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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这些人竟然还能淡定地谈论另一件事情, 中年男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

是疯了吧?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死——啊!

旗袍女人看着他们截然不同的动作和对话,虽然脸依旧白得吓人,但却若有所思。

“眼影里有深色的, 到时候用刷子或者手指甲都可以做到眼线笔的作用。”白筝一次性说完。

徐小圆很佩服她,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冷静。

要是夏雨虹做法稍微好点, 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闻言, 殷白鹤将眼线笔又放回——皮裤男身上, 还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席乐小声告诉他,“直接洗手吧。”

中年男人叫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是人啊!死人——!你们知不知道!”

“我们不是瞎子。”殷白鹤看他一眼。

“那你们——”

“人已经死了,你想我们怎么做?”席乐问。

经历——之前好几次的镜——世界,他们早就过——愤怒的阶段,更多的是兔死狐悲。

鲁东海头疼:“之前就告诉过你们,这是一个有鬼的世界,每一个动作, 每一句话都要斟酌,他这是祸从口出。”

中年男人道:“就算说的话不对,就要死吗?”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们。”席乐冷静道:“你应该去问201房间的新娘, 为什么这么残忍。”

“那……那……”中年男人没了声音。

现在只要是个人就知道201房间的不对劲, 皮裤男从出来后就一直是梦游状态,最后还自己杀——自己。

当时他显然已经清醒,在这样的状态下划破舌头、插破喉咙, 这才显得更恐怖。

鲁东海叹了口气:“理解你,但你想活, 就要冷静。”

白筝只说——一句:“在这里不疯活不下去。”

旗袍女人听了他们全程的对话, 她对这里的恐怖有——更多的认识,目光看向皮裤男的尸体。

按照他们的推测,他是死于之前说话不好听?

新娘是这么选择人的吗?

不管怎么说, 他们的表现比以前有些人好很多,鲁东海还是非常满意的。

没有捣乱的,那团结起来也比较容易。

“到晚餐时间了,先下楼。”鲁东海估计了一下时间,“那个丸子头的女孩——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殷白鹤回房间里洗手。

席乐在外面等他,看着皮裤男的尸体,感慨道:“他的行为在现实里不是罪大恶极,但在这里就是。”

没人说他言语是对的,但——罪不至死。

只是这里和法制社会不同,在这里,审判者是鬼。

席乐扪心自问:“是不是只有纯正直的人才能活下去?”

殷白鹤从里面走出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人?”

“——许有,万分之一,亿分之一。”席乐说,“反正绝大多数都是拥有一些小问题的。”

没有谁能说自己百分百正直,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大家下——楼,发现丸——头女孩就坐在宾馆门口哭。

她一双眼哭得红通通的,之前高傲看不起人的情绪消失不——,变成——害怕和恐慌。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回头,“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我还没毕业……我要回去上学……”

丸子头女孩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找到镜。”徐小圆有点儿同情她,这和当初的自己多像,“就是那个,有面镜——很特殊,找到就能离开。”

丸子头女孩听得不是多懂。

但她现在亲眼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昨晚自己骂过的男人,心里别提多恐惧了。

下一个是不是自己会死?

“等你看到那面镜——的时候你就知道。”徐小圆拉她起来,“先去吃晚饭吧。”

丸子头女孩红红的眼眶里全是震惊,这才刚死了一个人,还能吃得下去??

但事实证明,恐惧有时候会影响食欲。

除了第一次经历的新人们,席乐他们吃饭都很正常,虽然饭菜没有多美味,但——能入口。

“今天暂时应该安全了。”鲁东海告诉大家,“不过如果我们猜测得正确,那如果接下来还有触碰禁忌的人,就会被选中明天下午去给新娘——妆,今天他在房间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基本可以确定,里面的不是人。”

他说了一长串,但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丸子头女孩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委屈巴巴坐在那里,红着眼眶,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皮裤男的死法太过于震撼,没人能很快遗忘。

短短的时间内,一个人就死在了他们面前。

席乐感觉这次很复杂:“如果是触碰了禁忌被新娘选中,那是不是再怎么做新娘都不会满意?”

他停顿几秒,“换句话说,新娘真的有满意的时候吗?”

这话让大家怔愣起来,随后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新娘有满意的时候,那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没有,那就是必死无疑。

“应该有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个说法?”孟慈怀疑,“不过这个满意是新娘主观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徐小圆——点头,“往好的想,最好是有。”

鲁东海却比他们想的多,“以往每次除了有机会躲开,触碰禁忌的基本都是必死无疑,如果这次能活,那让新娘满意应该是其中一个规则。”

他这是作为好——次经历者的经验。

像在公寓楼那次,可以在头一晚躲过,但没有第二次,——许在这里,让新娘满意可能会躲过。

但问题是,新娘怎么才会满意。

白筝猜测:“——个完美的妆?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徐小圆被她带得现在想什么都会往坏的地方想,“——且今天那个人死的时候用了眼线笔,第二个人会用什么?到时候如果缺一个关键东西,我们是不是没办法用,怎么办……”

“小圆说的——是问题。”

但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

死亡方式是由死者本身和新娘决定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要触碰禁忌。

晚餐结束后已经是七点。

宾馆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天色已经昏暗,临近变黑,夜晚即将来临。

晚上外面不宜多留,八点前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丸子头女孩和徐小圆熟——一些,告诉她自己之前想跑出去,但是最后却回来了。

因为那条路看着可以离开,但是走到路口她就心慌,女人的直觉让她又回到了宾馆门口。

上楼时,所有人都不可避免从201房间经过。

房门紧闭,门底下的缝隙一点光——透不出来。

里面住的应当不是人,大家都心里有数,两天不出门不吃喝,是人做不出来这事。

这会儿经过201房间门口,大家心里都发毛。

“尸、尸体不见——?!”

中年男人指着自己房间门口惊叫。

“正常,今天不消失,明天——会消失。”鲁东海安抚他,“这是镜——里正常的现象。”

中年男人一听更惊恐。

他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还思考过,尸体留在那儿,他晚上可不可以换房,结果现在不见。

可是他一回头,发现大家都很冷静,显得他大惊小怪。

徐小圆看着白筝开门,一边小声问:“你说,新娘如果不是人,什么样的妆容她可能会满意?”

白筝想了想,“——成真活人的样子?”

徐小圆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一般电影小说情节都是这样,想装成人。

她嘀咕道:“但这样也挺难吧,如果她脸很正常还好,如果是毁容死的,那也太难了。”

白筝:“……”

席乐回到房间里,首先想的就是禁忌到底是什么。

目前初步露出来的端倪,似乎他们男人的危险程度更高,看起来祸从口出。

席乐问:“你觉得明天出事的是不是还是男人?”

殷白鹤意味深长:“谁——说不准。”

镜——里的世界本来就处处是危险,想想往垃圾桶里扔垃圾都会死,其他的死因——不奇怪了。

席乐想不明白,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昨晚你有没有在我耳边说话?”

殷白鹤目露询问。

席乐见他不清楚,瞬间尴尬起来,“就是……我昨晚总觉得耳朵边有人在说话,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殷白鹤哦了声:“不是我。”

席乐点头,“——是,除非你会口技。”

殷白鹤:“?”

席乐自顾自道:“那可能是我听错。”

“——不一定。”殷白鹤否定,“——许是这里的环境不一样。”

席乐一点就通,很容易就联想到是不是这间房曾经发生过什么,夜晚重现当初的声音。

他正想问殷白鹤为什么没听见,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殷白鹤,你听。”席乐耳朵动了动,“是不是敲门声?”

殷白鹤嗯了声:“人敲的。”

是人?

席乐仔仔细细分辨了一下脚步声和敲门声,有——个猜测,这敲门的人本身住的房间似乎是距离他们并不远。

夜里敲门,真大胆啊。

205房间。

中年男人坐在床上,恐惧充满了他的心,现在看哪儿都觉得有鬼,甚至还怕自己的室友变成鬼。

敲门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心跳骤停。

“谁?”中年男人靠近——门。

“我。”门外想起女人的声音,“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中年男人打开门,让旗袍女人走了进来,警惕地问:“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今天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些人很淡定。”旗袍女人直入主题,“他们也透露了,是经历过的人。”

“那又怎样?你说重点。”

“既然说每次都有鬼,他们能活到现在,肯定有避开的方法。”旗袍女人压低了声音。

中年男人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等死。”旗袍女人表情深了深,“你——不想当炮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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