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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宗啊, 你快走吧。”

“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都要急秃了!”

五羊城里有许多大宅——,除了南王府,剩下最大的那一座就是这里, 而这里今天却也忙得很,主人家不知道因为什么——情,把大大小小的门丁和车马全部调了出去,据说是要过寿。

此时这宅——的主厅里正坐着两个人。

说这话的是个——太监, 面白无须,有些微胖, 一看就是平日里仔细养着, 没人敢惹的, 可现在他却像是被人硬塞了一箩筐的黄连, 有苦说不出, 连吐也吐不出来,只能忍着往——咽。

“您何必着急呢?”坐在上首的年轻人笑了笑,不急不慢地捧着一本书看。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王安道,“这可是白天,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让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夜晚活动的人, 总是想见见阳光的。”

王安叹口气, 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可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大业着想,只要你肯再忍一忍,以后想干什么不行呢?”

“此话有理。”南王世——叹道, “我并不是一个不能忍的人,可现在出来转转倒也无妨不是么?”

“怎么会无妨?”王安道,“你难道不清楚沈百终已来了五羊城么?”

南王世——终于放下书, 皱着眉问,“沈百终怎么会来五羊城?他不是去了神水宫么?”

王安大喊一声,“哎呦!祖宗呦!你这是哪门子的消息啊!那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情了!”

“你继续说。”

“你父王不久前请来做总管的金九龄已被抓了去,现在已送到了六扇门,公孙大娘也一并被抓走了。”王安道,“我们本想请他们来加入计划的,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竟能搞到一起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会去了神水宫。”

“也许他们是想要辟邪剑谱。”南王世——猜道,“江湖中人又有谁不对这本剑谱动心呢?”

王安道,“也许如此。”

“还有呢?”

“他还抓到了雄娘。”王安继续道,“这人已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他带走的那本独孤九剑,也已重新回到了萧太妃的手中。”

南王世——好奇道,“那么沈百终为什么还要来我们这里?”

“我不知道。”王安道,“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担心!”

“也许这里出了什么案。”南王世——沉思道,“也许他只是来游玩一番。”

“不管怎么样,他对皇帝都已熟得不能再熟,一旦让他瞧着你这张脸,不出三息。”王安两手一拍,“咔的一——,你就要交代在这里。”

“可我已练习了整整三年。”南王世——微笑道,“你不是已对我说,我足以去坐一坐那张龙椅么?”

王安道,“话虽这么说,但皇帝还好好地呆在京城,这里却是五羊城,你如何以假乱真?”

“沈百终不会到这里来的,就算到了这里来,你也可以知道。”南王世——道,“因为你已请了武当木道人过来看家护院,不是么?”

“我请他来,只是为了防范宵小。石田斋彦左卫门先——马上就要到了,我总不能让他瞧不起我们才是。”

南王世——冷笑道,“他敢!区区倭.寇,又有什么胆——敢在我中原放肆?”

“话不能这样说。”王安正色道,“你难道不知道木道人是陆小凤的好朋友?”

“我知道。”

“陆小凤的好朋友就是沈百终的好朋友。”王安道,“若是出了——,那老道士还不知道会站在谁那边,你怎么能叫他去堵沈百终?他只能对付对付别人。”

南王世——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你叫我学皇帝的言行举止,我已学了整整三年,时到今日,我却仍觉得与沈百终该如何相处这一件事很难。”

“这本就很难。”王安道,“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君王,相处起来却如——朋友,但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沈百终——跪起来绝不会含糊的。”

“你有没有见他跪过?”

“没有。”王安——道,“这也是一个旁人很难理解的问题,但你应该要懂——跪是一种表达忠诚的行为,沈百终绝不会需要向谁表达自己的忠诚。”

“没错,他本就不需要向谁表达的。”

“而皇帝也根本见不得他向自己——跪。”王安缓缓道,“他总觉得那样会损了沈百终的尊严。”

“嗯。”

“所以你一定要成功骗过沈百终!”王安道,“如果没有他,你就不能成功掌握住江湖!”

“我明白。”南王世——道,“我也并不想放弃这样的人才,让天——第一臣服的感觉,总是不会差的。”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少女娇俏的声音。

这声音既甜又软,虽带着一种江南水乡才有的味道,可说出来的话却嚣张得很。

“你们不必找什么木道人花道人的!我们万福万寿园难道还护不住你们吗!”

王安一听到这声音,面上就挂——苦笑,等他扭回头去时,却又笑得比谁也高兴,活是一个变脸的专家。

“金姑娘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金灵芝瞪着王安道,“我二伯和三伯都有自己的——情,所以才派了我来,现在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瞧不起我,我为什么不能来?”

金灵芝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骑装,脚——蹬着一双长靴,打扮得潇洒英俊,腰间还缠着一把软剑,好像是一位公子,可等你再看她的脸,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女孩。

“你当然可以来。”南王世——道,“只不过我更希望是金二桥和金三影到这里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好好商量一些。”

“他们一个要看文书,一个要练兵,怎么会有空?”金灵芝道,“只要你们这边能准备好,我们又怎么会不行?左右不过造反罢了。”

掉脑袋的——情,到了这位大小姐嘴里却好像是喝口水一样简单。

万福万寿园实在把她养得有些娇气,让她有些分不清轻重,万福万寿园也——在有钱有权了一些,金灵芝行走江湖,不管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倒也很难有什么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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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叹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是无所谓的。只是你刚刚也已经听到,沈百终已来了五羊城,最近你总该小心一些。”

“哼。”金灵芝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等到石田斋先——来了,你也不能对他无礼。”王安道,“即使你心里瞧不起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在我们的计划中很重要,他带来的人也很有用。”

“哦。”

看出她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王安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起万福万寿园来,他们送这么一个小姑娘来,本意是觉得不会引起注意,却也没考虑过她的性子。

这是门外却突然跑进来一人,到王安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王安一听到这句话就变了脸色,霍然起身,道,“你快去请他进来!但是你要记住,你请他进来时,一定要带他绕绕路,从花园那里进来,他若问你,你就说大路那里正在修凉亭!”

“小人记住了。”

“去吧!”

这人一出门,王安就立刻快步走到南王世——跟前,道,“你快起来!躲到我的房间去!”

“怎么了?”

“沈百终和陆小凤来了!”

“什么?”

“除非我进去找你,否则你千万不要出来,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

“好,你记住了,这次你一定不能任性,否则大家都得陪葬!”

金灵芝突然插嘴道,“我呢?我该躲到哪里去?”

你看这人之前似乎满不在乎,现在一听到却急了。

“你哪里也不用去!”王安道,“你就坐在这里,你来这里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只需要和他说是金——太太叫你来贺寿的。”

金灵芝放下心来,道,“也好,我就看看这人有什么不——!他难道还能比别人多长了几个脑袋不成?”

———————————

“这地方倒是很气派。”陆小凤道,“光是名贵的花奔,我已见到了不——七种。”

“你不喜欢花。”沈百终淡淡道。

“胡说,我有时候还是喜欢的。”陆小凤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花也是能酿酒的么?”

“那么你喜欢的明明是酒。”

陆小凤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带我们走这条路?难道是王总管想向我们炫耀炫耀他的花花草草不成?”

走在前面的小厮赔笑道,“陆大侠哪里的话,我们老爷最近想修个凉亭,大路那里现在已全是土,还有些虫子乱爬,我怎么能带您二位走那里呢?”

“修凉亭?”陆小凤问道,“我在门口并没有见到什么车马,它们难道都被借去拉土了么?”

“不止是车马,其他人也都走了。”小厮笑道,“——爷马——就要过寿辰,光昨日一天就发出去几百封——贴,请了许多高官大侠,商贾大豪来做客,这些人都奔走递帖去了,所以才冷清得很。”

“他们全部都去递帖——了?”

“还有些去请厨子,要请人做客,免不了要请人吃饭的。”

陆小凤又道,“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京城人士。”

“小人确——是跟着——爷来这里的。”小厮道,“这五羊城虽没有京城来的气派,却也着——不错,您说是吗?”

陆小凤点点头。

路上的花不少,假山也不少,水池也有一两个,三个人脚程都不慢,却也走了很久才到王安准备好的会客厅。

陆小凤拍拍沈百终的肩膀,悄声道,“看来这位王总管——在是很有钱。”

沈百终轻轻点头。

他也觉得这位退休的太监——在是有钱得有些过分。

会客厅的门大开着,王安穿戴整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笑眯眯地等着他们进来。

谁也没想到的是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金灵芝身子一动,就拦住了两个人,直挺挺地站在了路中间。

陆小凤猛地拉住沈百终,把自己挡在了他前面,笑道,“姑娘是……?难道是王总管的义女?”

金灵芝一开始气势汹汹,现在脸却红得好像熟螃蟹,呆呆地盯着沈百终看,连眼睛都不眨一。

“我叫金灵芝!”

这话虽是对陆小凤说的,可谁也看得出她的眼睛看的是沈百终。

陆小凤模模鼻——,心里暗叹一声,他一看到金灵芝就觉得不妙,这种在长辈宠爱下长大的女孩——,千娇百宠,最喜欢不理睬她的人,最喜欢看起来很沉稳的人,最喜欢有本事的人。这一——,就让她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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