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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期的招待不是口头上的, 到了深夜——一点多,郁江名还留在别墅里没回去。他有车祸后遗症,这个点也没地铁坐了, 她顺势提出让他在客房住下。

当年嫁到纪家后, 整栋别墅上下几层的房间, 都被她闲来无事重新装修了一遍。沈栀期让入住了她最喜欢的一间房间,里面从窗帘到地毯的材质,都是亲手挑选的。

此刻二楼整个走廊都是寂静的, 沈栀期从楼梯走下来, 轻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她的出现,似乎让刚在洗澡的纪商鹤感到讶异, 两人隔——一段距离相视, 他上半身没穿睡袍,腰间只裹——一块浴巾。

即便是三——好几了,纪商鹤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这具充满雄性气息的身躯,依旧能堪比男模特,胸膛肌肉结实,线条分明, 腰身也没有半寸的赘肉。

以前沈栀期也迷恋过他的身材的, 如今漆黑的眼眸无一丝情绪,淡定得仿佛是在看一块没有营养价值的肉品般,对她已经毫无吸引了。

“我来借——一套睡衣。”

没有给他开口问的机会, 沈栀期先说明了来意。

她往左边走到衣帽间去,璀璨的水晶灯被打开,明晃晃地照映——四周,在茶墨色的玻璃前, 沈栀期抬手,一件件的挑挂在衣柜里的男士睡衣,绝大多数都是深暗色系列。

她没在意跟来的纪商鹤,直到手腕被他从后面扣住。

“——和他……”

他语调格外冷静至极,却没往下说。

沈栀期抬起头,一下——对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红唇轻扯:“我和谁?”

纪商鹤抿紧薄唇,自始至终不愿意吐出那三个字。

沈栀期最后笑了,意味很深的说:“我和小霁的家庭老师只是朋友关系。”

这话放谁身上都不信,——况她还这样公然把人带回家,拿自己准前夫的睡衣给他穿。

纪商鹤脸色隐隐发绿般,平平的语调变得低冷道:“沈栀期,我们没有离婚,是你沈家现在生意困难。”

“我说了,我和郁江名是朋友关系。”

沈栀期没有因为他暗含警告的话,显得表情紧张,反而是越发的淡定。

她轻轻浅浅的笑了笑,甚至是问他:“这样就让你这——难以接受吗?纪商鹤……不应该呀,——的承受能力应该很强才是,我和——的婚姻关系已经破裂,离婚是早晚的,——况你出轨在先,我现在跟郁江名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碍——了吗?”

“我没有婚内出轨。”

纪商鹤在灯光下的侧脸紧绷,表情极为复杂。

沈栀期低垂眼眸,已经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出轨,有句话叫孕期之仇不共戴天,他现在都没跟她解释过,——那晚,他到底——更半夜出门去了哪里。

她等——等——,已经耗尽耐心了。

僵持了片刻,沈栀期将纪商鹤紧扣着自己手腕的长指,一根一根掰开。

她很快恢复如常,依旧是那副浅笑温柔的模样,就跟一拳头打进棉花似的,没什——效果:“纪总,借——睡衣一晚而已,别这——小气。”

纪商鹤可以不同意,沈栀期到底还是看上了他衣柜里那套浅蓝色的睡衣。

是唯一一套浅色的,很符合郁江名这样干净男人的气质。

她将这——话,毫无保留地告诉纪商鹤。

特别是,强调了干净二字。

反观纪商鹤的态度依旧是不起一丝波澜,沈栀期唇角的弧度略讽刺,在他幽深的眼神目送下,拿了这件睡衣便离开主卧。

郁江名的客卧安排在二楼,她没有隐藏细碎的脚步声,走到了房门口。

轻轻一敲,很快郁江名就打开门了。

“我拿了件睡衣给——,干净的。”

沈栀期递了过去,纤细的身子站在走廊上,不忘记轻声说:“他比——略高一——,应该可以穿。”

郁江名接了过来,低声说:“好。”

“要我给——点些助眠的香烛吗?”沈栀期没立刻就转身走,而是问他,与其说问,实际上已经有了安排,而郁江名也不可能一口拒绝。

他先去卫生间洗澡,而沈栀期从客厅拿了香烛,又原路折回。

她经过主卧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门是掩——一条缝隙的,她没停顿,内心极为平静走到了客卧里,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所有灯光都暗下了。

沈栀期先是将薰衣草气息的香烛点燃,放置在床头柜上。

这个味道纪商鹤是不喜欢闻的,她买了用一次后,就搁在了柜——里封藏了。

等郁江名洗完澡,真的穿上那件浅蓝色睡衣出来后,看见沈栀期还没走,而是坐在床沿,裙摆轻轻的晃。

他微顿了下,朝她迈步走了过去。

也在旁边坐下,之间弥漫着洗澡用的沐浴露香味。

有时候不用太多语言,一个眼神就懂了。

沈栀期今晚的主动与柔顺配合,让郁江名不知自己是不是会错意。

他在这安静的暖淡烛光下,修长的手覆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上,极为温柔的包裹住,带着掌心的温度。

几秒钟过去,见沈栀期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

郁江名便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握紧,没有再松开的意思,干净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今晚心情很好?”

“还行。”

沈栀期看——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她注意到郁江名的侧脸下方,在视线不经常看到的地方,有一——极浅的疤痕,像是已经印上去很久的了。

郁江名也注意到她的打量,拉——她的手碰了上去:“好奇这个?”

“嗯,怎么弄伤的?”

沈栀期的指尖有——凉,贴着他的脸颊一直没有动,细细的声调听上去几分好奇。

郁江名跟她温柔的讲述——,是上学时被一群女——关在公共厕所里捉弄,被拖把上的铁丝刮伤的,那时他没有去医务室找医生消毒,随便找了个创可贴用,等撕开后,便留了疤痕。

“——还会被女——捉弄?为什。”这——深的夜里,沈栀期轻声问,漆黑的眼睛是郁江名见过最温柔的,淡淡倒映——他的影子。

郁江名似回忆了下,没有立刻回答她。

彼此安静了数秒,薄唇轻声说:“我可以抱你吗?”

沈栀期继续看——他。

郁江名慢吞吞的,说完下一句:“今晚的——,让我觉得不真实,又是……梦寐以求的。”

他想真实的感受到她的体温,这样握着手,依旧是不能满足他。

沈栀期没说话,看——他伸出手臂,将自己小心翼翼的拥入怀,耳边,是他低声温柔的说:“我因为某个人,在上学时一直被女生搞小团体排挤针对,栀期,——是唯一对我最友善的女人,是你,让我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美好的女人存在。”

他的嗓音伴随着呼吸,一点点的洒下她的耳朵,字字也清晰入耳。

郁江名在问,是否能跟他确定关系。

沈栀期沉默了许久,抬起眼看——他这张极干净好看的脸,问出道:“——不介意我还没离婚吗?”

“从未。”郁江名手臂紧紧抱着他,身上的气味混合——这件睡衣,以及香烛散发出的薰衣草香味,无不让客卧的氛围变得很暧昧。

沈栀期眼角的余光,慢慢的看到了门外的地板上,有一——修长黑暗的影子。

她任由郁江名抱着,故意不回答他想确定关系这句话。

抱了有五六分钟,郁江名笑容加深,自顾自般地说:“没关系,——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栀期直到门外空无一人,才推开郁江名的怀抱,声音含着笑:“给我点时间。”

“好,——要多久都可以。”郁江名被她婉拒,也在预料之中。

“那你跟我多讲讲,——以前的事?”

“——想听哪年的?”

……

直到深夜——点的时候,沈栀期才离开了郁江名住下的客卧。

她看到主卧的灯光也一直未灭,唇角冷淡的扯了扯,转身便上了——楼。

月兑衣服洗澡,洗的干干净净,又平静地躺在床上,没发出半点动静。

手机的光闪了下,是郁江名发来的短信,——个字:“我爱你。”

沈栀期手指秀气的编辑回了过去:“早点睡。”

两人关系像是确定下,又没正常情侣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但是从那晚起,沈栀期不管纪商鹤会任何黑脸,都隔——差五的邀请郁江名来纪家别墅过夜,每一次都要到纪商鹤的衣柜里借一套睡衣。

渐渐的,有一次纪商鹤连续七天没回来,第八天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隔壁已经退休的某个企业董事长,在停下闲聊几句时,对方笑——说:“小纪你还住着啊,我还以为——把别墅转手了呢。”

纪商鹤很快就听出是什——意思,在他出差的时候,沈栀期依旧肆无忌惮的将外面的男人带回家。久而久之,隔壁邻居出门的时候,碰见郁江名的次数远超过与他,下意识会以为纪家的别墅换了男主人。

回到家里,纪商鹤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震怒,将保姆递上的茶杯摔碎,见上下楼静悄悄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沉声问:“沈栀期还没回来?”

保姆战战栗栗地说:“太太这两天把小少爷送到沈家住了,她,她说今晚不回来了。”

很好,还学会夜不归宿。

纪商鹤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地朝外走去,气场寒凉的吓人。

想要知道沈栀期的行踪很简单,他限秘书半个小时之内查到,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沈栀期从昨晚开始就在郁江名的公寓住下了,一整晚,都没出过门。

没有出过门,她真是当他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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