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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木质楼梯从上面下来的, 是一个有着酒红色头发的青年男子。

穿着深色的旧风衣,脸上还带着细碎的胡茬,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

他就是‘太宰治’口中的织田作吗?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腰间。

眼力很好的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隐藏在那件深色的旧风衣下的某个危险物——是枪。并且还是款式比较偏向于古老的那种手|枪。

虽然说太宰治的身份注定了能和他成为朋友的人身份绝不简单, 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隐秘危险气息的红发青年,还是让五条悟心生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两人的关系……

似乎并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五条悟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想要再从走下楼梯的红发青年身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不等他再多做思考, 发现太宰治的红发青年就率先证实了他刚刚的猜想。

“你是谁啊?”

带着试探与不确定的口吻,只是一句话, 便将两人的关系深浅展露的一清二楚。

五条悟挑了挑眉。

下一刻, 便听见坐在身旁的青年用一种他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 带着忐忑不安与期待的语气道:“呀, 织田作……好久不见啊。”

“要喝点什么吗?”

“不过现在说喝一杯的话……是不是还——点早?”

六眼赋予五条悟的360度无死角感知, 让他不需要改变姿势, 就能将身旁的青年脸上此时的表情‘看’——一清二楚。

那是他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在太宰治脸上看到的表情。

准确的来说,现实中的太宰治根本就不——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主动与什么人套近乎, 或者说是示好。

果然……

这个“织田作”对太宰治来说, 是非常重要并且特别的存在吗?

在听到被‘太宰治’称作“织田作”的红发青年询问‘太宰治’, “织田作是在叫我吗”这句话后, 原本像只没——骨头的大猫般懒散的仰面靠坐在椅子上的五条悟缓缓地直起身。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断句。因为按照日本的姓氏以及取名习惯,一般很少——人将“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从中间的“作”字断开——用这种不伦不类的叫法喊一个人的名字的人, 除非是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不然便——显得十分失礼。

而这在重视礼仪的日本,是大忌。所以几乎没——人会在与他人的第一次见面中,做出这样的事情。

特别是刚刚, ‘太宰治’自己也承认了——

来这家店也是第一次,喝这里的酒也是第一次,与你在这里遇到也是第一次哦,织田作。

明明被模糊的一切都如拨云见日般变得开朗了起来,可当名为“织田作”的红发青年来到这家酒吧的那一刻,五条悟还是发现,自己面前依旧笼罩着重重迷雾。

他偏过头,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的‘太宰治’,然后才转过头,看向了坐在他右侧,与‘太宰治’隔了一个座椅位置的织田作之助身上。

大概是忌惮‘太宰治’的身份,坐在他右侧的红发青年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放松。

五条悟掀了掀眼皮,把视线从织田作之助的身上挪到了对面墙上依旧停滞不前的时钟上。

“织田作,我——一件很——意思的事情,要听吗?”

即便被人小心的戒备着,坐在他右方的‘太宰治’还是高兴的和这个与他根本就称不上朋友或者熟人的织田作之助,分享起了自己这几年来遇到的“趣事。”

“不久之前,我终于处理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哑|弹。”

“你知道那种多年夙愿一朝实现的感觉吗?在找到那枚哑|弹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抱着它跳了起来!——时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觉——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分享一下。”

五条悟知道‘太宰治’口中说的哑|弹是什么。

因为他正好见证了‘太宰治’下意识抱起一枚哑|弹跳起来的那一幕。

他在这个梦境之中待了接近四年的时间。看着‘太宰治’从一个少年长成青年。‘太宰治’在这期间所做过的大部分事情,他都看——一清二楚。

包括现在,他想给织田作之助尝的那种——崩掉牙齿的硬豆腐,五条悟在‘太宰治’刚研发完成的时候,也好奇的尝试过。

甚至五条悟还知道,‘太宰治’瞒着所——人以一个假名入股了很多出版社,成了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中的日本文——传播行业中最大的幕后老板一事。

他知道很多被‘太宰治’隐藏起来没——告诉过他人的事情。也见到过很多‘太宰治’不为人知的的一面。

可是……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都从未在太宰治身上见到过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已经持——工具了。”

说完了吗?

“要是连你都不能写的话,那这个世间谁都写不了。关于这点我可以像你保证,你保持信心就好。”

说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太宰治’单方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五条悟用右手撑着脸颊,——些郁闷的用左手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

人真的是不能有对比。

因为有对比,就有伤害。

他和太宰治在现实中同吃——住了快五个年头,虽然前两年关系不太好,但好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他在太宰治那不仅连隔壁邻居家养的猫都比不过不说,甚至连梦境中第一次和他见面,还完成把他——初敌人戒备的“织田作”的百分之一都赶不上。

枉五条悟还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太宰治的人,没想到到头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五条悟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悬挂在对面墙上的挂钟上。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梦境快点结束,放他回现实中去。他可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给自己找不快,看太宰治这个双标狗是如何辜负天天在外‘辛苦’上班祓除咒灵,以此来养家糊口的他的。

“我说……”

“你们好歹也顾忌一下我的心情吧……”

坐在‘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中间位置,被太宰治的双标态度严重打击到的五条悟——些抑郁的趴在吧台上,寻思着等——醒来之后,自己应该怎样双标来报复一下太宰治,为自己这些年来在他那受过的‘委屈’出口恶气。

要不干脆直接断他三个月的蟹肉罐头吧……

五条悟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并用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看/听到任何糟心的双标现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酒吧内看似融洽的氛围,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伴随着 “咔哒”一声轻响,刚刚闭上眼睛的五条悟猛地重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时刻,他身旁拿着杯子的‘太宰治’也因震惊而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被这个声音冻住。

这一刻,时隔接近四年的时间,五条悟再一次在梦境中的‘太宰治’脸上,看到了一个他一直以为不——和生前或者死后的太宰治扯上一点关系,但是却又让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表情。

你在哭吗?

你绝对在哭吧。

那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哀伤与绝望。

和他所认识的太宰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

不知是否是五条悟的错觉,——那么一瞬间,他觉——自己在‘太宰治’的声音中,听到了颤音。

那把藏在红发青年深色旧风衣下的危险物品,最终还是被他拿了出来。

五条悟缓缓地从吧台上直起身。

恐怖的咒力从他身上倾泻而出,直接震碎了陈列在酒柜中的各式各样酒瓶。

但是很快,就像‘太宰治’收敛好在自己身上少年感满满的稚——恢复成那个身居高位的里世界帝王那样,五条悟也很快收敛好从他身上泄出的差点毁掉这场梦境的咒力。

“织田作,你听我说,我是……”

“不要叫我织田作。”

“没有理由被敌人这么叫。”

在六眼的360度无死角感知下,五条悟将‘太宰治’脸上所——的表情还——那些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变——,都看——一清二楚,没有丝毫遗漏。

他双手撑着桌面,慢慢地站起身。

随后,并拢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向了拿枪指着‘太宰治’的红发青年。

“不要随便拿着枪来指着我罩着的人啊。”

五条悟抬起眼眸。

下一刻,骇人的咒力所形成的可以切割空间的能量波,便直接将红发青年的身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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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

“咔嚓。”

“咔嚓。”

如——玻璃破碎似的声音,不断地在温柔地演奏着离别曲调的酒吧内响起。

紧接着,这场由一段虚幻的记忆组成的梦境,便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然后像是摔碎的镜子般开始破碎。

“不是想做首领才去当的……”

站在五条悟身边的‘太宰治’垂着眼眸,嘟囔道:“很辛苦的啊,真的很辛苦……”

“在森先生之后无可奈何的接替首领的位置,与一切为敌把组织扩大至今。全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五条悟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抬头看向了大片大片从空中月兑落的梦境碎片。

这四年来在那间黑暗房间中的所见所闻,全部犹如走马灯般,倒映在不断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那些泛着淡淡白光的碎片中。

“我从来没——想要设什么陷阱……”

梦境的最后,五条悟抬起了自己左手,放在了依旧垂着眼眸自言自语的‘太宰治’头上。

“啊……”

他偏过头,唇角上扬,朝即将消失的‘太宰治’露出一个带着痞——的笑容。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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