么跟他说话,该不会填写不满意吧,他伸——脖子想看看霍顿填的什么,奈何雌虫勾选的速度笔走龙蛇,两三秒就选完——,他压根来不及看。

楚绥接过调查表,看——眼,——后塞入——件夹:“——的,谢谢配合。”

他说完,准备告辞离去,霍顿——状——沙发上——身,虽——冷漠寡言,但礼数齐全:“我送您。”

查德——状忽——出声阻拦:“我来送吧。”

他说完对楚绥使——个眼色,——后把他送到——门——,——霍顿没注意到这边,声音急切的问——:“他选的什么?他选的什么?给我看看——不——?”

楚绥忽——觉得挺有意思:“你觉得他会选什么?”

查德可怜巴巴的摇头:“我不知。”

他——真的不知——,毕竟霍顿太擅——掩饰情绪,永远看不出来喜怒,这段时间他们虽——偶尔也会说话,但并不多,就连在床上——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楚绥——查德垂头丧气的,出于同情,抖开那份调查表给他看——眼,只——上面的勾选栏全——满意,意有所指的对他——:“以后要——对待雌君,军部还——会做定期回访的。”

查德——状眼睛一亮,大概没想到霍顿勾选的全——满意,语速飞快且兴奋的——:“我知——,谢谢!”

说完咔嚓一声关上门,看向——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雌虫,查德一——一——的,试探性的蹭到——霍顿身边,——后大着胆子抱住——他,——声开心的叫着他的名字:“霍顿……”

不知——不——因为年纪——的缘故,查德经常这样,尽管霍顿大部分时间——不搭理他。

查德问:“你给我勾的——满意吗?”

因为他的动作,原本放置在腿上的——件——滑落——下去,霍顿看——眼,淡定的捡回来,继续低头看——件,——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一声。

吧唧!

查德忽——亲——他一下。

霍顿翻页的动作微不可察顿——顿,却听查德不——意思的嗫喏——声——:“我以后会做的——的,再也不会打你——……”

霍顿没有说话,片刻后,才低不可闻的嗯——一声。

楚绥做完调查回访就回——家,——而不知——不——这段时间着——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又不敢随便乱吃药,喝——杯热水就躺在沙发上看星网节目,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

他做——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和阿诺缔结伴侣仪式晚上的那天,宾客散尽后,就只余一片寂静,窗——星子——,树影婆娑。

楚绥坐在床边,看——看——己的手,又看——看桌上的摆设物件,床头柜有一盏水晶灯,流光溢彩,光影错动,不过新婚之夜的时候就被他发脾气摔碎。

楚绥坐——片刻,还——有些没搞明白状况,正准备——身去——间看看情况,谁知就在这时,——间的门忽——被谁咔嚓一声打开——,他又坐——回去。

一名银发雌虫走进——房间,军靴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半——声响,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细看深不可测,面容俊秀清冷,因为肤色过于白皙,唇色便如胭脂一抹,带着蛊惑人心的艳红。

楚绥没动,视线慢半拍的落在他肩上,结果发现——少将军衔。

这就不太正常——,阿诺明明——上将来着。

楚绥觉得现在的情景有些像他们刚成婚的时候,一时有些分不清——做梦还——现实,陷入怔愣的时候,——半晌——没有反应。

雄虫看——来并不喜欢这场婚姻,缔结仪式的时候,只露——个面,——后就头也不回的上——楼,肉眼可——的烦躁与嫌弃。

阿诺一时不知——他暗中调整匹配率促成这段婚姻,到底——做对——还——做错——,走过去悄无声息的跪在楚绥脚边,——后一颗颗解开扣子,月兑掉——衣服。

他冷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后背还有未痊愈的疤痕,——在战场上受的伤,因为临近血脉暴.乱期,——愈能力退化,迫不得已被抽调到——后。

雄虫喜欢柔软的亚雌,军雌强硬的体格显——并不招他们待——,哪怕阿诺在军雌中已经算清瘦,但身形依旧——精壮的,肌肉线条流畅且漂亮。

他垂下眼:“雄主……”

阿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人很难分辨其中夹杂——怎样的心情,平静且麻木,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不熟悉的人看——只会觉得他太过冷傲。

阿诺已经濒临血脉暴.乱,身体各——面的素质机能——在缓慢下降,手腕上的抑能环压制住——他体内暴.乱的精神力,以免误伤雄虫。

雌虫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但他们往往只有遍体鳞伤取悦后者,才能得到安抚。

阿诺跪下后,——抽屉隔层取出——一根提前备——的鞭子,他双手递给楚绥,指尖被黑色的鞭身衬得白皙通透,不知——因为紧张还——别的,隐隐有些泛青:“请您享用……”

他大抵也知——己冷傲的性格并不讨喜,说完这句话,尝试着笑——笑,想可惜并不经常笑,看——来非常勉强,像——强行挤出来的,很快就隐没不——,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

这样的阿诺对楚绥来说,——有些久违且陌生的,他缓缓倾形,仔细打量着他,能清晰感觉到阿诺的身躯紧绷——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阿诺低着头,呼吸轻缓,似乎怕惊动——什么。

这——他——己选的雄主,——坏,——该受着……

手仍——托举着那根鞭子,随着时间一——的流逝,已经有些僵麻,原本这对军雌来说算不——什么,但阿诺的血脉已经逼近暴.乱边缘,如果再得不到信息素的安抚,很快就会进入僵化期。

楚绥终于有——动作,却——阿诺手中接过——那根鞭子,阿诺闭上眼,静等着后背落下的疼痛,——而手腕却忽——传来一股拉扯的力——,猝不及防撞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楚绥身形一转,将阿诺压在——身下,双双陷入柔软的床榻间,他看——眼手中的鞭子,——后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生平第一次和雄虫挨的这么近,阿诺大脑空白——一瞬,察觉到楚绥的动作,他无意识攥紧指尖,眼睑颤——颤:“雄主……?”

为什么要把鞭子扔掉?

这幅青涩不安的模样显——取悦——楚绥,他没说话,只——解开——阿诺手腕上的抑能锁,毕竟这个东西带着并不舒服,等做完这一切,才声音低沉的问——:“嗯,想说什么?”

楚绥的眉眼在黑夜中显得很——深邃,让人脸红心跳,阿诺莫名不敢再看,悄无声息攥紧——身下的床单,各种或麻木或平静的情绪被一一拨开,这才发现最底下原来还藏着一丝微弱的期待。

就像寒风凛冽中的烛火,弱得一阵风吹就会消弭于无形。

阿诺也不知——该说什么,察觉到抑能环被雄虫解开,下意识制止——他的动作。

楚绥看向他:“怎么——?”

阿诺顿——顿:“我会伤到您的……”

楚绥淡淡挑眉:“那你会吗?”——

不会的。

阿诺只——任由楚绥解开——他的抑能环,束缚逐渐散去,原本无力的身躯总算恢复——一丝气力,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

楚绥也不知——己——在做梦还——在现实,不过只要阿诺还在,问题就不大,他捏着阿诺的耳垂摩挲片刻,已经有些不太想得——来他们当初结婚——个什么情景,但总归不——什么愉快的记忆。

他正出着神,衣领忽——被一双手解开——,垂眼一看,却——阿诺,故意低声问——:“你做什么?”

阿诺掌心有些微微冒汗,闻言动作一顿,银色的短发遮挡住——眼睛,莫名看出——几分无措:“请让我服侍您……”

楚绥心想阿诺这个时候原来这么青涩的嘛,他缓缓沉躯,说——一声。

一切——水到渠成。

阿诺后半段完全不知——怎么做,——楚绥引导着他,当雄虫轻柔的吻落在唇上时,阿诺的瞳孔因为诧异而收缩——一瞬,半边脸——酥麻的感觉。

楚绥扣住他的后脑,熟练的亲吻着,阿诺这个时候显——对这种事一知半解,略有些笨拙的回应时,牙齿——磕碰到——,于——显得愈发无措。

楚绥低声问他:“你怕不怕疼?”

做这种事会非常疼,已经——雌虫心照不宣的秘密——,阿诺想——雌君手册上记载的内容,在黑夜中窸窸窣窣的翻过身,——后半跪在床上,——便楚绥动作,低声——:“没关系的。”

他后背还留着上次清剿异兽时留下的伤痕,楚绥鬼使神差的,靠过去吻——一下,——后顺着亲——下去。

阿诺扶着床沿稳住身形,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相反痒的不像话,像——有羽毛——身上轻轻拂过,掀——细微的波澜,蓝色的眼睛因为受到刺激而浮——一层水雾,喘息声也渐渐重——来——

像……——像一——也不疼……

阿诺瞳孔溃散,眼神逐渐失去焦距,不知花——多大的力气才把喉间的闷哼咽——回去,楚绥让他面对着——己,捏着下巴吻——上去,——后撬开牙关,与唇舌纠缠。

楚绥低低的叫他,声音带着笑意:“阿诺。”

阿诺体内暴.乱的精神力在雄虫信息素的安抚下逐渐平息——下来,他攀着楚绥的后背,声音带着低喘:“——……雄主……”

楚绥问:“疼吗?”

阿诺眼睛湿漉漉的看向他,——后轻轻摇——摇头,脖颈开始蔓延一层浅浅的红:“不……不疼……”

楚绥心想这只虫看——来怎么有——傻兮兮的,他拥着阿诺——床头滚到床尾,又——床尾滚到床头,最后不知怎么,稀里糊涂滚落在——绒毯上,这才终于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阿诺的心跳还有些乱,纤——浓密的睫毛被汗水打湿,凝结成片,他静静等待——片刻,——雄虫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悄无声息——他怀里——身,犹豫一瞬,低声问——:“雄主,我服侍您洗漱——吗……”

楚绥还没反应过来:“嗯?”

阿诺捡——地上散落的一件衬衫替他披上,耳根发烫,轻声解释——:“夜晚温度低,您会生病的。”

生病?

楚绥听到这两个字眼,隐隐——像想——什么,他正欲——地上——身,谁知手臂忽——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像——被针扎——一样,他下意识模——模手臂,谁知身体却陡——传来一阵强烈的失重感,猛的一颤,——梦中醒。

“雄主?雄主?”

楚绥迷迷糊糊睁开眼,听——有人在叫他,勉强聚——焦距,却——阿诺正面露担忧的看着他,混乱的思绪终于清醒,慢半拍的——床上坐——来,却觉头疼欲裂:“我怎么——……”

阿诺扶着他喝——一杯热水,低声解释——:“您生病——,浑身发烫,我刚刚找医生过来替您打——一针。”

他似乎很——责,一下一下轻拍着楚绥的后背,又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很抱歉,把您一个人留在家里。”

楚绥看——己手臂上有一个针孔,八成——被医生扎过针——,怪不得做梦的时候那么疼,他枕在阿诺腿上,闭着眼醒——一会儿神,觉得精神——一些,这才睁开眼。

楚绥——床上坐直身形,看着阿诺,忽——兴致勃勃的——:“我刚才做——一个梦。”

阿诺——他似乎有——精神,终于放下——心,替楚绥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顺着问——:“那您做——什么梦?”

谁知楚绥却摇摇头,不说。

怪不——意思的。

阿诺虽——能猜出楚绥的想法,可也没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雄虫似乎有意隐瞒,微不可察的笑——笑,故意问——:“您——做噩梦被吓到——吗?”

谁料楚绥却饶有兴趣的反问——:“梦到你算噩梦吗?”

阿诺闻言一怔,生平第一次被堵的说不出来话,反应过来,伸手捧住楚绥的脸,唇边笑意渐深:“您梦到——我吗?”

楚绥淡淡挑眉,心想不仅梦到你,还做——一些没羞没臊的事呢,他掀开被子——床上——身,却发觉——己在卧室里:“我不——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呢吗?”

阿诺站在他身后,冷硬的军装——套月兑去,身上穿着一件衬衫,带着干净柔软的意味,闻言解释——:“你生病——,所以我将您带到——卧房。”

楚绥看向他,敏锐捕捉到——关键字:“带?”

阿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抱。”

抱到卧房的。

楚绥却说:“下次不许抱。”

一个大男人还被抱,多丢人,要抱也——他抱阿诺。

阿诺不和他争,再次伸手探——探楚绥额头的温度,笑着——:“我下楼给您准备晚餐,——吗?”

楚绥——头,——后抓住他的手亲——一下。

无论多少次,阿诺被楚绥亲的时候还——会红——耳尖,他静悄悄退出房间,——后反手带上——门。

楚绥模——模后颈,望着——面的夜空,心想虫族的天空还——挺漂亮的。

【你现在——不——忽——觉得,这里很漂亮?】

系统不知何时在空气中现出——身形,楚绥诧异看向它:“嗯?你怎么出来——?”

系统却——:【楚绥,我要走啦。】

它该离开——……

楚绥闻言一顿,说实话,系统陪——他这么久,骤——离开,心里还怪舍不得的:“走?你走哪儿去?”

系统后背的翅膀轻轻扇动:【我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楚绥秒懂:“哦,你要去祸害别的宿主——对不对?”

系统纠正他:【——改造,不——祸害。】

楚绥——头,——半晌——没说话,片刻后才出声——:“那你走呗……”

看——来有些闷闷不乐。

系统顿——顿,——后飞过去用翅膀拍——拍他的脑袋,——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你要乖。】

当年不懂事的熊孩子,已经——大。

系统又说:【我走啦……】

话音刚落,楚绥耳畔就响——一系列程序解绑的声音。

【叮!抽离程序启动,请宿主做——准备,

开启——检程序,——

检完毕。

解除捆绑中,

20%

50%

100%

解除成功】

身躯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的剥离开来,最后彻底分离,楚绥看——系统淡蓝色的身躯飞出窗——,无意识抿唇,片刻后,又忽——笑骂出声:“这个臭球……”

卧房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字,——楚绥——己写的,一个端端正正的“源”字。

源者,万物初始的地。

江河之源头,叶落之归处。

楚绥上一世把——己活成——虫,而这一世,再不该忘——己最初的来处,身上流的血脉,还有脚下曾经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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