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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挑了挑眉,不卑不亢的站起来道:“小女子便是平宣侯之女,姜芜。”

耶律野说:“本王听说大邺对于女子非常苛刻,凡是女子,都不能读书写字,只能每日待在绣楼上绣花,不像我们草原的女子,都是能文能武的,本王来京城之前,曾听过姜家大小姐的名讳,说是十分特别,所以本王对你有些好奇。”

姜芜也不知道该答什么,于是干巴巴的应了声:“好。”

你好奇就好奇吧,关我啥事?

耶律野还以为他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这要是换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听出来意思就是让姜芜来说如何驯服鹰了,可是这小姑娘长得是挺漂亮的,可惜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怎么呆呆的不会答话?

于是耶律野只好把话说的再明显一些,“不知姜大小姐知不知道如何驯服鹰呢?”

姜芜当然知道如何驯鹰——当然,只存在于理论知识,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耶律野现在让她说,也只不过是问她理论知识。但是她又有些担心,这时候她身份敏感,理应避其锋芒才是,可是她又忍不住觉得这个问题不答出来的话,耶律野并不会就此作罢,与之相反,他会想出更多的问题来刁难她。

她顿了顿,还是回答道:“自古以来有一张方法叫做熬鹰,通俗来讲也就是不让鹰睡觉,就这样。”

她没打算说太多,说的太多难免显得自己爱出风头,如果按照大邺人的习俗,听到这一步之后,就不会再自找没趣问她接下来的话了,但偏偏这家伙是个北戎人,不仅是个北戎人,还是个事多的。

耶律野抬眸笑道:“没想到大邺的女子也懂熬鹰,那本王再问你,这熬鹰具体要如何?”

姜芜心想我能不说吗?这样显得好像有点奇怪……在接见使臣的宴会上和人家聊如何熬鹰,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时候,只听坐在上首的陛下突然开了口:“平宣侯,你这个女儿,倒是很有些博学。”

平宣侯笑道:“回陛下的话,小女不过是平日里爱看一些杂书罢了,不足挂齿。”

他又转过头去看姜芜,说起来这也是很玄妙,虽然在姜芜的记忆里,她和姜青山总共也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到了后来甚至她连请安也懒得去,每月初一十五的团圆饭也总是早早吃完早早离开,姜青山这说话的熟稔程度,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她们两个是关系多好的父女。

听姜青山这个意思是让她说?都走到这一步了,姜芜自然也不会再拿乔,她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捉来鹰需戴上脚袢,拴上缰绳,要在杠上拴几天,这一步叫架鹰,架鹰的人要戴皮套袖,把鹰放在胳膊上架着,架鹰的人要时常用手抚模鹰的头顶、前胸,帮它梳理梳理羽毛,以增加鹰对人的信任感和感情。所谓熬鹰,鹰架子上栓个绳,鹰一睡觉就拽绳,不让它睡觉,久而久之,鹰便忘了山上的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被驯服了。”

她其实对驯鹰这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就像姜青山说的,她只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而已,而且这个问题其实也并没有多难,就说这个宴会厅里,恐怕大部分人都说得出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区别只在于别人会不会去说。

大约是北戎人实在太高傲,自认为大邺在中原地区,不可能会有人懂得如何驯鹰,又特意点了姜芜出来,说白了就是想要羞辱嘲讽一下罢了,可惜颇有点踢到了铁板上的意思。

姜芜懒得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于是耶律野没再说话,她也就直接坐下了。

本来想的是这次宴会可以装个死人来着,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耶律野肯定是进京之前就打听过她,甚至这次是完全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好像又忘了一件事……耶律野之所以早就关注到她,自然是本来就对她有些好奇的,她在宴会厅上的表现这么好,自然令耶律野对她印象更好了。

这头老鹰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这一茬过去也就过去了,或许是因为这事本来也谈不上特别重要,北戎和大邺毕竟也有十几年没开战了。

宴席后来的事情就不关姜芜的事了,毕竟她只是个大臣之女,更多的东西是他们坐在前面的人在商谈的,她听不懂也懒得听,酒过三巡之后,有不少人都出去透气了,姜芜觉得在这里待得也挺无聊的,便找了个借口,也出去了。

不愧是皇宫,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院落花草的裁剪潇洒磊落,虽然并不随意,但也能显出几分径直。

姜芜一路上瞧着园林风景有些出神,却没留意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家面前。

姜芜连忙后退几步,止不住道歉:“抱歉抱歉。”

她话音未落,便听见对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为何抱歉?”

姜芜一愣,这才抬眼去看,只见对方居然是傅珩!

傅珩瞧着还是那样的孤傲优雅,只有跟她说话的时候会微微俯身。

姜芜:“……”她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想出来为什么要抱歉,便干脆不说话了。

不过刚才那一下子属实是给她撞得有些疼了,她揉了揉额角。傅珩看见他这个动作,也不禁失笑,他自己是长手长脚的,姜芜才刚到他胸膛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边走路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竟也能撞上。

傅珩盯着她乌黑的发顶,突然觉得有些手痒,幼时,学堂里的小孩子们总喜欢扯姑娘家的辫子,他从来没干过这事,那时候觉得无聊,但现在看到姜芜,似乎又不这么觉得了,他鬼使神差般的抬起头,模了模姜芜的脑袋。

姜芜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摆出一张送葬脸,“大人,您知道我这个头发梳了多久吗?”

傅珩属实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也结结实实呆了一下,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语气有多不爽:“所以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就不怕耶律野看中你?”

姜芜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不远的树梢上传来一个声音:“晚了,已经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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